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醋罈子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可憐沒有貓字數:2367更新時間:24/07/01 00:33:30
他在說謊。
裴念生看着正在詳細敘說遇襲經過的張濤,裴念生心中越發的驚愕。
因爲從第一句話開始,這個張濤竟然是滿口的謊話。
裴念生的訛獸之舌是以吞噬謊言來修行的,所以任何謊言在他的面前都是無所遁形的。
這種能力並非訛獸之舌的神通法術,而是附加的額外能力,用裴念生的理解來說,是一個非常雞肋的能力。
能夠讓任何說謊的人在自己面前無所遁形,看似十分厲害的可怕能力,實際上十分雞肋。
衆所周知。
人是一種極其善於說謊,更愛說謊的種族。
正常交際聊天中,十句話中能夠有兩三句真話就可以說是個實在人了。
如果誰句句都說真話,那麼對於這個人的評價大多不會是誇他老實,本分。
大概率這人的風評,會是缺心眼,棒槌一類的貶稱。
因爲這個世上,沒人喜歡聽真話。
裴念生可以判斷對方有沒有說謊,可是卻無法判斷對方一段話中,哪句才是謊言。
所以裴念生才覺得雞肋。
而張濤之所以引起裴念生的注意,就是因爲他的謊言。
張濤身上有傷,這讓他說話的速度很慢,總是說一段話就要中間停頓,咳嗽一陣才繼續說。
這樣,就讓張濤的一大段話分成了許多小段話。
而這些小段話,裴念生都可以判斷,其中五六成都是謊話。
要知道,張濤與秦鈴音之間的交流,並非日常交際,或者是與敵人的鬥智鬥勇,而是案件詳情的描述。
說謊又是一種主動行爲,要有主觀意識爲前提,倘若是記憶出錯,或者無意識的疏忽,那就並非是謊言。
只有主觀意識下的故意撒謊,才能引起裴念生的感應。
這就令裴念生疑惑了,對方爲什麼要說謊呢,這對對方又有什麼好處,他在遮掩什麼。
不過,這裏可沒有他說話的份,別說他還沒有經過傳度拜入一十八殿,即便拜入了,作爲雜牌軍的羣英殿,身份地位上就比這裏武羅法殿的弟子,地位低得多。
所以裴念生並沒有傻傻地當場戳破,而是默默地趁機攝取謊言的力量。
畢竟這幾天趕路,靈氣的消耗還是很大的。
在張濤的敘述中,他們爲了儘快趕回京城,於是決定乘坐船隻,走水路北上。
只不過他們抵達娘子渡時,已經是深夜了,無法出行,只能暫時在鎮上的客棧暫時休息。
誰知道,半夜他們就遭到了襲擊。
先是他們的行李被偷,因爲裏面有些貴重的法器,於是施展法術找到了小偷的位置。
張濤就帶着兩個師弟一路追了過去。
誰知道,到了地方卻遭到了對方設計埋伏,猝不及防下,兩個師弟直接重傷昏迷,張濤也受了不輕的傷,這才最後被那人擊敗,搶走了仙骸。
所幸客棧中的其他師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要不然張濤就要死在那人手中。
但是也因此,其他師兄弟也被那人打傷。
秦鈴音聽聽完,問道:“可能從那人手段上,看出幾分對方的跟腳?”
張濤搖了搖頭,說道:“與我交手之時,那人一直都在使用法術,並未動用仙骸的力量,無法從仙骸查出對方的跟腳。”
“擅長什麼法術?”
“土行法術。”
二人一問一答,周圍的其他人也偶爾補充。
裴念生在一旁貪婪地吞噬着濃郁的謊言力量,十分滿足。
等結束了問話,秦鈴音對着裴念生說道:“我要去調查一下這件事,你就暫時和師弟們暫時住在這裏。”
說完,也不管裴念生,自己出了客棧。
沒有給裴念生任何說話的機會,裴念生猜測,秦鈴音這次調查估計不會有什麼收穫。
一個武羅法殿的弟子找到裴念生,幫他要了一個房間,在打聽到裴念生要拜入的是羣英殿之後,就立刻沒有了熱情。
之後,更是沒有人和裴念生搭話,彷彿裴念生就是一個透明不存在的人一樣。
對此,裴念生還是很滿意的。
果然,到了晚上秦鈴音無功而返。
到了深夜,裴念生悄悄地離開了房間,敲響了秦鈴音的房門。
秦鈴音的房門自行打開,裴念生走了進去之後,房門自動關閉。
“你不休息,來找我可有什麼事情?”
裴念生點了點頭,小聲問道:“可會有人偷聽?”
秦鈴音一怔,明白裴念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只見她從懷中取出一面小鼓,用手指對着鼓面輕輕一敲,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這是無聲鼓,敲響一次,可在身邊形成一個方圓兩丈左右的隔音區,你我的對話不會傳出去。”
裴念生看了一眼小鼓,心中叫了句神奇。
然後就將自己發現張濤說謊的事情,和自己如何發現對方說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秦鈴音安靜聽完,卻並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只是淡淡說了句知道了,就讓裴念生離開。
裴念生一頭霧水,秦鈴音的反應實在太過平淡,難道是對方不相信自己?
他之所以會將這件事告訴秦鈴音,主要是感念她的教導恩情,這才將這件事告訴對方。
要知道,能夠發現謊言,這關乎他仙骸的祕密,幾乎關乎他的身家性命,按理來說秦鈴音就算不相信,也不該如此淡然。
但裴念生只求心安,又不是求什麼回報。
隨後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後,想着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可剛到房門前,他就被兩個武羅法殿的弟子攔在了門前。
這兩人十分年輕,約莫也就十七八歲左右,長得倒也周正,可是兩人的眼睛此刻都面露不善地看着他。
“兩位師兄,深夜攔住師弟,可是有什麼事情?”
“呸,什麼師兄,你一個羣英殿的廢種,也配叫我們師兄?”
“說,這深更半夜的,你爲什麼要去秦師姐的房間,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壞了秦師姐的清白,到時候你就是死上一百次,也難恕其罪。”
“或者說,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這種賤胚子真是敢想,我可警告你,秦師姐接你這種廢種去京都,那是職責所在,可不是你癡心妄想的理由。”
……
裴念生只是問了一句,二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輪番轟炸。
都把裴念生給罵蒙了,聽了幾句之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合着是醋罈子打翻了。
心中既生氣又好笑。
他沒有想到,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情竟然會落在自己頭上,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