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陪我買車

    對此，李皓實在是不明白他腦子是怎麼想的，十月份剛做完開胸手術，他竟然還問今年能不能懷孕，這腦子是得有多大的坑。

    顯然被無語到的，不光是李皓，林逸直接就懟道：“當然不行，張雨熙做的是開胸手術，而且手術時間又那麼長，就是正常康復之後，最起碼也要半年以上的恢復時間，才能考慮備孕的事。我說你是怎麼想的，是她的命重要，還是給你生孩子重要。”田磊多少也知道有點理虧：“是是，我只是問一下，肯定還是雨熙的身體重要。”這時見氣氛尷尬，方筱然主動出來說道：“今天叫你過來，是有關張雨熙的病情要和你溝通下。現在她這邊肺部感染非常嚴重，我們能用的藥已經都用上了，但始終沒有取得理想的效果，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有兩種治療方案，想看你怎麼選擇。一種是用體外膜肺氧合，也是人工肺來代替她自己的肺來工作，讓她的肺好好休息，讓我們專心對付感染。另外一種，就是讓李主任進行中醫療法，李主任是我們醫院中醫科的專家，你之前在GIcU應該也聽說過的，成功治療了多位重症患者。”田磊聞言有些不耐煩，說道：“你說這麼多，我又聽不懂，哪種方式比較好，你們就用哪種。”

    “嗯，相比較而言，體外膜肺氧合的話，技術會比較成熟，但相應費用會比較高。”汪旭此時回道，並將之前打印的費用清單拿給了田磊。

    看着上面寫的開機費用5萬，和後續每天2.15萬的費用，田磊一下子就炸毛了。

    緩了好一會後，直接就向着李皓詢問道：“李主任，中醫治療的話，需要大概多少費用？”

    “具體費用的話，要根據病人的實際恢復情況來看，我暫時也沒辦法給你一個準確數字。”聽到李皓這摸棱兩可的話，田磊自然是不滿意的，乾脆就單刀直入的問道：“那你直接告訴我，費用相比起做體外膜肺氧合，是怎麼樣一個水平。”

    “那相比較而言，肯定是要低的，因爲體外膜肺氧合之所以費用這麼高，是因爲機器和耗材，很多都依賴於進口，使用成本極高，中醫療法不存在這個問題。”這回田磊毫不猶豫，直接說道：“那就用中醫療法，我相信李主任的醫術。”到這裏，這場談話也就基本結束了，因爲在場的人都明白田磊是怎麼想的，畢竟對效果避而不談，而一心在意費用高低，這心中的想法都不用猜。

    林逸對此有所不滿，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李皓給攔住了。汪旭也不想多事，便把告知單拿出來，讓田磊簽字。

    田磊這時倒是爽快了，簽完字直接就走，彷佛是想快速逃離這個有些尷尬的場合。

    此時林逸才抱怨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醫術，只是這是什麼人啊，都不問清楚具體的治療方案和效果，只知道選擇費用低的。”聽到林逸的抱怨，李皓回道：“一般人在做選擇時都會傾向於對自己有利的選擇，他對張雨熙的關心是可以肯定的，否則他之前不會願意付出十幾萬的醫療費用。然而，他顯然不是那種願意爲對方奮不顧身的人，其實這就是最正常的人性，你在醫院工作這麼多年，這種情況應該以前也見過不少才對。”這句話一下子把林逸幹的有些沉默了，因爲事實上，比田磊做的更過分的人，還有很多。

    李皓見狀安慰道：“好了，別想那麼多，張雨熙那邊我一定盡全力把人治好，不會讓你的病人出事的。”林逸嘆了口氣：“希望一切順利吧，看這樣子，要是再有什麼波動，只怕田磊就更會退縮了，到時候更麻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一句無意的感慨，卻是讓方筱然聽進去了。

    醫療上的事沒有誰敢說有百分百的把握，方筱然對於李皓的信心，還沒能到堅信不疑的地步。

    既然田磊這邊已經走不通了，她便想着要把張雨薇的父母聯繫上，這樣真有了意外情況，也好能多個選擇。

    說幹就幹，方筱然的執行力還是非常強的，在配合李皓完成第一次治療之後，她便開始了聯繫。

    不過因爲之前周筱風，讓她不要多管閒事的話，所以在打電話時，她還專門躲在樓梯間，避着點人。

    首先是通過住院時，張雨熙的身份信息，方筱然聯繫到了戶籍所在地的派出所。

    把張雨熙的情況向那裏的民警說明了之後，就請求他們看能不能聯繫到張雨熙父母，或者其他認識張雨熙父母的人。

    剛開始李皓對這事是不知情的，直到後面有一次有事下樓，聽到了方筱然在裏面打電話的聲音。

    “方醫生，你這看來是不太信任我啊，覺得我治不好張雨熙，所以想提前聯繫她父母，做個備案。”看到李皓這一臉嚴肅的樣子，方筱然以爲李皓這是生氣了，趕緊找補道：“沒有，我只是看着張雨熙說起父母時候，那一副傷心的樣子，才想着把她父母找過來。這樣她心情好了，治療效果自然也就更好了，李主任的醫術我怎麼會不相信呢。”

    “真的是這樣嗎？要不你發個毒誓，就說如果方筱然不相信李皓，就天天有急診病人，天天加班，然後我就信了。”方筱然這下就有些懵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皓：“李主任，也不用這麼毒吧。”

    “好了，和你開玩笑的，我心眼可沒這麼小。”看着她這樣子，還真有些可愛，李皓一下子就笑出了聲，並又詢問道：“你這聯繫工作怎麼樣，有聯繫到人了嗎？”方筱然聞言先是沒好氣的白了李皓一眼，才有些低沉的回道：“沒有，我聯繫她戶籍所在地派出所，但他家已經搬家了。我還聯繫她讀書的中學，可電話都打爆了，也還是沒招。”

    “怪不得都說你是個小太陽，那這樣吧，我想辦法幫你聯繫張雨熙的父母，然後算你欠我一個人情，怎麼樣？”

    “你有辦法聯繫上張雨熙父母？”方筱然先是疑問，而後又說道：“不是，張雨熙也是你的病人，你幫她不是應該的嗎？爲什麼算是我欠你的。”李皓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就是問道：“你就說，要不要吧！”方筱然自然是要的了，反正她心裏想着，到時候怎麼還，還不是看她自己。

    隨後她便向李皓詢問有什麼辦法，而李皓則讓她安心等着，今晚下班前就給她消息。

    等離開這裏之後，李皓便開始聯系人來，其實方筱然的思路是對的，但終究還是常規手段。

    其實現代是網絡身份，通過張雨熙的信息，想要獲取得他父親的個人信息並不難。

    只要有了名字和身份證號，不管是從運營商那邊，還是通過相關政府機構，比如社保想得到手機號碼都不難，只是一般人接觸不到對應人員而已。

    其實就算沒有關係，李皓自己也能用黑客技術嘗試一下，但這次李皓還真有朋友能夠發揮作用，也就不用親自動手了。

    打了個電話回北京，找了之前熟悉的一位病人說明情況，讓他幫忙來找號碼。

    然後還沒到一個小時，兩個號碼就發到了李皓的手機上，隨即李皓便撥通了張雨熙母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後，便已經被接通，只聽對面傳來一道聲音：“你是誰，有什麼事情？”

    “你好，我是東江市東立醫院的醫生，請問你是張雨熙的母親嗎？”聽到是醫生打來的電話，還和張雨熙有關，對面人馬上就激動了起來：“我就是，是我們雨熙出什麼問題了嗎？”確認了人沒錯，李皓便開始講起了張雨熙的情況，當然有關於田磊的事，都是一筆跳過，主要是說她的病情。

    反正後面人到了之後，自然有瞭解的機會，到時他們內部矛盾，自己處理。

    剛開始，對面多少還有些半信半疑，畢竟這些年電話詐騙的事情也不少。

    但李皓只稱述情況，並請他們有時間就過來，絲毫不提要錢的事，他們心裏也就信了。

    知道了張雨熙情況危險，他們直接要了醫院地址，隨後便說會儘快趕到，請李皓千萬照看好張雨熙。

    之後還不放心的加了李皓的微信，方便及時溝通情況。打完了電話，李皓隨即便回到了辦公室，只不過沒看到方筱然的身影。

    問過了情況之後，知道方筱然回去了GIcU，李皓便也追了過去，找到了方筱然。

    “張雨熙父母我已經聯繫上了，他們說會儘快趕過來，我剛看了下車次信息，應該晚上就能到。”方筱然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這才過去多久，你就聯繫上人了。”

    “山人自有妙計，反正你這個人情可是欠定了的。”說完李皓還掏出了手機，把剛加的好友信息給她看，讓她去看了下張雨熙媽媽的朋友圈。

    方筱然這才相信了，只能回道：“好，我知道了還不行嗎？另外你把張雨熙媽媽的聯繫方式給我下，正好我晚上值班，讓他們到了聯繫我。”

    “不用，我今天晚上也留下來等他們，所以你現在要想的是，到時候是讓他們進來，還是等到明天下午。如果你想讓他們進來GIcU，那就得提前想辦法，把護士長給說服了。”方筱然回道：“我記得你今天晚上不值班吧，其實你不用專程留下來的，這裏有我就行。”

    “沒事，你之前不是說張雨熙是我的病人嘛，那我當然應該多用點心的。”方筱然奇怪的看了李皓一眼，可能是不明白，李皓這前後話語的轉變。

    但還是沒再勸，而是說道：“那既然你這麼說，護士長就由你來搞定了，反正最近護士長對你的態度也不是一般的好，你過去說，肯定有用。”李皓笑着回道：“你倒是會鑽空子，行，那我去和護士長說。”有之前幫着調養的事情在，對於李皓提出並不苛刻的要求，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李皓的手機終於響了，於是李皓便和方筱然一起出去見了張雨熙的父母。

    只見他們是直接拖着行李箱直接過來的，而且張雨熙父親的嘴角還新起了水泡，顯然是一路心急。

    隨即簡單說明了注意事項，方筱然就帶着他們去做了消殺處理，將他們帶進了GIcU。

    血脈親情本來就是阻隔不斷的，這一見面讓他們長久被壓抑的感情，瞬間爆發了出來。

    這種感染力，一下子就讓在場的方筱然她們溼潤了眼眶，李皓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們遞上紙巾了。

    不過GIcU畢竟是重症監護室，這個時間讓他們進來看病人，本來就已經是破例行事，肯定不能讓他們一直待着。

    於是在護士長她們的要求下，李皓便出來做了壞人，把張雨熙父母給請了出去，讓張雨熙好好休息。

    “多謝李主任了，剛剛我已經聽雨熙說了，是您幾次出手救治的她，碰到您也是她福大命大。”面對張雨熙父親的感謝，李皓趕忙回道：“您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醫者本分，我其實也沒做什麼的。”但即使李皓這麼說，張雨熙父親還是感謝個不停。

    最後還是方筱然安撫好張雨熙的情緒後，出來幫着給解的圍：“叔叔阿姨，你們這一路過來也辛苦了，李主任也還有其他工作。要不你們先去找個住處，好好的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情等明天上班再說。”把這兩人送走之後，方筱然就準備返回監護室，只是被李皓給攔了下來：“關於你欠我的那個人情，我還真有一件事要找你幫忙？”方筱然一臉詫異的看向李皓：“你這是處心積慮好的呀，剛說完我欠你人情，就馬上要我幫忙，我現在倒是真好奇，你想找我做什麼了。”李皓則故意停頓了一會，拉扯着方筱然的好奇心，等她實在按耐不住的時候，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現在沒車出行不方便，就想買輛車代步。可東江的4S店情況，我又不熟悉，所以想讓你幫忙帶路，順便給我做一天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