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捨我其誰

    只是這一拳打下去時，洪震南心裏倒地還顧忌其他英國佬。

    這要是在拳臺上打死龍捲風，必然會被人以殺人爲理由關起來。

    一旦進了英國佬的地盤，被人下黑手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這一拳變成打向龍捲風耳朵下面的下巴處。

    雖然一拳打的龍捲風再次被擊倒，可只是五六秒，這老鬼搖搖晃晃的再次爬了起來。

    鬼佬裁判也趁機不斷詢問龍捲風，暗地裏是在幫他拖延點時間，好盡快恢復意識。

    楚向前身邊的人全都歡呼着，只有楚向前皺眉的看着，單手扶着擂臺上網繩的洪震南。

    阿基則是第二個看出洪震南出問題了。

    看向楚向前和幾個師弟低聲道，“糟了，師傅的氣不夠了。”

    所謂的氣不夠，說白了，無非是因爲身體有毛病，而導致體力透支，才會臉色發白，腦門冒汗、喘不過氣。

    楚向前見龍捲風再次站了起來，看向阿基說道，“阿基，你師傅一旦被擊倒，最好放棄這場比賽。

    否則他這麼大的年齡，要是傷到腦子，後半輩子說不定都得人照顧。”

    阿基一愣，看着洪震南明顯沒之前那麼有力道，知道楚向前說的沒錯。

    咬咬牙點頭，目光卻無比期待的看着洪震南。

    只是結果往往比想象中惡化的快。

    體力不支下，又強行保持劇烈運動，根本不是靠着意志力就能恢復過來的事。

    龍捲風其實體力消耗也很大，並且兩次被擊倒，腦袋還有些迷糊。

    但此時關鍵點在於，看誰虛弱的更快。

    結果很明顯，洪震南是除非吃中藥，否則光靠自己緩過來，就不是幾分鐘的事。

    而龍捲風就不一樣了，只是三四十秒，他就靠着贏抗十幾拳，不僅腦子恢復過來，體力的消耗也不大。

    趁着洪震南一拳打向自己，速度明顯慢了一拍時，拼着以傷換傷的狠勁，一個擺拳打向洪震南的下顎。

    瞬間兩人同時倒地。

    拳館裏頓時鴉雀無聲，隨後不管是華人還是鬼佬，全都聲嘶力竭的喊着‘站起來、站起來’的話。

    裁判懵圈了幾秒後，才想起讀秒的事。

    “一、二、三、四”。

    秒數一點點減少，洪震南和龍捲風強撐着想起身，可腦子卻一直迷糊着，身體也發軟的導致沒力氣。

    楚向前看的出，洪震南是真沒力氣了。

    不由盯着龍捲風。

    這鬼佬的身體素質確實夠強，連續三次被擊倒，居然還有力氣掙扎着想爬起來。

    好在這三天裏，找了白俄和島國女人去消耗他的體力，等裁判數到10，大聲喊着平手沒三秒，龍捲風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可惜10秒已過，裁判也判罰了平手。

    他再如何不甘，也改變不了這結局。

    想找回面子，就只能等恢復過來後，找洪震南再打一次。

    楚向前重重鬆了口氣，看着阿基等人飛身爬上擂臺去看洪震南的情況時，默默後退幾步，回到擂臺最後的位置，掏出根煙邊抽，邊在心裏感慨。

    洪震南這次沒死在擂臺上，不僅躲過了一劫。隨着今天的新聞報道出來，他的名聲肯定會猛漲一大波。

    只要不傻，今後肯定不會再上擂臺，和龍捲風重新打一場。

    理由也很好找。

    年紀大了，打不動了。

    要是再爆料些老年病，抱病上場的他，反倒會成了英雄。

    而且絕大部分港人都會覺得，贏的應該是他。

    三江水冷靜下來後，低頭在楚向前身邊小聲問道，“師弟，我們算不算功臣？”

    楚向前哈哈大笑、拍拍三江水的肩膀，“算，這要是都不算，什麼才算功勞？”

    三江水大喜，嘴角上翹，得瑟的斜眼看着已經從擂臺上坐起來的洪震南。

    心裏想着，要不是自己暗地裏幫忙，你洪震南今兒就不是趴下這麼簡單了。

    可惜這事不能說出去，要不然，道上的人，鐵定得豎起個大拇指。

    楚向前想着功成身退，不願意出風頭，可洪震南清醒後，知道要不是楚向前提醒，自己這次說不定真危險了。

    應付了一個個過來慰問的名流和拳師，找了一圈，哪裏能在涌動的人羣裏，找到楚向前。

    忙對阿基問道，“楚師傅呢？”

    阿基倒是有留意過楚向前，指着最後一排，“師傅，楚師傅在那邊。”

    洪震南看過去，就見楚向前翹着腿，手裏拿着根菸，默默的坐着看向自己。

    洪震南忙對楚向前招招手，然後推開人羣，一步步走上看臺，在幾百人的注視下，對着楚向前抱拳一禮。

    楚向前忙起身，就聽洪震南說道，“楚師傅，要不是你再三提醒，我這次可能真危險了。

    今後但有吩咐，我洪震南絕不推脫。”

    楚向前嘴角一笑，心裏隱隱猜到，洪震南這是來找盟友來了。

    經過這場比武，今後他的名聲必然越大，可洪震南自己知道，再動手輸的可能性卻越大。

    龍捲風的那一拳，不僅讓他意識到，自己是真老了。還讓他明白，自己承受不了失敗的後果。

    所以還不如找個比自己厲害的人，爲自己擋下所有的挑戰。

    相對應的，洪震南也會像當年的宮寶森一樣，把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名聲和關係，全送給楚向前。

    求的無非是下半輩子的安穩。

    “洪師傅客氣，什麼恩不恩，謝不謝的，伱我同爲天朝人，自當一致對外。”

    “好”，洪震南聽的出，楚向前這是暗示在必要時，會站出來爲自己擋下那些挑戰。

    說完，轉身看向在場的華人，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各位，我洪震南摸爬打滾幾十年，從一個窮的吃不飽飯，只會幾手勉強過的去的功夫。

    一路打拼、奮鬥到現在，吃過太多苦，也見過太多無奈。

    今日僥倖沒丟了學武之人的臉，但總歸是沒能爲大家賺到面子。

    而且說句慚愧的話，我是不得不服老了。

    再讓我上擂臺，是真打不動了。

    既然這樣，我就學學當年宮寶森先生，把這輩子攢下的名聲，全送給楚向前楚師傅。

    若是有人不服楚師傅接下港島武術界會長的位置，大可向楚師傅挑戰。

    若是楚師傅輸了，也等於是我洪震南輸了，自然讓位。

    若是他能贏各位一招半式，諸位若是還不認，那就自請高就，退出武術協會。”

    所謂的武術協會，不過是十幾個拳館聯合起來的一個民間團體而已。

    約束力很小，葉師傅就沒入會，根本不搭理協會的事，更不會每個月向協會交100塊錢的規費。

    可這個協會帶來的名望卻不小。

    港島學武的人其實不少。

    這些人從事各行各業，在他們嘴裏最厲害的人，想不出名都難。

    只是想當會長，用洪震南的話來說，總得先贏下其他人才行。

    否則你再會做人，再有錢，別人還是不服氣的，畢竟這是武術協會，說到底還是看誰厲害才能服衆。

    楚向前先是一愣，隨後想着自己可是開掛的人，就算站在擂臺上讓人打，說不定對方打累了，自己都沒事。

    更別說力量、敏捷都超出常人好幾倍，這在武術界那就是全方位的壓制。

    解開身上的西服，隨手扔給三江水，挽起袖子對着十幾個拳師拱手道。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說的再多，還是得上擂臺走一遭。楚某若是站不穩這擂臺，自然再不提當會長的事。

    可要是楚某站穩了這擂臺，各位還不認，那就別怪我上門討教。”

    洪震南暗暗鬆了口氣，在他眼裏，當老大的就得霸道點。

    否則凡事都和人商量，最終是商量不出什麼事情的。

    再說，今天打了擂臺卻不認楚向前，那是對方先出爾反爾不講信用，那就別怪楚向前打上門，拆了你家武館的招牌。

    讓你吃不了這碗飯。

    十幾個師傅你看我，我看你，立馬就有一半的人打了退堂鼓。

    上次楚向前兩招打趴下樊師傅，已經讓很多師傅知道，自己在楚向前面前，和那位已經把武館關了的樊師傅一樣，撐不住幾招。

    既然武力這一項上，想不認可楚向前都不行。

    那還不如先讓他做做試試。

    大家夥最後全都看向葉師傅、樑師傅和耿師傅。

    這三人和洪震南齊名，卻也都沒加入協會。

    除了不願意每個月交100塊錢的規費外，也不願意聽他洪震南的。

    就如葉師傅，他和洪震南交過手，最後平手。

    你讓葉師傅矮洪震南一頭，大概是個人都不會答應，更不願意。

    樑師傅直接擺擺手，他雖然和葉師傅是同鄉，也是好友，但早就沒了名利之心。

    根本沒想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參與進協會的事。

    要不然，今後還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麻煩。

    葉師傅和耿師傅對視一眼，率先說道，“耿師傅，您知道我和形意八卦門有不小的淵源，本來說，是不可能對一個小輩動手的。

    只是當年宮老先生把一輩子的名聲留給了我，現在也該試着還回去。”

    耿師傅想了想，只能點頭。

    衆人聽葉師傅都這麼說了，立馬就來勁了。

    不少鬼佬是聽得懂中文的，立馬留下來等着看熱鬧。

    楚向前對着葉師傅拱拱手，一個翻身從看臺翻下去，然後一步起跳，越過3米遠，一跳就跳上兩米多高的擂臺。

    光是這一手，不僅老外驚訝的滿心都是不相信，拳館裏的華人，也是驚愕、又驚喜的看着已經站立在擂臺上的楚向前。

    暗道難怪洪震南會把會長的位置傳給楚向前。

    葉師傅的表情也一下子嚴肅起來。

    就和之前洪震南和楚向前上擂臺時一樣，覺得自己雖然也能做到，卻沒法像楚向前這麼輕鬆愜意的做出來。

    想了想，就如之前的洪震南一樣，慢步走上了擂臺。

    這在大部分人眼裏，就是高手風範。

    可在洪震南眼裏，就覺得姓葉的也老了。

    楚向前拱手報出自己家門派和名子，葉師傅也是拱手重複。

    兩人擺出架勢，並沒立刻動手，而是互相試探着一點點接近，直到右手碰到對方的右手。

    立馬一拳打向對方的胸口。

    楚向前的速度極快，在葉師傅打中自己前，一拳打在他的前胸。

    巨大的力量，逼得葉師傅連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可楚向前卻紋絲不動。

    葉師傅站穩後，詫異的看着楚向前，暗道拳怕少壯真沒說錯。

    同時隱隱感覺到，楚向前的身體素質，遠超自己見過的任何師傅。

    好在楚向前剛纔那一拳雖然快的出乎預料，卻在最後還收了一絲力道。

    這才讓自己只是後退，而沒傷到肋骨。

    立馬知道楚向前這是留手了，不由對楚向前露出個笑容。

    再次擺出架勢時，考較的意思少了，更多的是想指點一番。

    楚向前也不仗着自己年輕力量大來壓制，只想在遇到個真正高手時，把自己所學、所會的功夫全使出來。

    人沒對手是悲哀的，所以對於能和自己打成平手的人，很容易就會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

    兩人一個出拳如風，一個防禦的滴水不漏，以至於擂臺上四個拳頭在旁人看來，快的都出現了虛影。

    不僅華人這邊驚愕、激動不已，鬼佬那邊也是驚歎和震驚的連連呼喊起來。

    楚向前此時也是感慨，到底是影視世界，現實裏一個60的老頭，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體力、反應速度和靈活度。

    而葉師傅心裏比楚向前更加不解，20歲的年輕人，天賦再好，也不可能把功夫理解的猶如自己這些練了幾十年的老家夥。

    可現實就擺在面前，不管自己如何攻，楚向前總能用拳、掌、肘，甚至胳膊，肩膀擋下自己的拳頭。

    而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時，人家一點也沒覺得疼。

    這練功先練捱打的道理，很多師傅都懂，但想把捱打的本事練出來，靠的就不僅僅只是汗水。

    甚至強求只會傷了自己。

    楚向前和葉師傅打了六七分鐘，眼看詠春的招式基本上都看完了，不由有些失望。

    不是說這功夫不行，而是功夫練到一定高度，早就不會墨守成規的一招一式的和人對打。

    而是活學活用，靈活多變才是正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