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屬於我的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沒藥字數:4395更新時間:24/07/01 03:02:16
    虞念眼瞧着他。

    走廊光亮盡數都是燈籠傾瀉來的光,有幾縷就躍在江年宴的眉梢上、深眸裏。暗紅的紅於他眸光裏流轉,像是平添了一道猩紅似的。

    她看不穿他的心思,所以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但不忘提醒他,“這裏隨時都能走人,你想讓江家上下都知道咱倆的關係?”

    江年宴聞言並沒聽話的避嫌,當然,如果他真能言聽計從就不是江年宴了。於是,他反倒是壓近她,似笑非笑問,“那你想讓江家人知道咱倆的關係嗎?”

    虞念一怔。

    而後笑了,眼底有幾分諷意,“咱倆的關係?想怎麼講呢?說你堂堂江家三少爺做了好幾年虞家的保鏢?”

    江年宴沒惱,“如果你想說,可以。”

    虞念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他回這番話的真假來。“然後呢?跟所有人再說現如今山水輪流轉,我現在就是你一個暖牀的?”

    江年宴微微挑眉,“你是這麼想我們的關係?”

    “不是嗎?”

    江年宴若有所思,再開口時似真似假的,“你是我的,是在我身邊的女人,這麼表達我想更精準。”

    虞念呵笑。

    江年宴瞧着她的表情,“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虞念不想跟他多言,隱約聽到了腳步聲,她說,“你還不放開我嗎?看着我不堪你挺高興是吧?”

    江年宴問她,“你現在還有這種想法?”

    “以前跟現在有區別嗎?”虞念反問。

    腳步聲漸漸靠近。

    可江年宴沒動,還保持着貼近她的姿勢。哪怕他倆沒什麼,就單靠着這種曖昧姿勢也會讓人想入非非。

    見他不動,虞念急了,使勁試圖掙開手,不想卻被他箍得更緊,就連掐着她腰的手勁也加重了。

    虞念慌了,又掙了幾下沒掙開後驚慌失措地看着他,“江年宴,你想幹什麼?”

    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明顯。

    還不止是一個的腳步聲。

    應該是老宅子裏的下人們。

    江年宴看着她沒說話,黑眸裏是深沉的光,像是思量,可又像是有着若若隱若現的歇斯底里,那是一種瘋狂,是一種似乎想要將一切原本祥和、平靜的氣氛徹底打碎的瘋狂。

    “江年宴……”虞念覺得頭皮在發麻,氣息也愈發急促,就連聲音都在顫抖,“你可別發瘋……”

    江年宴微微眯眼,眼底的猩紅似乎更盛。

    他低語,似喃喃又似跟她說,“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屬於我的,有什麼不行?”

    話畢就驀地壓臉,再次吻上了她的脣。

    這次相比剛剛更是洶涌而至,他似乎在逼着彼此要面臨一個怎樣的境遇似的。

    虞念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可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激烈。

    甚至她都狠狠咬上他的脣,他卻始終沒鬆開她,連同血腥味一併送入她口中,吞噬她的脣齒。

    虞念絕望了。

    她閉上雙眼,任由江年宴的行爲放肆大膽。她似乎都聽見老宅下人們有說有笑,只等着他們發出驚叫聲。

    近了、近了……

    虞念的心不停往下墜、往下墜……

    耳畔是男人低喘聲。

    她衣衫的釦子被扯開,露出大片肌膚……

    一切都晚了,即使江年宴這個時候撤開,那落進下人們眼裏的也都是曖昧的狼藉。

    虞念猶若心死……

    只等着被審判的那一刻。

    然而,她預想中的驚叫聲並沒發生。

    那些個腳步聲似乎沒了。

    虞念以爲是自己的誤覺,又或者是那些下人們瞧見這幕被嚇到了,都沒敢吱聲。

    她驀地睜眼。

    扭頭一看。

    走廊入口並沒出現什麼人,好像是那幾位下人從另一個入口去了別屋。

    一顆心終於落地。

    可緊跟着胸口就疼了一下,她悶哼一聲。

    夜愈發深,燈籠的光就映得走廊紅彤彤一片。

    卻也是纏綿曖昧。

    這光就映得人心發癢發慌。

    她衣衫不整,肩頭露出大片,胸前白膩肌膚被燈籠的光襯得愈發誘人。江年宴情不自禁,俊臉深埋,直到她疼痛出聲他才擡起臉。

    也不知道是虛驚一場還是委屈,虞念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淚意漾在眼眸,宛若冷泉中沁泡着的晶石。

    江年宴瞧見她眼裏的淚水時眸光狠狠一震,他彷彿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一時間面露懊惱。

    他想安慰她,或是說點什麼。

    可眼下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年宴……”虞念的嗓音很輕很弱,像極了一隻貓崽子似的,“你是個瘋子……瘋子。”

    江年宴低頭看她。

    她也仰頭盯着他,哽咽控訴,“你想逼死我嗎?你爲什麼這樣?”

    江年宴的嘴脣翕動一下。

    他是瘋了。

    剛剛的念頭是失了理智的瘋狂。

    他想的就是,讓他們看見,就讓他們看見。

    他就讓所有人都知道被他按在懷裏的女人就是虞念,她是他的,不屬於江擇,也不屬於別的男人,只屬於他江年宴的。

    他想告訴所有人,虞念是他江年宴的女人。

    這個念頭就在剛剛如萋草般瘋狂滋長蔓延。

    剛剛就像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對,就這麼做。

    他在等着那幾位下人上前,等着他們撞見這幕後的驚慌失措。然後他會扯着虞念的手,將她拉到衆人面前,跟所有人說,尤其是跟老太太說,我要她,她是我的。

    虞念的眼淚像是鞭子,着實將他抽醒了。

    江年宴終究一句話沒能說出來,只是默默幫她整理好了衣衫,然後伸手將她輕輕拉懷裏,大手輕扣她的後腦,一下一下輕撫她的頭。

    很快,他覺得胸口溼潤了。

    胸腔攀升着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煩躁,不是煩她,而是眼下這種狀況令他無所適從。

    他討厭這種感覺。

    討厭無所適從的感覺,這是一種超出他能掌控的感覺。

    良久後江年宴才開口,“別哭了。”

    他其實挺怕她哭的。

    從做保鏢那時候起,只要看見她哭他就沒轍,一點辦法都沒有。

    走廊外陡然乍亮。

    夜空被瞬間點燃,緊跟着在空中炸開五顏六色的光。

    江年宴輕拍了她腦袋兩下,“放煙花了。”

    她喜歡看煙花。

    應該說是極其喜歡。

    江年宴記得她有這喜好,但他覺得不過就是小女孩心性。

    江家每年都有除夕夜煙花秀的習慣,今年管家在籌買煙花的時候正好撞見江年宴在家。以往像是家裏這些事他都不過問的,但今年他陰差陽錯地看了煙花購買清單,跟管家叮囑,“高空禮花多加一倍,以紫色調爲主吧。”

    開場的禮花就是紫色主調,綴以金色、藍色成了汪洋火焰之海。

    虞念的淚水都沒來得及收呢就被煙花吸引了。

    扭頭瞧見萬丈高的禮花火焰,瞬間悲傷的情緒也被治癒了。

    她走到走廊的玻璃前,仰頭看着夜空。

    這個還真是絕佳的觀賞點。

    隱約能聽見有人歡呼聲。

    是老宅子裏的其他人,這個點全都跑出來看煙花了。

    襯得走廊這邊倒是難得的安靜。

    獨得一隅。

    煙花炸開,虞念眼裏也盡是奼紫嫣紅。

    江年宴走到她身邊。

    她仰頭看着煙花,他轉頭看着她。

    擡手食指微微彎曲,拭去了她眼角還殘留着的淚水。

    似無奈,又很想笑。

    可真是……

    又是大團煙花在夜空綻放,驚得虞念眼底都是喜悅,剛剛的情緒似乎就一掃而光了。

    江年宴從身後將她摟進懷裏。

    她微微一怔。

    江年宴微微彎身,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輕聲說,“別亂動,好好看煙花。”

    -

    煙花過半就到了拜年的時間。

    晚輩們逐一給長輩們拜年。

    江老太坐正中位置,但凡上前拜年的都有紅包,跟結婚未婚的沒關係。

    輪到虞念的時候,江老太不但給封了個大紅包,還送了她件禮物。

    一枚通體細膩白潤的玉鐲,那成色自是不用說的,價值連城。虞念覺得太過奢貴,剛想拒絕,江老太按住她的手說,“我知道你們虞家最懂這些首飾,尤其是玉,所以應該知道這個玉鐲的難得,奶奶就是想把這好東西留給你,所以你勢必是要收着的。”

    “你們年輕人啊,現在戴玉的少,可我覺得那些金啊鑽啊的都不及這玉漂亮。”

    虞念承認這點。

    “可是奶奶,這太貴重了。”

    “收着。”江老太輕聲說,“你要是不愛戴也留着,回頭給你的兒媳婦。”

    虞念微微一怔。

    江老太見狀笑說,“沒反應過來是嗎?傻丫頭,你早晚得結婚生子的吧。”

    許是鑑於江擇在場,江老太也沒將後半句話說出來,換成了,“你的婚事奶奶可要替你好好把關。”

    弄得虞念不大好意思,又礙於江年宴在場,這番話就聽得挺是彆扭的。“奶奶,我現在不想這些事。”

    “知道你喜歡做事,但工作歸工作,個人的事還是要考慮的。”江老太溫厚地說,“放心吧,你的另一半奶奶會幫你把好關。”

    “媽。”開口的是江年宴,淡淡提醒,“還有等着給您拜年的晚輩呢,別誤了時辰。”

    江老太笑呵呵說,“我這啊,一跟丫頭聊天就總忘了旁的事。”

    虞念忙說,“奶奶,我也有禮物送您的。”

    她也不想耽誤時間,忙將隨身帶着的一長條扁形錦盒遞給江老太。江老太沒料到她還會爲自己準備禮物,高興壞了,當場就打開了禮物。

    周遭人都挺好奇,抻頭去瞅。

    錦盒開,裏面竟是本經書。

    再看那些瞧熱鬧的人的表情,可謂是各異啊。

    內斂點的就是相互交換個眼神,張揚點的乾脆就說,“呦,經書啊,姑娘真是有心呢。”

    話雖這麼說,但明顯能聽出些意思來。

    虞念沒搭理旁人,江老太也沒理會那些人的大呼小叫,翻看經書往落款上一瞧,愕然,轉頭看着虞念,“是圓妙老法師的抄經?”

    虞念微笑,“是。這部《法華經》是圓妙老法師親自抄寫的。”

    “你親自爲我去求的?”

    虞念輕輕點頭,“我看您現在一直在修《法華經》。”

    看得出江老太是真挺喜歡的,笑得合不攏嘴,小心翼翼輕撫着經書的封面,“念念啊,你可真是有心了,那圓妙老法師的墨寶可是不好求的。”

    虞念輕聲說,“圓妙老法師人很好,知道我是送長輩聊表心意便應了我的請求。”

    旁親有不懂的大有人在,心裏不免嘀咕,就這麼一部經書,沒鑲金也沒帶玉的,怎麼就討得老太太喜歡了?

    但江家本親的人都是看門道的,跟外行不同。

    作爲江家的大當家,江老太什麼禮物沒收到過?貴氣逼人的比比皆是。就像剛剛老太太送給虞念的那枚玉鐲一樣,可不是簡單的玉鐲,玉質貴重這倒是其次,虞念出生富貴,也同老太太一樣什麼珠寶貴器沒擁有過?

    可老太太給虞念的是自己嫁妝中的其中一件,那意義可就不同了。

    虞家懂行,虞念更是自小耳薰目染,所以一眼能看出那玉鐲的與衆不同,這也是她剛剛驚愕的原因,只不過是礙着衆人的面沒把話說透罷了。

    再說眼前這部佛經。

    說她是送禮送到老太太心坎上了一點都不誇張,老太太是真喜歡。

    老太太禮佛半生,送佛經自是討喜。但虞念有心,請的是圓妙老法師的親筆,那可就更勝過世間珍寶了。

    圓妙是得道高僧,修爲相當了得,十分受到尊重,得此老法師的墨寶及其祝福,老太太能不高興嗎。更重要的是,據說這圓妙老法師經常雲遊,要麼就是閉關打坐,想見一面着實不易,所以能求得此經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再看其他人爲江老太備的禮,無非都是身外之物,這麼一對比就顯得虞念更加有心了。

    江老太心疼地問她,“求了多久啊?”

    虞念微微一笑,“沒多久,我與老法師有緣。”

    多餘的話不說,實際上自打老太太認了她那天起她就開始琢磨佛經的事了。

    江老太豈會不知,拍拍她的手,可真是個讓人疼進心坎裏的孩子。

    作爲晚輩,虞念還要給江年宴拜年……

    她恭恭敬敬說了聲,“小叔過年好,祝您萬事勝意,壽……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