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你侮辱了武術!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白墨斬黑天字數:4077更新時間:24/07/01 01:26:12
巖田滿跟着九州誠走出賽場,來到了空無一人的男更衣室。大概是因爲過於緊張,他連手中的竹劍都忘記放下。
“關於那個.你到底知道多少?”巖田滿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謹慎問道。
“我什麼都知道,包括你私藏妖怪,襲擊參賽選手。”九州誠平靜地回答:
“雖然我還沒有告訴其他人,但我只要一通電話,就會有警察.不,是公安的人來將你捉拿歸案,還是當着全國人的面。到時候別說是玉龍旗了,伱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再踏足劍道了吧。”
“那你叫我過來.是準備從我手裏拿點什麼嗎?”巖田滿的腦袋上開始冒汗,頂着最後一口氣問道:
“還有,它怎麼樣了?”
此時此刻,巖田滿的心中已然一團亂麻,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前這個少年已經知道了他的祕密,而且還是來自於秀燼學院,與他有明顯的利益衝突關係。
這人是打算討要封口費嗎?還是要讓自己棄權退賽,把玉龍旗讓給他們?還是說想要點其他的東西?
巖田滿的腦海中涌現出一股狂風驟雨,怔怔地盯着九州誠看。
“它的情況不重要,但你可是要攤上大麻煩了。”九州誠雙手抱臂,冷哼一聲:
“不過嘛我保密也不是不行,你現在回去宣佈投降,帶隊放棄比賽。”
“然後.你們秀燼學院就能拿到冠軍了嗎?”巖田滿冷汗直流,疲憊地低頭道:“拿玉龍旗來交換我的祕密,這就是你的打算嗎?真卑鄙啊”
“卑鄙?你在和我談卑鄙?”九州誠差點笑了出來:
“沒想到你這卑劣的孽畜連自知之明都沒有,反倒罵我卑鄙?我校的選手可是也被你襲擊過了!”
“你居然說這種話”巖田滿聽得怒火往上冒,卻無法反駁。
“聽着,這場比賽搞成現在這樣子,玉龍旗落到誰手上已經毫無意義了。”九州誠目光中有火焰在躍動:
“任何一支隊伍拿到冠軍都是勝之不武,都算是走了大運.可唯獨你們衝島高中,沒有這份走運的權力!”
“我們沒有權力.”巖田滿雙手顫抖,忽地有點憤怒:
“我爲了那面旗幟,期盼了十年,努力了十年劍法講究兵不厭詐,我想贏有什麼錯?憑你一張嘴,就說我沒有權力?!”
九州誠卻不屑地笑一聲,問道:“巖田滿,你覺得你們的「劍道」是武術還是體育競技?”
“武術還是體育競技有區別嗎?”巖田滿咬牙反問。
“武術,簡而言之就是不擇手段殺死敵人的技術。它的確講究「兵不厭詐」,沒有任何榮耀可言。”九州誠挑起下巴,嚴肅地說道:
“但是你們的「劍道」有所不同,它是一項體育競技運動,有着嚴格的規矩,就是要講究公平公正.”
“一場比賽下來,敗者哪怕再不服氣,也要對這場比賽的判決心服口服,承認自己實力上的不足。而勝者也要在接受這份榮耀的同時尊重對手,不得對敗者趕盡殺絕。”九州誠不經意地走到一處衣櫃旁,繼續說道:
“如果你所追求的「劍道」是武術,那我大概會極力表揚你這種卑劣的手法但是你追求的並不是武術,而是體育競技,尤其是獲勝之後的那份榮耀。”
“那又如何.”巖田滿被對方的說教弄得有點摸不着頭腦:“五分鐘時間應該快到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玉龍旗是一個公平公正的比賽,只有遵守規則的人才配得上這份榮耀。”九州誠伸出手,凌厲地指向他:
“可你這畜牲卻用如此下流的手段取勝,你既侮辱了你們的劍道,也侮辱了體育競技而且你還恬不知恥地說什麼「兵不厭詐」,你更侮辱了武術!”
九州誠越說越憤怒,深邃如黑洞的目光中如同要噴出火焰。
“你這傢伙,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說到底還是要我放棄玉龍旗,讓你們秀燼學院成爲贏家吧?”巖田滿深吸了一口氣,喘息變得急促:
“開什麼玩笑?你要錢也好,要別的什麼也好,比賽結束後把我抓走也好!唯獨這面玉龍旗.我是絕對不會讓給你的!”
“你還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嗎?”九州誠怒斥反問:
“你犯下了這麼大的錯誤,根本沒資格繼續參加比賽!”
“你才沒資格評判我!”似乎是陷入了極度恐慌,巖田滿徹底失去理智,掄起竹劍就朝九州誠襲來。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付出了這麼多代價,這面玉龍旗我勢在必得.殺了他必須殺了他之後怎麼樣都好,這面玉龍旗必須要拿到手!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巖田滿採用劍道經典的“縮地”步伐向前衝刺,速度極其之快,詭譎莫測,眨眼間便大幅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將九州誠納入攻擊範圍之內。
旋即,巖田滿右單手持劍,左手虎口架住竹劍前段,接着單腳後蹬,劍尖猛地向九州誠的喉嚨口一送,使出一招突刺技“牙突”。
面對如閃電般襲來的一刺,九州誠卻只是後撤一步,快速將身旁的衣櫃門拉開。
“咣噹!”
劍尖徑直刺在衣櫃門上,發出沉悶的震響,就連這扇鐵製門也被刺凹進去了一個小坑。
“可惡.”一擊未中,巖田滿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立刻挪動步伐繞開衣櫃門,打算從側面發動攻擊。
可就在他兩步繞到九州誠身側時,卻忽然發現九州誠從衣櫃裏掏出一把通體詭異漆黑的大砍刀,獰笑地看向他。
“那天.是你?!”巖田滿忽然想起絡新婦說的那個‘抱着大砍刀睡覺的變態’,後背莫名一陣發涼。
咔嚓!
九州誠卻不再廢話,掄起大砍刀便朝着巖田滿砍去。僅一刀,便將竹劍劈做兩截,還險些擦過他的腦袋。
“啊啊.”巖田滿徹底被嚇呆了,唰地一下仰倒在地上。
九州誠快步上前,將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質問道:“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咕”巖田滿就像是嚥下了蒼蠅一般說不出話來,癱倒在地上大喘氣。
片刻後,他好不容易換過一口氣,像是在走投無路中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地威脅道:
“你你不敢殺我的!你對我使用管制刀具,不怕我告你故意殺人嗎?”
“故意殺人~?”九州誠一聽樂了,冷笑道:“明明是你先對我動手,我撐死也就是防衛過當罷了~”
九州誠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巖田滿定睛一看,竟發現頂上藏了一部手機,黑洞洞的鏡頭正對準他們。
巖田滿的眼神中瞬間失去高光,身體徹底癱軟了下來。
“我已經把全程都錄下來了,包括你承認自己的罪行卻不知悔改,惱羞成怒對我發動襲擊的行爲。”九州誠輕蔑地說道:
“不過說真的,你現在垂死掙扎的樣子真是太難看了。要是你這種人能拿到玉龍旗,那真是全國劍道愛好者的恥辱!”
“.”巖田滿低垂着腦袋,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怎麼,知道我在錄像你就啞巴了?”九州誠怒然問道。
“我”巖田滿咬着嘴脣,手指使勁地摳住地磚縫隙,許久後才用蒼老了幾分的口吻求饒道:
“求求你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一定要拿到玉龍旗.之後無論讓我爲你做什麼都好.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吧!我已經付出一切,再也沒什麼可以失去了!”
說話期間,他雙膝跪地,腦袋也趴伏下去,就如同土下座一般。
“事到如今,你最關心的還是那個狗屁玉龍旗?”九州誠皺眉怒道:
“就你這樣子,還敢說你爲了玉龍旗付出一切?那麼那只爲你而死的蜘蛛,它又算什麼?!”
“你你什麼意思?”巖田滿懵了:“爲我而死?你在說什麼?!”
“它已經死了!”九州誠振聲道:“我本來沒有打算將它趕盡殺絕.它是爲了你不連累你,自殺的!”
“你一開始.在騙我?”聞言,巖田滿忽然捂住嘴,劇烈顫抖的瞳孔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震驚,悲傷,內疚,痛苦。
根據絡新婦的記憶中得知,巖田滿一開始雖然很懼怕這只蟲妖,但是一人一妖相處久了,再加上蟲妖每次幫他執行任務都無怨無悔,因此他對其多少抱有一點感情。
“如果不騙你,你怎麼可能配合我過來?”九州誠理所當然地反問:
“還有,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從你手上討要封口費,也不打算幫助你。無論你給我開出什麼價,我都會把你驅逐出賽場!”
“怎麼可能它那樣強大的怪物,被你逼得自殺了?”巖田滿再次擡頭看向九州誠,卻是驚得渾身癱軟,眼中是難以言表的恐懼。
“好好想想吧,因爲你那不知所謂的無恥計劃,已經有多少人被你害慘了?”九州誠質問道:
“無論是那只想要給你報恩的蜘蛛妖怪也好,還是那些日以繼夜地付出汗水,結果卻在比賽前一天晚上被你襲擊而不得不放棄比賽的倒黴選手們.那面狗屁的旗幟,有他媽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能讓你泯滅人性,不惜傷害這麼多人還覺得理所當然?!回答我!”
九州誠越說越氣,一腳踹在巖田滿的臉上,熱流的血液從他的鼻腔中流出:
“沒錯,玉龍旗代表着你們劍道愛好者的榮耀可是像你這種人,一輩子都不配摸到玉龍旗!無論是你們衝島高中還是整個福岡,都不需要這一面骯髒的旗幟!”
“.”巖田滿用雙手掩蓋着臉,血液從指縫中流出。他忍不住抽泣起來,淚水又與血水混合在一起:
“我一直以來.到底都做了什麼?”
九州誠俯瞰着他,如同怒目而視的金剛修羅:
“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其一是去賽場上棄權,然後當衆認錯。至於其二.你要是還敢舔着臉去搶玉龍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咳咳.”巖田滿抹了一把鼻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鮮血滴在了他的衣領上。
更衣室的窗外,一縷陽光當面刺來,照得巖田滿頭暈目眩,視線模糊。
一直以來,自己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巖田滿好像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的目標只有高處,只有前方,只有那面如同太陽一般高貴的旗幟,讓他想要竭盡全力地去觸及。
自己做的對嗎?還是錯了?這一點他從來沒去思考過。就連他現在進行這番思考,也只是因爲屈服於九州誠的威壓之下,被迫開始思考。
就在更衣室的氣氛陷入恐怖的死寂之時,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九州誠也下意識地把大砍刀丟回衣櫃。
“巖田,你怎麼在這裏?”開門的是巖田滿的教練和兩個劍道部員:
“你是秀燼學院的巖田你怎麼受傷了?秀燼的臭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是不是你傷了巖田?真是卑鄙無恥!”
巖田滿被兩名部員罵罵咧咧地攙扶起來,對方教練則已經篤定巖田滿這幅狼狽的模樣是被九州誠所傷,衝上來就要給九州誠扇一巴掌。
俗話說大人打小孩天經地義,教練大叔就要讓九州誠這個不知好歹,用卑鄙手段來騷擾他們主將的賊子一點教訓。
面對夾帶風聲的大巴掌,九州誠可不會原地傻愣着,一個彎腰下潛躲閃便避了過去。
若是平時,他估計會反手抽回一巴掌,或者乾脆掏出剪刀禮尚往來。但他卻沒有還手打那個教練,而是再次質問巖田滿:
“巖田,回答我,你的決定是什麼?”
“.”巖田滿神色一怔,本就狼狽的面龐變得更難堪了。
猶豫片刻後,他嘆息道:“東吾教練,別爲難他了,我們回去吧。”
“哦哦對,趕緊回去!”教練不再理睬九州誠,催促道:“對面只剩一個主將了,我們後衛已經消耗了他兩回合,等你回去就是一錘定音的好機會了!”
巖田滿苦笑一聲,推開攙扶他的部員們,失魂落魄地朝賽場走去,渾身像是失去了一切色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