第390章 以後她就是殷蔓了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十里煙染字數:4165更新時間:24/07/01 03:11:04
    “嗡嗡——”

    電話響起,是研究所那邊打過來的。

    殷景初用舌尖頂了頂腮邊,將電話接起,“喂。”

    “二爺,盛嶼川帶着警察過來要人了。”

    “知道了。”殷景初的聲線沒有半點慌亂,反而十分的鎮定,一切都彷彿早有預料,也彷彿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你先穩住他們,我馬上回來。”

    “好的二爺。”

    那頭正要掛電話,殷景初又出聲道:“換心手術怎麼樣?”

    “一切都很順利,您放心。”

    “嗯。”殷景初點點頭。

    掛了電話,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矗立在深淵邊的別墅,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然後他才發動汽車離開。

    ——

    盛嶼川雖然報了警,但是因爲沒有確鑿的證據,在搜查令還沒下來的前提下,他們也只能循例問問基本情況,只能等負責任殷景初回來。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隨着時間流逝,周民心裏的擔憂便更深,他跟盛嶼川說:“再這麼拖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盛嶼川皺眉,道理他都懂。若是在榕城,他還能託點關係,但是在京市,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搜查令遲遲下不來,他猜測應該也是殷景初用了辦法。

    盛嶼川正想上前跟警員交涉兩句,殷景初就到了。

    “殷先生,這幾位是榕城來的,他們說您帶走了他們的親人,並且軟禁了她。請問你見過照片裏的這個女人嗎?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她現在在你的研究所裏面嗎?”

    警方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每一個都是致命題。

    盛嶼川皺眉,他覺得這麼問不對,殷景初又不傻,怎麼可能會承認呢?

    這可是違法犯罪的事情!

    只見殷景初不慌不亂的掃過警察手裏的那張照片,然後點頭,道:“我認識她,她叫林宜,她現在的確在我的研究所裏面,但是你們不能見她!”

    盛嶼川和周民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想到,他會承認的這麼爽快。但後面的那句話,着實令人不爽。

    盛嶼川嚴肅道:“殷先生,違背他人意願軟禁圈禁,甚至威脅到他人的人身安全,這是違法的。”

    殷景初看向他,“我當然知道。盛先生,我不是法盲,這些最基本的法律知識,還是略懂一些的。”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把林宜帶來,並且軟禁她。”

    殷景初輕輕挑眉,“敢問盛先生,您既然說我軟禁林宜,請問您有什麼證據麼?要知道,空口白舌污衊別人,也是違法的?”

    “我當然不是空口污衊,周民就是人證。幾天前,他曾是你這間研究所裏的一名工作人員,他曾親眼看見你軟禁林宜,還違背她的意願,給她做了身體檢查!這些你都承認嗎?”

    “除了軟禁,其他的確實我做過。不過林宜是我妹妹,我給她做身體檢查,也只是爲了她的健康着想,這有什麼問題嗎?”殷景初說的冠冕堂皇。

    這是盛嶼川第一次和殷景初正面交鋒,他算是體會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殷景初,他比一般的商人還要狡猾,說話淡定,條理清晰,能規避每一個陷阱,幾乎沒有一步會走錯。

    這樣的人,得有一顆怎樣縝密的大腦,才能如此精細?

    周民站了出來,“你敢讓我們進去搜嗎?”

    殷景初笑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我妹妹剛做完手術,她現在還很虛弱,我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她。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們進去搜。而且你們也沒有拿到搜查令,不是嗎?”

    盛嶼川咬牙切齒,“你對林宜做了什麼?好端端的,爲什麼要給她做手術?”

    殷景初微微一笑,“這個是我妹妹的隱私,很抱歉,無可奉告。”

    “殷景初!”盛嶼川衝上前,一把揪住了殷景初的衣領,“你特麼還是不是人?”

    雙方僵持之下,一道聲音插了過來,“盛先生。”

    盛嶼川轉頭,看見姚美瑜走了過來。

    殷景初在看見她從電梯裏走出來的時候,眸底掠過一道寒芒,但他並未在面上表現出來。

    姚美瑜走了過來,她對警方說:“我是林宜的母親,親生母親。關於我女兒林宜的事情,我想我有資格說上兩句。首先,林宜當初是自願跟我們一塊來的京市。其次,景初的確沒有軟禁她,林宜一直都是自由的。只是因爲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不想見人。現在她剛做完一個小手術,人還在休息當中。我希望你們不要來打擾她。”

    盛嶼川並不瞭解這中間都發生了什麼事,但姚美瑜是林宜親媽,這事兒他是知道的。

    當初林宜能和姚美瑜相認,整個盛家都爲她感到高興。

    所以對盛嶼川來說,姚美瑜說的話要比殷景初更值得信任。

    “姚女士,我想問一下,林宜得了什麼病?爲什麼忽然要做手術?”

    現在知道林宜還好好的活着,盛嶼川稍微鬆了一口氣,但對於做手術這件事,他還是有必要問問清楚。

    姚美瑜眸光閃了閃,只模糊的回了一句:“這個……我不太方便說。我能告訴你的是,她現在很好,不會有生命危險。”

    盛嶼川鬆開了殷景初,道:“我能見見她嗎?”

    姚美瑜搖頭,“我說過了,她現在還需要靜養。我想你也知道,陸硯南的事情狠狠的傷了她的心,她現在也不想看到任何和榕城有關的人,這一點,希望盛先生你可以理解。”

    盛嶼川蹙眉道:“硯南的事情是個誤會,我可以跟林宜解釋……”

    “你?”姚美瑜笑着搖頭,“既然是誤會,既然可以解釋,那爲什麼陸硯南不親自來解釋?而要你來代勞?”

    “他……”盛嶼川抿了抿脣。

    爲了穩住沈禾,陸硯南現在還在裝傻。

    他現在還不能暴露陸硯南,所以面對姚美瑜的質問,也只能保持沉默。

    姚美瑜接着道:“盛先生,你回去吧。事情黑與白,我相信小宜心裏自有定論。即便那件事真的是誤會,陸硯南爲何不親自過來找小宜?這已經很說明他的態度了。還煩請你回去轉告陸硯南,我姚美瑜的女兒不是嫁不出去。”

    最終,盛嶼川還是走了。

    他們一走,殷景初的面色便陰沉下來,他看着姚美瑜,“媽,您爲什麼還在這裏?”

    明明在林宜手術之前,他已經讓她走了。

    “哦。”姚美瑜解釋道,“我本來是回去了,但車子開到半路,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想要回來守着。我擔心小宜,也擔心蔓蔓。我也想通了,如果她們兩個真的只能活一個的話,那我還是選擇蔓蔓。”

    殷景初對她的話有幾分懷疑,目光定格在姚美瑜臉上好久,才道:“您能這麼想,就最好了。”

    姚美瑜嘆了口氣。

    好在殷景初沒有繼續追問,轉身進了電梯。

    姚美瑜也跟着一起。

    兩人來到病房。

    手術已經結束了,林宜蒼白着一張臉,躺在牀上。

    而隔壁的那張病牀上,殷蔓的屍體上已經被白布完全蓋住。

    殷景初走了過去,揭下白布一角,在看見殷蔓毫無生氣的屍體時,他心痛的閉了閉眼睛,白布從他手中落下,重新蓋在了殷蔓的臉上。

    而後他又走到林宜的病牀邊,伸手就要去揭林宜的被子。

    姚美瑜急急道:“景初!”

    殷景初動作略略一頓,扭頭看向她。

    姚美瑜的眼底有幾分難掩的緊張,“男女有別,何況小宜已經有了家庭,你這樣……不太好吧?”

    她的話,讓殷景初略感不滿,“換了心臟,她以後就不是林宜了,她是殷蔓。”

    “可是……就算她是蔓蔓,景初你這樣也不太好。”

    “我是蔓蔓的哥哥,她打小就是我帶大的,有什麼好不好的?”殷景初說完,又看了姚美瑜一眼,道:“您也不必太緊張,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她的傷口而已。”

    殷景初的疑心很重,因爲他沒有看見整個手術過程,所以他還是很怕被人欺騙的。

    必須要親眼確認術後傷口,才能安心。

    姚美瑜知道,如果自己執意阻攔,肯定會被他懷疑。

    可是如果不阻攔,萬一他看出端倪……

    姚美瑜很是不安。

    她不敢想象,以殷景初的脾氣,如果知道事情真相,會不會發瘋,讓所有人原地陪葬?

    “媽,您似乎很緊張?”殷景初終於看穿她,緩緩的問了這麼一句。

    “沒……沒有……”姚美瑜趕緊否認,對上殷景初那雙眸,心頭狠狠一凜,“景初,我只是覺得,即便換了心臟,小宜還是小宜,她永遠不可能成爲蔓蔓。”

    殷景初眯起眼眸,“這個您不用擔心,只要一個月,我保證,還您一個全新的蔓蔓。”

    姚美瑜不再言語。

    殷景初這個人的陰鷙和可怕,她是見識過的。

    都說殷家最可怕的人是殷老,但是這些年,可能是受年紀影響,姚美瑜倒覺得殷老有些時候並不是那麼狠毒了。

    倒是殷景初,有時候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人,狠起來的時候不像是個人,倒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殷景初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繼而轉身,毫不猶豫的掀開了被子一角。

    他的視線落下,隨後輕輕皺起眉頭。

    這一刻,姚美瑜的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她緊緊的咬着牙齒,指甲掐進掌心裏,雙眼死死地盯着殷景初的一舉一動。

    數秒鐘後,殷景初放下了被子,“傷口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姚美瑜垂下眼眸,“鍾醫生說,還要觀察一段時間,怕有排異反應,也怕引起其他的併發症。”

    “是。”殷景初的眉心舒展開,再次看向林宜時,眼神都不一樣了,“您放心,有我在,不會讓蔓蔓吃太多苦的。”

    姚美瑜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

    盛嶼川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轉告給了陸硯南。

    並且說:“我聽姚美瑜那意思,林宜是在生你的氣。要不你還是過來一趟,親自見了林宜,誤會也好當面說開。”

    陸硯南在那頭沉默了好久,才道:“我會想辦法過去,嶼川,還要麻煩你幫我多盯幾天。”

    “這個沒問題。”盛嶼川話沒說完,就聽到那頭傳來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他立刻緊張道:“硯南?你沒事吧?”

    “我沒事……”陸硯南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痛苦。

    剛剛那一聲悶響,是他從牀上滾落到地上的聲音,此刻他一隻手握着電話,另一只手扒在牀沿,十分用力的撐着身體,額頭滲出大滴的汗珠,“我先掛了,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繫。”

    “好。”盛嶼川不放心,掛了電話之後,又給盛雨萌去了個電話,讓她抽空多去看看陸硯南。

    陸硯南從抽屜裏拿出止痛藥,倒了兩顆放在手心裏,就這麼生吞下去,然後靠在牀沿漸漸地緩過來。

    頭疼的感覺隨着藥物作用,一點點的消退下去,可心裏頭的思念,卻鑽進五臟六腑。

    他想小宜。

    想的心疼。

    “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

    然後沈禾的聲音隔着門傳來,“南哥?你睡了嗎?我給你燉了點湯,我可以進來嗎?”

    “篤篤——”

    “南哥?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哦?”

    沈禾等了幾秒,見裏面人還是不說話,便伸手去擰門把手。

    可是只擰了一下,她的笑容便僵住了。

    房門在她面前紋絲未動,從裏面反鎖了。

    沈禾一愣,繼續敲門,“南哥你沒事吧?南哥?”

    這些天,陸硯南從來不對她鎖門。

    她在這個家裏,第一次體會到了女主人的感覺,來如自如,陸硯南所有的生活空間,都爲她打開。

    可是現在,她卻被關在了門外!

    敲了半天門,終於迎來陸硯南一句:“我不舒服,躺下了。沈禾,你去休息吧。”

    沈禾心裏很慌,她覺得今天陸硯南的態度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

    想要繼續敲門,又怕惹的他不高興。

    最後只是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湯碗,然後默默地轉身離開。

    回到廚房,沈禾剛把湯放好,盛雨萌就風風火火的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