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爆發

    許諾跟着譚越進了錄音棚，看到沫沫強做堅強的模樣，許諾也是眉頭一皺。

    他和沫沫在一起的時間，不比譚越少，同樣的，他有時候也是講沫沫看做自己的親妹妹，看到沫沫受這種委屈，心裏頓時火冒三丈。

    只是擡頭看了一眼譚越黑着的一張臉，粗口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走到一邊。

    進來之後，譚越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沫沫身上，然後沉聲道：“怎麼回事？”

    沫沫本來緊抿的嘴脣，這時候也開始微微向下撇下來。

    只是，沫沫仍舊沒有說話。

    譚越眉頭皺的更深，道：“沫沫，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次，譚越加重了語氣。

    聽了譚越的話，沫沫嘴巴一癟，眼淚就要從眼眶裏滾出來。

    看沫沫不說話，譚越又將目光看向旁邊一直站着的姜月身上。

    姜月縮了縮脖子，譚越在她心裏，一直都是溫文儒雅那種類型。

    但是現在，譚越沉着臉，站在這裏，眼睛透着寒光，簡直不要太攝入，姜月心裏怕啊。

    姜月瞅了瞅旁邊的沫沫，心說小祖宗你倒是說句話啊。

    在譚越的目光中，姜月很快就頂不住，敗下陣來。

    齊凱和譚越這兩個大佬，她都得罪不起，只是現在譚越就在面前，跟個殺神一般......姜月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譚總，這件事情，我知道一些。”

    譚越嗯了一聲，道：“好，你說。”

    姜月呃了一聲，正要開口說，這時候，卻被旁邊的沫沫出聲打斷了。

    沫沫道：“別爲難小月了，老大，我說。”

    譚越點了點頭，道：“好，你說。”

    沫沫輕輕的嗯了一聲，就把自己這幾天的遭遇給譚越說了。

    只是沫沫雖然說得輕描淡寫，故意把這件事情的惡劣程度降低，但譚越能聽出來，這其中沫沫是很委屈很被動的。

    來的時候，譚越很生氣，甚至表情都沒有控制好，現在真的瞭解到事情之後，譚越反而冷靜下來了。

    不過，譚越的冷靜，不代表這件事情他會輕拿輕放。

    聽了沫沫講述，譚越挑了挑眉，來之前，偶然聽人說這件事情，譚越以爲騷擾沫沫的青年，背後是哪位總監，讓人事部門有些顧忌，或者是公司外的什麼人物，沒想到，那青年只是一個被推出來的木偶，幕後真正操控的人是齊凱。

    對於有人追求沫沫，譚越是沒有意見的，但是如果沫沫不同意，每天對沫沫進行騷擾，這他絕對是不會同意的。

    “老大，沒事兒，大不了我不在公司做了，我找個其他工作，或者回濟水，唔，或者老大你掙這麼多錢，就招我給你生活助理唄。”

    沫沫呵呵笑着，看着譚越，笑的有些傻。

    看着沫沫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譚越都被這丫頭氣笑了。

    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估計這傻丫頭也是在委曲求全，怕給自己添麻煩。

    旁邊，姜月悄悄的打量着譚越。

    不知道譚總會怎麼處理這件事，雖然這段時間，譚總在公司裏風頭正盛，但從公司地位上來說，齊凱還是譚總的上級啊。

    是真的讓沫沫離開公司？

    還是對這件事情撒手不管，任憑沫沫自生自滅？

    亦或者是能頂住副總裁的壓力，把沫沫給保住？

    姜月瞪大眼睛，好奇的瞧着，她心裏，居然有些期待，她有種感覺，譚越會把這件事，處理的比她想象的好。

    譚越伸出手，在沫沫腦袋上輕輕拍了兩下，“這事情，你不用管了，接下來交給我，好好在這兒練歌就行。”

    譚越微微搖頭，這丫頭，也太小瞧她老大了吧。

    還沒有到要讓她離開公司的程度。

    譚越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許諾看着譚越離開的背影，擡腿就要追上去，他想知道，譚越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這件事情，事關副總裁齊凱，許諾不知道，譚越該怎麼解決。

    只是走了兩步，許諾又折了回來，對沫沫道：“沫沫，你聽你老大的，不用再管，安心的練歌就行，放心。”

    許諾說完，就直接轉身向譚越追了上去。

    錄音棚中，沫沫和姜月兩個人站在原地。

    幾分鐘之後，姜月才看了一眼怔怔出神的沫沫，道：“沫沫，沒事兒吧？”

    沫沫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兒。”

    姜月嗯了一聲，道：“沒事兒就好。”

    沫沫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姜月，道：“小月，你說，老大他會怎麼做啊？不會直接去找齊凱吧？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姜月聞言，好笑的翻了一個白眼，道：“傻沫沫姐，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打起來。”

    雖然姜月也不清楚譚越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但也不會去想象這樣兩個人打在一起的場面，那可真是相當生猛啊！

    只是，畫風就過於不協調了。

    譚越自然不用多說，在公司裏是出了名的溫文儒雅。

    而齊凱，同樣不是什麼莽漢，是圈裏知名的高級精英，形象出衆。

    這樣兩個人，要是打起來，那畫面，簡直了。

    看着沫沫略有些惆悵的表情，姜月輕輕拍了拍沫沫的肩膀，道：“沫沫姐，你難道還不相信譚越老師嗎？他既然說讓你什麼都不用管，你就安心的練歌就行，其他的，交給譚總就好！而且如果換做是我，我肯定是會第一時間向譚總求援......你就聽譚總的話，什麼都不用管，乖乖等着就好。”

    沫沫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點了點頭。

    姜月說得對，既然老大讓自己等着，那自己就等着。

    ......

    另一邊，譚越走出了錄音棚。

    在快要邁進電梯的時候，被許諾追上了。

    許諾伸手拉住譚越，來到了電梯旁的樓道裏。

    樓道中，本來是有幾個人閒聊的，但是看到譚越和許諾過來了，很快便離開了，給譚越騰了地方出來。

    “譚總好。”

    “譚總。”

    “譚總好。”

    幾個人繞開譚越和許諾，穿過走廊，消失在許諾的視線之中。

    譚越皺眉，看向許諾，道：“怎麼了？”

    許諾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是因爲齊凱，但齊凱是公司副總，比你的位置還要高，你不要衝動，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處理這件事的方式。”

    譚越聽了許諾的話，目光盯了他一會兒，一直到看得許諾都有些不自在了。

    許諾皺起眉頭，對譚越道：“老譚，你看我做什麼？”

    譚越道：“我看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許諾。”

    許諾愣了一下，道：“怎麼了？什麼意思？”

    譚越輕輕一笑，道：“我印象中的許諾，遇到事情，那都是腦子一熱，什麼都不管，直接莽上去的，現在可是大不一樣了，反而還勸我要冷靜，要三思而後行，胖子，這還是你嗎？”

    許諾聽了譚越的話，臉上閃過一絲思索，下意識的就要從兜裏掏出煙，只是他也知道，現在這個場合不對，只好又把煙重新塞回褲兜裏，嘆了一口氣，對譚越道：“老譚，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只是說成長了可以，說成熟了也行，我就是有變化了。”

    “那時候，我們兩個在濟水市電視臺，是最底層的小策劃，獨來獨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身上的責任，只是自己一個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不用說了，是兩個部門的總監，身上擔着巨大的責任。”

    “而我，現在是《歡樂喜劇人》的編導，手裏有幾十號人的飯碗，既然做了這麼一個職位，那我就該給他們負責，我要是還和以前那樣，遇到什麼事都直接莽，然後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他們怎麼辦？”

    “不是說離開了我，這個節目就黃了，但對他們總歸是有不好的影響的，對節目也有影響。”

    “老譚，現在我們兩個都不一樣了，不能胡來啊。”

    許諾語重心長的說道。

    譚越聽了許諾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許諾正說得起勁，一方面這確實是他的心裏話，這種傾訴，很爽。另一方面，這種對譚越的說教，同樣的爽。

    正爽着呢，譚越突然笑了起來，打破了這麼一個氛圍。

    許諾雙眉就立了起來，道：“老譚，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譚越笑着點了點頭，道：“胖子，你說得對，也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件事情，我真沒有衝動，我真的管得了。”

    許諾看着譚越，鄭重道：“管得了？”

    譚越點頭，道：“管得了。”

    許諾雙目炯炯的盯着譚越，道：“不勉強？”

    譚越點頭，道：“不勉強。”

    許諾深吸一口氣，然後側了一下身子，給譚越讓開一個空，道：“去吧，給沫沫出口氣，這丫頭，估計是怕給你添麻煩，一直沒有跟你說，不過，她最信任的人，終究還是你。”

    譚越笑了笑，說了一聲好，就擡腿離開，和許諾錯身。

    譚越的腳步聲漸漸走遠，許諾才喊了一聲。

    譚越停下腳步，回了一下頭。

    許諾一手在兜裏撫摸着煙盒，另一只手撐着牆壁，然後回頭，看向譚越，開口說道：“老譚，，還是跟以前一樣，出了什麼事，我們一起擔着，大不了，咱們當初赤-裸-裸來，現在再赤-裸-裸走。”

    譚越呵呵一笑，揮了揮手，道：“不至於。”

    是的，區區一個齊凱，還不至於。

    別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公司副總裁，但是在譚越眼中，也就落一個還不至於。

    譚越心氣之高，連許諾都驚了。

    譚越擺了擺手，走進了電梯。

    看着譚越的背影，許諾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傢伙，平日裏看着溫和有禮，但骨子裏，這傲氣簡直逼人啊。

    許諾不知道譚越怎麼做，但譚越似乎胸有成竹，許諾也就不再多問，他接下來就和沫沫一樣，等就行了。

    最差的結果，他也能承擔的起。

    正如剛纔和譚越所說，當初怎麼來的，現在再怎麼走。

    ......

    另一邊，譚越走進電梯。

    他心裏，在想着事情。

    齊凱騷擾沫沫這件事，齊凱犯了兩個錯誤。

    齊凱過於高估了自己，而又太輕視他譚越。

    這種事情，自己不會直接去和齊凱理論，這拉低了自己的層次，而且根本起不到什麼有效的作用。

    最好的解決辦法，是釜底抽薪。

    他沒想做什麼事情，或者跑去威脅齊凱，達到什麼震懾的作用。

    他打算做的，是直接把齊凱拍死，起碼也要讓他滾得遠遠的。

    一個總監，居然要讓公司副總裁滾得遠遠的，聽起來是那麼天方夜譚。

    但譚越還是有些把握的。

    因爲譚越很清楚，對於現在的璀璨娛樂公司來說，三個齊凱綁一塊，也沒有他一個譚越來的有分量。

    電梯打開了，這是總裁辦所在樓層。

    總裁陳子瑜和副總裁齊凱都在這一樓層。

    譚越從電梯中大踏步走出，很多人瞧到譚越，紛紛駐足。

    “譚總好。”

    “譚總。”

    “譚總。”

    很多人，都向譚越打招呼。

    現在譚越在公司裏的聲望，真的可以說是極爲龐大了。

    譚越沉着臉，一言不發，直奔總裁陳子瑜的辦公室而去。

    實際上，譚越現在沉重的表情，都是他故意表現出來的。剛纔在音樂部門，那是真的臉色沉重，而現在的沉重，更多是做出來的，爲他稍後的爆發做鋪墊。

    看着譚越冷着一張臉走遠，很多人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了。

    “我去，怎麼回事？譚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差啊。”

    “是不太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嚯，你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嗎？總裁辦齊副總那邊有人最近老是向沫沫表白——”

    “噢噢，你說的那個事情，我有聽說，好像鬧得還挺大，據說那青年背後有挺大背景，人事部門都拿那人沒辦法。”

    “我估計譚總就是因爲這件事才來的。”

    “嘖嘖嘖，我還是第一次見譚總臉色這麼難看，沫沫以前是他的助理，和他私交挺好，沫沫這樣被騷擾，譚總心情能好才怪。”

    “不知道後續怎麼樣呢。”

    被衆人議論的譚越，此刻已經推開了陳子瑜辦公室的門。

    這一次，他連門都沒有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