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封賞還能這麼算

    而在這份沉寂之中，李皓瞄了瞄坐在對面的曲冷君，卻越發的感覺有些尷尬。

    既然這麼商量看來也得不出什麼結果，於是李皓便打算先離開了，不過作爲小輩這主動退場的話實在不好說，更何況要不出意外，在場這倆很快就得變成老丈人和大舅哥了。

    只好用手在旁邊點了點，想示意讓樑無忌出面告辭，樑無忌看到後也沒反對，便說道：“今日想來也是商量不出什麼了，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了。”

    曲家父子對此自然不會阻攔，於是李皓和樑無忌便一同離開了曲府，這從頭到尾都無人提起這樁婚事來。

    只是李皓在府外並未去到自己的馬車上，而是隨同樑無忌一起上了他的馬車。

    在馬車中，樑無忌面露笑意，調侃道：“你這小子從來都是心有成算的，沒想到這次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了吧，你和看你日後還敢不敢自作主張。”

    李皓回道：“堂舅父，你就莫要取笑我了，本來太子鬧得那一出就算了，誰想到陛下也是這麼出其不意，這局面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不過這樁婚事真就能這麼成了，我父親那裏還有曲家都能同意。”

    樑無忌回道：“曲家有何不同意的，將昌安君嫁與你，說到底總比嫁給你那個不成器的大舅父強。

    至於你父親那邊，樑、袁、曲三家的關係得維持下去，再加上陛下親自點明，想來他也不會拒絕的。

    現在想來，陛下爲此也是花了心思的，昌安君，這昌安縣不就在膠東嘛！

    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何況曲家姑娘人品相貌俱佳，除了年紀比你稍大一些之外，又有哪點壞處。

    要是你實在不喜歡，大不了過些年你遇到喜歡的，再納個妾室也就罷了，想來曲家姑娘和曲家也不會說什麼的。”

    李皓聽後長嘆口氣，回道：“對曲冷君我倒是並無討厭，只是我原先從未想到這次婚事會是這麼定下的，覺得有些太突然了。”

    “這自古以來，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尋常人家盲婚啞嫁也都是稀疏平常之事，有什麼突不突然的。

    】

    你啊，就是被父母散養慣了，才落得這一身毛病的。”

    面對樑無忌這話，李皓就不高興了，當即便說道：“我家的事就說到這裏吧，我覺得堂舅父現在應該想想回去怎麼交代。

    那位老夫人的脾氣可不好，袁家的門我諒她還不敢登門招惹，但堂舅父恐怕是躲不過去的。

    而且經此一事，樑尚只怕對袁、曲樑家都有意見，日後若是他真成了樑家家主，這三家共榮共損的局面真能保持住嗎？”

    樑無忌聽完也是臉色一黑，確實自家的麻煩可比袁家的多，估計自己是得頭疼一陣了。

    見到樑無忌這樣，李皓心裏舒服多了，果然這要轉換心情的最好辦法，就是看到一個比自己更慘的人。

    於是李皓便叫停了馬車，走了下去，然後恭恭敬敬的在路邊送樑無忌離開，讓樑無忌看的無奈搖頭。

    這時一直跟在樑家馬車身後的袁家人趕了上來，問道：“公子，我們現在是直接回府嗎？”

    李皓這時心情正好，想了一下說道：“不了，來都城這麼多天，一直忙着正事也沒好好逛逛，今日正好得空便走走吧。”

    而在李皓這邊遊玩都城之時，曲府當中曲家父子也在問着曲冷君的意見。“若是讓你如陛下所言，嫁與那袁昂，你是否願意。”

    曲冷君此時的心情則有些低落，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太子終究又是讓她失望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讓她斷掉一些不該有的念想，去過自己的生活。

    所以面對曲家父子的問話，曲冷君回道：“陛下所言，我自當遵從，而且如此一來既能維繫三家關係，同時相比原先打算，也已是好了數倍，我又有何不願意的。

    只是我的年紀相比袁公子大上許多，只怕他會心有芥蒂才是。”

    曲恩林回道：“這點你放心就好，袁昂這人通朗豁達，絕非拘泥於這等細枝末節之人，更何況以你的容貌才學，配他袁家綽綽有餘，無需擔心。”

    見曲冷君並未對此事有所反感，曲太公便和曲恩林才放心離開。

    在坊市之中，李皓跟着老宅下人轉了一大圈，稍稍買了些有趣的小物事，然後便讓李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似乎是蕭元漪身邊的青從。

    當然李皓並不確定，因爲在李皓離開之時，青從應該是還在徐州的，不過也有可能是程始被自己的話說動，所以讓青從來都城看看情況。

    懶得亂猜，李皓便喚來一個見過青從的部曲，說道：“你跟着過去看看，是不是程將軍身邊的青從夫人，若是的話就跟着看看她是要去哪裏，記住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小的明白。”說完便追着那道身影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而後李皓帶着又轉了一會，便回到了府裏休息，倒是那個被派去追人的部曲，是直到快要宵禁時才回來的。

    “回稟公子，你在街上看到的確實是程將軍身邊的青從夫人，今日我一路跟着，看着她進了一處宅子。

    我在府外等了很長時間都未出來，想來她今夜是打算住在那了”

    聽到來人回報，李皓問道：“哦，那你可有打聽到，那處宅子是何人所有。”

    來人回道：“這事我已找人答應過了，那處宅子的主人姓萬，家主說是在外領兵打仗的將軍，想來應該是萬松柏萬將軍的宅子。”

    李皓聞言微微點頭，這麼說的話，青從應該確實是程始和蕭元漪派回來的，那程少商的近況想來他們很快就能知曉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接下來會做什麼。

    隨後李皓揮手讓部曲下去，不過他在走前問道：“那小的明日還要曲繼續跟着嗎？”

    李皓想了一下李皓還是算了，現在自己這裏都是一腦門子官司，這事還是讓程家自己操心去吧。

    另外在休息之前，李皓親手寫了兩封書信，派人快馬送往膠東和青州，將此事一一告知自家父母。

    畢竟鬼知道文帝的信中是怎麼寫的，還是自己把情況和他們說明的好。

    翌日一早，李皓照例便打算趕去莊園，接着盯着器械製造之事，結果還沒出門，就又被下人堵住，說都城之中又有了新的傳聞。

    看到下人的臉色，李皓大致也猜到這消息是什麼了，果然只聽下人說道：“外面傳言都在說，曲家姑娘真正要結親之人是您。”

    李皓聞言也是無奈，也不打算去管，畢竟這消息九成九是宮中傳出來的，管了也沒用。

    只能自己去城外躲個清淨，於是立即坐上馬車前往莊園，打算接下來幾天就在莊園好好窩着，等器械全部造好之後，再回都城。

    至於曲家那邊，李皓也派人去告知了一聲自己的動向，免得讓他們找不到人，以往自己是跑路，那就太傷人了。

    只是李皓沒想到，自己前腳剛到莊園，後腳太子的車架就也到了。

    見到太子，李皓當即上前就把他帶到上次談話的偏僻角落，問道：“太子，宮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下子流傳出你要娶曲冷君的消息，一下子又是陛下讓我娶曲冷君。”

    太子此時也是神情低落，說道：“說來這也是孤的錯，是孤識人不明，才把消息給流傳出去，父皇爲了平息物議，便想着讓曲冷君儘快嫁人。

    本來父皇的意思是讓她就嫁進樑家，畢竟樑、曲兩家聯姻早有傳聞，只是孤怎能讓曲冷君所嫁非人。

    所以孤便想到了你，再加上有母後勸說，父皇這才答應下來，並給你她昌安君的封號。”

    這話聽的李皓徹底無語，感情這還是太子把自己賣了，現在李皓自己真想抽自己兩下，當初是鬼迷了心竅竟然想利用他來成事。

    看到李皓這副模樣，太子接着說道：“孤也知此事孤對不住你，所以定會與你有所補償。

    另外這事與曲冷君無關，還希望你日後能善待於她，而且你儘管放心，經此之後我與曲冷君已然緣盡，絕不會再有半分牽扯。”

    李皓長嘆口氣，也不想就此事再和太子討論什麼，答應一聲之後便先行離開了，至於太子就繼續留在院中枯坐了很久才走。

    有了太子給的消息，李皓總算是大致知道這門婚事是因何而起，另外還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

    那就是文帝從頭到晚，都未曾想讓曲冷君嫁給太子，他是不想讓太子有個強大的勢力支持，還是爲了其他什麼。

    現在李皓還看不透，但總歸是有了方向，看來對於太子的計劃要謹慎一些了。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轉頭李皓便又進了機械制造的匠人當中，最終在三日之後，將全部的攻城器械建造完成。

    李皓邀請太子過來親自驗收，順帶着凌不疑也跟着一起來了。

    再見到實物的時候，太子還好，就是凌不疑的眼睛感覺在一直放光，於是李皓乾脆就讓他來親自參與演練，讓他好生過一把癮。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太子便進宮向文帝回話，然後便由北軍五校中的步兵校尉部派人來接手這些器械。

    畢竟而後要在都城之上演練，到時文帝也是親臨觀看，自然這事就不能交給外人來做，終究北軍五校的人肯定比袁家部曲更值得信任。

    而李皓接下來的任務，便是教授步兵校尉的人馬如何正確使用這些器械，正好步兵校尉部有使用攻城器械的經驗，所以上手的也很快，沒幾天就學的像模像樣。

    然後便是由文帝親點時間，由步兵校尉部使用攻城器械攻城，射聲校尉部作爲防守方，兩邊在都城南城牆打了一場漂亮的攻防戰，當然最終結果肯定是步兵校尉部贏了。

    誰讓射聲校尉部是以弓弩着稱的，前期攻擊對象被攻城器械擋的死死的，沒有造成多大的殺傷。

    後面等衝車和雲梯靠上城牆之後，接下來便是近戰搏殺，雖然射聲校尉部這方面也不算差，至少對比李皓訓練的部曲來，還要強上一些。

    但相比較步兵校尉部自然還是差些的，很快就在近戰中全滅了。

    那天所有在都城的將領基本上都到了城牆附近觀看，對於這幾樣器械的作用表達了肯定。

    文帝看着也挺高興的，當衆便說李皓獻寶有功，一定要好好封賞，讓李皓明天進宮領賞。

    對此，李皓自然是挺高興的，畢竟自己忙活了這麼多天，總算是有所收穫了。

    第二天，李皓興高采烈的趕往皇宮，結果在宮門之後就碰到曲冷君也在這，而隨着李皓的走近，只感覺這氣氛稍稍的有那麼些許尷尬。

    但這要不說話氣氛就更糟了，可正當李皓要說話之時，便聽到曲冷君先開口了：“昨日攻城演練的消息，我在家中也聽說了，你製作的那些攻城器械可是大放異彩。”

    “是啊，所以陛下今日才讓我入宮，說是有所封賞。”李皓回答道，隨後便問起曲冷君今日進宮原因：“對了，你今日進宮是因爲什麼，宣皇后召你的嗎？”

    誰知曲冷君搖頭道：“不是，是陛下派人召我來的，說是有事相召。”

    這話讓李皓很是奇怪，便追問道：“陛下只召見你一人，太公他們沒被召見。”

    曲冷君回道：“我其實也很奇怪，但陛下確實只召見我一人，而且也未嚴明具體事項。”

    單獨召臣女一人入宮，此事確實蹊蹺，要是宣皇后這麼做沒問題，但文帝來做就有些不對勁了。

    正當兩人心生猜測的時候，正好有內侍出來說道：“曲娘子、袁公子，你們請隨我來，陛下在宣德殿等你們呢。”

    好吧，李皓原先就把自己算進去了，看來在文帝心裏是把這樁親事定死了，那有自己陪着也算合理。

    只是之後的事，讓李皓就更生意外了，那就是關於曲冷君這昌安君封號的由來。

    因爲在大殿上，文帝給李皓的封賞之中，赫然把昌安君的封號也給算在裏面，說是夫妻一體，還說此事是李皓主動請求來的，弄得朝中大臣看着李皓的目光，頗有幾分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