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靜觀默察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般般如畫字數:2315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距離生產之日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若真有什麼打算需得儘快着手才好。
思及此處,樑婠又道:“難不成你真要爲他們做一輩子?就算償還昔日恩情,這麼長時間也夠了。這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趁我尚在且能做主的時候,幫你脫身也不難。”
頓了頓,又道:“你也知道我身中蠱毒,如果真在生產時死了怎麼辦?等那時你再想走可就難了。”
她聲音極小,表情也鄭重。
沐宴心情複雜,更愧疚了。
他蘸了茶水,在案几上寫:你就不問問我任務是什麼?
樑婠漫不經心:“不是有關太后,就是有關主上。”
沐宴望着她,在幾面上寫下一個字:你。
樑婠睜大眼睛,不可置信:“我?”
沐宴用力點頭,又寫:監視你的舉動。
樑婠瞧着溼漉漉的字跡,不可思議:“爲何是我?”
沐宴搖搖頭。
樑婠忙問:“從何開始?”
沐宴剛要寫,卻聽樑婠道:“是從我有孕受封淑妃開始的嗎?”
樑婠可沒忘,知曉她有孕後,周君還派人送來了賀禮。
沐宴誠實點頭:我也只是聽從指令,並不知曉原因。
樑婠擰眉,難不成他們真要打這個孩子的主意?
“他們有問過我懷孕的事兒嗎?”
樑婠心驚肉跳,目光牢牢盯着沐宴。
沐宴輕輕搖頭,又在案上寫:只是日常舉動。
樑婠心頭一鬆,只要不是孩子,其他的都好對付。
“那無妨,日後你照常彙報就是了,不過,我讓你幫忙打聽陸修的事,可千萬別讓他們知道是我要問的。”
沐宴滿心疑惑,卻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好再追問,只是點頭答應。
夜深了,樑婠讓沐宴回去休息,自己則躺在牀榻上拿着白玉玦翻來覆去地看。
這北周監視自己,究竟是何目的呢?
會不會同陸修有關呢?
在不確定其真實意圖前,還是謹慎些好。
*
天光大亮,樑婠才緩緩從牀上爬起身,搬來偏殿多少天了,幾乎忘了一覺睡到自然醒是何滋味兒,不禁感慨萬分。
難得高潛沒半夜跑來。
樑婠覺得奇怪,不免多問一句,湘蘭說天未亮就看到高潛穿戴好去上早朝。
樑婠看着湘蘭勾起簾帳,沉默一下,高潛這人不酗酒不發瘋的時候,倒也蠻正常的,甚至還挺認真……
沅芷幫着更衣。
湘蘭擡眸看向樑婠,軟語道:“娘娘,您現在有孕,身子不便,可日後再不能似現在這般了。”
樑婠一愣。
湘蘭繼續道:“這後宮妃嬪有哪一位不去給太后、皇后請安,又有哪一宮娘娘敢在主上出門都還未起身的?誰不是小心翼翼侍奉梳洗更衣送至殿外?”
樑婠笑着瞧她一眼,估計這些話憋在心裏很久了。
沅芷撇撇嘴:“這些不都是主上免了的嗎?”
湘蘭看着沅芷直搖頭。
“你難道不知何謂得寵思辱,居安思危?娘娘現今是盛寵在身,自然可以有恃無恐,倘若他日色衰愛弛,過往所有的‘恩寵’、“特赦”,皆會變成無視宮規的罪證。”
沅芷臉上一白,緊張地拉住湘蘭手臂,這色衰愛弛是能大清早說的?
湘蘭拍開她的手,對樑婠好言相勸:
“娘娘,您就算不爲自個兒考慮,也總得爲小皇子小公主的將來考慮吧?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遠的不說,單說近的,那張宣徽地位遠不如娘娘,爲何要這般陷害、嫉恨您,誰知她背後還有沒有其他人呢?”
這越說越深了。
沅芷嚇得面色凝重,平日總說她口無遮攔,怎麼今兒自己攔不住了呢?
樑婠若有所思盯着湘蘭。
湘蘭接着道:“奴婢知道您跟主上感情好,可正是因爲感情好,奴婢才越瞧越心驚。”
感情好?
樑婠忍住笑意,拍拍她的肩,直點頭:“你放心。”
言罷,趁着梳妝的檔口,去銅鏡前坐着。
湘蘭哪裏肯就此作罷,又跟着勸諫不少。
樑婠無法,便讓她拿了禁足期間繪的佛像給太后送去,這才尋得片刻安寧。
湘蘭那邊一走,沅芷這邊好奇問:“娘娘既然不喜歡聽,爲何不制止?”
樑婠淡淡一笑:“要如何做,我心裏有數,可方纔的勸諫卻是她作爲掌事大宮女該說的。何況她說得都對,我爲何要制止?如果只因我不願聽,便不讓她說,日子久了,就會變成我的損失。”
沅芷似懂非懂。
服藥的時候,高潛打發了內侍送來張寶月的認罪書。
樑婠屏退一衆人,只留了沅芷在跟前,又拿出張寶月舊時的字帖,兩人圍着小幾拿着兩樣東西比對研究。
沅芷伏在案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是張宣徽的字……”
樑婠望着認罪書,輕輕點頭:“的確是她的字。”
正說着話,湘蘭回來了,說是黃良媛在殿外求見。
是有些日子沒見黃瀠了。
樑婠收起案几上的卷冊,讓沅芷奉上茶果。
黃瀠款步入內,行過禮方靠前。
多日不見,少不了一番寒暄。
閒話中,樑婠微微驚訝,黃瀠是長得比較豐腴的,可今日一見卻是瘦了不少,性子也不似以往那麼熱鬧歡快。
樑婠往她臉頰上多看幾眼。
趙如心那一簪子劃下去,傷口又深又長,又顧及到靠近頭部,樑婠不敢用原來配方的藥物,生怕治好了臉、毒死了人,因而這後來的藥膏是經過改良的,只是毒性減了,這效果也減了。
遠處倒是瞧不出來,可離得近了,仍舊能看出淡粉痕跡。
樑婠從手邊小屜裏拿出一個小木盒遞給她:“這些天閉門不出的,做了不少花子,有金的,有銀的,還有些珍珠的,挑了一些適合你的,貼在臉上,很好看,我試過的。”
黃瀠看到木盒明顯吃了一驚,雙手接過,也似平常當即打開,可眉宇間卻瞧着落寞得很。
樑婠使了個眼色,沅芷便領着內侍宮人一併退至外間。
樑婠看着黃瀠,放緩聲音:“你是第一個上含光殿來的人,這一大早的,除了看望我,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黃瀠苦苦一笑:“什麼都瞞不過娘娘。”
她放下手中的木盒,離開座位,伏地一拜,帶了哭腔。
“娘娘,寶月絕不可能自殺,她也不可能害娘娘,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樑婠眯着眼瞧她,張宣徽、宋婉華、黃良媛,她們是住在一個殿的,一向關係很好。
如今,只剩她一個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