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疑團莫釋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332更新時間:24/07/05 00:37:26
    “大人不餓?”

    陸修語塞。

    樑婠瞅他一眼,“就算大人不餓,他們在山洞外守了一夜,現下又要砍樹修橋,總該餓的。”

    樑婠也不管他臉上什麼表情,繞過他就往樹林去,那邊應該有不少蕈可以撿來吃。

    雨後樹林,有清新草木香,樑婠邊走邊拿枯樹枝在樹根處的草叢裏扒拉。

    幾個侍衛見她似在找什麼東西,忍不住往過來看,卻被其中一個冷麪的狠狠斥責。

    這人樑婠記得很清楚,第一次在大理寺獄外見的時候,他就沒給她好臉。

    好不好臉的她原也是不在乎的,可總是有天大仇怨似的,就很莫名其妙。

    樑婠也不想理會,只低着頭仔細翻找蕈。

    樹枝一撥,露出褐色泥土,鼓起的土包下,是一叢一叢的蕈。

    樑婠喜見於色,正想蹲下身,卻牽到傷口,疼得她直吸氣。

    “你這是做什麼?”

    陸修走過來,就看到她尖白的臉上,眉毛都擰在一起,又瞥了眼她肩頭,包紮的地方有血滲了出來。

    樑婠擡眼,他臉上的表情分明是覺得她瘋了。

    她吸着氣解釋,“找吃的。”

    陸修表情怪異,“你就餓成這樣了?”

    若不是當初窮困潦倒,她亦不懂可以這般採蕈果腹,或拿去賣錢。

    她都不知道,陸修這顆太師府的掌上明珠又怎會知道。

    見他臉上露出少有的訝異,樑婠忍不住笑了下,“大人如果信得過我的話。”

    要不是生出黑衣人一事,她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帶着未來高高在上的陸太師在山林裏找蕈吃。

    樑婠身上有傷,行動不便,陸修便讓那個叫淵的冷麪侍衛過來幫忙。

    除了採蕈,又捉了幾條魚,淵不會處理,樑婠就坐在旁邊教他,待洗淨架在火上炙烤,聞着竟也香氣飄飄。

    陸修站在邊上,眸光更深了。

    樑婠雖餓,但傷口疼痛,又發着熱,胃口並不好,用了些便只看幾個侍衛吃。

    陸修本就嫌惡這些粗食,勉強嘗了幾口,一扭頭,見樑婠低頭擺弄幾根野草,蹙了蹙眉。

    “這也是吃的?”

    樑婠擡眸看他,“這是三七和魚腥草,剛採蕈的時候發現的,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她肩頭的箭傷只是簡單包紮,什麼藥物都沒有,饒是這簡單的包紮也夠難爲他的。

    陸修站起身,“走吧。”

    草藥從左手換到右手,樑婠仍是有些遲疑,昨晚救她是救急,今天是不是不合適?

    她一咬牙,拾起樹枝,這般發熱不只因爲落水受寒,更因後肩頭傷口引起的,再不上藥處理,只恐越來越嚴重。

    若說不合適,昨天一整晚都不合適。

    樑婠拄着樹枝走得吃力,走幾步就得停下緩一緩,她停下,前面離她幾步遠的陸修也會停下。

    許是一再駐足,陸修實在忍無可忍,樑婠見他轉過身,誤以爲他要發火,不料身子一輕,卻被他抱了起來。

    “太慢了。”

    他沉着臉,聲音未見惱怒,樑婠卻不敢吱聲。

    直至回到山洞,她還一手拿着樹枝,一手攥着草藥,整個人僵硬得跟手裏的枯樹枝沒甚區別。

    陸修說不會救人,也算實話,即便她從旁指導,他處理傷口的動作依舊顯得笨拙,只怕淵都做得比他好。

    待重新包扎好,樑婠似虛脫了一般,側着臉趴在草墊上一動不動,身上的衣服被汗濡得潮潮的。

    她疲頓看去,陸修背身坐在一側,睫羽低垂,許是在思考,也許只是在休息。

    樑婠收回視線,重新落在僅剩的一支三七上,說來可笑,這個前世讓她感到絕望的人,今生卻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可見識過他雲淡風輕中誅人九族的冷血模樣,樑婠只默默嘆氣,尋常人家養雞養鴨,日子久了,也會憂其安危,可到該殺的時候,卻也沒見誰捨不得,她又何必再糾結這個問題?

    等淵到洞口告訴他們橋修好時,已是太陽西斜。

    待長檐車停在泗水邊,落日餘暉也只剩個尾巴。

    因顧及她身上有傷,陸修不但沒有將她丟下車,還難得好脾氣地同她一起下車。

    天邊最後一點顏色鑲在他不再潔淨的錦袍上,沾染了幾分常人氣息。

    樑婠只低了低頭,“此次多謝大人。”

    等了許久,陸修卻沒出聲。

    樑婠一擡眼,卻發現他好像在看她,又好像透過她看向別處。

    樑婠又輕輕喚了聲,他才回過神,視線投向不遠處的泗水,就像第一次送她回來的時候那樣。

    樑婠也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不論前世還是今生,泗水總是日夜不息、不知疲倦。

    “樑婠,以後沒我的允許,別再來找我,你所求的,我已應允。”

    樑婠再看過去,他已後退兩步,準備登車。

    陸修有此要求也是應該,曹鹿雲與他的婚事確實牽涉甚廣、受人矚目,不易再生事端。

    樑婠點頭應了,她的目的已達到,剩下的日子只需要等就好了。

    如沒意外,以後他們應該很少會私下再見了。

    “大人爲何知道我的名字?”

    陸修掀開簾帳就要入內,卻聽樑婠在身後問道。

    從同樂館逃出來的那天晚上,分明是他們頭一次見面,可陸修不但認得她,還叫出她的名字。

    起初,她並沒反應過來,可剛剛他再一次叫她的時候,忽然覺得奇怪。

    她重活一世,自然是認得他的,可他呢?

    聞此,陸修掀起簾帳的手放了下來,轉身皺眉看她,那神情似乎覺得她問了個極不該開口的問題。

    陸修只稍稍停頓,回過頭打起簾子就要入內,不看她一眼,更懶得同她解釋。

    樑婠想,也許他們從前是見過的吧。

    她站在原地,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大披風,這次不僅弄髒了,還破了個洞,就算洗淨他也不會要了。

    再擡眼準備目送長檐車離開。

    突地咚的一聲響。

    樑婠愣了愣,連忙一瘸一拐往車跟前去,還沒等她走近,淵已經掀開簾帳。

    陸修昏倒了。

    樑婠在淵的怒視下爬上車,徑自抓起陸修的手腕,肌膚相觸,竟滾燙似火。

    她往他臉上看去,都燙成這樣了,臉上居然一點兒看不出來。

    一轉頭,淵一臉怨怪瞪着她。

    又是新的一週了~

    願讀者寶寶們事事順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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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