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 說話不揹人

    黃秀珍從兩人相處的狀態看得出來，兩人應該是老友了。

    唐大爺嘴上說着不說，下次真有青銅收到站內的時候，黃秀珍相信，唐大爺一定會去找這個趙大爺。

    並且看這個趙大爺剛纔的言談舉止，黃秀珍懷疑趙大爺應該是從事文物保護這方面工作的。

    所以，她決定截胡！

    “原本站內收上來的完整的青銅器怕不是早就被這位趙大爺弄走了！”

    黃秀珍皺了皺眉頭，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既然有趙大爺這樣的人在，那文物販子是不是也有？

    “看來以後在外面收廢品的時候還得小心點兒了，昨天那個拿着銅錢的大媽不會是試探我的文物販子吧？”

    這一次無意中見到趙大爺，黃秀珍也再次多了個心眼兒。

    “以後收的時候，還是注意一點。不過，要是有收進站內的青銅，我還是得第一時間先過來尋摸一遍再說。”

    打定主意，黃秀珍正要擡步離開，餘光卻掃到趙大爺剛纔蹲着的那個位置，有一塊被從青銅堆裏揪出來的青銅碎塊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

    這塊青銅碎塊大約有兩個巴掌那麼大，有類似碗口的弧面，正是因爲這個弧面，黃秀珍才會在瞥到後蹲下來查看。

    青銅碎塊上能看到清晰流暢的弦紋和圓渦紋，跟她現在空間內那塊異常青銅塊的花紋毫無差別。

    只不過，眼前這塊青銅碎塊上多了一個斷裂的獸首環耳，很明顯能看出是某種器皿口的位置。

    也能由此判斷出，這塊青銅碎塊跟她那塊肯定是一個青銅器上的碎塊，並且這個青銅器還是某種用於盛放什麼物品的器皿。

    “意外之喜！”

    “不過……這好像是劉大爺揪出來的？他難道也在找跟我一樣的東西？”

    “應該不能，要不然這一塊他就拿走了，大抵是看出來了這塊青銅碎塊的來歷，但又因爲不完整，所以沒有拿走。”

    黃秀珍很快根據剛纔她看到的趙大爺的一番行爲動作，做出了判斷。

    看了一眼周圍，黃秀珍把那塊帶着獸首環耳的青銅碎塊也收進了自己的空間內。

    回了自己的工作間，抱出來自己那臺電視機放在三輪車上，蹬着三輪車，黃秀珍準備回去了。

    “秀珍，回去啦？”

    唐大爺還沒回到門衛室，看到黃秀珍騎三輪車過來，招呼了一聲。

    “嗯！唐大爺，回去了，我還得去市場買點兒菜什麼的呢，現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了。”

    “現在還早，應該能買到。對了，秀珍，你對那些青銅老物件也有興趣？”

    “那倒還好，我就是喜歡看看。”黃秀珍笑呵呵地迴應了一句，並沒有否認她對青銅老物件感興趣這事，又繼續說道：

    “我就是瞎鼓搗嘛！總感覺這些老物件中承載了先人的很多智慧，有一些老物件被破壞掉太可惜了！”

    聽到黃秀珍的話，唐大爺眼睛都瞪大了幾分：“秀珍，你這話跟趙老頭那老家夥可說的太像了，有沒有興趣拜他爲師？”

    黃秀珍原本看唐大爺轉頭有回門衛室的意思，她都推着三輪車準備上車走了，沒想到唐大爺一個回頭，竟然給她來了這麼一句。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唐大爺。

    “秀珍，我也就是好意。你想啊！你在廢品收購站工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這一點黃秀珍也知道，廢品收購站現在還是國營單位，她現在可以享受到部分紅利，但確實不是長久之事。

    不過，讓她現在就離開廢品收購站，她也肯定是不會離開的。

    “我看你心靈聰慧，是個愛學習的，我也是聽你剛纔那番話有些觸動。”

    “趙老頭就會修這些老青銅器，修出來伱不知道，別說外行看不出來修過的痕跡，據說內行都看不出來……”

    黃秀珍聽到唐大爺的話，她知道這也就是老人的絮叨而已。就像第一天剛來的時候，劉大姐就勸她不要進廢品收購站一樣。

    現在唐大爺無非跟昨天的劉大姐要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罷了。

    “多謝唐大爺，但我現在並沒有打算離開咱們收購站，我可是才來兩天啊！”

    “多謝您老爲我考慮，但我昨天來的時候可是就說了，做第一位女廢品收購員，發揮自己烈屬的帶頭作用。”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嘛！”

    黃秀珍毫不遲疑地拒絕了，修復古董這個能力，她並不打算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

    至少在現有的這段時期以及後面很長的一個時期內，她是肯定不會的，她甚至不會把自己收集來的古董拿到明面上來。

    “行！”唐大爺收回了視線，眼底有一抹惋惜之色，繼續說道：“那我也不再勸了，我就是人老了，廢話多了點，哈哈，秀珍，你也別往心裏去。”

    “哪能啊！我知道唐大爺您老是爲我好，不過我也有我的想法嘛！”

    “秀珍，你說的也對！那行，你回吧！”

    “行，唐大爺，我先回了。”

    蹬着三輪車，黃秀珍離開了廢品收購站。

    剛到四合院大門口把三輪車停下，抱着電視機還沒到垂花門，黃秀珍就聽到二大媽等幾道熟悉的聲音從院內傳來。

    “黃秀珍這個野丫頭，身份肯定不一般！”

    “你還別說，這野丫頭長得白白淨淨的，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鄉下來的丫頭。”

    “可不是！這野丫頭剛來咱們院裏兩天，就攪和這麼多事，還把賈家嫂子給送進去了。”

    “還得是讓賈家嫂子來，不然咱們真說不過她，賈家嫂子雖然有些歪理，但正巧能制住這個野丫頭……”

    隨着黃秀珍抱着電視機出現在垂花門門口，前院的幾個婦女的聲音都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

    一個個坐的穩如泰山，臉不紅心不跳的，甚至還在拿着針線縫補東西，好似剛纔那番話根本不是她們說的一樣。

    “怎麼？這麼喜歡背後嚼舌根？”

    “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你們在咱們這座四合院裏就是這麼起帶頭作用的？”

    “一口一個野丫頭野丫頭的，真該一人給你們一個嘴巴子！”

    “就你們在這兒拉扯誰家是非長、是非短的，咱們鄰里之間能和睦？”

    “還是說三位大爺在前面忙活，你們三位大媽天天就在他們枕邊吹耳邊風？”

    “咋地！是怕咱們四合院鄰里之間的問題還不夠激化？”

    黃秀珍這些話猶如一個個扣下來的帽子，三位大媽的臉色都變了。

    如她們剛纔所說，她們說不過黃秀珍。

    所以，一個個都縮着脖子，垂着腦袋，繼續手中的針線活，把黃秀珍的話直接當作了耳旁風。

    “怎麼不說話了？心虛啊？心虛就別在人後嚼舌根，小心要爛嘴巴爛舌頭的！”

    黃秀珍把電視機放在前院的那張石桌上，冷笑着看着這羣婦女。

    屁本事沒有，天天東家長西家短的，關鍵你說就說吧！一直喊她野丫頭野丫頭的，這些人這不就是純找罵呢！

    昨天賈張氏都進去了，這些人竟然還這麼不長記性，這是對她根本就沒帶怕的啊！

    “秀珍，我們就是拉拉家常，沒說你！”

    “就是！誰稀罕說你，我們這不是在說賈家嫂子嗎？”

    “可不是！你說你什麼耳朵，聽不清楚還來打岔！”

    二大媽和三大媽在一大媽後也開了口回懟黃秀珍，兩人後說的話可比一大媽犀利多了，並且兩人毫無懼色，甚至臉上還帶着傲然。

    “怎麼？你們一個個這麼個態度？賈張氏這是要被放出來了？”

    黃秀珍說完，看向三人，三人均是把視線瞥到了別處。從三人的反應中，她覺察到了不對勁。

    難道賈張氏真的會被放出來？

    早知道昨天就該跟着易中海、劉海中和閻埠貴一起過去聽聽三人到底合謀什麼了！

    黃秀珍思索着易中海三位大爺昨天晚上的動向，怕不是還真不僅僅只是去派出所看看那麼簡單。

    “行！我還有事，沒空跟你們這些長舌婦計較，但要是再讓我聽見誰一口一個野丫頭野丫頭的，你們看我扇不扇她的嘴巴！”

    黃秀珍說罷，不顧幾人憤憤不平的神色，抱着電視機回了自己屋。

    一大媽幾人看黃秀珍回屋，又再次湊在了一起，看着黃秀珍離開的背影，幾個人神色都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嘖嘖嘖！竟然抱來了一臺電視機，那玩意兒老貴了吧？”

    “這丫頭有錢，廠裏給她不少補貼呢！”

    “可惜了東旭這孩子死得早，要不然哪輪得到黃秀珍一個黃毛丫頭猖狂！”

    “可不是！那麼好一孩子，賈家嫂子的心頭肉，就那麼沒了，賈家嫂子肯定難過啊！”

    “嘖！你們說，她這臺電視機怎麼來的？有錢也買不到吧？是不是……那啥！”

    “我倒要看看這次這個丫頭該怎麼躲！”

    ……

    她們說着說着，突然感覺後背一寒，光線猛然一暗，擡頭就看到去而復返的黃秀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在了她們不遠處。

    “說！你們說你們的，就當我不在這兒就行！”

    “這次表現還不錯，還真沒提！看來你們還是能管住自己的嘴的嘛！”

    黃秀珍呵呵一笑，看着面前的幾人，這幾人愣是不敢開口，甚至擡頭都不敢擡。

    “你們啊！還真是不如賈張氏，賈張氏雖然沒腦子，但是她膽子大啊！你們是既沒有腦子，也沒那個膽兒。”

    “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像剛纔一樣！”

    黃秀珍把電視機搬到自己屋裏放好就出來了，她還要去買些菜，只是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聊的話題還是她。

    “秀珍，你怎麼能一直這麼說話呢？好歹我們幾個也都是院裏的長輩。”

    一大媽實在是氣不過，再被這麼一激將，忍不住了，放下針線筐就站了起來。

    “哦？長輩？那你說我該怎麼跟你說話？”

    “要不要跪下來口呼萬歲？要不要易中海就直接登基，你來當皇后？你看如何？”

    “你你你！話可不要亂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亂說話啊！我可一點兒這個意思都沒有！”

    一大媽被黃秀珍這麼一說，臉色都蒼白了幾分，解釋起來的話顯得都有些語無倫次的。

    還轉頭擔憂的看了看垂花門的位置，生怕被外人聽了去。

    “行了！懶得跟你們多講那麼多，我還有事呢！”

    黃秀珍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又突然轉過身來，嚇了一大媽幾人一跳，連忙收回自己放在黃秀珍身上的視線。

    “對了！你們在背後講別人壞話的時候還真是不背人啊！”

    “我勸你們還是注意點兒的好！別哪一天被一個心思不正的人聽去了，他可沒有我這麼好心再提醒你們！”

    黃秀珍說到這兒，一大媽幾人想要反駁，卻聽見黃秀珍對着三道門那裏來了一句：

    “是不是，許大茂？”

    “你還真能藏啊！支着耳朵聽了小半天了吧？”

    “我可跟你們講，不僅剛纔的話許大茂聽去了，你們上午講的那一套，他可也聽見了啊！”

    “嘖嘖嘖！還專門跑去我工作的廢品收購站找我告你們的狀呢！”

    黃秀珍說完，也不再跟這些人廢話，甚至連這些人看向三道門那裏的神色都沒有多關注，擡步出了垂花門，然後走出大門推着自己的三輪車而去。

    而許大茂的身影也從三道門那兒走了出來，正看向一大媽幾人，臉上皺巴巴地帶着些許尷尬。

    “幾位大媽，可別聽黃秀珍那野……咳……那丫頭胡說，我可什麼都沒聽見啊！”

    “我就是正巧想要出去打點兒酒，這不是巧了嗎這不是！”

    “你們忙，你們忙着！”

    許大茂快速說着，還一邊往大門口快走，根本不給前院幾個大媽說話的機會，快步出了門。

    “這個許大茂！這個黃秀珍！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個許大茂怎麼個意思？這是想跟黃秀珍攪和在一起？”

    “我看不像，許大茂就算是想，人黃秀珍還真看不上他，你沒看黃秀珍剛纔那個態度嗎？”

    “不是，咱們上午說啥了嗎？咱們啥也沒說啊！許大茂還專門找黃秀珍去告狀了？”

    “沒說！咱們就是拉拉家常。”

    “沒有！咱們不就是坐一塊兒閒聊嘛！”

    三位大媽你一句我一句的，絲毫不感覺自己上午和剛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