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愛與恨

    薄夜聽到沈糖的話眉頭皺得很深。

    沈糖是知道什麼了嗎？

    沈糖注意到薄夜皺起來的眉頭，伸出手碰了碰薄夜的眉頭。

    “怎麼了？眉頭皺的這麼深。”

    薄夜聽到沈糖的聲音笑着看向沈糖，“只是在想你說的話，沈糖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關於我的話？”

    沈糖看着薄夜，鼻頭一酸。

    “所以你很害怕我知道一些事情嗎？葉醫生回自己家是不是也因爲你不想要我知道的事情？”

    聽到沈糖的話，薄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瞞不住沈糖，但是沒有想到沈糖這麼快就可以想清楚。

    見薄夜不說話，沈糖就更確定了。

    伸出手摸着薄夜的臉，“你知道的我最不希望看到這張臉露出委屈的表情了，我想要看着這張臉帶着笑，一直都帶着笑。但我也不希望這笑是爲了讓我開心，不是自己真心的。”

    “薄夜如果我成爲了你新的束縛，去會很難過的。”

    沈糖說得認真，薄夜看着沈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心思被沈糖說了個透徹，但是自己卻還是一直都想要去遮掩。哪怕知道沈糖已經知道了也已經明白了。

    “我……”

    薄夜還沒有說話，就被沈糖抱住了。

    “你要自由好嗎？就像是你對我，你一直都把我當做自由的。那你爲什麼不能是自由的，薄夜你一定要自由啊。”

    沈糖聲音裏面帶着哭腔，薄夜心疼的抱緊了她。

    “沈糖如果我真的用自己的樣子面對你，你會害怕的。”

    薄夜聲音中帶着些許無奈。

    沈糖笑出聲，“你覺得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真實的樣子嗎？除非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

    沈糖笑眯眯看着薄夜，薄夜無奈一笑。

    “沒有什麼瞞着你的，沈總。”

    “嗯，所以我不害怕見到你真實的樣子，反而我很期待見到你真實的樣子。薄老闆你要明白，我喜歡的是你。喜歡的是全部的你，而不是你展示出來的那一部分。”

    沈糖目光中帶着笑，她對薄夜一向是這樣的。可謂是拋棄了原則，沈糖不算是一個戀愛腦，但她總覺得薄夜值得。

    而且在這個世界她沒有什麼顧慮，只要眼前這個和自己有了很多牽絆的人好好的就好了。

    沈糖想過也許自己到這個世界來就是爲了救贖薄夜。

    雖然這樣說有些誇大其詞了，沈糖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作用。但總是會這樣想想，一想到自己來到這裏或許真的是爲了薄夜。沈糖心裏的委屈，難過就會少一些。

    如果沒有事情做，沈糖只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倒黴蛋。不知道是誰在穿越的時候開錯了門，把自己也給帶過來了。

    薄夜笑着抱住沈糖，“沈糖你這樣說了以後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沈糖笑，“很久之前我就不打算後悔了。不管前面是什麼樣的路，是佈滿荊棘還是鮮花滿路，我都不會後悔。”

    沈糖抱緊了薄夜，心中的難過越加深。

    “沈安你可以說了。”

    沈糖看向沈安，目光沒有絲毫起伏。

    沈安沒有說話，只是遞給沈糖一杯溫水。

    “不用。”

    沈糖將水杯推到一邊，眼神冰冷的沒有一絲情感。

    沈安笑了笑，“夫人我只是不想讓你被氣死。”

    ……

    沈糖眉頭皺了起來，“難道這種時候你不應該爲自己想想，我生氣了就證明你說的話不好聽。你覺得我能饒了你？”

    “夫人你不會對我說什麼也不會對我動手，因爲我說得都實話。”

    沈安的坦然讓沈糖的新路咯噔一下。

    “這件事和薄卿有關？”

    面對沈糖詢問的目光，沈安點了點頭。

    “夫人一向是很聰明的，既然已經想到了爲什麼還要再詢問。”

    沈糖眉頭皺得很深。

    詢問一定是因爲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你可以說了，如果真的和你說的一樣，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沈糖靠在椅背上，伸手拿過了那杯溫水。

    沈安注意到沈糖的動作，眼中劃過笑意。

    “我和葉少爺也沒有說什麼，我只是告訴他少爺對於老爺來說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利用品，隨時都可以拋棄……”

    沈糖聽到了和葉澈一樣的話，哪怕是沒有葉澈沈糖還是知道了，只是她不知道薄夜沒有過多的改變，心裏那一絲生機只是因爲自己。

    “夫人我說完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沈糖哽住了，看着沈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痛的無以復加，沈糖眼眶裏帶着淚。

    “你說得對。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出去吧。”

    薄夜感受到沈糖的悲傷眉頭皺得很深，輕輕拍了拍沈糖的背。

    “不要哭，我沒事的。”

    薄夜聲音溫柔，在冷風的雨夜裏顯得那樣溫暖。

    “薄老闆我沒哭啊。”

    沈糖笑着和薄夜說，將頭埋的很深。

    “沈小姐能不能不要總是關注我，要不要關注你自己。在我來之前這裏出事了不是嗎？”

    沈糖擡頭看向薄夜，“薄老闆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還以爲薄老闆是沒有來得及問我吶？”

    薄夜看着沈糖無辜的目光，哭笑不得。

    “沈小姐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好，是我沒有來得及問。不知道沈小姐有沒有被嚇到？需不需要我這位下屬寬慰一下沈總的心靈？”

    沈糖聽到薄夜的話笑出聲，攬住薄夜的脖頸。

    “好啊。我被嚇到了，那就讓薄下屬寬慰一下我的心靈吧。”

    “收到！”

    薄夜一把將沈糖抱起來，“不知道沈總是想先看看打暗槍的人還是要回家吃飯？”

    沈糖驚訝地看着薄夜，“人已經抓到了？”

    薄夜對沈糖得意一笑，“看來沈總對於下屬的能力不是很明確啊，我讓沈小姐明確一下。”

    沈糖笑着抱緊薄夜，“好啊，那就讓我看看吧。不過薄老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葉伯父不要對葉醫生太過分了，可以回來了。”

    “我……”

    “還是過兩天回來吧。雖然我們住在一起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我想和你過二人世界。”

    沈糖打斷薄夜的話對着薄夜撒嬌。

    薄夜被沈糖這大喘氣的話逗的笑出聲。

    “沈小姐你真的越來越可愛了。都聽你的，這個家裏面都是你做主。”

    沈糖笑眯眯地，“薄老闆這是要把我寵上天了啊。以後出去都有炫耀的資本了。”

    薄因爲聽到沈糖的話哭笑不得，“那就讓別人都來羨慕你，不如廣而告之，讓別人更羨慕你。”

    沈糖失笑，“不要。主動去炫耀就沒有那種感覺了。這種事情要讓別人自己去發現。何況薄老闆和我一直都甜甜蜜蜜的。對了，薄老闆不是說這週末要去薄先生家裏，一起去吧。”

    薄夜聽到沈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你想去嗎？”

    “爲什麼不去啊，我可是有一些話想要和薄先生聊一聊。”

    薄夜看着沈糖，眼中帶着擔憂。

    “沈糖我們每次去都是九死一生，你就不怕他對你動手嗎？”

    沈糖笑出聲，“我有什麼可怕的。不是有薄老闆在嗎？薄老闆能力很強的，一定可以護住我。”

    薄夜臉色不好，皺眉看着沈糖。

    “我不知道。沈糖之前的事你也見到過，我並沒有能力護住你。”

    “有嗎？薄老闆不是爲了我頂撞了薄先生很多次了嗎？薄老闆我知道你不是沒有能力護住我，而是你心中渴望親情，所以一直都不願意真的動手。我承認你父親很強，但好沒有到我們完全沒有還手能力的地步。”

    沈糖對於這一切一直都認識的很透徹，在這一方面她沒有辦法去指責薄夜。

    因爲親情本身就是一種牽絆，沈糖是一個把親情放在高位的人。

    她也能明白薄夜對於親情的渴望，薄卿是薄夜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就算是他對薄卿恨更多，但也還是想要得到一絲溫暖。

    可惜最後還是讓他失望了，只是長久的堅持怎麼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沈糖的能夠完全理解，可也就是因爲理解才更心疼。

    這種心疼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沈糖，它就像是一根刺不時的出來刺沈糖。

    每到這個時候沈糖就更加心疼薄夜，他的經歷是自己一個局外人都會心疼的程度，那作爲當事人的他又會是多麼的難過。

    “沈糖我不希望你因爲我受到傷害也不希望你因爲我妥協，我知道你不喜歡父親，所以我不想你去。”

    薄夜看向沈糖目滿是心疼。

    “沒事啊，有你在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要是我連這點都接受不了。我就不會選擇留在你身邊了。薄老闆相信我。”

    薄夜皺眉看着沈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你……”

    “哎，打住。要是那些不想我受苦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可不想聽，我就願意跟着你一起去見這些人。薄老闆比起在你身後，我更願意在你身旁甚至是站在你身前。我們薄夜小朋友也是被人愛着，被人保護的。”

    沈糖看着薄夜目光溫柔。

    薄夜心中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樣的話他在另外一個人嘴裏面也聽到過。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小宸你臉上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

    五歲的薄夜倔強地看着他的母親。

    “我沒事。只是和別人打了一架。”

    “打架？”

    女人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因爲什麼和別人打架？”

    “沒有爲什麼，他惹到我了。”

    薄夜倔強的樣子讓女人有些意外，似乎想到了什麼，女人換了一個笑臉。

    “那小宸告訴媽媽你有沒有打贏？不會沒有打贏吧，你看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薄夜聽到這句話立刻撅着嘴不滿地看着女人。

    “我才不會輸！”

    女人笑着摸了摸薄夜的頭，“小宸確實不會輸。媽媽相信小宸，但是小宸臉上的傷媽媽看着很心疼。所以下一次不要動手了，好嗎？”

    薄夜眼睛眯了眯，往後退了一步。

    “不好。下一次我還會動手。他們說一次我打一次！”

    女人抓住了重點，“他們說什麼了？可以告訴媽媽嗎？”

    女人說完就看到薄夜的臉轉了過去，不願意說話。

    女人眉頭皺了起來，“小宸他們是不是說了很難聽的話？”

    薄夜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別的地方。

    女人嘆了一口氣，走到薄夜面前把薄夜抱進懷裏。

    “我們小宸是最乖的小朋友，有媽媽保護。所以小宸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然媽媽會傷心的。我們小宸是有人保護的孩子。無論發生什麼媽媽都愛着你。”

    “沈糖你說一個人爲什麼會對一個不是那麼愛自己地人執着那麼久？”

    沈糖聽到薄夜的話眉頭皺了皺。

    薄老闆是在說誰，是在說自己還是他的母親？

    “也許是因爲自己洶涌的愛意無法平靜吧。”

    “那爲什麼又要遠離他，甚至不願意去見他。”

    這下沈糖明白了，薄夜在說他的母親。

    沈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最後沈糖得出來的答案是。

    “薄老闆如果是你，你愛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傷害了你。你還能和她在一起生活嗎？”

    薄夜看向沈糖，“你不嫌棄我，我就會和你在一起。”

    沈糖眉頭皺了起來，湊到薄夜身邊親了親他的嘴角。

    “這個例子並不恰當，薄老闆我不會傷害你的。”

    “其實我只是想要說，你的愛阻擋不住理性的時候，相忘於江湖就變成了一個必然的選擇。愛他，但是又接受不了他的行爲。那麼選擇離開是最好的。”

    “最好是在一座城市，還能聽到他的消息。只是再也不會去見他，因爲愛所以想要離他近一點。也因爲愛所以想要不再見他。”

    薄夜看起來似懂非懂，但是沈糖知道薄夜早就想明白了。就像是他對自己的感情一直都認識的很清楚。

    與其說薄夜看不清不如說薄夜在清醒的沉淪。

    他就像是被困在深海裏，沒有一盞燈，一絲亮光能夠帶他走出那片深不見底的地方。

    周圍的一切猶如利刃在切割着他，讓他痛苦不得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