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窒息的父愛

    我看着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眼神中閃過了幾分不可置信。

    這眼神就像是在懷疑我。

    “出軌？陸辰這孩子我見過，怎麼可能會出軌，是不是你看錯了，萬一有什麼誤會，冤枉了人家呢？”

    果然，我就不該對他秉持什麼希望。

    我爸爸從來都是這樣，自從媽媽走了以後，我爸爸似乎變得不太喜歡我。

    他的眼裏只有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女人。

    我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爸爸親生的。

    “爸，我都已經捉奸在牀了，還有什麼誤會。”

    他眼裏閃過一絲愧疚，但也只是稍縱即逝。

    “哪個男人不犯點錯誤，你聽爸的話，你找個時間和陸辰好好聊一聊，把問題解決了，畢竟你們兩個也在一起七年，這要是傳出去，還有哪個人家敢要你，爸爸也是爲了你好。”

    他打着爲我好的旗號，卻做着不信任我傷害我的事。

    我冷了一聲，心臟猶如被巨手緊緊捏住，疼痛不已。

    旁邊的柳巖默默的走到我身邊，試圖想要勸說我。

    “沈嬈你乖乖聽話，你也知道現在沈家最近的狀況，要是沒有那筆資產的話，你爸爸和你媽媽一同建設起來的公司，恐怕都要毀於一旦，這公司你爸爸投入了多少心血，你不爲我們想一想，也得爲你爸想一想，對不對？”

    柳巖說的冠冕堂皇，句句的意思都在勸說我不要胡鬧，甚至還搬出了我媽。

    “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媽！”

    她眉頭微微皺了皺，眼神中滿是錯愕，似乎被我剛剛的態度嚇了一跳。

    我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柳巖說話，以前無論我知道她對我有多不好，甚至對我起了殺心。

    每次回來我都會裝作乖巧聽話的模樣。

    我的行爲引起了沙發上爸爸的不滿，他怒斥我。

    “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頂。

    也許是因爲在醫院再次揭穿了陸辰的醜事，也許是被陸辰按在地下打。

    所有的煩心事都堆積在了一起。

    我不想再裝以前那個乖乖女。

    也不想再做一個好女兒的人設。

    因爲這羣人根本就不值得。

    “叫了你這麼多年的媽媽，你還真當你自己是我媽了？”

    “柳巖自從你嫁進來開始，刁難我，欺壓我，甚至不需要殺我，你就這麼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嗎。”

    “在爸爸的面前裝的慈祥溫順，在外人面前立着一個稱職繼母疼愛女兒的人設，可實則你心腸歹毒，自私自利，尖酸刻薄！”

    我眼眶微微發紅，訴說着這麼多年心理家長的委屈。

    “還有你，爸爸，我真的是你親生女兒嗎，媽媽去世之後，你轉頭就迎娶了這個女人勁，還湊巧的是和她有一個比我小幾歲的女兒，你不僅精神出軌和肉體出軌，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這麼多年我扮演着一個好女兒的人設，不給你添麻煩，不給你惹禍，可我受過的苦，身上的傷你見過嗎！”

    我將手臂上那些零零散散的疤痕露了出來。

    “這是現在的沈太太一點一點的掐出來的，指甲都陷進了肉裏，剜了我一塊肉，我卻還是不能說。”

    我又將我肚子上面的衣服往上擡了擡，露出一條長達五釐米的燙傷。

    這塊傷疤讓我記憶猶深，是柳巖進門後的第二個月，她這本性徹底暴露，故意用開水燙傷的。

    我哭的撕心裂肺，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浴室裏不敢開門。

    柳巖便跑過來威脅我，如果我敢告訴爸爸，就講我徹底的趕出去。

    並且還指出了爸爸不愛我的那些證據。

    當年小小年紀，我害怕，我緊記着媽媽說過的話，要順從，要聽話。

    所以直到爸爸回來，我都沒有吭一聲。

    我將這些事都脫口而出，爸爸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質疑，他黑着臉瞪了一眼柳巖。

    “你幹的？”

    柳巖絲毫不慌張，表情愁容，眉頭微微的皺着，像極了一個受人冤枉的溫柔女性。

    “不是我，當年沈嬈還小，又要去把竈臺上的熱水，結果熱水被打翻了，燙到了小肚皮，當年的保姆也可以作證的。”

    “嬈嬈啊，你當年還小，自然而然記不太清楚，冤枉我我也不怪你。”

    她說話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就彷彿是真的一樣。

    果然，我還是太低估了柳巖的段位。

    她又怎麼可能在爸爸面前承認的。

    她裝了這麼多年的賢妻良母，爸爸深信不疑，又怎麼可能被自己的三言兩語給推翻。

    “柳巖做事都得憑良心，我好歹也叫了你這麼多年了媽，規規矩矩，你說什麼我便做什麼，哪怕連我自己都忘了，我才是這個家的大小姐，是父親明媒正娶的老婆，所生出來的第一個女兒！”

    我心臟止不住的疼，看着父親波瀾不驚的臉，看着他們三個組成的家庭，我發現我才是那個外人。

    我早就該明白這一切。

    可是卻遲遲的拖到了現在。

    “嬈嬈，我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沒想到還是做的不夠好，讓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可誤會。”

    柳巖一步一步靠近我，還想用她那骯髒的手和虛僞的面容觸及我。

    我輕輕一推，躲過了她的手。

    “柳巖，從今天開始，大家都別裝，我也累了。”

    “爸爸，這個婚我退定了，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女兒的話。”

    一顆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滴落在我的手上，我才意識到，我現在早已淚流滿面。

    訴說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可父親的漣漪就是平平淡淡。

    “你要是退了這個婚，就別認我這個父親！”

    “我沒有你這種不孝的女兒！”

    “你去哪裏！給我回來！”

    我頭也不回的就往自己的臥室走，已經不想再面對爸爸說的那些冰冷到沒有絲毫溫度的語言。

    我從小學習就優異，爸爸媽媽給我報了無數個輔導班，鋼琴繪畫唱歌等等等等。

    我幾乎都學過。

    我成了他們心裏的最完美的女兒。

    可媽媽去世後一切都變了。

    爸爸以前對我很寵愛的，落差來的太大，讓我有些不能接受，直到現在，我都還在認爲，爸爸心裏是最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