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 人心複雜

    晚上吃到快10點，十幾桌的師傅、徒弟們十個裏八個喝的暈乎乎，有幾個甚至直接趴下了。

    至於這些武館師傅的徒弟們，喝醉的就更多了。

    讓他們送自己師傅回家，那是開玩笑。

    楚向前不得不交代身邊的琳達，讓她打電話給油麻地值夜班的軍裝和巡邏隊過來送人。

    肥波聽到後，立馬拍着胸脯說，“楚生，這點小事哪裏需要四夫人操心，我這就打電話叫人、叫車。

    保管安全的把在坐的師傅們送回家。”

    沒喝醉的師傅們，聽肥波喊琳達四夫人，不由都笑了起來。

    這年代港島人心裏，外面有女人實在太正常了。

    楚向前既有錢又長的帥，功夫還超一流，吸引姑娘的同時，他自己那方面的需求肯定也很旺盛。

    琳達可沒國人那種謙虛的想法，藉着喝了酒，摟着楚向前的胳膊搖晃幾下，那意思，就是想讓楚向前當着衆人的面，認下她這個四夫人。

    楚向前去年就已經納了港生和菲菲做妾室，還和兩人拿了有法律效應的納妾文書。

    這一年多，自然也想過娶琳達和艾麗薩做妾室的事。

    只是楚向前到底顧忌姐妹倆天竺身份，擔心她們會被瑛國佬策反，這才一直動娶了她們倆。

    而這種名義上的四夫人，比直接納妾對楚向前更好。

    外界和他認識的人，基本上也早就知道他有兩個天竺外室。

    其中一個還已經坐上了油麻地警署軍裝警，和機動部隊的指揮官，級別還是高級督察。

    這在港島警界還是獨一份。

    這種情況下，開口認下琳達的身份，對楚向前來說基本上和以前沒區別。

    瑛國佬雖然喜歡用阿三，但防備的心理同樣很重。

    不過琳達就不一樣了，有楚向前做靠山，葛白和她見面時，都會親切的多說幾句。

    油麻地警署的署長查爾斯，不僅是琳達的老上司，還是帶她離開天竺的貴人。

    至於兩人以前的關係，楚向前認識琳達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之前琳達也只是想把自己妹妹艾麗薩，介紹給楚向前這個有錢人，順便自己也撈一筆。

    可後來楚向前還是沒忍住，來了個姐妹一起打牌的戲碼。

    既然知道琳達過去的事，楚向前現在自然也不會翻舊賬，也沒必要。

    說到底，他看中的還是琳達在管理上的能力，而艾麗薩則負責以美貌拉住楚向前的心。

    現在姐妹倆一起陪他打牌，楚向前更放心，她們姐妹倆也有了靠山和提款機。

    不過，等和楚向前在一起久了，光是靠着進出口公司的分紅，就足以讓姐妹倆成爲有錢人。

    自然就更死心塌地的跟着楚向前。

    反倒是楚向前這人疑心病太重，心裏還一直懷疑着琳達。

    反倒是基本上什麼都不做，成天就知道練瑜伽，做美容，學做菜討好楚向前的艾麗莎，才是讓人放心的那個。

    不過等相處的年歲久了，楚向前也能看出姐妹倆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楚向前笑着拍拍琳達的手，然後對着肥波笑罵了一句，劉胖子見楚向前點頭，忙親自去打電話。

    油麻地警署離有骨氣其實很近，雖然雖然去了新界當總華探長。

    但他上任之前，還是當着楚向前和藍鋼的面，要求自己的人繼續掌握着油麻地警署。

    楚向前自然是沒意見，肥波這人圓滑的很，還心甘情願當小弟，所以相比藍鋼掌握油麻地警署，楚向前其實更願意肥波繼續管着這邊。

    同時這也算是肥波主動去新界的獎勵，藍鋼的想法如何，楚向前不知道，但他當時答應的很痛快。

    畢竟九龍的油水，遠比這年頭，和鄉下沒區別的新界大多了。

    沒十分鐘，四輛五門版警用路虎和幾輛肥波手下便衣的私家車，停在了有骨氣門口。

    楚向前親自把衆位師傅送上車，至於各個武館的弟子，則每家直接給了100塊錢，讓沒喝醉的叫人力車，把喝醉的師兄弟送回家。

    這時候的人力車，近的也就幾毛，遠的一兩塊。

    即便每家武館有十幾個師兄弟要送，最後還有至少一半會落到沒醉的徒弟手裏。

    這麼一來，各家武館的弟子們，那叫一個積極。

    同時對楚向前這個協會會長，也是打心底的擁護。

    更別說，很多人早就跑去鑽石山片場做龍虎武師，等於已經跟着楚向前吃飯。

    既是老闆，又有油水拿，傻子才不積極點。

    楚向前最後親自扶着7分醉的洪震南，上了自己的勞斯萊斯，又吩咐阿基陪着。

    然後跟張天志、周比利說，自己在有骨氣和肥波說點事，他們送完洪震南再回來。

    開車後，洪震南滿臉笑意的看着車窗外的夜景，心裏暗暗得意自己早早就主動結交，甚至把自己一輩子的名聲都給了楚向前，推他坐上武術協會會長的位置。

    要不然，自己上擂臺敗在龍捲風手上，往後的日子可沒現在這麼舒服。

    在港島武術界的地位也肯定會一落千丈。

    說不定有人還會落井下石。

    可現在呢，每年虎骨養榮酒從來沒斷過，還靠着這酒，慢慢的養好了當年的舊傷。

    雖然偶爾還是會舊傷發作、頭疼不已，但比起兩三年前，那是好太多了。

    侄子洪三寶現在也算是港島和東南亞，都算有名的武打明星，每年光是逢年過節送的禮，差不多都有好幾千。

    又帶着阿基和其他師兄弟，在片場討生活，有幾個現在都已經是有點名氣的配角了。

    這些人對他這個師傅，自然是熱情和尊敬的很。

    最重要的是，因爲楚向前是洪拳武館師叔輩，即便他每年也只是上門兩三次，卻也足以讓油麻地周邊，想學武的年輕人，首選洪拳武館。

    洪震南現在是不得不挑人收徒，否則武館根本容不下那麼多想拜師的年輕人。

    有阿基和三寶在，教徒弟根本用不着他洪震南親自出面。

    萬一有人踢館，三寶的身手已經不比自己年輕時差。

    要是三寶敗了，那不是還是楚向前嘛。

    看他今天在擂臺上露的幾手，別說自己了，就算是幾年前，自己和港島公認的另外三位功夫大師一起，也不見得是楚向前的對手。

    既然這樣，洪震南是半點都不擔心有人敢上門挑戰。

    當然，楚向前對洪震南這麼客氣，和洪震南當初給的好處有關。

    不僅用自己半輩子，在港島打出來的名聲來爲自己站臺，洪拳這門功夫，也是毫無保留的全傳授給了自己。

    就連洪震南不會，或者說不怎麼精通的棍法、刀法、鐵線拳，也是從內地老家請了拳譜、刀法、棍法精要教給他。

    算是把他這一系的洪拳傳承，全傳給了楚向前。

    就連楚向前最擅長的虎鶴雙形，也是洪震南親自傳授的。

    不過楚向前現在早就超過了洪震南。

    所以楚向前對洪震南客氣和關照，也是洪震南該得的。

    ——

    楚向前目送自己的勞斯萊斯開走後，牽着琳達的手問了句，“沒喝醉吧？”

    琳達笑着搖搖頭，但身子卻靠在楚向前懷裏，根本不在乎身邊還站在肥波和有骨氣的老闆段宏春。

    看的肥波和段宏春是既羨慕，又佩服楚向前能降伏琳達。

    在楚向前面前，琳達乖的像小貓，可在外人眼裏，琳達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肥波的心腹，坐上油麻地探長的位置後，沒少吃琳達的虧。

    現在軍裝組和廓爾喀僱傭兵組成的機動部隊，根本不鳥便衣組，光是規費自己收，就讓軍裝組比過去神氣多了。

    楚向前當然不會理會這些小問題，而且他其實早就看出琳達的野心不小。

    但他不僅不在乎琳達，想在警隊不斷往上爬的心思，甚至還希望她能走的更遠。

    而且楚向前心裏很明白，即便是三江水，肥波和藍鋼，未來保不齊就會和自己離心離德。

    人嘛，沒人願意一直給人當小弟。

    反倒是琳達因爲是女人，想走政壇，更需要依附男人。

    只要琳達不過分，楚向前向來是不管她在警隊的事。

    ——

    楚向前先和段宏春說了句，“過幾天會有180頭梅花鹿和大概十頭老虎會送過來，我會讓志哥通知你。

    至於這段時間酒樓的盈利和這次採購老虎、梅花鹿的錢，你直接打進渣打的賬戶裏。

    等蘭蘭回港島了，她會和你結算。”

    段宏春這才放心下來。

    楚向前回京城，一待就是兩個多月，加上他在天竺也待了一個多月。

    要不是去天竺之前，回港島一趟，留下了3個月的野鹿和老虎的用量，有骨氣就不僅僅只是缺半個月的貨。

    只是讓段宏春覺得可惜的是，過年期間本來可以定至少40桌全鹿宴，卻因爲梅花鹿不夠，年夜飯和正月的頭幾天，只做了15桌。

    加上有大客戶，想定的三桌老虎宴也沒能定成，一下子就少賺了至少近四十萬。

    搞得段宏春年後的半個月裏，都吃不好、睡不香。

    只是楚向前一直只答應每個月給酒樓60頭梅花鹿和3頭老虎。

    免得放開了供應，時間久了，反而沒什麼人吃。

    現在過年時缺貨，也不全是壞事。

    不少年節期間沒訂到桌子的新老顧客，反而越是想再吃一頓。

    楚向前每個月光是從有骨氣的老店，就能拿走51萬上下的錢。

    要是加上每個月，提供給有骨氣的30瓶虎骨酒，又是6萬。

    而且這些錢對楚向前來說，還是純利潤。

    畢竟他賣梅花鹿老虎和虎骨酒給有骨氣，那是沒本錢買賣。

    又擁有有骨氣一半的股份，又酒店的盈利還能分走一半，可以說，段宏春每個月，其實也就賺到楚向前的三分之一。

    但每個月十幾萬，每年一百多萬，對段家來說，年盈利比起過去三四年賺的都要多。

    不抱緊楚向前的大腿，那才是傻子。

    而楚向前每年從老店，差不多就能賺到700萬港幣，所以段宏春同樣是他需要維護好的合作者。

    當然，楚向前對段宏春，只需要保持最起碼的禮貌。

    每次見面時，客氣點，很容易就能獲得段家的感激。

    ——

    搞定段宏春和酒店食材的問題，楚向前這才帶着肥波進了二樓的小包間。

    琳達本來想避嫌，楚向前卻直接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泡茶。

    喝了幾杯茶，見肥波清醒了不少。

    楚向前這才放下茶杯笑着說道，“鋼哥最近在做什麼？今天這麼熱鬧，他居然沒跑過來喝一杯？”

    肥波撓撓頭，聽出楚向前這話裏，帶着點埋怨。

    說起來，楚向前確實有理由生氣，肥波去了新界當總華探長，雖然油麻地的新探長還是他的人。

    但他平時可是在新界那邊上班的。

    這種情況下，肥波都能趕過來喝酒，藍鋼這個九龍的總華探長，沒道理會沒人通知他。

    肥波看了眼，正在重新泡茶的琳達，見她聽完楚向前的話後不爲所動。

    只能在心裏嘆息一聲。

    自己倒是和琳達的關係還算好，但不知道爲什麼，琳達對藍鋼的態度卻一直不怎麼樣。

    肥波心裏罵了‘女人就是麻煩’，接着也罵藍鋼一句，卻又不得不爲他開脫和解釋。

    畢竟自己和藍鋼，想坐穩九龍和新界總華探長的位置，還是得靠楚向前。

    外界也一直認爲楚向前才是他們倆的靠山，要不然，別說新設立兩個總華探長了。

    就算設立了，也不可能兩人同時上位。

    警界中比藍鋼錢多、資歷深，功勞大的探長不是沒有。

    反倒是自己有當過總華探長的親叔叔，上位的概率比藍鋼更大。

    當然，這是肥波自己認爲的。

    他叔叔劉福退下去都十幾年了，人情早就淡了。

    但藍鋼才三十幾歲，而且58年才上位當上探長，想坐上九龍總華探長的位置，光靠他自己和背後支持他的華人警司，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當然，現實世界裏，藍鋼確實也成了總華人探長，但那是幾年後的事。

    那時候藍鋼坐探長都七、八年，人脈和資歷都不缺。

    肥波忙爲藍鋼解釋道，“還好我去了新界，要不然也和無頭那家夥一樣，被最近接連發生的四起劫案搞的焦頭爛額。”

    說完，還偷偷看了眼琳達，見她還是笑盈盈的表情，不由暗罵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