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細思恐極

    黃牛沒想到，他沒等到楚風與元媛的婚禮，反而先參加了林陽與姜洛神的婚禮。

    直到一切發生的那一刻，他都很懵，沒想到一切如此急促，沒給人多少準備時間。

    何止黃牛如此，楚風、元媛、秦珞音……

    以及林家衆人、陰世的高層，都沒想到林陽會隨意的定下了二人婚期，不是多久以後，就是明天。

    真正來到崑崙山，參加二人婚禮的人也沒幾個，主要是林家人，以及少部分陰世高層，加起來也就幾十個人。

    這樣的場面別說浩大了，比之許多凡人的婚禮都有所不如，至少在參加人數上是如此。

    黃昏。

    婚禮儀式結束了，穿了紅衣的林陽牽着姜洛神走進了婚房。

    二人的婚禮採用了九州的傳統婚禮，更準確來說應該是‘昏禮’，因爲是在黃昏時舉行儀式，有着天色漸變、陰陽漸變之寓意。

    同時，也有人說女子出嫁於黃昏時，有明月照前路，昏指暮色，女指新娘，女與昏結合後，則是我在暮色中踏着明月照亮的前路回到了家……

    此外，還有太多種說法。

    放在當代，因爲時代變化，典禮的時間不再固定，有的是中午舉行儀式，也有的在黃昏時，更有地區挑選晚上夜色正濃時。

    隨着林陽、姜洛神二人走進了獨尊宮這座‘婚房’，儀式的現場反而變得熱鬧起來。

    林陽在時，他的威嚴太甚，哪怕沒有刻意流露出氣勢，但想到他的地位、威勢，依然沒幾個人敢大聲喧譁，都很安靜。

    此時林陽與姜洛神去爲族羣的繁衍做出貢獻，參禮者也都隨意了許多，各自談笑起來。

    與元媛交談什麼的楚風注意到，秦珞音的眼神有些複雜，似是很惆悵，雖然有面具遮擋，他看不到秦珞音的表情，不過從眼神也能猜出對方心中的想法了。

    “林陽他……”

    “快要享受齊人之福了。”

    楚風心中嘖嘖。

    不等他有更多八卦的想法，看到身邊的元媛後，他很快頭疼起來。

    這時，他看到了一身白衣，氣質清冷的林諾依，想到一別這麼久，楚風也就走了過去，準備敘舊。

    ……

    半個月後。

    又一次結束了短期閉關的林陽離開獨尊宮，他在崑崙逛了逛，看一看天地異變之後誕生的壯麗奇景。

    直到這時，林陽才注意到一件事……

    妖妖消失了。

    “是不告而別了？”

    林陽暗自道。

    妖妖沒有真正加入陰世，不是他的下屬，不告訴他就離開崑崙山也是正常之事。

    不過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應該另有隱情。

    心生好奇下，林陽關注起了妖妖的下落，他再三的探查後，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妖妖跑到了姜洛神的……肚子裏。

    他與姜洛神的生命之精正在結合，正在孕育出生命的胚胎，按現在的進展來說，這一點胚胎遠遠達不到承載‘靈’的地步，根本說不上嬰兒。

    但妖妖的確在這個時候，就入主了生命胚胎之中，那玩意現在都還沒米粒大，所以是一‘點’而不是一個。

    按照正常的軌跡，男女的生命之精結合後，所形成的生命胚胎直到拳頭大，才有‘引靈’的資格。

    所謂的‘引靈’，能視爲吸引天地間的各種靈魂碎片，或是從‘輪迴’引來一具靈魂，只有完成了這一步，生命胚胎才能算是嬰兒。

    在此前，生命胚胎只能說是一團血肉的聚合體罷了，沒什麼特殊之處。

    “我現在好歹也是混沌體的雛形了，這麼簡單就能讓姜洛神懷有身孕。”

    “看來還是姜洛神的緣故，她體質……”

    “太一般了。”

    林陽想了片刻，又覺得有一些不對。

    姜洛神哪怕只是凡體之流，但聖域境界的實力是實打實的，哪怕是水貨，也是一位真實不虛的聖人。

    按概率來看，他與姜洛神孕育後代的難度要比常人困難了上億倍都不止。

    這說明過去二、三十萬年，二人才有一個後代才是正常的。

    結果就這麼幾天，姜洛神就懷上了……

    “命運？”

    林陽眼神微閃，不得不想到什麼天命、欽定之類的。

    縱觀整部古史，類似的事情並不少見，低層次的瑣碎且不說，只看花粉路的始祖，也既林諾依的前身……

    她也是祭道者，崛起之初從諸天衝到了上蒼之上，極度璀璨，是真正的始祖級戰力。

    可是花粉路的始祖戰死後，沒有突破到祭道之上，歸於永寂，哪怕是以石昊的實力，也只能映照出花粉路始祖的一縷影子，最終造成林諾依的出世。

    到了石昊、葉凡戰死之際……

    直接突破，比突破前強了無數倍。

    楚風這裏同樣也是這樣，戰死就突破，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女帝雖然沒有完全突破，卻也躋身到了那個領域。

    在那個領域，不存在時間的概念，過去、現在、未來皆爲一點，女帝號稱要用‘無盡歲月’去積累，真正突破到那一領域，但事實……

    再過去無盡歲月，女帝也會是剛剛突破的那個狀態，無法再進，不然以那個領域的奇妙之處，但凡女帝在‘無盡歲月’後完成了積累，也會直接反應到她剛突破的那個時間點。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也步入了‘命運’的網。”

    林陽心中思忖着。

    要不是姜洛神懷上了身孕，他可能直到許久之後，才能意識到這點。

    他眼裏的‘命運’應該不是某個活物，更像是世間的某種特殊規律，更像某種巧合。

    比如石昊、葉凡、楚風三人長得相似，他們明明沒有血緣關係，但根源在於三世銅棺的影響。

    三人長得都像是三世銅棺的主人，也是被詭異一族大祭的那人。

    想到了這裏之後，林陽心中忽的浮現出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念頭。

    他們三人能突破，超越祭道領域……

    拋開什麼作者啊、三部書的主角之類的設定，能成功突破是不是也與三世銅棺的主人有關？

    三人在成長之中，容貌被三世銅棺影響，那麼性格、命運……乃至是自我的意識，有沒有被三世銅棺影響到？

    至少目前能確定，容貌被影響是實錘了。

    別的方面林陽不敢肯定。

    在恍惚之間，林陽想到了聖魂以及聖徒。

    他的虔誠信徒在融合了以他的神魂爲料，製作出的聖魂後，虔誠信徒的一切就會被聖魂同化，成爲聖徒。

    虔誠信徒在融合聖魂前，明知道這一點，卻依然以此爲榮。

    聖徒是他靈魂的一部分，也是意志延伸。

    但不會改變聖徒的外貌，影響的是核心、內在。

    楚風三人能在戰死之後，成爲祭道之上，是不是容貌已經接近三世銅棺之主的三人，已經被銅棺之主潛移默化的同化了？

    據說，三世銅棺之主已經涼了無數年，但詭異一族堅持不懈的一次次大祭，讓三世銅棺之主復甦了一縷影子。

    正是那個時間點，石昊、葉凡在戰死後突破到了祭道之上……

    既然祭道之上的領域不存在時間概念，以二人的手段，完全能在戰死的一瞬間之後，帶着無窮偉力降臨詭異一族的祖地、那片從最古時代就存在的高原。

    不過現實卻是，二人都並沒有這樣做，任由詭異一族在世上又活躍了幾百萬年，且完成了一次涉及諸天萬靈的小祭，以此補全了十大始祖之位。

    直到楚風戰死，突破到祭道之上，步入了那個領域。

    ‘掉線’幾百萬年的二人這才出面，三人一起降臨詭異一族的祖地，哪怕高原意識創造出不知多少始祖級的戰力，依然被摧枯拉朽的擊潰成煙。

    按照這個猜測……

    女帝的半突破也可以解釋，當年的女帝也曾研究過一段時間的三世銅棺，可能就因此受到了少許影響。

    “以他們當年的一腔熱血，不惜爲了衆生而赴死，豈會坐視詭異一族小祭而無動於衷。”

    “後來的性格，是因爲無盡歲月的磨礪與見聞，還是因爲三世銅棺影響？”

    “亦或者……”

    “是祭道之上真的太無敵，所以在步入那一領域後，認爲世上的一切都如同過眼雲煙，是隨手就可以重塑的夢幻泡影？”

    “因此，種種慘劇、種種悲傷都無意義？”

    “要是真的如此，那的確……”

    “是合格的‘天意’。”

    林陽的腦子有些混亂，他感覺到大腦一陣陣劇痛，不想再繼續深究。

    他希望自己是閒得無聊，所以想太多。

    石昊、葉凡在大祭後數百萬年的空白，之所以沒有出手，除了祭道之上超越一切外，也可能是楚風沒突破的緣故也說不定。

    三世銅棺、三世銅棺……

    沒準就存在什麼‘三位一體’的設定，唯有被三世銅棺影響命運的三人都突破到了祭道之上，前兩人才能真正的干涉諸世。

    所以並不是二人的性格詭變了，並非像正常生靈被詭異物質侵蝕那樣，從身軀內誕生出了一個詭異真靈來主導一切。

    “以我現在的實力，想這麼多，未免有些不切實際，只不過徒增煩惱。”

    林陽搖了搖頭，甩掉心中雜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之前想到那些事情的時候，他的思維邏輯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影響，變得有些混亂。

    現在壓下念頭，思緒頓時變得清明起來。

    回到獨尊宮後，林陽感受了一下信仰之海的情況，發現這段時間內達到融合聖魂標準的虔誠信徒再多出了一人。

    仔細感知了一下那人的情況，林陽眼神頓時古怪。

    那名信徒……是一名大惡人。

    是不折不扣的惡棍，無論以哪國的律法，他都能以頂格判刑幾十次以上了。

    對於這樣的人，林陽很鄙夷，哪怕在天地大變前的時代，遇到這樣的惡棍，他都不惜動用能量爲民衆除害。

    “無規則的隨機性殺人，且以虐沙爲樂，最悽慘者在地下室被折磨了兩年，早在死前，遇難者的渾身上下就爬滿了蛆蟲。”

    “第一個遇害者，是他男友……”

    沒錯，是他，而不是她。

    這一名惡棍是個同性者。

    只是不知經歷了怎樣慘劇，性格扭曲成以前的那個樣子。

    林陽雖然能感知到信徒的大部分情況，但並不是知道信徒的所有祕密。

    “性子裏有兇狠，也有怯懦，所以他從來不敢對壯漢下手，被他盯上的人。”

    “要麼是孤寡的獨居老人，要麼是女人、孩子，只有壓抑不住心中的暴虐之時，才會試圖獵殺壯碩男子。”

    林陽越是瞭解，眉頭皺的越是深。

    他目前所探知到的這些罪惡，只不過是那人所犯之事的九牛一毛罷了。

    此外，那人還曾經以援助的名義，先後將幾名拾荒者騙到了地下室裏，並將門鎖上以後，只提供少量的污水、尿液，讓他們……

    有次，他見到一對幸福的新婚夫婦，由於心中嫉妒，那人耗費兩三個月踩點偵查，最終掠來妻子，耗時半個月將其殘忍的殺害，且把屍身寄給了因爲妻子失蹤而精神瀕臨崩潰的丈夫。

    那裏面最明顯的一物則是……

    嬰兒的胎盤。

    這樣的罪惡，在那人的一生裏面，不是最令人髮指的，只是一次很‘平常’的經歷。

    犯下如此行徑依然逍遙法外，除了那人所在的國家比較落後之外，也是隱藏的太好，是天生的反偵查大師。

    瞭解到後期時，林陽的額頭上已經皺成了‘川’型。

    死在他手下的生靈，比死在那人手下的多出豈止萬倍，但林陽看不過這種殘忍行爲，他是殺而不虐，而那人以虐沙爲樂趣。

    林陽都不清楚，以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達到融合聖魂的標準。

    這完全離了大譜。

    “要是讓他融合了聖魂，這惡劣到讓人作嘔的性格……”

    “不會反向把我污染了吧？”

    林陽眉頭深皺。

    融合聖魂之時，是融合者成爲林陽的一部分，不是單純的被他同化、吞噬。

    所以，融合聖魂的虔誠信徒……

    意志、思維也可以影響林陽，雖然很輕微，遠遠比不上林陽對融合聖魂者的影響程度，但的確是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