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雞飛狗跳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367更新時間:24/07/05 00:37:26
    樑誠一臉驚奇,周昀更是蹙眉不解。

    樑婠鄭重一禮,“還望周太保一會兒回稟時,替叔父美言幾句。”

    周昀看着樑婠,又瞅一眼呆若木雞的樑誠,雖有遲疑,但還微微頷首。

    “娘子放心,一定帶到。”

    周昀再未停留,轉身登車離去。

    張氏、樑姣一聽樑婠回來,不顧形象,疾奔而來,樑璋也好奇的跟來看。

    “娘子!”

    秋夕一見樑婠,立馬撲上來,兩個眼睛水汪汪的。

    樑婠淡淡掃視一圈,拍拍她的手,“我這不是回來了。”

    樑誠一改之前笑容滿面,沉了臉,“都進去吧!”

    不想樑婠剛邁出一步,樑姣直直衝了上來,秋夕張開雙臂將樑姣攔住。

    “你還敢回來,你分明是故意坑害我——”

    樑姣聲嘶力竭,再不復常日溫婉可人,伸着手就要打樑婠,嘴裏還罵罵咧咧,張牙舞爪狀似瘋婦。

    樑婠怕她打傷秋夕,掙脫開,反手就將她狠狠搡倒,樑姣跌在地上,沾了滿身泥水,張氏幾人連忙去扶。

    秋夕怕她再衝上來,擋在樑婠身前。

    樑婠將秋夕拉到身後,冷冷瞧着樑姣,“人是我帶你隔間的?你衣服是我脫的?那茶中的藥是我下的?

    阿姣,這些不都是你自己心甘情願做的嗎?你倒是給大家說說,我怎麼就坑害你了?不然我們對薄公堂,讓府衙好好查一查?”

    這話似一記驚雷,炸得在場之人全部噤了聲,悄悄往樑姣臉上看,這四娘子平日可是識禮得體得很,怎麼暗地竟是這般做派?

    不管對內還是對外,他們都將黑鍋都扣到自己身上,之前爲了王素的事,她可以忍,如今卻是再沒必要。

    “你,你血口噴人!”

    樑姣憋了一肚子怨氣,見到樑婠只顧泄憤,全然忘記她興許會當着衆人的面將那天的內情抖落出來,但見衆人此刻異樣的眼神,羞憤驚慌之下,臉漲得紫紅。

    張氏瞧着樑婠篤定的模樣,只能強壓怒火,拉住樑姣,面上委屈,眼底陰狠,

    “阿婠,做人要講良心的,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和你叔父是怎麼對你的?可你呢?你怕我們阿姣壞了你的好事,就那般陷害她,你自己名聲壞了,現在又想污衊她,你還嫌害她害得不夠慘嗎?虧我和你叔父將你視若己出,你怎能如此恩將仇報啊!”

    言罷,她拉着樑姣的手就哽咽起來。

    眼見母親與妹妹受了委屈,樑璋袖子一挽,兩眼冒火,掄起拳頭就要衝上去,“你個賤人,竟還有臉回來?看我今天不扒掉你一層皮!”

    叫喊怒罵引得過路人紛紛駐足圍觀,樑府何時鬧出過這麼大的動靜?

    “都給我回去!”樑誠一聲怒喝,驚得所有人一顫。

    樑婠冷瞥他一眼,與秋夕率先進了門,後面張氏捏捏樑姣的手,還不忘暗暗給樑璋使眼色。

    進了院子樑璋仍是臉紅脖子粗。

    樑婠並無懼意,現在沒了王素,樑誠自身都難保,還有本事護着樑璋嗎?

    “還不滾回你自己的院子去!整日不幹正事,惹的麻煩還嫌少嗎?”

    果然,背後響起樑誠的呵斥聲。

    當着闔府的下人被罵,樑璋下不來臺。

    “阿父,你不罵這個賤人,反倒罵我,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還不閉嘴!”張氏哪裏不懂樑誠的意思,一把拽過樑璋,手底下悄悄使勁,“再對你阿父不敬家法伺候!快認錯!”

    見張氏也這般畏首畏尾,樑璋怒氣衝衝地甩開張氏就走。

    “這個逆子!”樑誠扶着額頭,氣得臉色烏青。

    張氏恨恨瞪過來,嘴裏陰陽怪氣,“你可真是了不起,一回來就搞得雞飛狗跳,闔府上下不得安寧!”

    樑婠衝她無奈一笑,“這雞要飛、狗要跳,我能如何,再說了,這畜生能聽得懂人話嗎?”

    “你這罵誰呢——”樑姣眼珠瞪得老大,像要立刻撲上來將她撕碎。

    樑婠眨眨眼,頗爲無辜,“這不是在跟嬸孃說畜生嗎?”又扭頭衝樑誠道,“叔父,若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屋了。”

    樑誠窩一肚子火,“你站住!”

    樑婠只好止步,“叔父還有什麼吩咐?”

    她側過臉,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脣邊還帶着淡淡的笑,整個人看起來閒適從容,倒與他們一個個鬥雞模樣截然不同。

    樑誠更氣了。

    “你搞出這麼大的事不給我一個交代嗎?”

    樑婠秀眉微蹙,水亮的眸子透着閃閃的光,“方纔周少保不是已經給叔父交代過了?”

    “你——”樑誠氣結。

    樑婠搖着頭,故意看了眼樑誠,“如今樑家沒了倚仗,頹勢已現,叔父在朝中也不好過吧?

    實話跟您說吧,我本可以不回來的,可還是回來了,不過是念着阿翁、阿父,不願看咱們梁氏沒落,可若叔父嫌我礙眼,待我收拾好衣物,自行離開就是了!”

    她說完,稍稍屈了下膝,扭頭就走。

    “裝模作樣!就你現在這個名聲能去哪兒,也別麻煩收拾了,有本事你現在就走!現在就走!”樑姣被張氏強拉着。

    樑婠掃她一眼,不予理會。

    “秋夕,你先去收拾一下,咱們要追周少保還來得及!來不及也無妨,一會兒去門口僱輛小車,路我認得!”

    她邊說邊走,秋夕帶着提包袱的小婢女,忙忙追在一側。

    “等等——”幾人走出一截,樑誠在後頭喊。

    樑婠回頭,“叔父還有事兒?”

    樑誠吞聲忍恨,咬着牙,“你現在這樣離府,不是擺明叫我難堪?你說說,自父兄離世,我和你嬸孃可有短你吃短你喝,丫頭僕婦又哪個不是精心伺候你們母女,你現在這麼走了,我以後如何立足於世,照拂你們多年,到頭來成了我虧待你,將你趕出家門!”

    樑婠心頭冷笑,面上表情淡淡的,“我若真存心叫叔父難堪,又何必特意在周少保跟前替叔父說話?”

    張氏暗自心驚,這怎麼失蹤幾日竟又與周氏攀上關係了?

    樑婠嘆着氣,“叔父,王素一案已定,連累到叔父也非我所願,不過既是我惹的事,那該彌補的,我定盡力而爲!”

    見她主動提及此事,態度又這般好,樑誠心中有所鬆動,也緩了語氣,“那你這段時間都是住在周少保那兒?”

    不知怎的,樑婠想到在獄中陸修所說的外室,心中冷笑連連,爲了試探她,他倒也真能說得出口!

    “有些事,叔父還是不知道的好!”

    樑婠說完便走。

    樑誠瞪着遠去的背影,恨得牙癢癢。

    回到屋裏樑婠直直倒在牀上,秋夕與小婢女則收拾她帶回來的物品。

    “娘子這些天兒去了哪裏,那天晚上司空,不,是王氏來人,門一開,跟無頭的蒼蠅似的直往裏鑽,風風火火搜了一圈,後來還聽說全城連搜兩天——”

    樑婠盯着牀帳,心不在焉,“秋夕,若有一天我離開了樑府,你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