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各取所需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369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樑婠攏着狐裘,氣急敗壞站在榻上。

    “出去!我要穿衣服!”

    “我脫的,我來穿。”

    陸修一點兒不惱,十分好脾氣地拉過人。

    樑婠又騰不出手打他,只眼睛死死瞪着。

    本是氣惱,故意出氣,誰想……

    陸修放低態度:“我是真不知道院子裏有那麼多人。”

    提起這事,樑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怎麼有臉去收尾?

    煩躁!

    陸修將她按到牀上坐下。

    “這也不怪我,要怪也該怪他們。”

    “怪他們?”樑婠氣笑了。

    “嗯,咱們是在自己家,有點夫妻間的意趣,也屬正常,現在住個外人進來——”

    他沒看她,低頭蹙着眉給她穿小衣,只是系衣帶的動作有些笨拙。

    樑婠想上手,被他擋開,“我試一次,以後再穿就會了。”

    再穿?

    想起一事,她也懶得在這上面糾纏,“你想讓我給他都說些什麼?”

    陸修系衣帶的手一頓,擡頭看她:“隨卿。”

    說完他又繼續,毫不在意。

    高潛某些地方跟樑誠還挺像,想用刀,卻又怕傷着自己。

    “我只是想殺了他。”樑婠嘆氣。

    “殺完,然後呢?”陸修頭也沒擡,“你想成爲第二個他?被五馬分屍?”

    樑婠心臟猛地一縮,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最血腥殘忍的事實。

    陸修:“爲他人做嫁衣?”

    樑婠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涼。

    元少虞是成功弒君,可自己也死得慘烈。

    樑婠明白他的意思,對上他的視線:“可你現在的處境,也很危險,無論對哪一邊來說都是威脅,沒有人能始終兼顧兩頭的。”

    她從未問過,他也沒主動說,但……

    陸修揚脣:“你不也一樣?”

    樑婠:“我不一樣,我孑然一……”

    後半句被吞進他的黑眸中。

    陸修不再看她,又低頭重新研究衣衫。

    樑婠長長嘆息。

    一時屋內無人說話,樑婠就靜靜看陸修給她一件件穿着。

    “好了。”

    他站直身,揚眉瞧她,眼裏掩着幾分得意。

    看着他的笑,樑婠莫名一股火氣直躥頭頂:“我是真恨你!”

    她只想報仇而已,卻被迫牽扯進這麼多糾紛中。

    陸修牽過她的手,輕描淡寫,“我知道,你說是來討債的,你想怎麼討,隨你。”

    樑婠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咬牙:“拿命呢?”

    陸修瞧着她,但笑不語。

    樑婠被他瞧得心虛,沒好氣瞪他:“我有那本事嗎?”

    陸修笑得漫不經心:“有,這世上,除了你,別人殺不死我。”

    目光相接,亦是博弈。

    “大人、樑姬,北軒來人說去那邊用午膳。”

    穀雨的聲音在繪了合歡花紋的紫檀扆後響起。

    樑婠率先移開視線,對着外頭應了聲。

    北軒正是太師所居之處。

    出門時,外面又飄起雪花,風不急雪不躁,零星的白色,打着轉兒,慢慢悠悠往下落。

    路過庭院,樑婠的脖子往衣領底下縮了又縮。

    細微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陸修自知理虧,將她拉近些,幫她遮一遮,結果換來的是白眼。

    北軒,屋內,只有太師。

    自入冬,他的身體狀況時好時壞,朝堂的事幾乎不再過問,到底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飯桌上,話不多,只簡單幾句。

    飯後,太師與陸修下棋,樑婠在一旁烹茶。

    屋內暖融融,窗外飄着雪。

    擡眼間,樑婠頗爲感慨,太師這樣多的兒女,最後常伴在側的卻並非親生的。

    她還記得暮春時節,在街邊遇到太師,陸修身上竟常備着太師平日所服藥丸。

    人這一生不活到最後,永遠不知道會經歷什麼。

    樑婠低下頭,默默嘆氣。

    “這孩子,在老人家跟前嘆氣,裝深沉。”

    樑婠一愣,擡頭,就見太師執着白子瞧她。

    “可是厭煩日日進宮?”太師落下子,不再看她。

    陸修眼皮未擡,始終專注於棋盤。

    很多事太師放手,不代表他什麼也不知道,外面那些傳聞也一樣。

    初來時,太師旁敲側擊提點過,讓她要有容人之量,結果陸修這廝……

    看皇后與太后那一唱一和的模樣,又怎麼不是在逼她讓步呢?

    曹氏與周氏是太子黨,陸修雖與周昀交好,但並不代表他要站位太子。可陸氏卻將他推去曹氏……

    他身世本就是隱患,陸氏其他人真一無所知?還是正因爲知道才如此呢?

    樑婠低眉順眼,奉上一杯茶,“大人日日天不亮就上朝,我不過入宮陪太后說說話,豈敢說厭煩?”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太師看她一眼,重新拈起一顆子。

    “曹氏上午來北軒了。”

    告狀?求情?

    樑婠重新倒了一杯送到陸修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臨出門前懲治了幾個饒舌的僕婦。”

    太師又落下一子:“相府的人。”

    打狗還得看主人?

    樑婠:“凡進了這道門,都是太師府的人。”

    太師端起茶:“因爲詆譭你?”

    公報私仇?

    “外頭詆譭我的多了去,也不差她們幾個。”

    太師只飲着茶。

    樑婠繼續道:“百足之蟲,至死不僵。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不御外敵,先起內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太師笑笑,將空杯子遞過來。

    樑婠接住,重沏一杯。

    太師又去拈子:“這幅佛像繡制完,就不必去了。”

    樑婠只稍有詫異,便點頭應了。

    一局對陣結束,太師說是睏乏,兩人出了北軒。

    早晨才清掃過的路面,現已鋪了層薄薄的雪,踩在上面有些溼滑。

    陸修抓着樑婠的手,“這頓飯你倒是沒白吃。”

    樑婠往那庭院中瞥了眼,“確定不是鴻門宴?”

    陸修搖頭笑:“不至於。”

    是不至於,樑婠心知肚明。

    正因爲瞭解太師與陸修的做法,她才會這麼處置,或者說,這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有時候,他們不方便做的、不方便說的,需藉着她的手、她的嘴。

    樑婠瞪他一眼:“沒猜錯的話,這頓飯是四個人一起吃的。”

    陸修眼底藏着笑。

    樑婠嘆口氣,這些事本也無所謂。

    她現在更關心的是以後。

    與高潛拉扯,若不表現得有利可圖,迫切想飛上枝頭,估計他也不會信她。

    唉,弒君之路,越來越曲折了……

    樑婠揉揉太陽穴。

    腦袋疼!

    抓狂,今日第一章被審覈關了兩個小時,真是抱歉o(╥﹏╥)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