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拳威

    服藥的不良青年們如同猙獰的猛獸，發瘋似地撲了上來。

    九州誠揮舞鬼頭大刀劈過去，戾氣極其濃郁。這些服藥者們雖然戰意高昂，理智喪失，卻也不至於硬着頭皮往刀刃上撞，紛紛避其鋒芒四散開來。

    幾人在體育館中糾纏起來。一路濺起煙塵與碎屑，伴隨着激昂的腳步與打擊聲。九州誠且戰且走，大刀在周身舞圈畫弧，如同持刀的獵人與獸羣搏鬥，確保自己在不遭到圍攻夾擊的情況下進行有利作戰。

    九州誠雖然雙持利器，但敵人們也並非赤手空拳，而是有諸如棒球棍和水管棍之類的長鈍器。更何況九州誠以一敵衆，還要確保他們不會襲擊正在撤退的俠義團成員，因此戰鬥起來絲毫不佔便宜。

    “源義勇，用那招！”九州誠低吼道。

    “主公，汝已經精疲力竭，若是強行使用這招，恐怕.”源義勇擔憂道。

    “體力不支嗎？”九州誠問：“那你覺得我現在最多能連跳幾次？”

    “四次.”源義勇回答。

    “那就用三次。”九州誠點頭。

    現在他被這麼多服藥的敵人圍攻也佔不到便宜，若是繼續耗下去只會是自己吃虧，不如想辦法破而後立，讓對面減員幾個，趁機尋找突破口。

    九州誠壓身握刀，吐出一口濁氣，身形忽地消失在原地。

    等到他再次出現時，已然處於一個敵人身側，以剪刀爲軸心在地上全身旋轉半圈，砍刀毫不留情地在對方腰上砍出一個豁大的口子。

    那人即便服用了妖化藥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傷勢之重，立刻就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免得內臟流出來。

    九州誠咬緊牙關，繼續進行跳閃衝刺，又接連對另外兩個敵人造成了可觀的傷害。

    其中一個被斬中胸膛的當即污血噴涌，躺倒不動了。另一人是大腿中刀，也是在地上翻滾慘叫，無法繼續戰鬥。

    砍完三刀，九州誠只感到四肢痠痛，卻也不至於難受得動不了。

    他剛喘一口氣，卻有一人紅着眼繞到他身後，揮起鐵棍照他的後腦勺砸去，刺耳的破風聲如同要讓沿路的空氣和他的腦袋一併迸碎。

    九州誠自然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偷襲，雖然躲避不及，卻果斷將大刀扛在肩上，準備以背劍式扛住這一擊。

    可預料之中的衝擊感並未到來。一個人影倏地竄出來，用身體將那個偷襲的不良少年撞了個趔趄，又一記後手重炮拳命中對方的臉頰，將他轟倒在地。

    九州誠剛想轉過身回砍，卻猛然收住手：“鋼山拳太？”

    鋼山拳太的嘴角和衣襟上仍殘留着自己先前噴出來的淤血，看起來就像是垂垂將死的病人。不過他的氣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不是說三句話就噴一口血的程度。

    “我還是放心不下來，所以就擅自跑過來看看了。”鋼山拳太喘了一口氣。

    在場的不良青年們紛紛一愣，有些人錯愕而心虛道：“首領.你怎麼來了？”

    “你們到底在揹着我搞什麼鬼？”鋼山拳太橫起眉頭，展露出首領的威嚴：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是嫌警察還不夠理由抓伱們嗎？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些不良青年們想要試圖解釋，卻被光頭和馬尾兩個不良青年打斷：

    “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東方制霸」已經不需要你了，鋼山拳太！”

    “高野，西條，果然是你們”鋼山拳太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沉聲問道：

    “你們以前就對我頗有微詞，這次是打算徹底背叛我嗎？”

    “鋼山，我們都知道你的狀況。”名爲西條的馬尾不良少年紅着眼，聲音有些沙啞：

    “你也是時候該把首領的位置讓出來，由我和高野兩位資深幹部來繼承「東方制霸」的意志，帶領大家稱霸整個關東！”

    “哼「東方制霸」的意志？”鋼山拳太忽地憤怒起來，牙齒咬得嘎吱響：

    “「東方制霸」存在的意義從來都不是要稱霸什麼！我們是用我們自己的手段去消滅社會之惡，保護無法被法律和警察保護的人.你們把它當成什麼了！”

    “所以說，你這幼稚的蠢貨還是趕緊消失比較好！”高野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紫色膠囊，嘲諷道：

    “我們早就受夠了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過家家遊戲！我們可沒義務爲了你這幼稚的想法繼續浪費時間！”

    “「東方制霸」是個很有潛力的團體，只要好好經營，無論是錢財還是女人都能來得很快，而你卻拿來玩英雄扮演遊戲，真是讓我看不下去。”西條也捏起一枚紫色膠囊，說道：

    “我們之所以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依靠這種藥。而我已經和供藥商搭上線了，以後不需要你來給我們分發藥物。”

    “西條.你想帶大家走上不歸路嗎？”鋼山拳太面色一驚，陰沉道：

    “別想得太理所當然了！這種藥有問題，再用下去只會害了你們！”

    話音剛落，西條和高野兩人卻各自服下一枚膠囊，連帶跟在他們身邊的不良青年也服下膠囊。

    “這就是你們的答覆嗎”鋼山拳太捏緊拳頭，雙臂顫抖：

    “居然把「東方制霸」搞成這幅樣子，我當初就不該讓你們當幹部不，我當初就不該鬼迷心竅，組建這個團體。”

    九州誠瞥了鋼山拳太一眼，當即將黑色大刀攔在他身前：

    “別逞強了，他們都用藥了，你又打不過他們，留在這裏只會添亂。”：

    “我必須要親手阻止他們，我不會退讓的。”鋼山拳太咬牙道：

    “九州誠，你之前對我說過，「揮拳」的意義不一定是要爭奪最強吧？”

    “我確實說過。”九州誠點頭。

    “那就讓我稍微尋找一下「揮拳」的意義吧。”鋼山拳太咬緊牙關，微顫着擡起雙臂，擺出拳擊架勢。

    九州誠盯着他毅然決然的目光，只得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符紙給他：“貼手上，湊合着用吧。”

    “謝謝。”由於長期接觸妖化藥劑，鋼山拳太大概也猜到這些符紙是做什麼了，便爽快收下，如同拳擊繃帶般卷在手掌上。

    鋼山拳太率先衝上去打頭陣，雖然只是簡單地貼了幾張強化符，但是戰鬥力也不容小窺，無論是步伐還是拳法都如同專業拳擊手。

    “去死！”一個敵人照面揮下棒球棍，鋼山拳太側身閃躲，隨後連續兩擊刺拳命中對方鼻樑。

    敵人吃痛地後退兩步，剛想重新揮棍反擊，九州誠卻從其另一側襲來，大砍刀劃出一道漆黑的圓弧，攔腰斬斷其棒球棍。

    還未給敵人喘息的時間，鋼山拳太扭腰送出一記大擺拳，照面將敵人轟飛出去。

    多虧有個外援，九州誠的戰鬥壓力小了不少。他與鋼山拳太之間的配合雖不算融洽，卻也各施所長，以霸道的勢頭將一個又一個敵人打倒。

    敵人很快便寥寥無幾。九州誠眼神一閃，與扎馬尾的西條正面交鋒。而鋼山拳太則掄起血跡斑斑的拳頭，與光頭高野糾纏起來。

    九州誠對準西條連續揮砍兩刀，對方卻都以不自然的角度扭身躲過，如同泥鰍一般靈活。

    兩人交手幾招，九州誠的攻擊被盡數閃躲，反而對方似乎有一點空手道的功底，讓九州誠吃了好幾招，身上火辣辣的痛。

    “源義勇”九州誠在心中默唸一聲。

    “主公，只能用一次，不能再勉強了。”刀身輕微震動，似在警告九州誠。

    “無所謂，用吧。”

    九州誠心念一轉，以爆發性的箭步來到西條身後，揮刀便照着他猛砍。

    然而即便是這詭異莫測的偷襲，西條卻猛地佝僂起背，以分毫之差躲過刀光，隨即後撤幾步想要避其鋒芒。

    九州誠卻早有準備，另一只手中的剪刀脫手甩出。

    “腹部！”九州誠在心中念道。

    結城水銀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她的靈魂一直附着在剪刀上，立刻與九州誠心意相通，瞄準對方的腹部飛去。

    “噗呲！”西條腹部中刺，踉蹌地跪倒在地。

    九州誠又踏步上前揮出一刀砍中其側腰，口袋裏的數枚紫色膠囊“譁啦啦”地灑落在地。

    “藥”西條剛想去撿藥，九州誠一腳把這些膠囊碾爛，又飛起一腳踹在他頭上，將其踢暈了過去。

    九州誠一轉眼，便看見鋼山拳太在與高野陷入糾纏。

    “不用藥也敢和我拼，真是愚蠢透頂啊，鋼山～”光頭高野舔了一下嘴脣，怒目猩紅地揮動鐵棍猛攻，無論攻防都滴水不漏，像是特意練過劍道的成果。

    “我不會再依靠這種藥了，你也給我好好清醒一下！”鋼山拳太明顯落了下風，只能被動地躲閃防守，卻依舊咬牙堅持着。

    “說得這麼好聽～”高野冷哼一聲，一棍子照着鋼山拳太的腦袋砸下：

    “沒了藥，你不過就是一個誰都打不過的廢物！”

    “你說得沒錯，我或許已經弱到誰都打不過。”鋼山拳太不躲不閃，徑直衝上去，任由腦袋被鐵棍砸出血，流進炯炯滾燙的眼瞳裏：

    “但是就算我是世界上最弱小的人，就算我贏不了任何人，我也有繼續戰鬥的理由！”

    他不顧腦袋上的傷勢，咬牙飛撲上去抱住高野的腰部。

    “你這瘋子，放開！”高野試圖掙脫，卻忽然驚住了。

    只見九州誠從鋼山拳太的身後高高躍起，從半空中劈下砍刀。漆黑的刀刃化作流影，如同死神奪命一般，距離高野的面部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