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意下如何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232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官兵?

    樑婠眉心一跳,還沒到門前,危月提着劍衝了進來,拽着她就往屋後去。

    一路往出村的口子跑。

    樑婠被他拽得踉蹌,眼睛不忘朝後張望,依稀聽得似是來了不少的官兵。

    她上氣不接下氣,腳上的水泡疼得厲害:“你何須這麼緊張,他們未必是來尋我,也未必識得我。”

    危月冷瞥她一眼:“哼,我是不會給你機會逃的。”

    樑婠眼珠一轉:“誰,誰說我要逃了,我還得去問你主子討你給我當護衛呢,你不知我幾次三番遇險,身邊沒個頂尖高——”

    如此舉動,卻顯得十分親暱。

    王庭樾忍下怒氣,道:“你若不信,拿我換她,我保證你毫髮無損離開。”

    “你有沒有受傷?”

    說罷還呈上路引。

    將她攔腰一提,越過一道土牆。

    不想雙腳剛着地,正正迎上一排士兵,見到行爲可疑的兩人舉起手中利器,高聲大喝。

    王庭樾卸掉身上的佩劍丟給小伍,眼睛緊緊盯着危月拿劍的手,一點兒不敢放鬆。

    低語間,王庭樾已跳下馬,朝着他們飛奔來。

    高潛要是瘋起來,何止是碎屍萬段……

    樑婠正欲瞪他,心裏一動,佯裝失落:“是啊,我先前就跟你說過,你們主子這麼千里迢迢抓我來未必有用——”

    樑婠稍稍側過身,希望官兵能看到她腰間的匕首。

    樑婠偏過頭,佯裝不悅:“我說了要去見你主子的,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危月側過臉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妖女。”

    彼此可聞。

    危月劫持着她,垂下眼皮,別有深意:“這位將軍從晉鄴一路追到邊境,看來皇后娘娘並非你說的那麼無足輕重。”

    他眼底遍佈紅血絲,像是連夜不眠不休,憔悴得很,待看清眼前之人,眸中閃過欣喜,可嘶啞的聲音發顫,又滿是緊張。

    他嘴邊笑得邪性。

    “我現在確實有些懷疑,抓你回去真的有用嗎?他們竟都不認得你,遠不如一袋錢……”

    ……高潛?

    他身着玄色龍紋袍,紅脣烏髮,襯得俊美的臉龐異於常人的白,輕垂的睫毛投下的一片陰影,瞧着孤冷陰鬱。

    危月低嘲:“妖女你本事不小。”

    危月見狀又笑着奉上一袋錢,士兵這才將路引還回來,擺手放行。

    危月收緊手臂,餘光睨樑婠一眼,話卻是對王庭樾說:“你區區一個臣下,我要你何用?”

    樑婠明白現下不是同他掰扯的時候。

    “死心吧,我的皇后娘娘。”

    正是王庭樾。

    樑婠暗暗冷笑,比她還會裝。

    “陛下,萬萬不可啊!”

    官兵盯着他們上下打量。

    “你們是什麼人?”

    危月不以爲意:“妖女,我若命喪於此,必拉着你給我陪葬,你信嗎?”

    危月吃的一笑,很不屑。

    擦肩之際,樑婠眼珠直直瞪着那名士兵,奈何他只盯着手裏的錢袋瞧。

    樑婠眉眼未擡,淡淡道:“今日你若不想命喪於此,就不要故意激怒他。”

    “他不行,那孤呢?”

    礙於腰間的匕首,樑婠十分配合地點頭微笑。

    樑婠身體一僵,有人撥開人羣,從後方慢慢走上前,挺拔的身姿帶着些許風塵與疲憊。

    樑婠默了默:“信。”

    官兵的目光立刻掃視過來。

    高潛沉下聲:“你到底有何要求,只要放了皇后,孤都可以答應你。”

    一名士兵接過仔細檢視後,又交予另一人查看。

    劍鋒緊挨皮膚,樑婠不敢搖頭,只大聲回道:“你放心,我沒事。”

    樑婠故意踮着腳尖,吃痛呻吟一聲。

    果然,危月一直都在提防她。

    樑婠一回頭,就看到他眼底得逞的笑意。

    他面上平靜道:“各位大人,內子腿上有疾,行動不便,因而需要我這般扶着,失禮了。”

    “皇后娘娘不是要隨我去見主子嗎?”

    危月睨他一眼:“再廢話,我就將你打昏!”

    樑婠身子懸空,低呼一聲,瞪着眼睛捂起嘴。

    危月攜着她對士兵又鞠一躬,致謝後扶着她慢慢朝村口走。

    他身後有人追了上來,一身甲冑:“前線戰事緊張,您如此拋下不管已是……這時怎可再以身犯險?”

    危月犀利的目光望過來,眼神警告,匕首幾乎要刺進肉裏。

    用字才說了一半,卻聽身後有人大喊。

    緊跟上來的小伍已帶着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他又道:“我夫婦原是去漣州探親的,昨晚路過村子借宿一夜,不想方纔遇到土匪襲村,幸而我會些拳腳功夫,險險帶着內子逃出來,還請各位大人放行。”

    “拿孤換她,不知你意下如何?”

    樑婠剛要開口,腰間有什麼尖銳抵住了她。

    “阿婠!真的是你!”

    王庭樾抱拳勸道:“陛下,裴將軍說得是,您不可冒險,臣願意替換娘娘。”

    高潛瞳孔一縮,眸光極其陰冷:“你若再敢對皇后無禮,孤必將你碎屍萬段。”

    樑婠剛要邁出一步,長劍已抵在脖頸處,耳邊是冷颼颼的聲音。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提着劍,彎腰對官兵鞠躬行禮,看起來體貼又謙和。

    路引沒什麼問題,可士兵拿在手裏摩挲着,遲遲不交還。

    他是死士,本就隨時做好赴死的準備。

    他不該在塗陽嗎?

    樑婠垂了垂眼,指尖微涼。

    “攔住他們!”

    危月眸光一冷。

    樑婠再看過去,一身戎裝的男子駕着馬追上來。

    幸而她沒有貿然對他出手,不然……

    危月毫不在意,斜撩樑婠一眼:“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我不止親了你,還差點……”

    危月將樑婠往身前攏了攏,眼睛直視前方,略略低頭,嘴脣靠近她的耳朵:“妖女,那位將軍對你很不一般啊,你們皇帝知道嗎?”

    匆匆一瞥,竟是她丟的那支匕首,此刻正握在攬住她腰的那只手上。

    “只要你不傷害她,我就放你離開。”

    樑婠心口隱隱不適,沉吟一下,擡眸對高潛道:“陛下,勿要衝動行事,妾沒事,他若真要殺妾,在晉鄴就可動手,何必不遠千里,將妾帶到這兒來?”

    “戰事要緊、聖體要緊……望陛下三思。”

    不等高潛說話,又道:“請陛下爲我們準備一匹良駒,放我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