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脣槍舌戰

    第二日李皓穿上朝服，施施然的就出門準備上早朝了。

    說起來這還是李皓第一次正式上朝，原先在開封府當推官，是沒有權利上朝的。

    後來回了京，雖然升至五品，但也是領了個文官的散官銜，職官還是屬於武職，所以也不用上朝。

    今天這次參加朝會，還是因爲無憂洞的事，要和歐陽修一起上殿稟報才來的。

    等李皓到了宮門前，就發現了個問題，因爲文武是分開站班的。

    加上李皓以往未曾來過，所以具體該往哪邊站，就有些麻煩了。

    按理來說自己是進士出身，應該站在文官一列的，而且按此時情況，李皓也是想站在文官一側。

    但如今職官卻又屬武職，這讓李皓往哪邊站都行，但又似乎都不太合適。

    而且站班的官員裏面，李皓也不認得幾個人，也不知道該站在哪個位置合適。

    還好這時歐陽修看到了情況，像李皓走了過來並說道：“你一個人站那幹嘛，還不歸班，馬上就要上朝覲見。”

    說着便帶着李皓走到了文官一側，此時盛紘像是突然發現了李皓一樣，說道：“賢侄站到我這裏吧。”

    說着還往後退了一步，讓出個位置。”

    這時李皓看向了歐陽修，見歐陽修沒說什麼，便走了過去。

    不過李皓也沒直接站到盛紘前面，而是與站在盛紘身後的官員打了招呼，站在了盛紘身後。

    見李皓已經站好，歐陽修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盛紘熱情的給李皓介紹起了周圍的同僚，李皓與他們又是一番客氣。

    直等到內侍出來後，隊伍才安靜下來，隨後在內侍宣召大臣覲見的聲音中。

    李皓跟着隊伍一路走進了大慶殿，此時趙禎已經高坐在皇位上，接受衆臣拜見。

    之後衆人按規制站好，李皓不太懂這些，便一路跟在盛紘旁邊待着。

    朝會上先由富弼代表政事堂奏報，之後便是韓琦代表樞密院奏報軍務，等這兩人結束之後。

    才是衆臣上奏啓事，不過大多數朝臣都是安安靜靜的，一副偷懶耍滑，等着下班的。

    等到最後一個議題，就是歐陽修上奏剷除無憂洞之事，講完了此事後續，然後李皓出班補充了具體剿匪情況，隨後便各自回班。

    這時按正常流程，接下來便應該是要退朝了，不過李皓知道今天不會那麼早退朝，因爲對手該出手了。

    果然這時從諫院的隊伍中出來了一人。

    說道：“臣諫院侍御史潘仕禮有事啓奏，臣要參宣和殿大學士、知開封府尹歐陽修和朝散大夫、親衛大夫、內巡檢指揮使李皓，徇私枉法，縱容包庇皇室宗親，欺瞞官家。”

    這話一出，朝堂頓時安靜下來，衆人紛紛望向潘仕禮和李皓、歐陽修。

    見此狀況，兩人先是出班行禮，見趙禎未曾發話。

    歐陽修便問潘仕禮：“不知潘大人所說爲何，我何時包庇了皇室宗親，又是包庇了何人。”

    潘仕禮說道：“兩位大人心知肚明吧，昨日清繳無憂洞，難道歐陽大人和李大人沒有找到什麼東西嗎。”

    聽到這話，歐陽修看向李皓，示意李皓回答。

    李皓說道：“既是已經剷除了賊匪，自然有所收穫，就是不知潘大人所說何物，又怎麼成了我的罪狀。”

    聽道這話，潘仕禮轉身面向趙禎，說道：“官家，臣昨日晚間，也就是在兩位大人清繳無憂洞後，有一人來臣府上檢舉。

    此人檢舉的事，就是昨日在清繳無憂洞時，李大人部下曾搜到一本賬冊及書信，其中就提到了無憂洞與某位宗親有關。

    臣本以爲今日李大人會將此事上奏，所以也未想越俎代庖，但沒想到今日他們竟閉口不言，有意隱瞞，這還不是宗人包庇嗎？”

    聽到這裏，歐陽修聯想到昨天顧廷燁的種種表現，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在此事上，歐陽修還是相信李皓的，便沒有說話，只等着李皓的怎麼說。

    李皓上前對趙禎，說道：“官家，您是知道的啊。昨日我剛回營時，營中便突起大火，將所有東西毀之殆盡。

    就連臣往日的收藏及要賞賜給部下的各類物資都被燒沒了，臣實在不知道潘大人說的到底是什麼。”

    聽到李皓的話，潘仕禮直接說道：“你竟敢放火毀滅證據，簡直膽大包天。”

    李皓反駁道：“潘大人這話說的，我越發不懂了，若是我來放火，怎麼可能連自家東西都燒光了。

    而且有一件事，我也不太明白，昨日大火來的突然，所以當時收繳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登記造冊。

    大人所說真假先放到一邊，但就是時間來說，我營中應該都未曾有人接觸到才是，不知是誰與潘大人告的這狀。

    我如今倒有些懷疑，這火是不是就是這人放的，想要故意陷害與我和歐陽大人。

    不如潘大人把人叫來，與我當面對峙，若真是我的問題，我甘願受罰。”

    這時趙禎也在上面說道：“潘卿家，昨日歐陽卿家與李卿家來宮中彙報之時，確實說明了營中大火之事。

    如今既然卿家認爲這把火是李卿家有意爲之，不如就把告知你消息的人傳上來吧，在朕面前當面對峙。”

    聽到趙禎這麼說，潘仕禮也是無奈，若是能有證據，把人拉出來還沒問題。

    可如今東西都被燒完了，這時把人暴露出來，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嗎。

    這時潘仕禮心裏有些埋怨這幫人的不靠譜，這麼重要的事也不知道傳出來。

    潘仕禮只好說道：“此人昨日怕被人報復，所以是蒙面前來，臣如今也不知道此人下落，還請官家恕罪。”

    聽到這話，李皓說道：“潘大人這話說的有些離奇了，只因一個蒙面人深夜說了幾句。

    潘大人就在朝堂上彈劾同僚，這話說出去怕是沒多少人信啊，莫不是就是你想陷害我與歐陽大人的。”

    潘仕禮聽到這，趕忙向趙禎說：“臣所說句句屬實，絕無虛言，請官家明察。”

    不過趙禎這時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向場中。

    於是李皓說道：“官家雖允了言官風聞奏事之權，但也不能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就隨口胡說吧。

    若是這樣，他日潘大人見誰不高興，便參奏誰，這朝堂還不亂套了。”

    聽完李皓的話，趙禎問潘仕禮：“對於兩位卿家的參奏，你可有實證，人證、物證都行，你若有便呈上來，由朕來定奪。”

    然後便見潘仕禮在那吞吞吐吐了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

    於是趙禎搖了搖頭，說道：“你先退下吧，至於你今日無故彈劾同僚的事，朕希望你能給朕一個解釋。”

    在此之後，無人在上奏，於是衆人便退朝走了。

    退朝之後，李皓便出了皇宮，徑直回了自家營寨。

    見李皓回來，顧廷燁和楊文遠圍了上來，問道：“怎麼樣，今天上朝有沒有出什麼事吧。”

    李皓於是便把今日潘仕禮的事情，告訴了兩人。

    聽完之後，顧廷燁說道：“還好，昨日大火之後，你便藉機讓人鎖了營房，不讓任何人出入，否則今天這場戲就沒那麼容易唱下去了。

    不過這樣一來，咱們可就得罪死了兗王，日後他要真登了基，咱們可就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