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好尷尬呀

    大年初二。

    上午。

    鄭光明開車把周志剛等人，從光字片接了過來。

    “秉昆，等有空兒我也學學開車吧。”周志剛笑呵呵道。

    “好呀，爸，明天就讓光明帶你去學車。”周秉昆笑道。

    “一大把年紀了學什麼開車？”李素華接了一句。

    “媽，還是讓我爸學吧，他學會了，將來好帶你出去玩兒。”周蓉笑道。

    “外面有什麼好玩兒的，還不如在家裏...”

    周秉義和郝冬梅收拾一番，準備出發，“爸，媽...，我和冬梅去她家一趟。”

    “行，你們去吧。”周志剛應了一聲。他聽到郝冬梅家，又感到了一絲彆扭。

    周秉義點點頭，看着周秉昆，“秉昆，你今天用車嗎？”

    “應該不用車。不過，還是讓光明把你們送過去吧。下午再讓他接你們一趟。”周秉昆隨口道。

    “行”周秉義看向鄭光明，“那就麻煩光明了。”

    “不麻煩，我正想開車呢。”鄭光明高興道。

    ...

    路上。

    “光明，你秉昆哥，是不是能治孝喘？”郝冬梅問道。她想起了昨天肖國慶父親和喬春燕父親都是孝喘，都是找周秉昆治的。

    “對，我秉昆哥能治孝喘。他說了，孝喘雖然很難根治，但喝幾服藥，讓一年病情不發作還是能做到的。”鄭光明道。他跟着周秉昆學了不少醫術。

    “冬梅，你想讓秉昆給你爸看看？”周秉義問道。

    “是呀，秉義，我爸就有孝喘，他每年到了冬天，就很容易犯病。”郝冬梅想讓周秉昆給他爸看病了。

    周秉義沉默一下，“冬梅，你...，你可以問問你爸要不要讓秉昆治。如果...，冬梅，我是說如果你爸不想讓秉昆治，你也不要...”

    周秉義的話，說的很猶豫，他也沒有避開鄭光明。因爲，周家人都知道郝家不想和周家來往，這是公開的祕密。

    郝冬梅聽到後，欲言又止，也是沉默一下，“秉義，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很乾澀。她父母就是避而不談和周家見面的事，她也很無奈。

    年前，她和周秉義回到吉春後，去過一次郝今龍家。她幾次三番，很明顯的說了，想讓雙方家長見見面，但郝今龍和金月姬都避開不談。他們拒絕的看似很委婉，但很絕情。

    “冬梅，你不要多想，每個人的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他們考慮的問題也不一樣。我們不能強求兩家關係處的很好。”周秉義勸了一句。他對郝今龍和金月姬的做法，也有些不滿，但他也沒辦法改變。

    “秉義，我知道了。”郝冬梅低頭應了一聲。

    很快，就到了幹部小區。

    “光明，你下午兩點左右接我們回去，記得找門衛打電話。”周秉義叮囑幾句，和郝冬梅進了小區。

    ...

    郝今龍家。

    金月姬和郝今龍正在看報，他們閒着無事。他們不會像曲秀珍一樣，會沒事找事。

    “叮冬...”

    聽見門鈴聲，金月姬眉頭一皺，“這誰呀？”她起身去開門。她家的傭人過年回家了。她和郝今龍都不想被打擾。

    打開門。

    “是冬梅呀，你們過來了，快進來。”金月姬有些詫異，然後她表現的很熱情。

    “媽，今天初二，回孃家的。”郝冬梅不知爲什麼，她覺得應該解釋一句。她作爲女兒回家，還需要解釋一句，也挺有意思的。而她對面的金月姬也沒覺得解釋一句有什麼不對。

    郝冬梅和她父母的關係，與普通人家子女和父母的關係，不一樣。

    怎麼說呢。

    郝冬梅和她父母的關係，人情味更少一些。他們更講究分寸，距離，等等的規矩。他們的規矩大於一切。

    這樣的家庭人情味兒，要澹漠一些的。但這樣卻接近於社會的現實。和普通的家庭對比，兩種家庭關係，孰好孰壞，優劣都有吧。

    “今天初二呀，快進來吧，慧慧睡着了？”金月姬笑眯眯道。

    “對，剛纔坐車過來的，她就睡着了。”郝冬梅輕聲笑道。

    “那快把她抱到臥室吧。”金月姬也輕聲道。她沒問是誰派車送的。她知道是周秉昆。

    “媽，我和冬梅買了您愛吃的江米條，還有盒點心。”周秉義澹笑道。他帶的東西很一般。去年他還帶了點洋貨什麼的，今年，他沒有帶。他心裏很清楚，帶的東西越好，金月姬越不喜歡。

    “挺好的，放那兒吧。”金月姬也是澹笑道。周秉義帶的東西都不值得放進小屋。平時就當零嘴兒吃了。

    周秉義和金月姬、郝今龍尬聊幾句。

    他就去廚房和郝冬梅一起做飯。

    吃飯時。

    “爸，您最近身體怎麼樣？”郝冬梅起了個話頭。

    “我挺好的。”郝今龍澹笑道。

    “爸，秉義弟弟秉昆，能治療孝喘，您要不要找他看看？”郝冬梅性子有點直，她急於讓周秉昆給郝今龍治病，就直接說出來了。

    她的話一出。

    其餘三人都皺了眉頭。

    周秉義心想“冬梅還是直來直去的，她在這種家庭長大的，還是沒學會拐彎抹角，模棱兩可，慢慢滲透...”

    郝今龍心想“這是周秉義的意思，還是周秉昆的意思？或者是周志剛的意思？他們周家還是在耍花招啊，這是在打我權力的主意啊，決不允許這樣！”

    金月姬在想“冬梅又被周家人利用了。冬梅這孩子心眼實，不知道周家人居心叵測。看看冬梅都把她爸惹不高興了。我得幫幫冬梅，不能讓這傻孩子繼續說下去。”

    “冬梅啊，你爸的病去醫院看過的，我們也開了藥，這平時也沒什麼事，就不用麻煩秉昆了。”金月姬雖然心裏生氣，但她表現了她該有的教養和禮貌。

    她這樣的表現，在周秉義眼裏就是傲慢。

    看到郝冬梅還想說什麼，周秉義拍了拍郝冬梅肩膀，“冬梅，不知道孩子醒了沒有，你過去看看吧。”

    “沒有醒，我剛纔看過的。”郝冬梅明白周秉義的意思。她也明白郝今龍和金月姬的意思。

    但她不明白爲什麼她父母對周家人有偏見。

    難道真是周秉義說的雙方地位和差距的必然結果。

    “那我去看看吧。”周秉義沒辦法，只能自己去臥室，看看孩子。

    “冬梅你也去看看，孩子睡醒會肚子餓的。”金月姬澹澹道。

    “去吧。”郝今龍也澹澹道。

    郝冬梅面對郝今龍和金月姬，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稀里湖塗的跟着周秉義去了臥室。

    郝今龍和金月姬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臥室。

    周慧竟然真的醒了。

    她不哭不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圍。

    見周秉義和郝冬梅進來了，才哇哇哭了起來，似乎再說“我餓了，要吃...”

    郝冬梅急忙撩起衣服，喂孩子。

    “冬梅，咱們沒有帶奶粉。”周秉義急忙道。

    “沒事兒，先讓孩子墊墊，等會兒回家再說。”

    沒一會兒。

    郝冬梅和周秉義抱着孩子出來了。

    “慧慧醒了？哎呀，看這小眼睛，在看什麼呢？”金月姬看着周慧，表現出了慈祥。

    “來，讓我抱抱。”郝今龍突然想抱抱孩子了。

    幾人圍繞着孩子聊了幾句。

    “是秉昆幫忙買的奶粉...”在聽到郝冬梅說出這樣的話後，郝今龍和金月姬又不高興了。

    這家裏的氣氛又尷尬了。

    好在，這時，電話響起。

    鄭光明來接周秉義和郝冬梅了。

    他們幾人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