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境諮詢室

    秦蘇睡醒已經是傍晚時分。

    原身那個娘自然沒有給她做飯，她吃的是系統友情贊助的麪包飲料。

    嗯，在古代吃這些，別有一番風味。

    “要是能再來杯咖啡就更好了。”她狀似無意地開口。

    系統裝死。

    不過很快，等少女將食物吃完，擦過嘴後，它就裝不下去了。

    因爲她說——

    “好了，可以準備夢境治療了。”

    系統：“準備什麼？”

    不是，它還真綁定了個卷王啊？

    -

    楚疆一進來就發現了不對，這個地方太過陌生奇異——

    從未見過的寬敞明亮的房間，光線柔和舒適，卻絲毫不見任何他熟悉的元素。

    牆壁上掛着幾幅他沒見過的畫作，色彩鮮豔，線條抽象流暢。

    房間中心那張透明圓桌更是特殊，桌面輕微涌動着彷彿水波般的紋理，光影跳躍，如夢似幻。

    這些都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又墜入了什麼詭譎荒誕的夢境裏。

    直到面前響起一道清冷靡靡的女聲：“歡迎來到心靈諮詢室。經過多方面篩選，你被“大醫師系統”選中並綁定，成爲第999名幸運客人，獲得免費心理治療的機會。”

    而比楚疆更震驚的是系統：【我被抄襲了嗎？】

    楚疆一聽到聲音，全身的肌肉都被調動起戒備。

    即便夢境中也改不了他與生俱來的多疑戒備，緩緩擡頭便看到圓桌之後，原本背對他的高背椅不知何時轉了過來，上面坐了個身穿奇怪白衣的年輕女子，姿態優雅閒適。

    那白衣與他熟悉的華服截然不同，穿在她身上卻別有一種優雅而幹練的氣質。

    更讓他震驚的是女人的長相：“秦桑桑？”

    女子眼底似乎閃過一抹詫異，然後對着他露出禮貌而疏離的微笑：

    “我姓蘇，你可以叫我蘇醫生。醫生，你可以理解成你們那個世界的大夫。我是來幫助你治癒心理疾病的。”

    “你們那個世界”？

    楚疆敏銳捕捉到關鍵詞，但卻沒有吭聲，俊美的臉上一片冷漠，讓人看不出情緒。

    秦蘇並不着急，清泉般的嗓音不疾不徐介紹起自己的身份以及來此的目的：

    “我是一個心理治療師，主要服務於一些有嚴重心理疾患的病人，比如焦慮症、抑鬱症、強迫症、人格障礙等。

    你的病比較特殊，是少見的雙重人格患者。”

    “雙重人格用你們古人的話來講，就是一體雙魂，你們覺得是妖魔鬼怪佔據了你的身體。但其實從現代醫學講，那都是你，只是分裂出了不同人格而已。分裂出的人格之間若是知道彼此的存在，就稱爲‘並存意識’。”

    最後一句是秦蘇藉助向暴君解釋病情，而試探他兩個人格是否彼此知道，有沒有過交流。

    不過可惜，楚疆反應冷漠，根本不理她。

    她也不急，紅脣輕勾，說出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話：“你並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你只是病了。”

    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卻恍若重錘，重重捶在楚疆心臟上。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你不是妖魔鬼怪，你只是病了。

    男人的觸動顫抖也只是一瞬，很快被淹沒在黑冷的眼眸之下。

    “上個說本皇子病了的人，墳頭草已經長得比你高了。”

    不愧是讓衆多攻略者鎩羽而歸的瘋批暴君，一開口就挑釁得讓人想給他毒啞了。

    秦蘇依舊溫和，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話：“初次見面想讓你相信我，自然很難。不過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會用我的專業來幫助你解決困難，在這個地方，你可以完全、絕對地信任我。”

    毫無意外地，這句心理醫生常見開場白被楚疆無情地嘲笑了：“還幫助我？就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你還是想想怎麼幫自己吧！”

    說話間他眼神一變，身上殺氣暴增，竟出手想要弄死秦蘇：“不知死活，妖言惑衆的妖孽！”

    然後……毫無懸念的失敗了。

    他甚至碰不到秦蘇。

    系統得意開口：【宿主放心，在夢境裏你就是這個世界的王！暴君絕對碰不到你的！】

    “你到底是什麼妖孽！”

    發現自己怎麼都靠近不到秦蘇後，楚疆終於停下了他的攻擊，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彷彿淬了毒，彷彿在看什麼異端。

    秦蘇自然知道自己這個操作很大膽——把暴君拉進她的夢境治療室中，採用常規心理治療的方式來爲他治療。

    不過做都做了，她並不後悔。

    “我是心理治療師，來爲你治病的。只是一個夢而已，你爲什麼不試着相信我呢？”

    她擡手：“請坐。”

    楚疆依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站在那裏，並不動。

    秦蘇：“嗯，或許你是不習慣這個環境？我們也可以換一下的。”

    說着，她擡手彷彿劃拉屏幕似的輕輕一劃空氣，周圍的環境便隨之一變：

    目之所及，全從剛纔陌生現代化的場景換成楚疆熟悉的精緻的木制家具，其上雕刻着大祁流行的祥紋圖案，牆壁上掛的藝術畫也變成古墨字畫。

    剛剛讓他驚豔的透明圓桌變成了寬大的紅木桌案，桌上還鋪着細膩的宣紙，一旁筆墨紙硯俱全。

    就連女人身上的白大褂也換成一身素色襦裙，衣袂飄飄，宛若仙人。

    而這麼一看，更像秦桑桑了。

    “換回去！”

    楚疆陰沉着臉開口，似乎很是厭惡她這般模樣。

    秦蘇暗“嘖”了一聲，然後又將房間換回了現代化的心理諮詢室模樣。

    誰知暴君還是不滿意，幽黑深邃的瞳眸惡狠狠盯着秦蘇，似恨不得將她撕碎了：“臉也換了！”

    秦蘇：？？？

    她又不是變形金剛，怎麼換臉啊！

    “臉不行。”秦蘇拒絕。

    果然暴君瞬間眉頭緊蹙，凶神惡煞地質問：“爲什麼不行？”

    秦蘇面不改色地撒謊：“因爲我的臉是系統根據你的潛意識擬態而成的。簡單說，你喜歡什麼，我就長成什麼樣。”

    系統：6！

    半晌，楚疆“呵”了一聲，語氣盡顯不屑與嘲諷，彷彿嘲笑秦蘇說了多麼愚蠢不要臉的話。

    秦蘇會尷尬嗎？

    當然不會，不僅不會，笑得還更美了。

    笑話，比臉，她就沒輸過！

    如果有人不喜歡，一定是因爲他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