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被不明人士綁架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會飛的貓耳朵字數:2157更新時間:24/07/01 02:48:11
    屋外雷聲轟隆,燥熱初起,天空就下了夏天的第一場暴雨。

    衛生間裏柔和的暖黃燈光灑在男人不斷聳動的肩頭,蓮蓬頭譁啦啦的水聲淹沒他愈來愈失控的嗚咽聲。

    他抱緊自己的肩膀,就像一個被丟棄的孩子般低聲呼喊着“媽媽”。

    一聲又一聲,帶着無盡的思念,如一把把鈍刀子直扎門外安抒抒的心臟。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俞姨真的死了,更不相信母親會爲了任何一個理由去殺她。

    就在婚禮前的一夜,俞姨擔心她和周柏霆住的大平層才裝修幾個月有甲醛,三令五申地讓他們先搬回家住,她也可以照顧得到。

    那晚,她拉着他的手說了好多,話裏滿是對孩子們的期待。

    第一次,俞姨對她提及自己的過往,她這才知道自己能夠自然受孕三胞胎,很可能就是因爲俞姨的家族有多胞胎史。

    俞姨她和母親很像,她們都是那樣的好,對血肉親情都極其在乎。

    而她早就從他們幾人最初隱瞞自己的態度以及隻言片語中猜到一些蛛絲馬跡。

    許是當年安澤海和俞姨兩人在外公的葬禮上做了什麼苟且的事,被安母和周柏霆撞到。

    所以當年安母和俞姨決裂。

    周柏霆也刻意遠離她。

    甚至那天他在警局裏,怕被她聽到父母輩間羞恥的過往。

    但她始終無法將那麼溫柔的俞姨和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聯繫起來,更何況周父是那麼地愛她。

    而母親如今早就對安澤海心灰意冷,怎麼可能明知道那天是她婚禮,還故意殺人?

    但是,無論真假,俞姨確實死了,而當時她墜樓的房間裏,母親也確實就在現場,甚至警方找到母親時,母親手裏還拿着那把帶血的刀!

    她悄悄轉身,離開了那個他們共同生活的房子。

    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雨夜疾馳。

    看着臺面上宋書白打來的電話,她還是接了起來。

    “抒抒,你的事我聽說了,我可以幫你找最好的律師。”

    電話那頭傳來宋書白擔憂的聲音。

    “不用了,宋先生,謝謝你,我已經找律師着手保外就醫保釋我母親出來,畢竟她還生病着,手續很快就會批下來的。”

    安抒抒回答得很乾脆,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宋書白嘆了口氣,安撫她,“我相信你母親是清白的,你有需要都可以找我。”

    “不用,沒事我就掛了。”安抒抒有點心不在焉,滂沱的大雨雖然阻隔了她的視線,但總感覺後面有輛車一直跟着她。

    她正伸手想掛斷電話,車身被一股巨大的撞擊力碰撞,重重地撞至一旁的護欄上,安全氣囊瞬間爆出,手機也跌落在地。

    安抒抒的頭部撞到方向盤上,立馬眼冒金星,耳邊滿是刺耳的鳴叫聲,意識昏昏沉沉。

    她彎腰想撿起車底下的手機,還沒夠到,就被一陣蠻力拖拽出了車子。

    帶着赤鼻味道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她奮力掙扎想呼救卻叫不出聲。

    雨水一點點打溼了她輕薄的衣裙,她驚恐地流着淚扒着捂住她口鼻的那隻手,最終還是崩潰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只留下車座底下發亮的手機不斷傳來男人焦急的呼喊聲。

    “喂,抒抒,你怎麼了,你出車禍了嗎?”

    “抒抒,你快說話啊,你在哪兒……”

    *

    周柏霆從衛生間裏出來,將關了整整一天的手機充上電開機。

    看着微信上安抒抒發來的一連串消息,他顫着手想回,卻不知怎麼回。

    終是放下手機,去衣櫃裏面收拾了她夏季的衣服,準備回去好好同她說,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正收拾着,電話響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一皺,還是接了起來。

    “宋總,你包的份子錢太多了,我們真不能要……”

    “不好了,抒抒出事了!”

    “什麼?”

    那一刻,他只覺得天地顛倒,世界倒塌。

    滿是積水的街道上,車流稀少,車子飛馳而過濺起巨大的水花。

    周柏霆將車開得飛快,當目光觸及路邊撞在護欄上那輛熟悉的車時,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幾乎都握不住。

    他跌跌撞撞衝下車,看到車上空無一人時,整個人扯着頭髮在滂沱暴雨中失聲痛哭。

    “有人見到我的抒抒嗎?你們看到車裏的人嗎?”

    他雙眼通紅,失控地衝進路邊一家又一家的店鋪詢問。

    雨水早就將他整個人澆得渾身溼透,但他們說的話更如兜頭涼冰,刺進他的四肢百骸,引起全身止不住的顫慄。

    “剛纔好像有人報警了,警察和120也過來了,說車裏沒看到人。”

    “雨這麼大,受了傷,總不可能自己去醫院吧?”

    “我剛纔聽到撞擊聲探頭出去看了,看到好像有一輛車停下來,好幾個大漢把人帶走了,好像人都是暈的……”

    他站在雨中,連站都站不穩,扶着牆才堪堪穩住身形。

    懊惱與自責緊緊包裹住他。

    明知道她還懷着孩子,他卻只顧着自己悲傷,忽略了她的感受,整整兩日沒有聯繫她。

    想起她剛纔說不定回到兩人的家裏,卻始終沒有推門而入時,他只覺得心臟如針扎般疼痛。

    那時的她,就像站在他的對立面,心底的痛,不會比他少一分。

    他還沒抱抱她,哄哄她。

    還沒和他的抒抒幸福到老,甚至還沒見到他們的孩子。

    她的抒抒就消失不見了。

    被不明意圖的人當街擄走、生死不明!

    他瘋了般衝回車上,腦袋卻如宕機般連車都不會開了。

    粘膩在額前溼漉漉的髮絲上滾落一滴又一滴水珠,順着他蒼白的面部輪廓蜿蜒而下,混合着他的眼淚,悉數砸在他胸前的新郎胸花上。

    他打開車門,從車上跌坐在滿是積水的街上,踉蹌着起身在大街上瘋狂奔跑,腳底的水花漾開一朵又一朵。

    直到一道刺眼的車燈亮起,伴隨着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他整個身子如癱軟般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