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忽悠

    舊韋恩大廈。

    隨着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陳韜剛剛走進第14層，就看到林肯馬奇地站在那裏，像一尊沉默的優雅雕像。

    “布魯斯，我正想說我多麼感激你來和我會面。我能想象到這些天你能有多忙。”

    “還沒忙到沒空和林肯馬奇‘下一任哥譚市長’會面——”

    “眼下八卦是這麼說的？”

    “算是吧。”陳韜向他笑笑：“不過我並不懷疑八卦的真實性。我一直在讀關於你的報道，白手起家的金融驕子轉型慈善家。”

    “你的故事很精彩，也很完美。”

    林肯瑪奇覺得布魯斯在說“完美”這個詞的時候，好像有些指向其他地方的意味，但看着他那雙真摯的眼睛，又感覺這好像又是自己多想的錯覺。”

    “你也做了好事，你資助男孩之家，又開辦課後讀寫班。”

    陳韜掏出一張支票，在上面寫寫畫畫。

    “那麼你怎麼想呢？這數字看起來還算滿意嗎？”

    “布魯斯，我來這兒不是問你要錢，不過別誤會——每一分錢都值得感激。”

    林肯馬奇說道：“見鬼，卡羅市長有大約10條全天運作的信貸線路，資金來源用最好的詞形容也是有問題的。”

    “假如你想要公開支持，恐怕我給不了。”

    “我也不要公開支持，我真正想要的，僅僅是你的一票。”

    陳韜就默默的看着林肯馬奇演戲。

    對方的神色誠懇。

    嘖。既然那麼喜歡玩的話，那又何妨陪他玩下去呢？

    “我的票。你老遠過來只爲了一票，林肯。”

    “是的，但你此刻做的事也是我的信仰，布魯斯哥譚重建計劃是件好事，坦白說，我看着你就像看到一位朋友。”

    “憤世嫉俗者會說你看到的了機會。”

    “是的，憤世嫉俗者也會說你展開新哥譚計劃實質是爲公司形象，因爲這是公共持有項目等等等卻爲私人目的服務。”

    “眼下八卦是這麼說的？”

    “算是吧，也許他們是對的。我該走了，我會把支票留在桌上。”

    “布魯斯你知道，我童年時也失去雙親。”

    陳韜的腳步一頓。

    肉戲來了，經典父母開局。

    無論怎麼說，當你想欺騙蝙蝠俠的時候，先把話題扯到對方不瞭解的領域。

    “很奇怪，對嗎？只有細節只記得細節，我幾乎想不起母親的面容。但我記得那枚胸針——記得一清二楚。

    事故那天他所帶的胸針。我在學校裏爲他做的陶瓷胸針，小小的，心型，完全做歪了，一邊大一邊小，可她把胸針別在他迷人的裙子上，我難看的小胸針。

    我記不得撞上我們的醉酒司機。

    我不太記得事故是怎麼發生的……但我記得醫護人員把我帶走時，我看到胸針躺在地上完好無損，沒有破碎，沒有裂紋，就那麼躺在路上，我只希望有人把它撿起來。”

    “那一晚我失去了我所擁有的一切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處於全然無望的狀態，我恨這世界。”

    “但是後來我得到學費，資助我能去市立學院求學，這座城市拯救了我，布魯斯，哥譚救了我。”

    “行單影只時這座城市給了我目標，我打賭他也給了你。”

    “我看着你，我看到一位盟友，真正的盟友，你肯定也知道這座城市裏盟友不多，相距又遠，尤其是現在。”

    陳韜笑笑。

    “馬奇先生……”

    “我一向認爲瞭解一個城市最好的方法是腳踏實地。”

    他轉過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舒展身體，眺望着在遠方夜幕中、星星點點的人間煙火。

    “感受你腳下人行道上的縫隙……”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籠罩着林肯·馬奇。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只覺得——

    光是看到布魯斯韋恩拿着酒杯站在那裏，就……令他有些窒息。

    “被雪覆蓋的停車場上，奇異明亮的沉寂……”

    “從第三街上空駛過的高架列車，嘶嘶四濺的火花。”

    “深夜交通燈的滴答聲……”

    “但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麼嗎？”

    他看到布魯斯·韋恩轉過身，光線從他的背後照進房間，令他的半張臉隱沒在陰影裏。

    “哥譚的一切在表面上是如此的顯而易見，但如果你試圖從深層次瞭解哥譚，你將用盡畢生的時間……卻仍然對其一無所知。”

    “是不是，馬奇先生？”

    “哥譚有一條地下洞穴。”

    林肯馬奇不知道爲什麼話題會突然歪到這裏。

    “只有一條，實際上這唯一的一條在凱恩縣，就坐落在柳林兒童救助中心的下方，許多年前，這裏是哥譚救治精神類疾病和神經功能障礙患兒的附屬醫院，一直到18年前還在運轉。”

    林肯馬奇的臉色一點點變了。這本是只有他和法庭才會知道的隱祕。這些年他們藏的一直很好，蝙蝠俠是怎麼得到這些資料的？

    當然是看漫畫知道的。

    陳韜看着他一副凝重的樣子，心中暗笑不已。

    他繼續說道：

    “我曾有過一個弟弟，托馬斯·韋恩二世，馬奇先生……”

    陳韜一邊說，一邊偷偷的觀察着林肯馬奇。

    他心中暗笑不已，他繼續說道，訴說着一個被穿越者魔改過的故事：

    “當我三歲的時候，我的母親懷孕了，懷上了他，我們遭遇了車禍，我不記得那場事故，但有記錄留下。他是我的弟弟，是個早產兒，有先天性缺陷。”

    林肯馬奇覺得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

    布魯斯韋恩所知道的東西遠遠超出他的預料，這也就意味着……他之前對於對方的一切設想都得推倒重來。

    “哥譚仁愛醫院的記錄顯示我的弟弟小托馬斯韋恩在緊急情況下強制出生了，他有了個名字，很快插上了維生管——但醫生們說他有嚴重的神經損傷。因爲太嚴重了，他極有可能成爲永久的植物人，以便度過最初的創傷。”

    “他成功活了下來。”

    “我的父母祕密的把他送到柳林醫院去醫治。他們總覺得那場車禍並不同尋常。爲了保護那個小小的嬰兒，爲了防止可能存在的幕後黑手傷害他，他們把他送去了柳林。”

    陳韜緊盯着林肯馬奇的臉：“我的父母們愛我的弟弟。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

    “半個月後，那個小小的嬰兒失蹤了。”

    陳韜說道：“我的父母直到死前都一直在尋找他，我也一直在找，那麼多年了。”

    林肯馬奇的手在抖。

    “我們卻根本沒有找到。”

    “你說，馬奇，那個孩子會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