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別有用心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214更新時間:24/07/05 00:37:26
    樑婠擡頭望着帳頂,細細回憶,“那是我同王庭樾第一次溜出府去,我們沿街閒逛了會兒,就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我想吃,就讓他帶我去買。

    誰想我纔剛拿到手,就被一個小乞兒搶走了,我和王庭樾一路追過去,就看到他把搶到的糖葫蘆遞給一個小女孩。”

    “然後呢?”

    “小女孩沒接,因爲她病得很重,就快死了。”

    “那個小乞兒就是宋小郎嗎?”

    樑婠搖頭,“不,那個我們以爲快死的小女孩才是。我和王庭樾看他們可憐,便將身上的錢留給他們,讓小乞兒去幫‘小女孩’請大夫醫治。”

    “後來呢?”

    “忘了。”樑婠閉上眼,畢竟,那些記憶實在是太久遠。

    ……

    接連三日興師動衆的追查,樑誠都是無功而返,直到第四日,有人在垠河邊發現一隻繡鞋,樑家派人去看,疑心是四娘子落下的,隔天就在河裏打撈出一具女屍,後經過辨認,正是樑家被人擄去的四娘子。

    未出閣的女子沒了,不設靈堂、不進祖墳,是以梁氏只能在城外選了一處風水好的地方,將四娘子簡單葬了。

    晉鄴街頭巷尾議論多日的話題,也終於有了結尾。

    興許是院落裏的花草樹植被挖了個乾淨,沒了遮擋,陽光肆無忌憚得緊,照得原本幽暗的屋子異常亮堂。

    樑婠坐在梳妝鏡前,梳齒劃過頭皮,舒適得微微眯起眼。

    樑姣不在的日子,樑婠的院落也恢復了清靜,再也沒人三天兩頭來找事。

    秋夕習慣性朝窗外望了一眼,“只怕四娘子以後就不能再回晉鄴了。”

    樑婠睜開眼瞧她,“樑四娘子是不能,但是嫁作人婦的徐娘子可以。”

    兄長大婚,親妹卻被人擄走,晉鄴城裏頭一時說什麼的都有,樑誠也知道,就算找回樑姣,也是廢了,爲了不再叫人說三道四,便找了具女屍代替樑姣,且對外宣稱,樑姣被人擄去後,寧死不屈,跳水自盡了。

    樑婠接過秋夕手中的梳子,目光一轉,“他們會回來的。”

    徐氏,正是武衛將軍的姓氏,王庭樾的夫人用這個姓氏更合適。

    樑婠放下梳子,“我們走吧。”

    今天是入宮爲皇后請脈的日子。

    秋夕跟着樑婠出了門,滿庭花木,只聞花香,不見人聲。

    如今的樑府到底不比從前了!

    張氏被關,樑姣被擄,樑璋羞於見人,阿孃又只在屋中抄經唸佛,更是不怎麼出門,偌大的樑府裏能見得到的,也就只有姚錦瑟。

    經過張氏院子時,突然譁啦一聲,緊接着又響起刺耳的哭喊聲。

    張氏被禁足的這幾日,時不時就會如此,府裏的人也都習慣了。

    樑婠眉眼未動,欲提步經過。

    屋門響動,有人走了出來。

    “女叔。”

    有人叫她,樑婠不得不停下步子,轉過身,是姚錦瑟。

    “是要進宮去嗎?”她鬢邊頭髮散落幾縷,披帛也掉了一邊,模樣有些狼狽,臉上還是微微笑着。

    樑婠看了眼她身側的婢女,手上還捧着藥碗碎片,點頭道,“是要進宮。”

    注意到她的目光,姚錦瑟梨渦隱現,笑得有些窘迫,“是我服侍不周,君姑總不肯喝藥。”

    “阿嫂受累了。”

    “侍奉君姑是應該的,我就不耽擱女叔了,路上慢行。”

    樑婠點頭笑應,“好。”

    沒走出不遠,有小婢女迎頭過來,直奔姚錦瑟去。

    與姚錦瑟幾天相處,和睦融洽,好像完全沒有珍寶閣那一段並不愉快的相談。

    長檐車上,秋夕放下簾帳,才坐穩便忍不住讚歎。

    “奴婢當真是佩服少夫人,這才進門幾日,不單打理起內務熟門熟路,就連二夫人禁足,她也日日到跟前侍奉,真真切切是一個賢惠溫順的息婦!”

    樑婠卻只盯着窗外瞧,如此盡心盡力、乖巧可人,怎麼不算一個賢惠的息婦呢?

    大門處有一對中年夫婦捧着一袋錢,對着方纔那個婢女感恩戴德鞠躬道謝。

    樑婠收回視線,替了樑姣的那具屍體,其實是紫嫣……

    端門。

    樑婠尚未走近,就有宮人等在門口,一見樑婠,急忙跑上前。

    掌事臉色微白,往周圍看了看,才小聲道,“娘子可算來了,娘娘今日見了紅。”

    三個月之內,最易落胎,樑婠不敢掉以輕心,跟着宮人就往昭陽殿去。

    寢殿裏,宮人內侍都已退了出去,空落落的殿內,唯獸首香爐裏飄着艾草香。

    皇后躺在榻上,臉色青白,蹙着眉頭,很是痛苦,見到她還是扯動嘴角笑了下。

    “你來了。”

    樑婠行了一禮,二話不說便上前替皇后診脈,來的路上,掌事已經給她說了大致情況。

    前夜,皇帝突然臨幸昭陽殿,皇后怕傷及腹中胎兒,只好據實已告,誰知皇帝不但不信,還責怪皇后,且當即喚來太醫署的人,不想太醫署的人堅稱皇后未孕,只是天葵紊亂。

    皇帝強幸之,果見紅色,龍顏大怒,視之不祥,敗興離去……

    樑婠將皇后的衣袖重新拉下來,緊鎖眉頭,只擡眸讓立在旁邊的掌事去將艾草撤了。

    皇后搖頭苦笑,“莫非本宮真的不是有孕?”

    樑婠眼皮未擡,“娘娘是生產過的,您自己覺得呢?”

    皇后有些無力的閉上眼,“除了你和文瑾,無人相信本宮有孕。”

    樑婠眸光微垂,一件事,若是無人相信,只怕到最後,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來。

    這種感覺,她懂。

    樑婠從腰間解下香囊,交給掌事,“這是我提前準備的保胎丸,可是現下情況要比我想得嚴重,待我回去後重新配置再送新的過來,還有,那艾草切不可再薰了。”

    見她們一臉疑惑,樑婠解釋道,“一來,皇后有孕之事顯然是有人故意隱瞞,焚着艾草,會讓那有心人知曉娘娘尚未死心,只有讓他們覺得娘娘相信不是有孕,才能放鬆警惕。

    二來,孕期並非薰艾就能保胎,娘娘如此狀況,實不該再受刺激之物,只恐加速小產。”

    不想樑婠才說完,掌事立刻跪地請罪。

    “都怪奴婢聽了隻言片語就擅自做主,請娘娘責罰。”

    皇后輕輕搖頭,“快起來,不知者無罪,你也是出於好心。”

    樑婠擡起薄薄的眼皮,“瑾姑姑的意思是,有人告訴你薰艾保胎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