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雛田的小皮筋

    生日，其實只有小時候才會特別在意這個日子。

    這一天，父母對他的容忍度會蹭蹭的往上漲。只要不是自己太過作死，基本上都可以好好玩上一整天。

    但有的時候，在電視裏看見那種盛大的生日宴會，許多人齊刷刷的爲一個人唱生日歌時。清巳也會好奇的想，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

    清巳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走到房間的角落裏，拿出停電時備用的蠟燭。

    隨後用查克拉在指尖燃起一絲火焰，烤熱蠟燭的底部，把它們固定在桌面上。

    日向雛田走到浴室門口，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後走進去將燈熄掉。

    “雛田。”清巳頓了一下，接着說道，“謝謝你。”

    橘黃色的火焰從黑暗中重生，他緊緊的盯着燭焰，眼神迷離，火光在他的眸子中閃動。

    雛田站在他的身後，在昏黃的燈光下，懷揣心事的背影顯的格外落寞。

    “你在難過？”她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聲。

    “嗯，我想我的父母了。”

    清巳說的，並非是這個世界的父母，而是前世那對會在下班後給他過生日的夫妻。

    雛田走到清巳身旁坐下，和他一起看着燭焰發呆：“孩子需要大人的存在，來支撐自己的心靈。”

    “但在大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清巳，你一直都在裝成我們的大人。”

    “鳴人，佐助，寧次還有我，都是因爲伱的誇獎，才能繼續走在自己的路上。”

    清巳拿起菜刀，一邊切着蛋糕，一邊說道：“那我做的還挺不錯嘛。”

    蛋糕胚烤的鬆鬆軟軟，中間夾着雛田切好的各種水果，奶油抹的很薄。一口咬下去，吃起來不會很膩，反而滿是水果爆開的清脆聲。

    “很好吃。”

    就像雛田剛剛說的那樣，清巳從來都不曾吝嗇自己的誇獎。

    看着他吃東西的模樣，雛田忍不住的笑了一聲：“那一直在裝大人的你，又該得到誰的誇獎呢？”

    “也許是六道仙人吧，淨土不就爲此而存在的嗎？”清巳嘴裏嚼着東西，含糊不清的說道。

    雛田愣了一下，默不作聲。

    “怎麼了？”清巳問了一句。

    “那樣太久了。”

    雛田望着他的眸子，繼續說道：“如果要等到死後才會得到誇獎，那樣就太久了。就像你說的那樣，人應該多想一些美好的事情。”

    清巳微微有些動容，連嚼水果的動作都不由得頓了一下：“那……雛田就來誇獎我一下吧。”

    聽見他的話，雛田微微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燭焰。

    “如果雛田不想做的話……”

    “不，”雛田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誇獎你。”

    火光在雛田的眸子中閃動，她的目光也逐漸變得迷離起來。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清巳笑了一聲，隨後繼續拿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裏。

    他和鳴人是先吃過晚飯再去訓練場修行的，不過後面又經歷了自來也的折騰，這會兒竟感覺有些餓了。

    就在這時，雛田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背後，擡起手放在他的頭頂上摸了摸。

    於此同時，雛田的聲音也傳到他的耳畔：“以前我修行累了，一個人躲在院子裏的時候，媽媽就會像這樣摸着我的頭，對我說‘雛田，你已經很努力了。’”

    感受着腦袋上傳來的感覺，清巳微微愣了一下：“雛田，謝謝你。”

    十分鐘後。

    清巳打開燈，和雛田一起收拾着客廳裏的衛生。

    在收拾盤子時，他伸手在盤子裏抹了一些奶油，隨後趁着雛田不注意，擦在她的鼻尖上。

    “哈哈哈哈……”

    甜品能讓人心情變好，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把垃圾丟進路邊的垃圾桶裏，隨後清巳便主動提出要送雛田回家。

    夜色濃厚的小路上，他擡頭望向月亮。

    都說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但這一刻，清巳心裏的情緒反而很淡，也許是因爲，他在這邊也有了值得牽掛的東西吧。

    “嗯？”

    清巳感覺到異樣，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間。

    雛田正彎着腰在他的腰間折騰着什麼，從清巳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她那頭紫色的長髮猶如銀河一樣，傾瀉而下。

    “好了！”

    她語氣輕快的喊道，隨後抽身起來，紫色的長髮也跟着一甩，從他的身上滑過去。

    隨着她的手鬆開，清巳便感覺到腰間一緊，似乎是掛上了什麼東西。

    “這是……”

    清巳拿起來看了一眼，那是一枚紅色的御守，上面寫着“平安”兩個大字。

    雛田上下打量了一下，說道：“這是媽媽在火之寺求來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

    清巳用大拇指輕輕拂過木牌的表面，笑了一聲：“這樣轉交的祝福，神明大人會同意嗎？”

    “神明大人要是不同意的話……那就只能換我來祝福你了。”

    清巳歪頭，把臉湊到雛田的面前，眼睛笑的有些眯了起來：“哦？雛田的意思是……你來當我的神明嗎？”

    “我還沒有那種能力呢！”雛田的語氣促狹，聽起來就像是嬌俏的辯解。

    “也就是說，如果雛田有能力的話，願意當我的神明咯？”

    “哼！”

    雛田捏着小拳頭，在清巳的肩膀上來了一下，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跑進家裏。

    回到家後，清巳脫下衣服，隨後將系在腰間的御守摘了下來。

    他感覺這東西系在衣服上有點麻煩，每次換衣服都得注意一下它，而且戰鬥時也感覺也會分心。

    於是捏着紅繩，心中思索着要戴在哪兒比較合適。

    先是在手腕上繞了一圈，但又感覺這塊木牌相對手腕來說又有些大了。

    但就在這時，他望着手腕上的紅繩，腦海裏卻跳出了另一樣東西。

    小皮筋。

    據說女生給男生的手腕上掛一塊小皮筋，意思就是“讓那些妖豔賤貨離你遠點”。

    再加上今天下午，被雛田撞見他和泉在摟摟抱抱，清巳越看越覺得這塊御守像小皮筋了。

    他忍不住的笑了一聲，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自己身旁出現了一個影子。

    人在他身後！

    清巳左手捏住御守，右手滑出一枚苦無，轉身便刺。

    “誰！”

    他呵斥一聲，與此同時，他手裏的苦無劃破空氣，沒有刺中人。

    “主人，是我。”泉的聲音從客廳裏的黑暗中傳了出來。

    緊接着，她張開雙手，以一副完全不設防的姿態走到清巳面前。

    “是你啊。”

    清巳鬆了一口氣，擡手把苦無丟掉牆上掛着的靶子上，隨後一屁股坐在牀上，把御守塞到枕頭下面。

    “你的瞳術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老這樣會嚇死我的。”

    泉跪坐在他面前，雙手交叉置於腿上。

    相比下午戰鬥過後的狼狽模樣，她此時看上去就乾淨了不少。

    換了一套全黑的衣服，身上沒有任何代表身份的標誌，額頭上的叛忍護額也取了下來，黑色的長髮扎在身後。

    “我的瞳術可以切換自身狀態，在使用瞳術後，會進入到一種無法干涉現實，也無法被現實干涉……”

    “等等！”清巳連忙打斷了她的話，“這樣就可以了，別說出來。”

    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瀾，就像一個機器一樣，清巳讓她停下，她就立刻停下。

    一般來說，想要表忠心的人都會着急着繼續說些什麼話，但泉沒有這樣的想法，她其實並不在乎清巳相不相信她。

    清巳指了指客廳：“去搬一把椅子過來，坐着和我說話，我喜歡輕鬆一點的氛圍。”

    “是。”

    泉起身走到客廳，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清巳面前。

    清巳上下打量着她，聽泉剛纔的話，感覺這個瞳術有點像是宇智波帶土的神威。

    帶土的神威是將自己的身體傳送到神威空間，然後在現實世界留下一個投影，以此造成“穿透”的效果，這算是一個被動效果。

    如果帶土想要干涉現實世界，身體就必須實體化。泉的瞳術看起來也是這樣的，只不過她似乎連投影都不會留下。

    但泉下午又說過，眼睛告訴她要離開，難道說這個瞳術還有個趨吉避凶的被動？

    清巳感覺這麼幹瞪着眼，氣氛太尷尬了，於是便起了個話頭：

    “今天下午，從訓練場旁邊離開後，你都去做了些什麼？”

    “回家，洗澡，和媽媽吃飯。”

    泉的表情依然欠缺，而清巳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一時之間，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好像更尷尬了。

    清巳的手胡亂的在牀上摸了摸，恰好摸到了枕頭下的御守。

    不知爲何，他感覺冰涼的木牌，竟有些燙手。

    “那個……你和鼬之間……”

    話剛說出口，清巳突然感覺自己嘴巴有點燙。

    我是真不會說話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泉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十分平淡的說道：“鼬殺了我，木葉逼的。”

    清巳微微沉默了一下，看起來，泉似乎並不需要他特別照顧。

    “那你恨他嗎？”

    泉微微搖頭：“我並不恨他，換做任何人站在宇智波鼬那個位置都會被逼瘋。”

    也許是說到鼬了，泉雖然還是表情欠缺，但話卻多了兩句。

    “那你的叛忍護額呢？”清巳又問道。

    “在懷裏。”泉回答道，還不等清巳張嘴，她又接着補充道，“我也不恨木葉，這世上所有的對和錯，均由立場決定。”

    “站在木葉的立場上，爲了阻止宇智波的政變，殺死我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清巳愣了一下，沒想到如今的泉反而看的還挺透徹的。

    “那你？”

    “我是您的家臣，我的立場就是您的意志。”泉回答道。

    而此刻，清巳大概也明白了泉的想法。

    一個忍者，從小所接受的教育無非就是一切爲了家族和村子。

    而對於泉來說，在一天之內，得知家族即將覆滅，而村子又是罪魁禍首，還經歷了愛人親手殺死她的曲折故事。

    本應該是個死人的她，卻又因爲不知名的原因，自動使用了伊邪那岐而活了過來。

    萬花筒寫輪眼，又被稱爲心靈寫照之眼。

    從她那個瞳術來看，泉大概很迷茫。因爲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魔幻了，離奇到她已經看不清了，所以才會覺醒一個把自己變成觀察者的瞳術。

    如果清巳沒有出現在那裏，她大概會成爲一個真正的遊魂，然後以旁觀者的視角看完《火影忍者》。

    這種結局，該說不說真是夠悲慘的。

    但陰差陽錯的是，清巳因爲升起了想給她收屍的心思，導致泉在人生的岔路口上，走上了另一條不歸之路。

    她選擇放棄思考，把自己託付給了清巳。

    “泉。”清巳望着她，一雙純白色的眸子猶如一潭深池。

    泉的瞳術很重要，有了她，整個忍界就再也不會有什麼祕密對清巳設防了。

    往大了說，大蛇丸的研究數據，封印之書上的禁術，拿來吧你！

    往小了說，小南的曉袍下，穿的什麼顏色的緊身褲？

    當然，以上只是清巳的臆想，畢竟泉的眼睛只是一隻萬花筒寫輪眼而已，這個瞳術肯定會有限制。

    泉微微點頭，道：“我在。”

    “我要你成爲我的眼睛，我會讓你看清這個世界，看清水面下的一切。”

    面對清巳如此重託，泉的表情依然很平淡：“我明白了。”

    清巳也不感到意外，只是接着問道：“你的瞳術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不過主人可以給它取一個。”

    “我取名字？”清巳愣了一下，隨後便捏着下巴思考起來。

    宇智波一族給萬花筒瞳術取名，都是按神明的名字來的，但日向清巳又不是本地人，他並不清楚本地神都有哪些。

    但清巳又想了一下，反正泉和這個世界也是格格不入，不按本地神的風格來取，應該也行吧。

    於是他輕輕咳了一聲，正襟危坐，道：“天眼。”

    傳說中，清源妙道真君的第三只眼，有辨明事物本源，看清迷障幻象的神通。

    那我就斗膽冒犯一下，借真君的天眼之名給泉的瞳術賜名。

    希望她能，看清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