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腦門上的問號

    吧嗒。

    魯迪·瓊斯將自己的手按在磚石構成的外牆上。離開軍事基地以後，他徒步在荒野中跋涉的幾公裏才找到這條柏油馬路上的加油站。

    在袖子的遮掩下，他的皮膚泛起紫色。

    他另一只手拽着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一具木乃伊。

    “這個加油站服務員懂得葡萄牙語，因爲他兒時曾在里約熱內盧度過。”

    曾經愛吃甜甜圈的胖子默默的想着。

    “我現在會說葡萄牙語了。”

    “我不知道它能否成爲一項可以永久保留下來的特質，或者會像在陽光下停留過久的照片一般褪……”

    “咦，葡萄牙語怎麼說的來着？”

    寄生魔只覺得更餓了，剛剛吸取的化學能在他的體內流失殆盡。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有破洞的氣球，一邊吸，一邊漏，宛如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永遠也無法到達吃飽的真實。

    “敞篷車的車主穿着昂貴的鞋子，他當時正在加油站加滿油，思維因爲*癮而遲滯，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特點。”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折回加油站內，將已經被吸的像是乾屍一樣的兩個人隨便塞進了旁邊的一個櫃子裏。

    他聽到那個來加油的*販發出一聲微弱的嚎叫，幸好，他沒把人殺了。

    他，不是殺人犯！

    然後魯迪·瓊斯下意識的伸出手，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徹底奪走了他最後一點生命。

    好了，現在他是殺人犯了。

    淦。

    他扶着牆離開了加油站。

    “能量……新的能量。我的首選良方。”

    “空虛，渴求，獲取，所有一次次輪迴。周而復始。”

    魯迪想着：“我覺得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他靠在牆邊，大口大口的喘氣。

    陽光透過建築之間的空隙，灑在他的臉上。魯迪低頭看向旁邊的玻璃，上面反射出一個模糊不清、瘦骨嶙峋的身影。

    他的面容像是溶解一樣模糊不清，隱入塵煙，無人記得。

    “我……感覺很奇怪。我不一樣了。我吸收了別人，我已經不是人了。”

    “我的工作怎麼辦？”

    “我的考勤、末位淘汰、加班、還有最佳員工獎金100美元該怎麼辦？”

    “還有我的妹妹……”

    一想到這些就令魯迪·瓊斯十分焦慮，而一旦開始焦慮……他就想要吃。

    “我得去找點吃的。那裏……那裏有東西，真的好香！”

    他感知到了……在一個大略模糊的方向，有一團凝練而又龐大的能量被儲藏在幾個人的體內。

    好想吃！

    這香味居然瀰漫了那麼遠！

    “不！不！不能再吃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這是在謀殺！”

    寄生魔反覆催眠警告自己。

    “伱還有車貸、房貸和醫療保險得交，還有房租——你不能變成一個殺人犯！”

    但很快，飢餓吞噬了他最後的一點理智。

    飢腸轆轆的寄生魔離開了空無一人的加油站，繼續在漫天沙塵的公路上狂奔起來。由於飢餓，他將自己的衣服全部扯掉，以試圖更多的吸收太陽能。

    過去他曾經想過，如果自己能靠着光合作用活下去的話，就不用每天吃那麼多把自己變成一個相貌醜陋的大胖子了。

    但他當他真正獲得了依靠光合作用獲得能量的超能力以後，他才發現……

    那些餓不死你的，只會讓你更餓。

    “吃的——”

    他像靈巧的猿猴一樣跳起，如同竹竿一樣又瘦又長的身體，一腳就把地上踩出了一個大坑，在反作用力下，他像炮彈一樣彈出，幾個縱躍就飛出了幾百米之外。

    時代徹底的改變了。在過去，人類所能見識到的個人武力上限、是像蝙蝠俠、西瓦、貝恩這種能以一己之力對抗軍隊的超級武道高手。

    而現在……歡迎來到超能力大戰的時代，世界！

    終於，魯迪·瓊斯看到了人煙。這是一座小鎮，似乎正在開辦慶典。大人們吹吹打打，交換商品，暢飲酒水。

    孩童們在母親焦急的呼喚下追逐嬉戲，一派歡樂祥和的景象。

    他的良心在目呲欲裂。

    “不……不能啊，他們都是活着的人啊！”

    寄生魔踉踉蹌蹌的向前跑去，他知道，自己一旦走進鎮子裏，就會不受控制的開始吸收這些活人的化學能。

    到時候，可能會屍骨成堆，血流成河——那種事情，不要啊！

    但是魯迪·瓊斯最終還是無法抗拒來自己的生物本能。

    他的眼中閃爍着紅光，張開的嘴巴中，一根根獠牙豎起，不自覺的分泌起了唾液。

    他對着孩子伸出了手。

    他已經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很快，這個現在還臉色紅潤，健康快樂的孩子就會開始發出哀嚎，然後在幾秒鐘後戛然而止。

    而他會扔下對方已經變成乾屍的身體，繼續去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魯迪·瓊斯很想阻止自己這樣的謀殺行徑，卻根本無法自控，甚至連不忍心的閉上眼睛都做不到。

    “我已經是個怪物了。”

    他悲哀的想道：“我從學校畢業以後，已經掃了10多年的地，我的心跟地上的灰塵一樣破碎。”

    “我殘忍，我冷血，我憂鬱，我是徹頭徹尾的怪獸，嗚嗚，我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的手摸到了孩子，用力一吸。

    ——然後吸了一手的泥巴。

    ？

    嗯？

    寄生魔眨了眨眼睛，以爲自己弄錯了。他又不信邪的一口啃在孩子的肩膀上，然後直接吐了。

    “呸呸呸，什麼鬼東西？”

    下一秒，他看到那個孩子把自己的脖子倒轉了180度，面容像蠟液一樣融化成了泥巴：“叔叔！叔叔！你是什麼怪物？”

    寄生魔被他有些問懵了。

    他擡起頭，看見剛剛還萬分喧鬧的長街上一片寂靜。

    無數男女老少一起把頭轉向了他，眼中閃爍着詭異的光。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這聲音零零散散，層層疊加，反覆迴響，叫人毛骨悚然：

    “叔叔，叔叔，你是什麼怪物啊？”

    ……

    ……

    ……

    “開火！開火！”

    “開火你媽！吸回去，不準射！”

    陳韜只擺動了一下身體，下一秒士兵就發現自己手裏的槍分成了兩半。

    克拉克的超級視力看到那些納米機器人在分子級別將鋼鐵平滑的啃咬分開。

    金屬風暴傾瀉而下。

    槍械，這種人類近200年以來所發展出的最危險和傑出的殺人工具，只需要一顆，就能讓一個成年人類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它的出現徹底革新了戰爭的本質，刷新了力量的上限，逆轉了人類對於強大的定義，改變了——

    算了，不吹了。

    因爲這玩意兒無論是對於鋼鐵之軀還是陳韜而言，都基本上破不了防。

    專門爲了反防彈衣而設計的大口徑步槍子彈，由於其遠遠超出正常子彈的質量，哪怕是鋼板都能硬生生啃出一個洞來，但對於場中的這兩人而言就跟BB彈或者水槍一樣。

    陳韜還稍微講點物理法則，由於殘破之蝠本身的特性，頭顱和胸腔是無法納米機器人化的，因此他還必須在要害處布一圈黑沙以抵擋子彈，而超人乾脆就拿子彈當撓癢癢。

    一個士兵從望遠鏡中就很清晰的看到一枚子彈在超人的眼皮上彈出火花。

    “爲什麼？爲什麼！這不合理！”

    他低聲的喃喃自語。

    也許不曾經常接觸槍械的人很難理解這種幻滅，即使再多的心理準備，也無法比擬這種看着別人在槍林彈雨中閒聊的震撼感。

    “嗯……蝙蝠俠，需要我幫忙嗎？”

    轟隆一聲，一發炮彈直接在超人的身上炸開，他拍了拍掉在腦袋上的碎石和灰塵，呸了兩口，對陳韜說：“我動作更快一點。”

    “我知道你很快。”

    陳韜頂着密密麻麻向他襲來的子彈衝到一輛坦克面前，納米機器人橫在他的身前，像一條黑色的匹練，幫他抵擋着所有的傷害。

    “但很顯然，這是我該幹的事情。”

    他張開恐龍化的嘴巴，上面佈滿了細小的納米機器人。只一口，能抵禦反坦克火箭炮衝擊的厚厚的鋼板就像奶油蛋糕一樣被他啃了下來，露出駕駛室內的美國大兵。

    “吼！”

    綠色的惡龍張開嘴巴，對着幾個大兵大聲咆哮：

    “我的超人是個好心腸的孩子！他不想幹壞事，他只是來幫忙！”

    陳韜等着最後兩個士兵連滾帶爬的逃出被咬成兩半的坦克，然後像個生氣的大寶寶一樣一腳踢在坦克的心窩，將它踹飛。

    “霹靂爆炸！”

    可憐的坦克被這一腳踢得像個破麻袋一樣打着旋兒飛上天，在無數士兵恐懼的尖叫聲中吧嗒一聲落在戰鬥方陣中央。

    “我滴哈莉波特啊！”

    一個士兵看到一塊斷裂的裝甲金屬板就直直的插在被嚇得摔倒在地的他雙腿中間，只覺得一縮，頓時開始淅淅瀝瀝起來。

    “這也太魔幻了！”

    幸好這塊鋼板上面有一個好像被狗啃出來一樣的圓形凹陷，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往後一倒，恰好倒在了凹陷裏，這才不至於被其活生生的切成兩半。

    他慶幸着自己的好運，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個救了他一命的、不正常的凹陷，完全是被許多肉眼看不清的細小納米機器人啃出來的。

    克拉克原本還想上去擋一下，防止從天上掉下來的坦克真的砸死人。不過在看到陳韜事先布好的納米機器人之後也就停住了腳步。

    陳韜還在罵罵咧咧的：

    “你們這羣喪良心的，居然這麼欺負一個好孩子！”

    “剛纔他還爲了你們被佐德給打了，鼻青臉腫，渾身都痛，弱小無辜又可憐！”

    旁邊的克拉克表情有些古怪。他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臉，然後又斜眼看了看佐德將軍那一副被氪石日了的表情，以及臉憋的像青蛙一樣綠的副官埃克。

    生平第1次，克拉克·肯特開始認真的思考一個問題。

    有沒有一種可能，對蝙蝠俠來說，世界和他所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於是克拉克小心的斟酌了一下用詞，儘可能不刺激到蝙蝠敏感的神經。

    “呃，蝙蝠……我其實並沒有……”

    陳韜大聲咆哮：

    “你們怎麼敢這麼欺負他？！”

    眼淚，拉了出來。

    這一下子就是說哈，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越說越覺得自己正義。用力過猛，反覆自我催眠加暗示，狠狠的把自己感動到了。

    我直接給自己披上暴風哭泣buff！

    經歷了反覆多次給別人上血怒或者惡臭buff的練習，陳韜終於學會給自己上buff了。

    哐！哐！哐！

    效果拔羣！

    坦克就跟玩具一樣被扔上天，蝙蝠俠一邊罵人一邊毆打他人，場面十分的混亂。

    克拉克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公主或者是什麼被保護起來的羊絨芭比娃娃一樣，就這麼呆呆的看着蝙蝠俠鏖戰八方。

    嘶……

    這未免有點太誇張了。

    克拉克想道。

    “超人他吃了那麼多的苦！！！”

    克拉克：！！！

    蝙蝠俠，你在說些什麼你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什麼吃苦，完全沒有啊！！！

    哦，吃苦沒有，吃臭倒是有。

    嘔！

    一想到這個，克拉克立刻就像孕吐一樣乾嘔了一下，卻沒有吐出任何東西。

    真的已經吐完了，連酸水都倒不出來了。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我們一敗塗地，我們需要空中打擊……需要金屬人！”

    士兵對着對講機大喊：“長官，長官！金屬人呢？我們需要金屬人的支援！”

    沒有迴應。

    大兵急了：“回答我長官，我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這兩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對付得了的！”

    他大聲的叫道：“支援呢？”

    “抱歉，士兵。”然後他聽到對講機對面的聲音：“我們的人被意外拖住了，你們再堅持一會兒……”

    啪的一聲，士兵直接把無線電給扔到一旁，陳韜蹲在他的面前，鼻子中出了一股熱氣，噴在士兵的身上。

    士兵很從心的舉起了雙手。

    他的身後，橫七豎八的士兵們躺了一地，現場一片哀嚎，但沒有人死亡。

    陳韜解除了變身。

    他越過了士兵，拿起了電話。

    克拉克聽到無線電裏對面的長官說道：“我們遇到了一點麻煩，一些小小的困難。金屬人正在處理——”

    ……

    ……

    ……

    我的名字叫做約翰·柯本，是金屬人。

    在星條旗下，我宣誓爲美國精神而戰。

    嗚……這兩天怎麼老是半夜寫到一半就昏睡過去了，感覺像是身體發出警報了哇(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的更新拖到今天現在才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