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汝南剿匪

    不過在李皓臨要出發之前，都城之中又有一撥人匆匆趕來，帶回了東宮消息和太子的親筆信。

    果然，太子終究是沒有深究此事，除了對太子妃申斥了一頓之外，便再無其他實質性的處罰，未免讓李皓有些失望。

    至於那封親筆信，通篇都只是在向李皓致歉，並表示日後會對太子妃嚴加管束，不會讓她再胡來。

    可對於太子的承諾，李皓實在是沒啥信心，要是他真能管住身邊之人，劇中也不至於會被廢掉了。

    只是這都城的事，李皓現在也是鞭長莫及，暫且就只能先行放下，只要那位太子妃不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就由得她再逍遙一段時間，所有事情等自己日後到了都城再做打算。

    當然太子妃要是又出招了，那自然也不能慣着，在曲冷君那邊，李皓也是如此和她說的，總而言之就讓她不要委屈了自己，受到了欺負就要還回去，一切都由他兜底。

    這番話雖說與曲冷君平日性情不太相符，她這性子是那種爲了顧全大局而自己受些委屈也無所謂的人。

    但在她心中，李皓有這番話就足夠了，因爲這番情誼是她以往未曾感受過的，縱使是在太子那裏。

    爲此她那兩天對李皓可是好的不得了，讓李皓都有些不想離開這溫柔鄉了。

    不過正事要緊，李皓最終還是在預定時間踏上了前往豫州的路程，隨行的是李皓精心挑選下的五百部曲，比李皓最開始設定的兩百人翻了一倍有餘。

    沒辦法，當時李皓也沒想着這麼快就找到機會領兵了，計劃沒有變化快，只能趕緊調整。

    爲此李皓還特意花錢讓曲冷君去買了一批奴婢回來，填充到莊園之中，補充壯勞力的缺失。

    而李皓來豫州的第一站便是豫州治所譙縣，先行去見了樑無忌，順帶也想從他這裏瞭解下汝南郡的最新情況。

    對於李皓的到來，樑無忌也是挺歡迎的，雖說他不是樑家之人，但終究也是自己的後輩，看着他能有出席自然是高興的。

    只是對於李皓爲什麼非得去汝南任職，樑無忌一直沒想明白，所以特意留下李皓晚間用膳，問出了自身疑惑。

    “汝南是何等複雜之地，轄下共有三十七縣，其中世家大族的關係錯綜複雜，再加上諸多封侯的封地於此，世情就更爲複雜。

    如今在與荊州、揚州接壤之地，又冒出了幾股大匪出來，你何必非要趟這趟渾水。”

    李皓聞言答道：“複雜些好啊，若不如此怎麼能體現出能力來呢，堂舅父放心，我既然敢來，自然是想好了對策的。

    臨來之前我便請動小越侯、崔侯他們幫着打了招呼，想來新陽侯、安城侯等人看在他們的面上也不會給我搗亂。

    至於那些本地的世家大族，我的職責是剿除匪患、安穩地方，和他們又沒什麼衝突，終究我袁家也算有些聲名。

    到時再稍稍分些好處出來，不說讓他們言聽計從，但讓他們配合一番總是不難的。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還有您在上面看着，他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鬥不過您啊。”

    樑無忌聽後對於李皓的想法還是認同的，本來他還擔心李皓年輕氣盛，只想着壓着別人低頭，到時惹出麻煩就不好了。

    現在看李皓懂得利用手上的資源借勢而爲，也就放心不少，但嘴上卻是說道：“你在這和我說好話也沒用，既然你自己做了選擇，那就得你自己去闖，我不可能一直盯着你做事。

    關於這點，你父親和我的想法一樣，所以到任之後，切記一切都要三思而後行。”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的，可實際上樑無忌最後還是陪着李皓去了一趟平輿，美其名曰是巡視郡縣順路同行，可誰看不出這其中給李皓保駕護航得用意。

    所以李皓在平輿上任之事很是順利，與汝陽郡守王會做過交接之後，便前往都尉衙署接管兵馬，其中並沒有受到任何刁難，也算是爲這事開了個好頭。

    之後李皓便開始同步進行兩件事，分別是巡視汝南和利用自己帶來的親兵部曲整頓汝南的郡兵。

    畢竟在這個時代要在地方上做事，免不了就要和藉助到地方大族的力量。

    李皓這次任職地方的主要目的，本就是爲了能參與進後續的蜀中、隴西的兩場大戰，那在此之前自己就必須把善武之名的給傳出去。

    否則別說文帝那邊，就是樑無忌和袁沛也不放心讓自己參與進這種規模的大戰。

    爲了達成這個目的，李皓就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汝南郡的匪患徹底剿滅，而且加上李皓如今還無法判斷那兩場大戰的具體時間，這事也就更得抓緊了。

    所以這次巡視李皓就是要和汝南郡內的世家大族談談，最好是能讓他們出力幫忙，爲此李皓也是願意花些代價的，比如白紙和玻璃。

    在李皓的放血之下，很快便拉攏到了汝南郡中的部分世家，其中尤其是安陽、陽安、新息、弋陽等匪患嚴重的十一縣，這裏面的世家基本上都答應了李皓，並願意幫着李皓打探賊匪情況。

    說起來，這些人才是汝南的地頭蛇，打聽消息可是比李皓方便多了。

    至於剩下的大多數人，雖然沒有明確表態支持，但也都承諾不會反對此事，至於那些諸侯封地，李皓也去打好了招呼，保證他們不會來拖自己後腿。

    當然，李皓相信在這其中肯定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人藏在暗處，畢竟這般大規模的匪亂，若是沒有幾個世家摻和，可能性就太小了些。

    但李皓並不在意，畢竟只看賊匪數量，這從賊的世家不會太多，而自己這邊無論是錢糧還是兵馬，都佔據着極大優勢。

    除非這些賊匪能全部合在一起，那或許確實會令李皓很難下手，可別忘了，李皓上面還有樑無忌呢。

    要真是他們敢齊聚起來，李皓就敢找樑無忌從其他郡縣調兵，把這幫人一網打盡。

    在連結好了本地士族之後，李皓回到平輿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整訓郡兵的事情上去，只等到郡兵整頓完畢，就發兵清剿。

    而這個時間，李皓大致定在了九月秋收之後，而先期的物資儲備則是已經開始準備。

    李皓的這麼大的動作，自然是瞞不過王會的，王會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對於李皓如此之快就要剿匪，心中終究不太放心。

    只是礙於樑無忌的面子，不好直接阻止，便去信到譙縣通知，想讓樑無忌過來一趟。

    可是樑無忌若是想來早就來了，畢竟他前面所說自己不會盯着，但實際上也派了人來，所以李皓在一開始準備的時候，他就得到了消息。

    最開始，樑無忌是真有衝動跑來阻止的，只是到最後他想到李皓這些年的行爲處事，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李皓一回。

    不過作爲長輩，他是準備了一些手段，比如令沛郡、潁川郡的郡兵集結，如果李皓這邊剿匪受挫，便可及時幫忙兜底。

    只是這事王會前面並不知道而已，後面在得到樑無忌的回信之後，既然確定了留有後手，他並沒再阻止。

    就這樣，等到了秋收之後，按照李皓的計劃，便是從東到西，將汝南邊地的賊匪清剿一空。

    爲此除了汝南郡西邊幾縣的郡兵留守本地，用於防範賊匪偷襲，還有平輿、新蔡兩縣郡兵作爲機動力量之外，其餘的各縣郡兵都被李皓集中到了慎縣，開始了正式清剿。

    而後面的清剿實際上也很是順利，一路打到安陽才算是遇到些許阻力，本來李皓一開始還未及在意，畢竟賊匪有弱有強也是正常的。

    而且如今這地形也不是以往那般平坦，山地縱橫之下，賊匪的巢穴也確實難打了不少，反正大致還算順利也就沒放在心上。

    只是後來打着打着，李皓意外從自家部曲口中得知，對方防守的賊匪似乎存在分撥，像是好幾撥人合在一起一樣，頓時就警覺起來。

    因爲按情況來說，此次自己要清剿匪患，事前在汝南郡的世家之中就傳遍了，按說應該是瞞不住這幫賊匪的。

    若是他們真想聯合，早就該聯合起來層層阻擊自己的，爲何會讓自己前面掃蕩如此容易。

    當然，也有可能是汝南的這羣世家真的無人和賊匪有過聯繫，只是在李皓看來這個可能實在是有些小了。

    所以李皓現在有些擔心，自己這一路打來是有人故意爲之，想在這裏坑自己一把。

    只是李皓自問過來汝南之後，一路都是金錢開道，真心沒得罪過人，誰會想這麼做呢。

    苦思無果，李皓也只能是小心行事，拋開原先急攻的攻勢，開始穩紮穩打起來。

    在攻破面前的營寨之後，便沒有再向前進擊，相反是停下了腳步，就地修復營寨，開始休整。

    反正現在自己已然是優勢明顯，就沒必要弄得那麼激進，還是先弄清這前面是什麼狀況的好。

    而李皓的這番轉變，確實也是這羣賊匪沒有想到的，之前的那些賊匪確實是他們故意拋下來的餌，就是要引起李皓的驕縱之心。

    畢竟在他們看來，李皓少年得意，又恰逢連戰連捷，這後續作戰肯定會越來越激進，正好可以讓他們抓住漏洞，給李皓設置陷阱。

    這次就是他們想收網的地方，前面的營寨也是吸引李皓的誘餌，藉此想把李皓引入山中深處，再往後有一處夾道便是他們預設的埋伏圈，結果就差這臨門一腳。

    當然，他們現在還不明白李皓突然停下的原因是什麼，不過他們也沒以爲是自己暴露的真實意圖。

    畢竟從前後動線上看，李皓也不像是瞭解他們計劃的樣子，便想着去聯繫一下和他們暗中溝通之人，瞭解李皓的目的。

    只是事情就這麼湊巧，在李皓有所懷疑的時候，李皓第一時間便將手下部曲散了出去，探查附近到底有沒有什麼不妥。

    結果賊匪派來的人一頭便撞上了李皓的部曲，然後便被活抓帶到了李皓面前。

    李皓本來對此並沒有在意，畢竟兩邊交鋒，派些人到四周查探情況實屬正常，自己也是這麼幹的。

    而且這種人一般都是小嘍囉，對於一些機密之事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便把他交給了部曲下去審問，看能不能問出對方營寨的一些情況，結果就有了意外收穫，得知此人出來是要尋人問話的，而且他要尋的人還就在李皓軍中，這就給了李皓一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當然，這也不能說完全意外，其中李皓幫着引進出來得一些稀奇古怪的審訊手法，在其中也是起到很大作用的。

    畢竟這裏面不少是李皓在宋代看來得，它們本是宋代那幫大理寺的胥吏總結實驗研發出的，後來李皓把它們引進到軍中也是有所成效。

    於是這回順帶着李皓就把它們也帶到了漢代，結果就給自己帶來了驚喜。

    面對重新被帶回來的賊匪，李皓問道：“剛剛你說，你們頭領讓你過來尋人，那你可知你要尋的人的具體身份。”

    賊匪此時仍是驚魂未定，緩了好一會後才回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是頭領讓我過來之後，在你們營寨對面山上顯眼處綁上幾根紅色的布條。

    然後說是當夜，自然會有人出營寨尋我，讓我到時詢問他具體情況便好。”

    李皓聽後沉思一會，然後看向來人，又吩咐人把他帶了下去繼續回味一下剛纔的滋味。

    等人走後，李皓問道剛剛把人帶回來的部曲：“你們前面把人帶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特別注意你們。”

    部曲自然明白李皓這話意思，回道：“回稟公子，我們回來之時尚不知此人底細，所以也沒避着旁人，這一路看到的人並不少。

    不過既然此人未曾見過那個內奸，想來那個內奸也是不認識他的，縱使看到了，也未必會察覺不對。”

    這個道理李皓也是明白的，只是自己這前腳剛抓了人，然後立馬就有人來找內奸聯繫，這未免有些巧了。

    可若是現在不用，等過兩天這人還未曾回去，也會讓賊匪警覺，到時只怕他會換種方式聯繫，到時就更難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