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柔風甘雨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289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樑婠伏在他懷裏無聲無息嘆氣,鼻息間是淡淡的冷松木香。

    日來月往,他們這麼一處,竟也一年多了。

    曾經叫她懼怕的味道,而今卻讓人產生了依戀。

    樑婠閉上眼,圈緊他的腰,再過一個冬日吧。

    蛇,總是要冬眠的。

    陸修只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嚥下原本要說的話。

    難得這般順從,又怎麼忍心打破片刻的溫存?

    不想懷裏的人嘀嘀咕咕起來。

    “鬥米恩,升米仇,施捨到底不能長久,倒不如給他們找點正經事情做,還有難民整日聚集在一處,太過密集,容易引發唔——”

    未說完的話,被溫軟的脣完美地堵了回去。

    他託着她的後頸,順勢壓在榻上,充滿了掠奪的慾念。

    像報仇似的,發狠。

    噴在面上的氣息,燙人。

    也分不清是誰的呼吸,急促而熱烈。

    中衣輕薄,滾燙的身軀,幾欲將她熔化,強烈的窒息,近似溺斃,不似尋常戒備,手臂主動纏上他的脖子。

    身上的人明顯一愣,喘息間,擡起頭,赤紅的雙眼盯住她,熱切與渴求中帶着詢問。

    “婠婠?”他啞着嗓子,有些不確定。

    被他這樣瞧着,她臉頰火燒火燎,垂下的長睫,掩住水眸中的瀲灩柔波。

    細滑柔軟的手慢慢探進衣底,輕顫着欲幫他除去最後一道屏障。

    他卻不急着赤誠相對,而是用力抱緊她,吻着她的頭頂,恨不得融合爲一。

    “你已經忍很久了。”她仰頭吻了吻他的脖頸。

    他低啞一笑,呼吸燙似沸水:“你若不願意,我還可以繼續忍。”

    “你也會口是心非了。”她紅着臉,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擡起漆黑的眼瞄他。

    忍?

    身體將她牢牢禁錮,手上已剝盡餘下輕薄。

    有這麼忍的?

    他低下頭,目光對視間,呼吸愈發粗重,是極致的渴求。

    這眼神燙得她不敢再看他。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聲音喑啞,釋放極度危險的信號,是壓抑太久後,勢不可擋的爆發,沒有冷靜,也沒有理智。

    修長而溫熱的手,輕輕鬆鬆掌控着她。

    他們對彼此已太過熟悉。

    隨着每次探索,軟軟白玉只在身下無聲地輕顫。

    直到最隱祕處,她眼尾泛紅,仰頭喘息間,軟化的身體重新繃緊,死死攀住他的肩膀,緊張、害怕……

    他吻着她的耳朵,同她一起淺淺試探……

    直至遇到最深的阻礙,他紅透的眼裏,閃過疑惑,垂眸之際,她泛紅的眼,已是淚睫於盈。

    他嘆息着擁緊她,一往直前,再不留一點兒退路。

    本該如癡如狂,卻是溫情脈脈、愛意綿綿。

    似柔風甘雨。

    有低低的輕吟響起,這種身心的交融,是她從未體會過的……

    雨歇雲收。

    扶在腰間的手,捨不得鬆開她。

    他吻了吻她的鬢邊,小心抽離,卻還是牽起一絲痛楚。

    他攬着她靠在懷裏,像兩尾逆流而上的魚,奮力拼搏後,一同享受片刻寧靜。

    許久,陸修再低頭,她已疲倦到眼睛微闔。

    灼燙的目光燙得她降下的溫度,再度燃燒。

    “別看我。”樑婠又羞又惱,恨恨推開他的臉。

    他收緊了手臂,只是笑,像個孩子,吃到最甜的糖。

    ……

    黑甜一覺,是真的日上三竿。

    樑婠醒了,卻不敢動,這種不敢,與初次共寢不同。

    等收拾好一切,已是非常遲。

    朝堂自然是無法再去,施粥亦是晚了。

    兩人索性都告假一日。

    穀雨才帶人端了早膳,一進門,只覺兩人似乎不一樣了。

    平日好是好,總欠點兒,現下只站在一邊瞧着都似溺在柔波碧影。

    待見到白露手中換下的絲質中單,又驚又奇。

    實不想被他們有意無意盯着瞧,樑婠只好將人都屏退。

    好在沒兩日,一切又如常。

    樑婠不知陸修是如何與曹相說的,只知朝堂上驟然聞此方法,引起軒然大波。

    爲了說服高潛與太后,曹相不惜以死相薦,若非被周昀及時攔下,只恐人已經沒了。

    這件事,也好,也不好。

    好的是對災情有利,不好的是曹相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樑婠嘆息,世上安得兩全法?

    不過取決於最後的取與舍。

    好在滅蝗之法最終也推行落實,不過已然在她提出的基礎上有所變動。

    施粥之舉,並未停止。

    樑婠只能繼續同曹鹿雲一起粥棚。

    天氣漸涼,這樣多的人,等再冷些,只怕施捨米粥已是不夠,那禦寒之物亦問題……

    樑婠暗暗搖頭,已盡人事,餘下只能聽天命,她本來就不是……

    樑婠攏緊身上的披風。

    “樑姬。”

    思索間,白露走上前,小聲喚她。

    樑婠回神,就見白露蹙着眉,神情隱隱不安。

    “奴婢剛帶人,照常將茶水分發下去,卻發現有人在咳嗽。”

    樑婠眸光一沉,“在哪兒,人多嗎?”

    白露忙搖頭,“不多,零星幾個。”

    樑婠掃視周圍一圈,難民一旦得了疫症,守在這裏的將士必然逃不了,而他們這些施粥的人也是一樣,回頭再帶回晉鄴城內……

    樑婠越想越可怕,前世的場景又要重現嗎?

    她略略沉吟,“我們去看看。”

    白露攔住,“不可,萬一真是疫症,樑姬如何自保?”

    樑婠點頭,“我們去找負責看守的將領。”

    她瞧一眼還在施粥的曹鹿雲,避開擁擠的難民,帶着白露往營帳跟前去。

    按理說,春日過後,才是疫症爆發的時間。

    如何現在已見端倪?

    樑婠心神恍然,她的干預已經無形中改變了許多事。

    忽然身子一頓,袖子被人扯住,她側過臉,白露在旁邊小聲提醒。

    樑婠順着白露的視線看過去,是王庭樾。

    自他回都後,得陸勖賞識,倒是一路順暢,這也是樑婠始料不及的。

    “你是要去營帳嗎?”

    他接管看守已有些日子,倒是見過幾次,只都遠遠打了照面,並不曾近距離說話。

    只是這般開口,實在有些失禮。

    樑婠垂眸對他行了一禮,方道:“有一事想告知大人。”

    王庭樾看了眼白露,斂下情緒。

    我又晚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