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罰了再罰

    閆阜貴忙回家，從衣櫃裏拿出個盒子，挑挑揀揀拿了10個銅錢。

    可想了想，又拿了20個。

    免得自己看走眼，10個銅錢裏只有幾個才是有價值的舊玩意，反而惹的楚向前心裏不滿意。

    帶上30個銅錢，閆阜貴也不理會前院裏，還在看熱鬧的鄰居。

    敲門進了倒座房，笑盈盈對正和愛援一起吃早飯的楚向前說道，“向前，愛援，正吃着吶！”

    愛援心裏不由嘀咕起來，這年頭的人，基本上都會遵守，不在飯點時間上門。

    而且別人請客，客人一進門，都會主動拿出糧票交給主人家。

    楚向前對着嘟嘴不高興的愛援搖搖頭。

    愛援的這嚥下到嘴的抱怨，但臉色卻好不到哪裏去。

    楚向前也不起身，甚至碗筷都沒放下，笑着說道，“三大爺吃了沒，要不喝點小米粥？”

    閆阜貴自然看出愛援的臉色不好，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家已經做好了早飯，一會回去吃。”

    愛援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三兩口喝完碗裏的小米粥，“哥，我去屋檐下收拾竈臺。”

    等愛援走了，楚向前看着閆阜貴問道，“三大爺，有事你就說，我們之間用不着客套。”

    閆阜貴聽了這話，心裏暗暗放心不少。

    從口袋裏拿出30個銅錢，“向前，幫三大爺看看，怎麼樣？”

    楚向前還以爲閆阜貴這是想和自己換點粗糧、雜糧什麼的。

    放下碗筷，抓着一疊10個銅錢放在手裏。

    腦海中頓時想起+1+1的聲音。

    等連續響了10聲後，楚向前暗道閆老摳這次還算靠譜。

    對剩下的20個銅錢的興趣就更大了。

    雙手各拿一疊，腦海裏再次連着響起金券增加的聲音。

    忽然一聲+27金券的聲音響起，楚向前不由一楞。

    強忍着激動一枚枚觀察起來，很快看到一枚奉天光緒葵卯一兩的銅錢。

    楚向前對銅錢瞭解不多，但他知道一枚+27金券的銅錢，未來的價值絕對超過千萬。

    甚至兩三千萬都有可能。

    楚向前這次沒半分客套的意思，更不擔心閆老摳擡價。

    把30枚銅錢全放進口袋裏，暗地裏則收進了新手村倉庫。

    邊看了眼，往外擴張了0.56米的光圈，邊笑着說道，“三大爺，你想換什麼？”

    閆阜貴多精明，一看就知道自己鐵定走眼了。

    那三十枚銅錢裏，肯定有自己估價，估低了的好玩意。

    只是讓他開口要回來，光看楚向前這架勢，就知道一旦真這麼做，鐵定得罪死楚向前。

    既然楚向前讓自己開價，閆阜貴心裏一想，自己往高了喊，其實也沒算吃虧。

    想了想，“向前，你給我50斤糧食怎麼樣？”

    說完，閆阜貴又後悔了，現在白麪都漲到一塊錢一斤了。

    “等等，三大爺沒說明白，是50斤白麪。”

    楚向前差點笑了出來，嘴上卻不會一口答應。

    裝作爲難的樣子思考了好幾分鍾，才搖頭說道，“白麪不好弄，要不我給你15斤肉乾，你自己去夜市，或者找個信得過的單位換糧食？”

    “那不行，那不行”，閆阜貴自然也懂討價還價的道理。

    “我一個小學老師，哪裏有關係找人換糧食。再說，夜市裏新鮮的肥肉也才2塊錢。這肉乾肯定賣不上這價錢。

    15斤肉乾，頂多能換到25斤的白麪。向前，你這殺價也殺的太狠了。”

    楚向前不由一楞，沒想到只是兩個多月，白麪在夜市裏的價格居然就漲了一倍。

    不過想想現在正是冬小麥，還有一兩個月才成熟的最艱難時期。

    南方的早稻也纔剛種下，或者即將種下。

    市面上的糧食全是存糧，自然越發的金貴。

    楚向前想了想，“那就再給你一隻山雞、一隻野兔。再多，我就不要了。”

    閆阜貴仔細一算，楚向前給的山雞野兔，基本上都是4、5斤大小。

    這才點頭，“行。”

    只是答應之後，閆阜貴再次擔心去夜市交易會有麻煩，小聲說道，“向前，那15斤肉乾能不能全換成板栗？”

    新手村倉庫裏，早就存着2700多斤的板栗，可昨晚自己剛說山裏缺糧。

    板栗就成了山裏人救命的東西，現在忽然拿出7、80斤，傻子都知道自己昨晚在胡扯。

    要是僅僅只是和閆阜貴單獨交易，問題不大。

    怕的就是院子裏其他人也找自己換幾十斤，除了自己、愛國、愛民兩家外，剩下的16家就得三五百斤。

    這數量實在有些多。

    還是別惹這麻煩的好。

    搖搖頭，“我剛出差兩個月，還不知道山裏的情況。而且昨晚我就說了，大概率是換不到的。”

    閆阜貴嘆息一聲，楚向前卻心裏一動，笑着說道，“三大爺，你讓解放去找他發小南廣生。

    那小子現在是軋鋼廠的採購員，找他換糧食，不僅沒麻煩，那小子爲了完成每個月的採購任務。肯定原意幫這個忙。”

    閆阜貴眼睛一亮，暗道自己糊塗。

    就算不找南廣生，自家二兒子現在就是街道食堂的臨時工，把肉乾和山雞、野兔拿去街道，一樣能換來糧食。

    楚向前猜到閆阜貴的心思，勸道，“三大爺，你可別害你家解放。”

    閆阜貴一楞，就聽楚向前繼續說道，“讓解放拿去街道換，這次是沒問題。可街道主任和辦公室股長，下次還想要，你讓你家解放上哪去弄肉回去交差？”

    閆阜貴暗罵自己，對楚向前不由心生感激，“還是你想的周到。”

    閒聊一會，楚向前還得帶着愛援去供銷社，不由暗示一番。

    閆阜貴聽懂後，正想起身回家，立馬想起自己來找楚向前的目的，是給自家大兒子求情來了。

    不由嘀咕着，自己是不是餓的太厲害，腦子都不好使了？

    尷尬的再次坐下，小聲替閆解成求情起來。

    楚向前沒好氣的白了閆阜貴一眼，“那就增加2個月的處罰。”

    閆阜貴嘴角一抽，上次說好了處罰掃三個月的巷子和公廁，半年的巷子裏兩處垃圾堆。

    現在一增加2個月，等於之前第一個月裏，勤勤懇懇的掃地、掃公廁、清理垃圾堆算是白做了。

    可閆阜貴又不敢反駁，畢竟這處罰已經比自己之前擔心的要好不少。

    “回去我就抽解成一頓，免得這小子又耍小聰明。”

    楚向前撇撇嘴，閆解成偷懶，閆阜貴這個親爹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沒勸也沒罵，等於在縱容閆解成。

    不過名正言順的讓閆解成多吃苦2個月，這對楚向前來說，那是巴不得閆家父子再出幺蛾子。

    “三大爺，這子不教父之過，你啊，當老師當久了，不能把對待學生的態度，一模一樣的用來教導自家兒子上。”

    閆阜貴一楞，忙問道，“這話怎麼說？”

    楚向前心裏暗樂，“你跟二大爺算是兩個極端。他是一味講究棍棒教育，你是一味只講道理。

    可十幾歲到十七八歲的孩子，特別是男孩，正是想法最多的年齡段。

    像二大爺一樣光打孩子，卻不講道理，孩子心裏會有怨氣。

    反之，光講道理不打幾下，就算老實也老實不了幾天，對吧？”

    閆阜貴想了想，不由嘆息一聲，“還是你看的明白，我就說學校裏有些孩子，明明道理能講通，卻不知道爲何沒幾天又調皮，不愛學習起來，原來問題出在這上面。”

    意識到錯誤的閆阜貴，眉頭一皺，晚上我就讓解成那小子跪搓衣板。

    要是還不老實，我也拿雞毛撣子抽他一頓。

    楚向前暗樂，這要是三大爺也抽閆解成，絕對是這院子頭一遭。

    可惜閆解成已經被嚇的跑出去掃大街了，要不然親眼看着，自己這一天的心情都能好三分。

    ——

    送走三大爺，楚向前出門叫上愛援，騎着自行車去了供銷社。

    到了地方，一個個供銷社的人，見愛援坐着一個男青年的車來上班，不由好奇起來。

    楚向前對這種目光毫不在意，反正用不了一會見了供銷社的唐主任後，誤會就能解開。

    愛援則露出個得意笑容，心裏想着我哥回來了，看誰還敢再欺負自己。

    到了辦公樓下，楚向前熟門熟路的進了唐主任的辦公室。

    姓唐的先是楞了下，看到愛援後，才臉色一喜。

    忙站起來，繞過辦公桌，伸手哈哈笑着說道，“楚同志出差回來了？”

    楚向前點點頭，心裏卻想着自己一會還要去老丈人家。

    而且昨天說好了去薛家吃早飯，再耽誤下去，難免會讓老太太等人擔心。

    客套幾句，直接說出來意。

    唐主任一聽有10只山雞和野兔，態度那叫一個親切。

    楚向前這次可不會要錢，讓愛援出去工作，小聲說道，“唐主任，我這出差兩個月，單位上耽誤的事情不少，又有領導和老丈人那邊需要走動。

    要是你方便的話，給我幾條中華和茅臺怎麼樣？”

    換成別人，唐主任還會有顧忌，但楚向前之前就弄來過不少魚和野味。

    也算是有過交情的熟人。

    而且兩個月過去，這方面一點麻煩都沒有，再次交易自然更放心。

    至於煙和酒，對供銷社來說，不說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反正十條八條的一點都不難。

    而且自己不給肉票，楚向前不給菸酒票，這種互換那就是私底下的交易。

    等於全進了唐主任自己的手裏。

    等楚向前出門一趟，在外面轉悠五六分鍾，拿出一個竹筐，裝着10只山雞野兔。

    很快就見唐主任騎着自行車來到約定的偏僻地方。

    兩人互相交換了竹筐和一個麻袋，再看一眼東西，不由笑了起來。

    嘀咕幾句，目送唐主任急匆匆的騎着自行車離開，楚向前左右看了看，騎上自行車走到一處巷子，麻袋就進了隨身儲物格里。

    因爲雙方都是沒票互換，價錢肯定不能以夜市的價錢算。

    但一斤野味，那唐主任還是以1塊5毛錢1斤來算。

    剛好6條中華，5瓶茅臺。

    而且老唐還說，等過兩天希望能再交易一次。

    楚向前自然沒問題。

    中華自然是自己抽，而且港島那邊其實能買到中華和茅臺，而且價錢還比內地低，又不用票。

    但出口茅臺在幾十年後的價格，比起內地自己喝的茅臺的價格，那是天差地別。

    一想到未來有段時間裏，60年的茅臺106萬。

    59年的151萬。

    53年的甚至能賣到350多萬，楚向前對於收集茅臺的積極性就越大。

    當然，真留到幾十年後，楚向前要是還需要賣茅臺換錢，那是真白活了。

    所以他肯定不會賣。

    哪天心情高興，或者遇到什麼喜事，拿出一兩瓶喝，那才叫享受和有面子。

    ——

    不提愛援今天在供銷社櫃檯那邊，嘚瑟了一天，楚向前騎着自行車，帶着不少禮物，急匆匆的來到公主墳這邊的大院。

    執勤的保衛人員見到他時，也是楞了幾秒才回過神。

    之前給了楚向前一包內供中華的人，還笑着和停下車的楚向前問道，“聽說你去出差了？”

    楚向前掏出大前門，左右看了看，隨手扔在門衛崗哨裏。

    這才點頭笑着說道，“別提了，我就不該答應。不僅出差2個月，用不了多久又得去出差。”

    “這是好事”，那保衛笑着說道，“換成是我，我立馬答應。再說，領導讓你去辦事，那是看中你的能力。

    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見了你都得敬禮。”

    “得了吧”，楚向前搖搖頭，“讓你坐兩天兩夜的火車，你就知道出差有多難受。我上次腳都浮腫了。

    要不是身體還算好，走路都走不穩。”

    那保衛沒好氣的搖搖頭，“你就是日子過的太清閒，哪天讓你去部隊裏訓練三五個月，就知道能坐着都是一種幸福。”

    楚向前忙打消了和對方閒聊的心思，主動打開車架後的竹筐，讓他檢查。

    那保衛看過之後，看楚向前的目光越發的熱切起來。

    嚇的楚向前忙騎上自行車往裏走。

    邊走還邊想着，不過是3斤肉，半斤茶葉、五斤板栗、兩斤紅棗、三斤桃脯、一副豬耳朵、豬尾巴、一條大魚而已。

    居然就讓他們這些從沒缺過口糧的保衛人員都羨慕起來。

    到了薛家門外，剛把自行車停好，就見門忽然打開，露出薛靜蘭既激動不已的俏臉。

    楚向前伸出雙手，“蘭蘭，我回來了。”

    薛靜蘭這下哪裏還忍的住，眼睛一紅，撲過來投進楚向前的懷抱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