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夢幻的天地

    “轟！”的一聲，船身搖晃起來。

    維生箱以接近光速的高速，由船尾的噴射門彈了出去，瞬即遠去。

    李峯悠閒地穿上太空衣，戴上護罩，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着舷窗外像離巢螫人的黑蜂般飛來、不住與環境色素配合變化得難以肉眼看到的黑魔飛船。

    能量不住運行着。

    驀地強光一閃，整艘飛船的外殼化作半透明的物質，然後船尾的反應堆發生熱核大爆炸，李峯連着碎屑被送上了虛空，以近光速的速度拋往星空的深處。

    領袖一號和四十艘巡洋戰鬥艦逐漸增速，準備進入反空間超極速航行，利用正反空間的轉移，以最短的時間趕赴即將被攻擊的素女星系。

    玫瑰麗娃的警報於一小時前傳到幾若不設防的素女星系，再由那裏的星空警報系統發射往遠近所有軍事基地。

    嬈則天立即以主帥的身分，下達了全面動員的指令。

    在戰略室裏，郝新軍大將寒着臉道：“領袖！你這麼信任一個叛徒的情報嗎？黑魔人的飛船怎會出現在那裏？”

    嬈則天微笑道：“是的！我相信她，因爲我認識她，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總參謀長白樹道：“我支持領袖的看法，玫瑰麗娃若要說謊，絕不會編出這麼荒謬偏又合乎戰略原則的故事。”

    艾妮少將走了進來，肅立敬禮後道：“剛接到消息，載着玫瑰麗娃的逃生囊到了素女星系，我們要不要跟過去？”

    軍機祕書林佩斯大喜道：“那燼星人呢？”

    艾妮搖了搖頭，把嬈則天請到一邊，厭惡地道：“真嘔心，太空站的人把她升出來時，身上半片遮羞布都沒有。”

    嬈則天咬着下脣道：“這對狗男女！”說完俏臉竟出現了一絲笑意。

    艾妮看得呆了一呆，大惑不解。

    白樹走過來道：“領袖！應是進入宇宙睡眠的時間了。”

    嬈則天忽地嬌笑起來，恍似花枝亂顫。

    衆人都愕然看着她時，嬈則天喘着氣，伸了個看得所有男人心醉神迷的懶腰後，滿足地道：“我也要好好睡一覺了，養足精神再送黑魔人一個畢生難忘的驚喜，今次是他們勞師遠徵，而不是我們。”

    李峯在星空中漫無目的地飄浮着。

    太空衣的自動維生循環系統不住把氧氣送入他的肺部，又把呼出的二氧化碳再轉爲氧氣，節省了他不少氣力。

    對他這樣一個燼星人來說，這輩子掌握的最寶貴的能力就是如何去適應環境，如何在最惡劣的情況下生存。

    他把思感四方八面往宇宙的深處延伸，自由地在這空間上無邊無際、時間上無始無終、沒有中心亦沒有軸向、存在着各種星體、事物、發生、能量的空間浮游着。

    人類文明已從藍星擴展到太陽系、從太陽系擴大到銀河系。終有一天，人類會走出銀河系，探索河外的星系、星團以至乎總星系。

    在他四周無數的星辰緊挨在一起，仙王星座、仙后星座、鯨魚星座、飛馬星座，每一個亮點都代表了一個獨特未知的奇異世界，一個探索的目標。

    他的思感往無限的虛空擴展着。

    由這銀河系的內空往外望去，他看到了銀河系最接近的鄰居麥哲倫星雲。較遠的天爐座和玉夫座，已是三十萬光年外的遙遠河外星系了。

    終有一天，他會到那裏去。

    離開了燼星系這個囚籠，又得到了聯邦最先進的科技資料，他有把握到這宇宙任何的遙遠角落去，探索宇宙深藏着的祕密。

    壯麗的仙女座星雲在上方散發着迷人的光暈，使他更感受到宇宙的神祕莫測。宇宙內沒有一件物體是靜止的。

    由星體至星系，以至乎星系團，甚至宇宙的本身亦在運動着、膨脹着。

    這是個夢幻般的天地，神話般使人感到惶惑和迷戀。

    他的目光瀏覽着所處星河內各種奇異的星體，瀰漫着氣體的星雲、行星狀星雲，以至乎熾熱的巨星、造父變星、氫雲塊的凝集體和令人大嘆觀止的球狀星團。

    當他深刻地思索着眼前的事實，看着這不斷運動、發展和變化的神蹟時，他感到超越了人類的侷限和缺陷。感受到永恆那深不可測的冷漠和動人心弦的美態。

    生與死融爲了一體、美與醜只是同一件事的正反兩面，最終有的只是“存在”。

    沒有人類比他更清楚，即使空間亦非空無一物的，除了空間物質外，它還隱藏着最深刻的物理和謎般的現實。

    星體生滅無常，可是虛空卻恆久常存。

    即使征服了所有星體，虛空的祕密仍只是永遠深藏在虛無飄渺，捉不住看不透謎樣般的空白之後，彷彿文明怎樣發展都無法破解殆盡。

    在這動人的星際之中，生命相互的殘殺鬥爭，只是一場全無意義的鬧劇。

    李峯不住吸收着宇宙的能量，來自遠近恆星的光和熱，使衰竭的能量得到緩慢的補充。

    可是這樣下去，若要回覆到離開燼星時的水平，可能需要一百萬年或更長的時間。

    他需要到其中一個星系去，在近處吸收那處太陽的光和熱，大量的氣體。

    沒有焦急、沒有驚惶。

    他進入了渾沌的境界，與四周的星辰一起運轉，成爲了虛空裏的一份子。

    靜待着另一個重生的機會。

    素女星之戰是聯邦戰史上最光輝的一頁。

    當黑魔軍團的二百五十七艘大小戰鬥艦飛進星系的內空時，隱藏在五個行星內過千艘的聯邦大小飛船，包括了七艘主力艦級飛船和五十艘母艦級飛船，對她們進行了無情和出其不意的截擊，慘烈戰鬥打響。

    最關鍵處是聯邦研究院新創制出來的厲害武器，專針對黑魔飛船鬼魅般移動躲閃及近乎隱形的魔幻性能而設計的“宇宙機雷”。

    它們是一種防衛性的人造衛星，專門對付宇宙的襲擊，能清楚分辨敵我，把任何進入發射程的物體以四分三光速的亞光速的驚人速度加以摧毀，使敵人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