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速之客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般般如畫字數:2089更新時間:24/07/01 00:57:31
    再擡頭,眼前的女子一襲桃粉春衫,圓若銀盤的臉上細眉大眼,比起自己的輕盈纖瘦,她更窈窕有致,端的一副富養嬌娘子的做派。

    正是樑府的四娘子,也是她的堂妹,樑姣。

    樑姣邁上前,笑着一把從她身後奪過繡品,“你就別藏了,我可大老遠就瞧見你在這做女紅呢,這府中誰不知你一向不喜歡這些,今兒還真是稀奇了!”

    樑婠搶不過,只臉皮發燙,向張氏行了一禮,“二嬸孃。”

    張氏沒像樑姣那麼好奇去看繡品,而是直走到她跟前,“怎麼才好一點兒,就跑這兒坐着吹風,還做這麼費神的事?”

    樑婠頭一低,並未回答。

    “阿姊,你這佩囊怎麼瞧也不像是自己用的啊?”樑姣揚了揚手裏的荷包,打趣道,“你可小心點兒,萬別叫大伯母瞧見,不然有你受的!”

    樑婠神情一僵。

    “阿姣!”

    張氏嗔了樑姣一眼,拉着樑婠的手,與她一同坐下,“你跟嬸孃說句實話,這佩囊是送給大司馬的嗎?”

    樑婠緩緩點頭,又紅着臉解釋,“嬸孃你們可千萬別誤會,那日叔父教訓我教訓的是,人家好歹救我一命,總得聊表心意,我也沒什麼好拿得出手的,只能親手做個物件以示感謝。”

    張氏端詳她半晌,笑道,“你能這麼想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話鋒一轉,“前兒,你叔父親自登門太師府拜訪大司馬,你猜怎麼着?”

    “怎麼?”樑婠心裏直打鼓,陸修那人根本不是好相與的,如此不知死活地跑上門,不給好臉都算是輕的,想到上一世他殺人不眨眼的模樣——

    “他不在!”

    樑婠鬆了口氣,還好沒見到,不然,她這戲演不下去不說,恐怕陸修不會饒了她。

    張氏又道,“可他人雖不在,你叔父卻聽了一個消息——”

    “娘子——”

    張氏正說到一半,春兒急匆匆跑了過來。

    要說的話被打斷,張氏面色不悅,再看春兒這大呼小叫的模樣,好脾氣也帶了三分怒,“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的?”

    春兒喘着氣,忙忙行了一禮,“二夫人,是奴婢冒失了,但,家主說大理寺的人來了,有話要問三娘子,所以,奴婢一時情急。”

    “大理寺?”

    張氏和樑姣大吃一驚,詫異地看向樑婠。

    樑婠心下一沉,強自鎮定,“可有說爲了什麼?”

    春兒搖頭,臉色極爲不自然,“家主並未明說,娘子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樑婠也不再廢話,她就不信張適死了,春兒不知道!

    本以爲這件事能就這麼揭過,看樣子還是想簡單了,今天可沒有陸修替她解圍,要怎麼辦呢?

    樑婠心裏忐忑,腳下步子卻不敢亂。

    待趕到前廳,卻見樑誠與大理寺的人坐着喝茶。

    看到樑婠,樑誠放下茶盞,語氣尤爲嚴肅,“這是大理寺的陳司正。”

    除陳司正外,一同來的還有另外兩人,是那天晚上見過的。

    樑婠走近行了一禮,“幾位大人好!”

    陳司正轉頭問同來的人,“那天晚上見到的是她嗎?”

    毫無意外,兩人齊齊點頭,“是。”

    陳司正看了樑誠一眼,“樑左丞可容我同府上小娘子說幾句話。”

    他語氣既客氣又疏離,口吻裏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大理寺審案自有一套規矩,即便樑誠再滿腹疑問,也不好執意留下,只能依言迴避,不過臨走前看過來的眼裏帶了警告。

    樑婠不予迴應,低眸平復心底的慌亂,“不知陳司正找我所爲何事?”

    陳司正這才認真打量她,他微胖的臉上並沒兇相,“聽聞,那晚小娘子在東市附近出現過?”

    同樂館是在東市跟前。

    樑婠坦然點頭,“是,那晚我還與這兩位大人見過面。”

    陳司正微微頷首,又問,“你可聽說中書侍郎在同樂館遇害?”

    他雖面色平和,但一雙眼極爲犀利,一直在觀察她。

    樑婠本能搖頭,忽然,她一頓,略有些遲疑,“請問是姓,姓張的那位大人嗎?”

    “怎麼,小娘子認識?”

    “認識倒不認識,只是那晚聽大司馬的隨侍提到。”

    “哦——”陳司正偏頭想了想,“可有說些什麼?”

    “只說有位姓張的大人在同樂館沒了。”

    陳司正擰眉道,“我能否冒昧問一句,那日小娘子一直都同大司馬在一起嗎?”

    樑婠擺手否認,“並不是,我只是晚些時候才同他一起的。”

    陳司正的眉頭並未鬆緩,“小娘子說不認識中書侍郎,可爲什麼中書侍郎的隨從卻說見過小娘子呢?”

    樑婠心中一緊,縱然張適死了,可將她綁來的人卻都活着,他們自是見過自己的。

    陳司正幾人沒錯過她臉上的僵硬。

    “看來小娘子是有什麼事兒隱瞞了我們。”

    “我確實不認識他,只是——”

    樑婠目露難色,猶豫道,“請問這件事,大人可曾去問過大司馬?”

    陳司正幾人神情一僵,“不曾。”

    樑婠心裏頓時明白幾分,他們想是聽了張適下人的話,疑心自己,可又礙着陸修只能過來詢問一二。畢竟,陸修那晚對自己的維護是很明顯的。

    可,僅是維護,完全不夠。

    樑婠輕嘆一聲,“那日,我本是同大司馬約好的,怎知半路遇到歹人,幸好大司馬來得及時。”

    “歹人?你是指張大人嗎?”

    樑婠連忙搖頭,“我並不認識張大人,只當是普通的歹人,到現在也不確定其身份,只是剛纔大人說張大人隨從見過我,那想來就是了。

    我那時受了驚嚇,大司馬除了替我解圍,至於其他的也並未言明,我也不好追問。而現在,就更不好說了。”

    她臉上有羞怯,也有無可奈何。

    陳司正看在眼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這些事娘子似乎並未告知樑左丞,甚至與他的說法有出入。”

    樑婠心跳得厲害,看來他已經問過樑誠她那晚的行蹤了。

    “家主——”

    正說着話,不想門口有下人帶着一行人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