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春神宮話癆賀月生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可憐沒有貓字數:2568更新時間:24/07/01 00:33:30
稻人城距離封陰城大約二百多裏,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倘若全力趕路,也就兩天的時間就能趕到。
但是季長留顯然就是準備摸魚,一行人走走停停,愣是走了四五天的時間才來到稻人城附近的一個小村子中。
整個村子都是靜悄悄的,別說人了,就連家畜都看不見一隻。
本以爲是個荒村,但是經過衙役們檢查發現,這個村子還有很新的生活痕跡,村戶的家中只是鋪上了一層很淺的灰塵。
見此,季長留果斷命令衆人後退,種種跡象表明,即便還沒有進入稻人城,這村子已經處於了邪祟活動的區域。
衆人只能繼續露宿荒野。
好在現在是夏季,要不然還真是爲難這羣白役了。
夜晚,坐在篝火旁的裴念生看見其中一個快手小心地走了過來。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裴念生與這兩個快手也熟悉了。
一個年約三十,名叫張歡,一個年輕一些,二十多歲,名叫童貴。
現在走過來的這個就是年紀大一些的張歡。
他來到季長留身旁,小心地說道:“仙官大老爺,咱們出來的急,雖然路上也打了些野味,但是乾糧還是剩得不多了,只夠三日份。您看……”
大荒之中,地廣人稀。
本來衆人出行就走得急,本打算到了稻人城能夠得到補充,可沒有想到邪祟鬧得如此厲害,就連稻人城周圍最遠的村子都遭了難,一村人都沒了蹤影。
這讓他們快要斷了糧草。
季長留聞言毫不猶豫地說道:“從明天開始,每人一天只吃一頓。明天你帶幾個人去周圍挖些野菜,就這樣。”
張歡聞言苦笑點頭,他可不敢和仙官大老爺爭論,只能默默退走。
深夜,營地之中只有木柴在火焰中爆燃的聲音偶爾響起,幾個值守的白役害怕驚擾仙官大老爺,甚至連聊天都不敢。
整個營地都是靜悄悄的。
“咔嚓!”
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之中傳來。
“誰!”
昏昏欲睡的值守白役猛的一個激靈,站起身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喊,將營地中的人驚醒。
裴念生也被這聲中氣十足的大喝驚醒,坐起身來,發現季長留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起來,看向遠處。
漸漸地,清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但聽聲音應該只有一個人,衆人倒也放鬆了許多,畢竟他們這裏這麼多人,還有一位神通廣大的仙官。
“春神宮弟子賀月生,見過道友!”
一個清朗的聲音伴隨着一席綠袍一起出現在衆人眼前。
裴念生只是一眼,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實在無法想起自己在哪裏見過。
人影走進篝火光照之處,徹底展現在衆人面前。
衆人看得出,對方穿着綠色的兜袍,帶着綠色的絲綢斗笠,除了顏色與袍子上的花紋不同,模樣與自家的仙官大老爺簡直如出一轍。
季長留哈哈一笑,拱手說道:“封陰城鎮守仙官,季長留見過春神宮道友,不知道友來此,所謂何事?”
臉上笑着,但季長留心中卻是咯噔一聲。
要知道他身邊的弟子裴念生體內,可是有着春神宮的至寶,五方太歲。
如今在這裏碰到了春神宮的弟子,即便季長留已經使用神通封禁了裴念生體內的五方太歲,可如此近的距離,他也沒有太大的信心不讓對方發現。
雖然臉上笑吟吟的,可是那雙陰毒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對方,只要發現有任何異動,就會發動雷霆攻擊。
賀月生笑着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笑道:“在下是鐘山城鎮守仙官,是接到都州院前來此地處理邪祟的。想來道友也是如此。”
季長留掃了一眼令牌,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問道:“道友怎麼獨自前來?”
“在下獨處慣了,不喜有那麼多人,況且帶着那些凡人,也沒有什麼用處。”
季長留這才點了點頭,將賀月生請進了營地。
一靠近,賀月生就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裴念生,讓季長留立刻緊張了起來。
“小兄弟一介凡人,也不似衙門中的官差,怎麼在此地?”
見賀月生似乎並沒有發現裴念生身上的祕密,裴念生鬆了口氣,裝作不在意地說道:“這是我收的記名弟子,前不久他的村子遭了邪祟,只剩了他一人,我便將他收爲弟子。”
賀月生哈哈一笑:“還真是你們朝廷的風格。”
裴念生有些好奇這朝廷的風格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見賀月生與季長留攀談起來,他也不好去打擾。
反而有些好奇地看着季長留,自從成爲了季長留的弟子,這個師父性情極爲冷淡,平日裏也極少與他交流,不似尋常師徒。
本以爲季長留性情如此,但今日季長留的表現卻打破了這一印象。
坐在一旁的裴念生只能默默傾聽,好奇地看着賀月生。
除了對對方身上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外,這也是他除了季長留外,見到的唯一修仙者。
而且,在不久前,他也從季長留口中聽到過春神宮的名頭,他還被季長留以春神宮最近失竊的寶物爲理由,禁止他出門。
沒有想到今日他們就碰到了春神宮的人。
作爲一個即將踏入修仙界的人,裴念生對修仙界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慾。
這不仔細觀察倒也罷了,如今如此距離的觀察下,裴念生就發現了十分古怪地地方。
賀月生這人看着年紀不大,約莫二十多歲,長得陰柔俊美,可近距離看,卻能夠發現對方的皮膚極爲粗糙。這不是普通人那種很差的皮膚,而是一種非人的錯覺,好似樹皮,在火光的照射下,甚至可以看到細密的陰影,只是太過密集,不近距離觀察很難注意。
“季道友既然先到此地,可有什麼線索?”
季長留乾咳一聲,笑道:“道友誤會了,我們這些人也不過是剛剛抵達,發現稻人城最外圍的村子竟然空無一人,顯然也是遭到了邪祟侵害,現在對稻人城中的事情一無所知,爲了防止晚上發生意外,這才退了回來,準備等天明在進去。”
季長留幾乎不假思索地扯着慌。
“不過如今如此湊巧偶遇賀道友,有春神宮高徒在此,想來到時候那邪祟也要束手就擒。”
季長留直白地捧了對方一句,讓賀月生哈哈直笑,連稱謬讚,可臉上得意的神色卻怎麼都掩飾不了,顯得沒心沒肺,是個不諳世事的雛。
聊着聊着,事情就有些跑題了。
賀月生簡直就是個話癆,幾乎什麼都能扯,自從進入營地中後,對方就幾乎嘴巴沒有閒過,慢慢地,季長留臉色就不對了,笑容也開始有些僵硬,最後硬着頭皮說了句需要修行,將兩個快手拉了過來頂缸。
可很快,兩個快手也要崩潰了。
他們不過是凡人,到了如此深夜,早就困得不行,可礙於賀月生仙官的身份只能強忍着瞌睡陪聊,裴念生倒是精神十足,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看着兩個昏昏欲睡的快手在賀月生強悍的語言攻勢下,連自家婆娘穿什麼顏色的肚兜都吐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裴念生不是沒有見過話癆,可是向賀月生如此生猛的話癆還是平生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