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不是沒人要的孩子

    八年前的那個晚上。

    九尾雖然是在宇智波帶土的操控下，對木葉展開了破壞。

    但其實沒過多久，便被回到戰場的波風水門使用契約封印，阻斷了它和宇智波帶土之間的聯繫。

    那個時候起，九尾就已經脫離了寫輪眼的控制。

    被關在鳴人身體裏的這八年間，九尾其實也曾後悔過。

    要是當時自己直接跑路就好了，非要留下來發泄怨氣……

    但它總覺得這也不能全怪自己，誰知道那個陌生的宇智波這麼不中用，幾分鐘不到，波風水門便帶着新的人柱力趕了回來。

    它好不容易才脫離囚籠，怎麼可能坐視波風水門重新封印自己。

    而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對九尾而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死漩渦鳴人這個容器。

    只可惜被水門夫婦用自己的身體攔了下來。

    九尾一直覺得人類都是虛僞的生物，所以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也不打算推脫到宇智波帶土身上。

    它直接告訴鳴人，是我殺死了你的父母。

    所以……憎恨我吧！

    九尾咧嘴一笑，赤紅色的眸子中倒映出了漩渦鳴人的身影，他的身上已經燃起了一絲深紅色的火焰。

    現實世界。

    淡紅色的尾獸查克拉從漩渦鳴人身上冒出來，逐漸將他包裹起來。

    見狀，大和立刻結印。

    圍繞鳴人而展開的木遁牢籠瞬間開始收縮，就在即將纏住鳴人的時候，綱手伸手叫停了他。

    “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再等等吧。”

    精神空間。

    九尾低頭看向清巳，咧嘴一笑，露出猙獰的利齒：“小鬼，你不是很喜歡教育人嗎？這會兒怎麼不說幾句？”

    “那我應該說些什麼？”清巳反問一聲。

    “是勸他放下仇恨？還是勸他不要被你蠱惑？然後告訴他應該怎樣正確的使用你的力量？”

    九尾嗤笑一聲：“你們人類不就是這樣的嗎？”

    它本以爲清巳會說出反駁的話，卻沒想到他竟然點點頭：“其實你說的挺對的，但我覺得虛僞只是人類的一部分，真正的本質應該是自私。”

    “自私？”

    九尾若有所思的呢喃一聲，它永遠忘不了那一幕幕。

    宇智波斑：“九尾，能夠引導你的人只有宇智波，你們尾獸不過是瞳力者的僕從。”

    千手柱間：“九尾，伱的力量太強大，很抱歉我不能放任你逍遙自在。”

    漩渦水戶：“九尾，只要你使用力量便會招來憎惡，在我體內安靜的待着吧。”

    漩渦玖幸奈：“九尾，你能抑制世界，而我能抑制你。”

    “哈哈哈哈……”

    它放聲大笑，而這笑聲竟將鳴人從負面情緒的漩渦中喚醒。

    九尾俯下身子，赤紅色的眸子仔細打量着日向清巳，問道：“小鬼，你呢？”

    清巳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我會出現在這裏也只是因爲鳴人是我的朋友，至於你過得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哼！”

    九尾輕哼一聲，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樣。

    它最後看了一眼鳴人，便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牢籠外面的人。

    鳴人十分懊惱的說道：“對不起，清巳，我沒能控制好情緒。”

    清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鳴人，你沒有必要感到自責。”

    “在我看來，控制情緒並不是讓你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壓在心底，而是控制住自己的行爲，不讓這負面情緒傷害到其他人。”

    “你剛剛已經做的很棒了。”

    鳴人猛地擡起頭來，湛藍色的眸子止不住的顫抖：“真的嗎？”

    “那是當然。”清巳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鼓勵着他。

    “可是……”

    鳴人的眼睛裏涌出幾滴淚水，肩膀聳動，抽泣着喊道：“可是我還是沒法原諒那只大狐狸！”

    清巳聳了聳肩，語氣隨意：“不原諒就不原諒吧，也沒人逼你什麼。”

    “鳴人，你要記住一句話，叫做君子論跡不論心。”

    “這是……”

    鳴人抽泣兩聲，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

    他擡手抹去自己的眼淚，緩了好一會兒後才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清巳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他送進鳴人精神空間的查克拉快要用完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九尾，接着說道：“這世上每一個人心中都會有作惡的想法，但他只要不付出作惡的行動，你覺得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

    “應該是……好人吧。”鳴人似懂非懂的回答道。

    清巳點了點頭，伸手指向九尾：“你原諒它也好，不原諒它也罷，這些都只是你心裏的想法。”

    “就算你恨一個人，但只要你不傷害他，甚至對他釋放一些善意，那麼你就是‘君子’。”

    鳴人愣了一下，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如果內心和行動不一致，這不就是九尾口中的虛僞嗎？”

    “所以我才會說自己認同它的觀點啊……”

    說完這句話後，清巳的身形便徹底從精神空間裏消失了。

    查克拉耗盡，意識也迴歸本體。

    見他睜開眼睛，綱手忙問道：“還順利嗎？”

    清巳從她懷裏坐起來，扭頭看向木柵欄另一邊的鳴人，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還算……順利吧。”

    “乖乖躺着別動，讓我看一下。”

    不容他拒絕，綱手微微一用力，把他拉回懷裏。

    隨後雙手亮起一抹綠色的光芒，點在清巳的太陽穴上。

    確認他的精神世界沒有受傷後，繼續問道：“剛剛鳴人身上的尾獸查克拉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九尾說了些什麼，刺激到他了？”

    “嗯。”

    清巳擡起自己的右手，伸出食指，學着九尾的模樣往前一戳。

    “九尾跟鳴人說，‘我就是這麼殺死了你的父母。’”

    “難怪……”

    綱手呢喃一聲，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九尾這種惡趣味了。

    她伸手從自己的胸口拽出一根項鍊，微微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清巳繼續說道：“不過鳴人的情緒還算比較穩定，而且四代目火影似乎還在他身上的封印留下了後手。”

    綱手緊緊握住項鍊，眉頭微皺：“你看出什麼了？”

    清巳點了點頭：“沒有那些封印的阻擋，他的精神空間我一眼便能看清楚。”

    “除了他和九尾的查克拉之外，精神空間的最深處還藏着兩團陌生的查克拉。”

    聞言，綱手緊皺着的眉頭也鬆了開來，臉上猶豫的神色也隨之消失。

    她把手裏的項鍊塞回溝裏，接着說道：“那應該就是水門夫婦兩的查克拉了。”

    隨後綱手揮了揮手，示意大和將圍在四周的木樁紛紛撤掉。

    興許是動靜有些大，鳴人的眼皮跳了兩下，隨後便醒了過來。

    他甦醒後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靜靜的躺在草坪上，望着湛藍色的天空，眼神迷離。

    不知過去了多久，鳴人手撐着地面坐起來，眼神裏還帶着些許沒有化開的悲傷。

    “清巳，你說的那個……我好像做不到。”

    清巳倒也沒覺得意外，笑着回道：“做不到就做不到吧，這世上總不能每個人都是一個模樣吧。”

    聞言，鳴人咧開嘴笑了兩聲，隨後從地上站起來。

    伸手拍了拍屁股，凝視着火影巖的方向，目光從初代火影掃到正在建設中的五代目火影。

    最後落在了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的巖顏上。

    霎時間，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大聲的喊道：“我會成爲火影，而且要超越歷代火影，成爲最偉大的那一個！”

    “有話直說，說到做到，這就是我的忍道！”

    他的神色變化，衆人也看的十分清楚。

    綱手嘴角微微勾起，往前走了兩步，擡手按在他的腦袋上，用力搓了幾下：“想超越我可沒那麼容易呢。”

    按照鳴人的性格，他這會兒應該用力睜開才對。

    然而他現在卻一動不動的盯着波風水門的巖顏，像是要把那副模樣刻在心裏一樣。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綱手試探着問了一聲。

    “嗯。”鳴人用力的點了點頭，“清巳走了之後，九尾就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它說八年前的那個晚上，其實它真正想殺的人是我，只不過爸爸和媽媽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我的面前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眼神雖然有些悲傷，但並沒有眼淚涌出來。

    如果不是天生堅強，那大概率就是已經在精神空間裏哭過了。

    “以前我每次問三代爺爺，我的爸爸媽媽是誰？可是三代爺爺從來不告訴我。”

    “但今天我很高興，我終於知道……我不是沒人要的小孩了。”

    說着說着，鳴人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腦袋也隨之一低。

    他望着地面上的草坪，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雖然告訴我這一切的是九尾。”

    說完這句話後，鳴人又轉過身來，目光掃過綱手，最後落在清巳身上。

    “雖然我不知道爸爸爲什麼要把九尾封印到我身上，但我知道，他是爲了保護我而死的。”

    “所以，他一定不是故意讓我變成人柱力，也一定不是故意讓我承受了這麼多的惡意。”

    “即便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但是，我不會再問出‘爲什麼是我’這個問題了。”

    他用力的拍在自己的胸口上，信誓旦旦的說道：“無論是什麼困難，都不能阻礙我邁向火影的道路！”

    “既然這樣的話，你要不要搬家？”

    清巳忽然之間扯到別的話題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誒？”

    鳴人愣了一下，摸着後腦勺問道：“爲什麼要突然這麼說？”

    清巳從懷裏拿出一把鑰匙甩了甩，嘴角微微勾起：“這是你爸爸媽媽曾經住過的房子，你難道不想搬過去嗎？”

    “想！”

    沒有絲毫猶豫，鳴人直接瞬身到清巳的面前，接過波風水門留下的鑰匙。

    就在這時，綱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自從九尾之夜過後，波風水門的房子便被老頭子封存起來了，沒有任何人進去過。”

    鳴人的眼睛頓時一亮，高興的喊道：“也就是說，裏面還有爸爸媽媽生活過的痕跡？”

    “估計灰塵會更多。”

    清巳攬過他的肩膀，拉着他朝木葉商業街走去：“大掃除肯定是跑不掉的了，先去買工具吧。”

    鳴人用力的揮了一下拳頭，幹勁滿滿的喊道：“沒問題！”

    只是纔剛走出去兩步，清巳就突然駐足在原地，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怎麼了？”鳴人問道，語氣中還帶着一些迫不及待。

    “那麼大一棟房子，還封存了八年，鬼知道這個大掃除得幹到什麼時候去。”

    他解釋了一句，隨後雙手結印，分出一個影分身。

    隨後他對着影分身吩咐道：“你去喊鹿丸他們來商業街集合，就說鳴人要請他們吃飯。”

    清巳的影分身點點頭，施展瞬身術離開了訓練場。

    “誒，等等！”

    鳴人喊了一聲，轉頭盯着清巳的眼睛，擡手一指自己的鼻子，質問道：“你去喊人，爲什麼是我請客？”

    “廢話，又不是幫我搞衛生，難不成我請客？”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哦……但總感覺哪兒有些不對勁。”

    “行了行了，快走吧。”

    半個小時後。

    鳴人將手裏的工具挨個分發下去。

    奈良鹿丸看着手裏的口罩和掃帚，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是說請我吃飯的嗎？”

    “是要請你吃飯啊。”

    清巳將口罩戴好，稍稍檢查了一下密閉性。

    鹿丸擡手揮了揮手裏的口罩，反問道：“那這是什麼？”

    “幹活啊？”清巳的聲音滿是理所當然，“不幹活你還想吃飯？”

    “那這飯我能不吃了嗎？”

    鹿丸試圖拯救一下自己。

    然而清巳只用四個字便殺死了比賽：“來都來了。”

    犬冢牙給赤丸戴好口罩後，拄着拖把問道：“我們要打掃哪兒的衛生？”

    清巳擡手指了指他們身後的房子，繼續說道：“就你們後面的這棟。”

    衆人紛紛轉身，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棟三層結構的房子，從內到外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牙有些驚訝的說道：“這棟房子看起來可有些年頭了啊。”

    鹿丸收回目光，扭頭看向清巳，不死心的再問了一次：“這飯我能不吃嗎？”

    還不等清巳拒絕，秋道丁次便率先問了一聲：“話說，這是誰的房子？”

    “我的！”

    鳴人拍着胸脯，聲音中滿是自豪和驕傲。

    聽見他的聲音，衆人隨之一愣。

    幾秒鐘後，牙回過神來，有些疑惑的說道：“我記得你不是住在……”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鳴人再次一拍胸脯，用和剛纔一樣的語氣喊道：

    “這是我的爸爸媽媽留給我的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