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戾帝餘孽冒頭

    另外李皓也擔心這傢伙是說假話蒙自己的，雖然一般賊匪應該沒這麼忠心，但保不住就有幾個死心眼的。

    這也是李皓剛剛讓人把他給帶下去再受一遍刑罰的原因，看看他這次還會不會改口。

    很快那名賊匪便又被帶了回來，而且這次他顯然積極多了，還等李皓開始問話，便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大哭道：「求大人開恩啊，我剛剛說的都是真話，我敢對天起誓，若是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我真的受不了了，大人有什麼要問的、要我做的，請儘管直說，我一定盡心盡力，還請大人放過我吧。」

    看到這傢伙這個樣子，李皓倒是有八九分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了，不過還是問道：「好，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你再把你們山寨的情況再詳細說下，這次我不希望再有什麼遺漏了。」

    賊匪雖然不明白，原先交代過的事情爲何又要再說，但基於剛剛的折磨也不敢多問，趕緊又再說了一遍。

    按照這人的說法，如今在李皓面前的這羣賊匪，是西平、吳房、陽安等幾縣的匯聚而來，大致人數不低於四千。

    至於這些人是因爲什麼而匯聚起來的，這傢伙也不知道，說也是跟着自家老大來到這裏之後，才見到的這麼多人。

    之後李皓又讓他描述了下這處山寨之後的地形，與賊匪山寨的人馬部署，李皓聽後與自家部曲打探來的消息一一對應，基本都能對上。

    再加上李皓後續抽問，這人也都能把話說通，那李皓基本認定這人說的都是真的。

    於是李皓便又讓部曲進來把人帶走，結果這傢伙以爲是又要去受刑，當即要崩潰了，直接給李皓磕起頭來，並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求大人饒了我吧。」

    這一連磕下來，腦袋都見紅了，李皓估計是真被刺激到了，當即便說道：「放心，不是要帶你下去用刑，只要你說的是真話，我會對你從輕處置的。

    當然若是讓我知道你是在誆騙於我，那後果想來你也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聽了李皓的話，這傢伙好容易才停了下來，跟着部曲出了李皓的大帳，而李皓自己則在大帳中沉思。

    最終李皓還是打算去試一試，反正成功了當然最好，能夠藉此拔除汝南郡中的毒瘤，也算是一份功勞。

    即使失敗了其實也沒啥損失，無非是耽誤一些時間而已，這點時間李皓還是耽誤的起。

    於是李皓重新換來一位部曲，讓他立馬就去按賊匪說的聯絡方式準備，看有沒有上鉤的。

    並特意叮囑，抽調人員的時候動靜要小，別到時在這上面露出馬腳，讓人察覺。

    等它們去做事之後，李皓便自顧自的去休息了，只是吩咐有了消息就來通報一聲，反正接下來的成功與否也不會以李皓的意志爲轉移，幹等着也沒什麼用。

    不過，或許是李皓的運氣確實不錯，就還真有人上當，讓李皓的部曲給逮了回來。

    李皓得知消息後，立馬問道：「被抓的是哪家的人，現在人在何處。」

    部曲回道：「被抓之人名爲葉求，出身於朗陵葉氏，當初葉家家主與大人會面之時，此人便跟在身後，所以一眼便被認出來了。

    爲了防止帶他回來打草驚蛇，所以將他安置在營寨之外三裏的一處廢屋之中，還留了些人在那裏盯着，不會讓別人發現。」

    李皓隨即又問道：「這樣便好，另外他可有交代什麼事情，關於葉家是爲何與賊匪勾連的。」

    部曲回道：「關於這個，我們的人還在審訊當中，只是這人的嘴巴比起那個賊匪硬多了，想要撬開他的嘴巴，估計還要花些時間。」

    對於這個理由，李皓倒是也能接受，但還是催促道：

    「你通知他們儘快操作，要不然等到明天葉家見人遲遲不回，肯定會有所警覺，到時再想出其不意就麻煩了。

    另外你派人暗中盯緊葉家之人，整理出他們最近都有和誰聯繫，能一下子把這麼多賊匪都整合在一起，我不信只有他們一家參與。」

    部曲領命之後便去安排，而李皓這時心裏惦記着這事，也是再沒閒心休息，便在大帳之中等待回覆。

    直到這將近午夜，李皓終於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口供，而這口供中提到的有些事情也讓李皓有些意外。

    首先這裏面提到的參與者，除了朗陵葉氏之外，還有西平吳氏、灈陽蔡氏、新息李氏，對此李皓可以理解，多少也是在李皓預料之中的。

    真正讓李皓意外的是，這裏面還有兩個神祕的參與者，具體的身份他也不敢確定，只是能確認都不是豫州本地之人，而且似乎其中一波可能與蜀地有關。

    這下李皓心裏就高興了，蜀地現在那可是公孫述的地盤，要說勾連賊匪的話，要是沒鬧出什麼大的動靜。

    那可能掉幾顆腦袋，花費些代價就能渡過去，可與蜀地勾連危害朝堂，就是抄家滅族的滔天大罪，有這把柄在手李皓不信葉家的人敢不聽話。

    而且李皓現在覺得這事只怕還沒這麼簡單，就是關於葉求沒有猜出身份的那波人，李皓有所聯想。

    如今天下大勢已定，唯一鬧騰的比較大的就是蜀地公孫述和隴西隗囂，只是隴西之地遠在涼、並二州，離汝南太遠，而且隗囂和公孫述本就有聯繫，也沒必要一起在這種小事上使勁。

    那除了隗囂之外，還有誰會這般神神祕祕的參與這事呢，這時李皓就想起都城裏面的那一座田家酒樓。

    要說想與朝廷爲難的人，戾帝餘孽肯定拋不掉的，而且這幫人做事隱祕，在都城裏面待了這麼多年都未曾被人發覺，想來這次要瞞住其他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李皓奇怪，按理來說葉、蔡、吳、李四家想養寇自重，讓他們幫着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李皓是可以理解的。

    但李皓怎麼想，也沒想到他們和這兩家勾連的目的，總不能是他們還真以爲公孫述和戾帝還有回天之力吧，那眼光也太差了不是。

    不過想不明白也不要緊，反正現在主動權已然在李皓手上，直接把ye叫來問下就好。

    當然，這次李皓讓他直接調了一部分部曲跟着，雖然李皓不認爲葉家的人會在這時候狗急跳牆，但爲了以防唯一，還是讓他帶了。

    而葉家主接到李皓深夜接見命令的時候，也是心頭一緊，畢竟他今日才派出人去聯繫賊匪，現在都還沒回來。

    所以他自然擔心，是不是因爲這事暴露了，李皓讓自己過去就是想要找自己算賬的，便問道：「今日天色已晚，要不明日我再去袁都尉那回話吧，免得打擾袁都尉休息。」

    部曲回道：「我家公子特意令大人立即趕去，想來是有急事要來商談的，還請大人不要難爲我了。」

    葉家主回道：「袁大人請我過去具體是爲何事，竟然如此着急？」

    部曲回道：「我家公子的想法又豈會事事告知與我，只是我家公子說讓大人此去就是爲了大人好的，這次也只請了大人一位過去。

    所以還請您還是儘早過去，不要讓我家公子等太長時間。」

    葉家主聽着就覺得不安，感覺李皓應該是知道了什麼，可能自己派出去的人都已經落到了李皓的手中。

    當然他現在只以爲最多就是扯出結交匪患之事，畢竟這離自己派出人手也沒多長時間，審訊也不會有這麼快吧。

    【鑑於大環境如此，

    而且你說讓他直接扯旗造反，他也實在是沒這膽子，汝南終究是朝廷腹心之地，周邊兵馬林立，真反了也沒什麼成功希望。

    所以只能自我安慰自己，李皓這話顯然是沒打算趕盡殺絕，猶豫之後還是答應道：「好，那這便去吧，煩請帶路。」

    就這樣，葉家主心中忐忑不已的見到李皓，而李皓這邊倒也乾脆，直接就把剛剛的口供交給了葉家主，並說道：「葉家主膽子挺大的嘛，結交匪患也就罷零了，怎麼連戾帝餘孽和公孫述都敢招惹呢？」

    這一下子就讓葉家主癱軟在地，因爲李皓真說對了，因爲那兩撥神祕勢力就是公孫述和戾帝餘孽。

    當然這個情況他起初也不知道，因爲最開始拉這兩家進來的是吳家人，所以他當時並未懷疑。

    只是後面的接觸之中，他逐漸發現這兩撥的情況不對，然後細心打探之後才發掘的，可那個時候他已經下不了這個賊船。

    當即就跪倒說道：「我葉家也是被人欺瞞裹挾進來的，還請袁大人救救葉家！」

    李皓聞言回道：「我既然只喊了你來，自然也是救救你的，只是如此滔天大罪我怕是有心無力。

    不如你說說是如何被欺瞞裹挾，若真是情有可原，我看能不能幫你出出主意。」

    現在葉家主是恨死了吳家，要不是他們亂來，又怎麼會把事情變成現在這般模樣，所以當即便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再結合原先的口供，關於這羣賊匪的來龍去脈，李皓便大致清楚了。

    首先這羣賊匪確實是葉、吳、蔡、李四家弄出來的，但最開始也只是想養寇自重，維繫他們在地方上的權力。

    所以他們都是各自搞各自的、互不干涉，可前一任州牧行事太過激進，想要短時間內一舉蕩平豫州匪患。

    這自然就戳中了豫州境內不少家族的利益，其中便包括了葉、吳、蔡、李四家，因此在吳家的提議下，四家便聯合起來。

    然後爲了應對大軍徵繳，吳家又以有人可以自主軍械爲由，又拉了兩家進來，也就是公孫述和戾帝餘孽了。

    只是當時葉家主他們並不知道，只是以爲是吳家從其他地方拉來的世家力量，還是到後面發覺不對，有意探查之下才發現的。

    而在那個時候，豫州境內這樣聯合起來的家族不少，再加上上任州牧的手腕能力又差了些，所以最終導致了剿匪的最終失敗，而這也是樑無忌前來豫州任職的契機。

    對於葉家主說的情況，李皓心中肯定是不太相信的，畢竟這世上能大方給出大批軍械的人能有幾家，怎麼可能不去懷疑，還不是貪圖這批軍械，所以才故意裝聾作啞的。

    只是李皓也沒有拆穿的意思，因爲李皓想利用這一點讓葉家爲自己所用，便說道：「如此說來，這吳家還真是可惡至極，一定要嚴加查辦才行，至於你們嘛……」

    聽李皓這話，明顯就有轉圜之意，葉家主便說道：「此事我葉家確有其罪，但還請大人想想辦法救救葉家，日後我葉家必然爲大人之命是從。」

    李皓聞言回道：「葉家主這話嚴重了，我今日單獨請你過來，便是有心想要幫忙的，只是光我想幫忙也沒用的，終究還是得你們自救才行。

    畢竟事情已經發生，那這事總歸是要人來承擔責任的，有那羣賊匪在，萬一他們故意拉人下水，我到時能說什麼？

    還有吳家那邊也是一樣，不得提前打點妥當才行嗎？」

    聽了李皓的話，葉家主哪裏不知道李皓在打的什麼算盤，不就是想讓他們來打頭陣，把賊匪和吳家給除掉嘛。

    雖說這樣弄下來幾家或許損失會比較大，但爲了保證家族安全，葉家主倒也能豁的出去

    。

    只是他還有些擔心，等他們做完這些，自己轉頭就被李皓賣了，那就真是得不償失，所以再次出言問道：「大人，如此一來真的能讓我們脫身而去。」

    李皓也明白他的擔心，便回道：「那自然是沒那麼容易的，有了吳家這事，最多是把戾帝餘孽和公孫述的事情洗清，可與賊匪勾連之事，也總該有個交代才行。」

    話到這裏，葉家主倒是又信了幾分，要真是李皓讓自家這麼輕鬆過關，什麼代價都不付，那葉家主才是真的懷疑。

    所以立即回道：「大人放心，我葉家既然做錯事了，那該付出的代價就絕不會去推脫，至於蔡、李兩家，不知大人想要如何處置。」

    李皓回道：「既然他們也是被誆騙之人，那若是他們想戴罪立功也是可以的，另外我特意叮囑一句，吳家終究不是賊匪之流，其中尺度我希望你們能心中有數。」

    明白了李皓的尺度，葉家主當即便離開去找蔡、李兩家之人，商議該如何了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