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面慈心軟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357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手指將要落下。

    崔皓瞪大眼珠,拼命磕頭:“陛下,娘娘,此事與奴才無關啊,奴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萬萬沒有膽子做這等事兒——”

    饒是方纔衆人不知淑妃說了什麼,可現下崔皓大喊無辜,心裏也有所明白。

    樑婠一腳踹過去:“狗奴才,還敢說與你無關,不是你,難道是本宮與皇后嗎?”

    周昀臉色不佳,欲言又止。

    旁邊一同查看的人看不過眼:“臣認爲,淑妃娘娘這般處理,着實不妥。”

    樑婠也不反駁,只對高潛低聲道:“陛下,宴席過後再細查也無不妥,妾這般建議並非是想要掩蓋真相,一來細查需要時間,且不知何時會有結果;二來宴席結束前,這事若沒個定論,只怕今日過後,說什麼的都有,即便到最後查出真相,也難免會受謠言影響。”

    幾人皆是沉默,不可否認的確如此。

    太后輕輕擡眸,不置一詞。

    高潛睨一眼幾人神色,道:“就按淑妃所說的辦。”

    崔皓摔倒在地,一聽這話,爬起身繼續跪着求饒,一會兒求這個,一會兒求那個。

    樑婠蹲下身,將他拽住,輕輕道:“身爲奴才,爲主子而死,是天經地義。”

    說罷看一眼曹若宓,又道:“如果事後查出你當真是冤枉的,本宮與皇后會記得你的好!”

    崔皓求救似地環視一圈,竟無一人爲他求情,直直爬到曹若宓腳邊,極力辯解:

    “皇后娘娘,奴才是冤枉的,奴才從頭到尾沒碰過玉像,您是看到的,人人都說這宮中您最是心善,奴才當真是冤枉的……”

    昔日朝臣,今日內侍,喊怨聲聲刺耳。

    宮人內侍看着不無唏噓,不禁偷偷瞧皇后。

    衆人皆知,皇后耳根軟、心更軟,平時連個高嗓門都聽不見,進宮這麼多年,從不曾見過她發落人。

    人人都知道,昭陽殿裏,不怕惹怒皇后,就怕惹怒文瑾姑姑。

    曹若宓面上不忍,伸手想將他扶起來:“這麼做實在是——”

    樑婠衝幹站在一邊的宮人內侍怒道:“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將這個罪奴拖下去打死!難不成是專門欺負皇后娘娘好說話?”

    宮人內侍收回視線,低下頭上前拖人,崔皓像抓着救命稻草,雙手死死抱住曹若宓的腳,不論怎麼拖拽,絲毫不鬆手。

    樑婠冷麪冷心,完全不爲所動。

    曹鹿雲自始至終頭都不擡。

    “慢着!”

    曹丹青忍無可忍,邁出一步,出聲制止。

    樑婠挑眉看過去:“怎麼太尉夫人另有高見?”

    曹丹青看着樑婠很是不解,不明白爲何像換了個人似的。

    她想了想,道:“陛下,淑妃娘娘,妾大膽妄言,既然要細查,待查清始末後,如果真是這個內侍所爲,再處死他也不遲!現下又何必白白賠上一條性命?”

    崔皓見有人出聲維護,更是鉚足了力氣,繼續喊冤。

    樑婠輕嘆一聲,頗爲無奈:“太尉夫人,這關係到皇后及皇室聲譽,如何能等到查明真相之日?”

    “何況玉像經過他手,焉知不是他使的壞?”

    她冷冷瞧一眼宮人:“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拖下去!”

    曹丹青詫異地盯她,難以置信,實在無法,只好將希望寄託於曹若宓。

    “皇后娘娘,我們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他剛剛只是捧着匣子,根本沒動玉像,怎麼能是他做的呢,這麼不清不楚地處死他,與濫殺無辜有何分別?”

    在場人誰不知道,可皇帝與太后都應允了,誰又能說什麼?

    “阿姊!”曹丹青焦急皺着眉頭,別人也就罷了,她不信阿姊心也這麼冷硬。

    周圍的視線落在臉上,曹若宓很是遲疑。

    縱使知道與崔皓無關,可不在此時讓他頂罪處死,等着細查,誰知要查多久,多等一日,多一日流言,對她沒有好處。

    可就這麼將人處死,就算查清真相,她豈不是也背上枉死無辜罪名?與她素日賢名不符,亦會落人話柄。

    曹若宓陷入兩難,恨得直咬牙。

    另一邊,樑婠泰然得很,輕描淡寫:“陛下,皇后的壽宴才進行一半,實在不該這麼繼續鬧下去,太難看——”

    這個時候還想着宴樂?

    瞧着她的眼光怪異,樑婠渾然不覺,反正她一個名聲已壞的人,再壞,還能壞到哪去?

    周昀話到嘴邊,收了回去,對高潛道:“陛下,臣也以爲此事不該如此草率處理。”

    他表了態,旁邊的人也贊成。

    眼見如此,曹若宓也只能開口:“陛下,妾寧願讓世人誤解,也不願枉死無辜。”

    曹丹青一喜,握住皇后的手。

    樑婠淡掃一眼,搖頭嘆氣:“罷了罷了,你們都是菩薩心腸,就我是惡人,查吧查吧,慢慢查吧,回頭可查仔細了。”

    她扭過頭,沒好氣:“沅芷,將這一地碎玉收起來交給周太尉,一塊都別少,本宮也想知道,究竟是誰要害本宮!”

    沅芷垂頭應聲,帶着宮人四處撿着,生怕有遺落。

    崔皓感激涕零,連連磕頭謝恩。

    樑婠輕哼一聲:“你可別高興太早,說不準就是你搞的鬼!”

    崔皓顫着身子低下頭。

    高潛疲憊擺手:“周昀這事就交給你們了。”

    太后攬着太子,鄭重強調:“務必要查個清楚。”

    兩人齊齊應聲。

    高潛眸光冷沉:“此事未有結論前,不可妄議。”

    稍作清理後,中斷的宴席繼續進行。

    雖說主上禁止議論,可嘴長在人身上,又一下這麼多張嘴,怎麼管,根本沒法管。

    曹若宓依舊與高潛同席,瞄一眼神情自若的樑婠,還真就不信與她無關。

    再看下方與宴人也差不多情形,面上再裝得若無其事,心裏怎麼想的,誰又能控制得了?

    她心口窩火,氣惱地垂下眼皮跪坐着,徹底沒了過壽辰的心。

    樑婠微微抿了下脣角。

    不就是流言蜚語嗎?

    常言道,耳聞是虛,眼觀爲實。

    這不是更具有說服力?

    大部分人埋頭用着餐食,不乏有機靈討喜的,適時出來舉杯恭賀,在刻意的遺忘下,竟也恢復先前的熱鬧氣氛。

    高潛瞥一眼泰然自若的人,眉尾輕挑。

    “孤的這碗羊羹,賞給淑妃了。”

    只羊羹兩個字,樑婠就要吐了。

    又想噁心她?

    樑婠揚揚脣:“陛下的賞賜,妾不敢獨享,妾方纔說了,要照顧好安定侯夫人,不如分一半給她?”

    高潛冷嗤一聲,倒也應了。

    沅芷上前分食。

    曹鹿雲謝恩品嚐。

    樑婠盯着一半羊羹,一股一股噁心往外涌,咬了咬牙,端起小碗就要往下灌。

    啪地一聲,湯盅被人打翻。

    出門在外,筆記本沒電了,真是抱歉,比預計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