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撥雲撩雨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般般如畫字數:2251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周遭安靜,宇文玦從袖中掏出一物放進她的手心。
樑婠低下頭看着小巧的盒子,輕輕擡眼:“這是?”
他平靜看她:“解藥。”
*
夜裏回去的晚,睡得也晚,醒來較平時遲了許多。
樑婠十分滿足地伸了個懶腰,不想撞上一堵人牆。
她很是詫異地轉過臉,就看到宇文玦以手支頭,好整以暇瞧着她。
樑婠望着抿脣笑的人,揉了揉眼睛。
今日是難得睡到自然醒,更難得是一轉頭旁邊的人還在。
宇文玦一向自律,她是知曉的,這些日子因着要治水救災、籌建堰壩等緣故,更是比以往起得早,通常她醒來的時候,他都已經在外間處理事務。
看到她如此驚訝,宇文玦很自然地伸開手臂,輕輕一攬,將人抱進懷裏。
“你忘了,今日是宇文珂大婚,咱們可以遲點起,晚些時候去觀禮。”
是了,今天倒是可以歇一歇。
樑婠順勢貼上他的胸膛。
她是真的很喜歡同他在一起。
每天睜開眼發現身側空蕩蕩的時候,其實心裏也會跟着空一下。
樑婠趴在他懷裏,微微仰面看他:“不知怎的,方纔一醒來看到你,就忽然想起那年住進南苑的夜裏,我哭着在你懷裏熬了半宿,後來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之後漸漸習慣這個胸膛,這個味道,這個心跳……陸修,謝謝你。”
說着,樑婠閉起眼,緊緊抱住他的腰,心上莫名有些感傷,酸酸澀澀的。
三軍前,她真的以爲徹底失去他了。
而今是真真切切的失而復得。
宇文玦沒有說話,眯起眼撫着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
沉默許久,宇文玦聲音沉啞,輕輕喚她。
“婠婠?”
“嗯?”樑婠疑惑擡眼。
宇文玦望着清澈透亮的眼睛,動了動脣,卻什麼也沒說。
第一次覺得這麼難以開口。
如果他只是那個她一心一意愛的陸修也罷,可他偏偏還是……
樑婠見宇文玦沉着眉一直不說話,很是奇怪,摸了摸他的臉:“怎麼了?”
漆黑的瞳孔像蒙着一層霧氣,叫人瞧不清裏頭的情緒。
重逢後的每一日相處,幾次這般望着她欲言又止。
樑婠離開一些,又問一遍:“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宇文玦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眸色比方纔更爲幽深,沉默一下,道:“我想我們能天天如此。”
樑婠低下頭不禁失笑:“會的。”
頓了頓,擡眼看他:“你是真的有些變了。”
他從前怎麼會說這種話呢?
不可能的。
就算心裏想,也不會說出口。
說到變化。
還有——
他們夜夜相擁而眠,她亦能清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甚至好幾次,她已經在靜靜等他,可等了許久,卻遲遲不見他再進行下一步。
她很清楚,他們之間不是一定要做些什麼。
但他明明如此想要,卻一再強行用理智壓下渴望與慾念,竭力忍耐着、剋制着。
從前,他是不想強迫她,可現在呢?他們之間早就不存在強迫,別說已經生下曦兒,就算身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也不存在剛見面時的情怯,一切本該水到渠成……
樑婠着實有些看不懂,幾乎要以爲他是對過去這一年她寵妃的身份心有芥蒂。
可他又從未表露過一絲一毫的懷疑,甚至半點不問南城宮裏的事兒——
突然,一個想法一閃而過,樑婠擡頭認真看他:“我幫你診脈吧?”
莫非是因爲胸口那一劍導致的,怕親密時牽動舊傷嗎?
雖然幫他檢查過傷口癒合情況,但到底沒有診脈,是該謹慎些,萬一——
宇文玦低下頭,錯愕瞧她:“爲何?”
樑婠臉皮微熱,支吾着說不出口。
宇文玦心下雖然疑惑,還是擡起手腕:“是不放心胸口的舊傷嗎?”
樑婠搭上他的手腕,應了一聲。
凝眸診了半晌,眉頭是越蹙越緊。
“怎麼?是哪裏不對?”
樑婠一擡眼就對上那雙古井不波的黑眸,此刻裏頭充滿疑惑。
樑婠搖頭否認。
宇文玦笑了下:“那你爲何這副表情?”
樑婠垂下眼,忽而心上一動,難不成她前面幾次拒絕,讓他誤以爲她不情願?
還是說患了難以言明的隱疾?
怪不得吞吞吐吐!
樑婠咬了咬脣,紅着臉,一隻手順着他的腰線緩慢下移,直至幾欲覆上去,被人眼疾手快一把拉開。
“你……你這是做什麼?”
向來淡定自若的人,眼中閃現罕見的窘迫與慌亂,根本不敢直視她,面上亦浮起薄薄粉色,低啞着嗓子彆彆扭扭,頗有幾分怨怪。
這模樣定然是誤會了。
樑婠連忙解釋:“不是的,我只是想幫你看看,怕你不方便跟人說,沒有別的意思……”
宇文玦一愣,臉色變了又變,看着她的眼神愈發怪異,沉冷下來的眸子,還帶着幾分慍怒。
沒有別的意思?
好像越描越黑。
樑婠抿了抿脣,有些語無倫次:“也不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
話未說完,就被宇文玦咬牙切齒地塞進懷裏,嗓音低啞。
“只有卿敢如此膽大妄爲。”
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按住她的後腰,死死抵住她。
感受到異樣的壓迫,樑婠瞬間羞得面紅耳赤,弓着身子,頭藏進他懷裏,一邊掩飾尷尬,一邊小聲辯白。
“你別誤會……我真的只是關心你,還有,我沒有不願意。”
宇文玦低頭看一眼,扣住她的手,力道不減。
隔着薄薄的褻衣,樑婠清清楚楚察覺他的情動與迫切。
她稍稍擡起眼,就迎上燙人的目光,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她吞入腹中。
那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帶着未知的、惑人的力量。
樑婠耳根燒得更厲害了。
她垂了垂眼,咬着牙暗暗懊悔,她又何須這般急着辯白,倒顯得矯情。
樑婠卸下力氣,放軟身體,沒有被鉗制的那隻手滑進衣底,撫上他胸口的那道傷疤。
雖然知道傷口已經癒合,但也只敢小心輕撫。
這傷的位置特殊,是斷不能用那藥的。
樑婠默默一嘆,撥開衣襟,輕輕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