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殊途同歸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般般如畫字數:2287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馬車行駛一夜,終於在次日晌午抵達汾河邊的東寧渡口。
汾河以東是爲齊,以西是爲周。
交戰期間,渡口盤查格外嚴格,尤其是商隊貨物需得反覆查驗,更有人趁機剋扣一些,引得商人敢怒不敢言。
本該人稠物穰的東寧渡口,因着重兵把守,氣氛壓抑沉悶,商隊也是稀稀拉拉,完全沒有傳言中的那般熙來攘往、繁華熱鬧。
樑婠亦步亦趨跟着危月。
危月似是早知曉東寧渡的盤查情況,是以到渡口前便舍了商隊,只與她同行。
“我生來不知何爲束手就擒,你們能打得過我再說吧!”
也不等她回答,拽着她就往船艙外去,樑婠這才看到他後背被人刺傷,鮮紅的血濡溼了衣衫。
那人轉頭看去門外,惡聲惡氣:“傻站着做甚?還不進來將人綁好,讓他們一個一個來!”
他瞧了她兩眼,咬牙恨恨離開。
黑暗中待久了,眼睛早已適應一切,她閉着眼假寐。
“你給我等着,回頭再來收拾你!”
那人瞧她發愣,捏住她的下巴:“發什麼愣,吃啊!”
樑婠一驚,直起身,扭頭往小窗戶外瞧,看不見人影,卻清楚閃着火光。
樑婠尋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
樑婠見人都走了,連忙將魚湯吐出來。
樑婠摸出針包,以危月爲盾,瞅準時機將淬毒的毒針往他們身上扎。
盤查時除了打點錢財,再未遭到什麼阻攔,於此特殊時期,已算是格外順利。
“你怎樣?”
樑婠收回視線,背過身靠坐着。
危月並不久纏,見此拉着樑婠就往甲板上跑。
一個陌生面孔端着吃食走上前,看她睡着,踢了她一腳。
他邊問邊幫她解開手上的繩子。
樑婠看危月一眼,很自覺地走進去。
那人笑得更加張揚:“我問你,尾火和鬥木是怎麼死的?”
樑婠睜開眼望向窗外,船隻離岸,最終駛出渡口,不論是岸邊駐守的官兵,還是行人,都一點點遠去。
甲板上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自從將她丟進這間屋子,樑婠再沒見過其他人,包括危月。
“危月,你現在立刻放下劍,束手就擒,我們會稟明主子饒你一命,你可不能一錯再錯啊!”
她本就是要去周國的,卻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前往,也算是殊途同歸。
言罷,閉上眼休息。
手勁兒很大,粗糙的手指像樹皮磨得她皮膚生疼。
聽那人的意思,這些吃食裏分明是加了料的。
其中一人冷哼一聲:“狂妄至極!”
自出生起便長在齊國,活了兩世卻是頭一次離開。
危月起身看她一眼,帶着人轉身離開,不出意料,木門朝外上了鎖。
他將樑婠小心護在身後,擡起劍:“要殺就殺,少廢話!”
危月死了?
那人瞪着眼睛一愣,吃的笑了:“嘖嘖嘖,看來你二人還真有姦情。”
“醒醒,別睡了!”
門外聽到裏頭的掙扎聲,笑着伸頭往裏看。
樑婠神情一僵,沒說話。
那人惡狠狠的,目露兇光:“你可知尾火是我親弟,危月做出這種事兒,我豈能饒他?若非主子要你,我非得送你下去同他做一對鬼鴛鴦!不過,你也別急,我自有好的招待你!”
那人說着蹲下身來,看一眼地上的吃食,端起魚湯就給她往下灌。
“危月,你竟敢背叛主子!”
樑婠怯怯問了一句:“危月呢?”
剛到船艙口,方纔那個漢子帶着兩人衝過來。
就在這時,甲板上傳來打鬥聲,緊接着還有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危月冷冷笑了:“背叛?奎木,明明是你想藉機殺我,竟還找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
眼眸黑漆漆的。
那人似完成任務一般,將人往地上一扔,手在衣服上抹了兩把。
她怔怔看着,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看一眼地上的盤子湯碗,拎起一個往地上狠狠一摔,拾起一塊碎片割着繩子。
樑婠跌在地上猛咳着。
甲板上已圍了一圈人,一點點逼近。
樑婠平靜地與他對視,微微笑了下:“是啊。”
他加大手勁,獰笑着:“放心,我總不會虧待你,定讓他們伺候好你!”
船上有不少搬貨物的小工,危月帶着她進了船艙。
才將腳上的繩子割斷,就有人提着劍衝了進來。
那人斂了笑,低咒一聲。
“喂,這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來的人,你別不知輕重弄死了,回頭可沒法交差。”
他們剛到岸邊,就有人來接應,危月只同穿短打的年輕男子簡單幾句,便跟着他們上船。
一間昏暗的屋子,木門大開,門口還有人看守。
魚湯邊灌邊灑。
說罷,長劍在他手上轉了起來。
門一開,有一道光線照進來。
樑婠默默觀察,船外觀看着有些老舊,很不起眼。
只是要見的換了人……
樑婠一驚,睜大眼,蜷着身子往牆跟前縮了縮。
是危月。
屋內潮溼發黴,只留一個極小的窗子透進光,才不至於屋內一片漆黑。
危月目光森冷盯着他們,一手死死拽着樑婠,一手緊緊握住劍。
危月接過繩子蹲在樑婠面前,縛住她的手腳。
那人彎腰將飯菜扔在地上,低頭看她:“你心還真大,這都能睡着?”
聽到門外人的調侃,粗聲粗氣:“怕什麼,大不了就說是同危月殉情自盡了。”
他們的武功不差,危月負着傷,又要護着她,漸漸有些吃力。
正說着話,有人匆匆跑了進來,半蹲下附在他耳上低語幾句。
樑婠想要甩開他的手:“你在胡說什麼?”
有人拿了繩子同危月尾隨其後。
樑婠就着屋外的燈火瞧,有餅有時蔬,還有魚湯。
天徹底黑時候,船艙裏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樑婠也不知是何時睡着的。
灌一半灑一半,等灌完,樑婠胸前衣襟都是溼的。
樑婠使勁掙扎卻被他鉗得死死的。
再睜眼卻是被門口響起的開鎖聲驚醒。
奎木被戳到眼睛,捂着眼,慘叫連連。
“過了這汾河,便是離了齊國。”
說罷,長劍劈頭砍了下來。
危月與他們又纏鬥在一起。
打鬥中,他見縫插針地回頭問:“妖女,你識水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