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上門送親

    李皓是次日起牀，才聽說梧國使團被召見的事。不過這也在李皓的預料之中，而且以李隼的性子，就算這次李同光沒有刻意爲難，多半也是沒什麼好待遇。

    只是這又不關李皓的事，在洗漱完畢之後，李皓便去找了任辛，一起到城裏轉轉。

    這事昨天就說過，因此任辛也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任辛對於安都的瞭解，自然比李皓多，這一路便都由任辛領着。

    只是這逛着逛着，李皓就覺察了些不對。在中午找了一家酒樓吃飯時，李皓就特意要了雅間，方便說話。

    “咱們在安都又不是立刻要走，不急着忙朱衣衛的事吧。”任辛聞言矢口否認：“我什麼時候說着急了。”李皓好笑的看着任辛狡辯：“我雖然是沒怎麼逛過安都，但安國各處重要衙門的所在還是知道的。你這一上午，帶着我把朱衣衛總部的周邊都給繞完了，這踩點的心思也太明顯了。”被李皓戳吹，任辛無奈道：“好吧，我確實是想要找機會進朱衣衛，我想看看在朱衣衛的人員籍策中，是如何記載我的。另外你有沒有注意到，在路過前面那條街時，最靠後的那家首飾店上掛着的幡旗圖案。”李皓這歷經幾輩子的過目不忘，現在就發揮了用處。

    閉上眼睛，李皓往回檢索了記憶，就把那幡旗給想了起來。

    “龍爪菊，我記得那上面的是繡着一枚龍爪菊。”任辛點了點頭：“朱衣衛我之前在朱衣衛有一位得力手下琳琅，朱衣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密信花押，她的花押就是一枚龍爪菊。之前她是我手下的緋衣使，只是自從我失蹤之後，她就衛中也是遭受到了排擠。錦衣衛最後關於她的消息，就是她被貶爲官奴，之後我曾派人找她，只是後續一直沒有結果。”其實說到龍爪菊的時候，李皓就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

    這回沒有任辛被抓拿下獄的事情，琳琅自然也就不需要籌劃獄中救人。

    但即使沒犯這個罪過，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情也是避免不了的，做爲前左使的心腹，她終究免不了被清算。

    只不過在處理手段上，有了變化，也正是因爲這個變化，導致她沒能進入金沙幫，成爲劇中那個金媚娘。

    其實之前李皓也曾想找過她，畢竟在劇中能把金沙幫不斷壯大，她的能力還是值得任用的。

    再加上她對於任辛的忠心，就更有培養價值了。結果派人找了之後，才發現金沙幫根本就沒金媚娘這人，由此李皓才斷了心思，卻沒成想這剛來安都，就有了新的進展。

    “所以你想要去找她，只是光這一個圖案，只怕還不能完全作數，畢竟朱衣衛中肯定不止你們兩人知道這個花押。雖然我也覺得這是陷阱的可能性不大，但提前做些防範總是好的，明日先派人去那家店試探一下吧。”任辛雖然很是期待能與琳琅見面，可還是抑制住了，選擇聽李皓的話。

    “好，我與琳琅有單獨的切口，只要她聽了就知道是我，到時試一試就能確認情況。”有了這事的打擾，任辛一時也沒了再逛下去的慾望，兩人便選擇返回了四夷館。

    果然這個時候，梧國使團還沒回來，應當是還等在了皇宮外面。一直到酉時末，寧遠舟才帶着楊盈他們回到四夷館，這一天整整在皇宮之外站了十幾個小時。

    回來之後，寧遠舟顧不得休息，便跑來找李皓，詢問情況。那李皓在聽了寧遠舟的訴說後，先是表現了同仇敵愾的姿態，才說道：“我們已經通過安國鴻臚寺，傳遞了請求覲見的文書，只是一直沒得到回覆。想來安帝多半是還不想理我們，畢竟我們的差事不同，安帝從我們這可得不到什麼好處，也沒有磋磨的必要。”對於這個解釋，寧遠舟在心中也是表示贊同的。

    “那這事就麻煩了，今日殿下只是吃了個閉門羹，你說這安帝接下來會做什麼呢？”李皓雙手一攤，說道：“這我哪裏知道，你與其在這和我商量，不如去向李同光打聽，他對於安帝的瞭解，肯定是要遠超你我的，更有可能推算到安帝下一步的舉動。”寧遠舟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這件事情上，李同光的立場和李皓會不同。

    雖然沒有任辛夾在中間，讓他們倆不像劇中那麼敵對，但也正因爲這樣，兩人關係其實也是較爲淡漠的。

    畢竟愛恨都是交往關係的粘稠劑，沒有利益聯繫的君子之交，才是淡如水。

    所以寧遠舟不得不考慮，這人情要是欠多了，以後只怕是不太好還。再者說，他對於李同光的瞭解也並不多，真要貿然過去，反倒是可能壞事。

    在這碰了個軟釘子後，寧遠舟就沒再多問，轉而好奇的向李皓打聽起了選親對象的事。

    “你們宿國的使團，之前很早就來了安都，想必對於給你們那位太子選親的人選，有了一個名單吧，這裏面都有哪些人家？”李皓笑道：“這個現在還真沒有，你也知道這是兩國聯姻，使團是來的早，只是那時候安帝不在，安國兩位皇子倒是好心給推薦了一些。可問題這些人，在安帝這邊都沒能通得過去，爲此這兩位皇子還挨了一頓批，並特意派人來使團通知了。等於之前做的工作全部白做，我們也正等着安帝召見，讓他給一個章程呢。”

    “看來這個安帝，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提防着，你們也是遭了池魚之災。”寧遠舟感概了一句後，說道：“不過既然是要重新開始，那我有一言想冒昧詢問，當然李大人若是不方便回答，就罷了。”李皓好奇問道：“寧堂主想問什麼？”寧遠舟說道：“之前貴國派出兩個使團，分別前往安梧兩國，顯然是側妃人選會在兩國之中挑選。可等到我梧國戰敗之後，你們就離開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已經確定，這側妃不會再選擇梧國的高門貴女。”

    “我也是聽命行事，殿下傳信讓我們前來安國，我們便來了，至於你的這個問題，在下還真回答不了。”李皓摸棱兩可的回答過後，反問道：“不過我相信寧堂主不會無的放矢，莫不是你心中有什麼人選想要推薦。”寧遠舟聞言淡淡一笑，故作玩笑道：“在下哪裏認識什麼高門貴女可以推薦的，若真的計算起來，在我知道的所有女子當中，唯有殿下的身份，才有可能攀上這根高枝。”這話讓李皓不由擡頭看了寧遠舟一眼，開始盤算起他葫蘆裏面埋得的是什麼藥，因爲李皓才不相信他會是無意說的。

    寧遠舟被李皓這麼盯着，也是很不習慣，趕忙就補充道：“說笑而已，李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李皓卻回答道：“太子殿下選妃最重的是品性能力，這身份高低倒是其次。”寧遠舟眼前一亮，他今日跟李皓說起這話，確實是在有意試探。

    因爲寧遠舟太清楚朝堂上骯髒，楊盈此次出使安國，就已經把自己卷了進去，捲入到了楊行健和楊行遠這對兄弟的爭鬥中。

    其中梧帝楊行遠沒被救出，或者救出之後，丹陽王楊行健勝了還好，雖然畢竟楊行健在容人之量上，還是有一定標準的。

    可要是楊行遠被救出，並且勝了，那楊盈多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楊行健短時間內或許還能記住她救駕之功，但以寧遠舟對這個皇帝的瞭解。

    之後過了一段時間，這份功勞就會被淡忘，轉而變成見證楊行遠這段恥辱的親歷者。

    梧帝不會允許這段恥辱被人記住，到時他們這幫救人的，反而會成爲被抹殺的對象。

    雖然他是要求章崧，一定要照顧好楊盈，保她日後無憂。可這種保證，在面對自身利益的時候，又能有多大效力，只怕章崧自己心裏都沒有底。

    寧遠舟是準備這次營救完梧帝後，便就此歸隱，所以他想在這之前，把楊盈給安排好了。

    而且這也能做一種備案，一旦這次營救梧帝失敗，自己這一幫人陷落。

    那有這件事情在，宿國說不定能幫忙保護楊盈，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

    反正現在鄭青雲的真面目暴露，楊盈對他已經徹底失望。當然，也不是說楊盈就一定會答應，這事寧遠舟還沒和楊盈提過，想着等在李皓這確定了有可能再說。

    有了李皓的這個答案，寧遠舟心裏多少是有了些譜：“是嘛，貴國太子果然見識非凡，只是對這女子之事好像不太瞭解，也難怪貴國太子如今只有一位太子妃。”李皓笑道：“此言何意！”寧遠舟補充道：“這中原九國如今只存了五國下來，其中以安國最爲強勢，屢次搶奪他國土地。而貴國崛起之勢已顯，又與安國接壤，日後難免會生嫌隙，若是後宮之中有一位安國妃子，只怕日後耳根子是不得清淨。”李皓笑笑沒有反駁，卻是回道：“殿下私事，我等怎好來多嘴。”寧遠舟當即抱歉道：“是在下失言了，還請李大人恕罪。”隨後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話題，寧遠舟才起身離開，李皓一直送到了院門口。

    等再回來時，就見任辛正坐在這裏。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找我有什麼事。”任辛說道：“在你們說梧國那位公主的時候，沒想到你這心思還挺多的，是不是早就看上她了。”李皓連忙搖頭：“我可沒有，畢竟有你在，我哪看得上那個小丫頭，剛剛只不過是順着寧遠舟的話說而已。”任辛卻是對此冷哼了一聲，直接朝着李皓翻了個白眼。

    坐到了任辛旁邊，李皓回道：“你得相信我的品味，再者說之前在來安都的路上，我都沒和她說過幾句話，你可不能亂吃飛醋。”任辛聞言感覺受到了侮辱，反駁道：“誰吃你的醋了，我只是沒想到，你們會幹這樣的事，這個寧遠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關於這點我不反對，管理一個間客組織的，哪裏有純粹的好人，只是在這件事上，寧遠舟應該還真是爲了楊盈好。”隨後在任辛懷疑的目光中，李皓把楊盈之後可能會遇到的處境，給刨析了一遍。

    在聽完了全部之後，任辛再一次感慨：“這個楊行健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寧遠舟爲什麼非得救他呢？”李皓笑道：“肯定是有必須的理由，不過這個又不關我們的事。好了，故事也聽的差不多了，你還沒說找我有什麼事呢。”任辛這才想起來正事，說道：“是這樣的，除了朱衣衛和琳琅的事，二皇子那裏，我還是想去看看，畢竟他是娘娘唯一的兒子。雖然娘娘對於他以前做過的錯事很傷心，但這份血緣終究沒法抹去。另外我也想問問他，事到如今對於那些錯事有沒有後悔過。”這事也不算什麼難事，李皓沒有拒絕的道理：“行，到時候我陪你去，只是你準備怎麼問。”任辛對着李皓莞爾一笑：“這點就要靠你了，我知道你精通醫術，想來配一副能讓人迷迷糊糊說實話的藥，應該難不倒你。”看到這份笑臉，李皓還能說什麼，只能是全部答應下來。

    “那就這麼說定，你記得準備好，我回去休息了。”得到了李皓的回答，任辛收起笑臉，果斷就走了，弄得李皓是在後面是哭笑不得。

    直到了第二天，安國鴻臚寺少卿應宏成又帶着安帝的旨意來見了梧國使團，告知可以讓禮王去永安塔拜見楊行遠。

    楊盈沒想到能這麼快見面，也沒有任何準備，只能藉着更衣的名義，帶了寧遠舟和杜行進屋商量。

    李皓則是藉着這個空擋，找到了正在這裏等着楊盈的應宏成。問道：“應少卿，我們給貴國陛下遞交的文書，不知貴國陛下可有看到，何時打算召見我們。”應宏成哪裏知道李隼會何時召見，對於宿國又不好過於強硬，只能打馬虎眼道：“陛下最近幾日國事繁忙，勞煩貴使在稍等幾天，若有消息，我一定及時前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