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玄天往事（下）

    第一任玄天劍首。

    資質雖然並不是最出衆的，可目光卓遠，氣度恢宏，剛一上位，便實行了種種舉措，來應對困局。

    表面上。

    他不斷應付衆多勢力的挑釁。

    私下裏。

    他遍訪玄天大域，結交了不少朋友，還暗中與不少中小勢力結爲盟友，到了最後，更是將那塊劍碑拿了出來，言稱世間劍修，不論實力強弱，不論出身如何，資質優劣，都有一次參悟劍碑的機會。

    顧寒肅然起敬。

    別的不提，將這種至寶拿出來供人參悟，只是這份胸襟氣度，便勝過無數人了。

    “唉！”

    胖子長吁短嘆。

    “這位前輩糊塗啊，既然這東西對劍修那麼重要，參悟一次收他一株聖藥，虧了……虧大了啊！”

    “確實虧大了！”

    顧寒附和。

    敬佩歸敬佩，可這種虧本的買賣，他也覺得不能做。

    聖藥不行……

    半聖藥，超凡物質也行啊！

    “呵。”

    重明不屑搭理兩個財迷，繼續說了下去。

    在這些舉措之下。

    漸漸的。

    前來挑釁的人越來越少，而且因爲劍碑的關係，無數劍修慕名而來，想要一觀劍碑上的劍道至法，這些人裏，大半最後都留了下來，直到最後……玄天大域內七成以上的修士，都是劍修！

    見此情況。

    那位劍首乾脆立下了嚴苛至極的入門規矩。

    門人弟子。

    在精，不在多！

    “可惜了。”

    重明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有次外出，他遭遇了不測，死在了外面，直到數十年以後，一個少年拿着劍首的印信來到玄天大域，我們才知道他的死訊，這孩子……就是他親自挑選的第二任劍首。”

    具體如何死的。

    沒人知道。

    只是那少年帶回了他的兩句遺言。

    第一。

    要求玄天祖師代替他爲少年護道千年。

    第二。

    下一任劍首，只能由上一任劍首親自挑選，旁人不得過問，而定下劍首人選的同時，也要同時擔任他的護道人！

    “……”

    顧寒面色複雜。

    到了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老瞎子成爲他的護道人，意義有多大。

    “徒弟死了。”

    重明感慨。

    “那傻子心疼得要死，爲那小家夥護道千年之後，便隨便將宗主的位子扔了出去，要去外出調查他的死因，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聽到這裏。

    無論是顧寒胖子，還是炎七，心情都有些沉重。

    “那……後來呢？”

    “後來？”

    重明想了想。

    “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玄天劍宗雖然人不多，可每一名劍修出去，都是力壓羣雄之輩，自然是越來越壯大，統轄三十六小域不說，更是主持每千年一次的鬥劍盛會……成了無數人心目中的劍道聖地，威勢極盛！”

    “至於玄天劍首。”

    “本來只是個糊弄人的玩意，可反倒真成了玄天劍宗的象徵了。”

    “可以說。”

    “玄天劍宗可以沒有宗主，不能沒有劍首！”

    “只不過。”

    它話鋒一轉。

    “到了第八任劍首的時候，出問題了。”

    “什麼問題？”

    “他參悟劍碑走火入魔，非要推演出那道劍痕的來歷，然後……就瘋了！”

    瘋了？

    二人眨了眨眼。

    卻是突然想到先前提到的老瞎子的護道人。

    “難道……”

    “就是他！”

    重明沒好氣道：“這小子一點不負責任，早不瘋晚不瘋，偏偏要在臨近鬥劍大會的時候瘋，到最後連人都找不到了！那時候小云踏入修行還不到百年，遠沒有成長起來，也遠不到接任劍首的時候，自然的，那些下宗的人就起了小心思……”

    玄天劍首。

    乃是玄天大域的劍道魁首，說是未來的劍道第一人也不爲過！

    玄天大域劍修無數。

    天驕英才，也是數不勝數。

    在那之前。

    雲劍生只是埋頭苦修，極少現於人前，也從未出手過，自然地就受到了質疑。

    “然後呢？”

    胖子有點興奮。

    “老爺子什麼反應？”

    “沒反應。”

    “恩？”

    “一個凡人質疑你的天資，你會怎麼辦？”

    “幹他！”

    胖子想都沒想。

    顧寒：……

    重明：……

    就連炎七飛得好好的，也是身子一歪，差點栽落下來。

    這行事風格。

    太傅玉麟了！

    “在小云眼裏。”

    重明懶得再搭理他。

    “從來就沒有這些人的存在，任你天資再高，再驚豔，跟他一比，和凡人也沒什麼兩樣！世上的天才有兩種，一種叫雲劍生，另一種麼……”

    它看了看胖子和顧寒。

    “叫其他人。”

    “……”

    胖子一臉委屈。

    我堂堂道鍾九響傅玉麟，在老爺子面前連個名兒都不配有了？

    顧寒沒笑他。

    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我不是也沒有麼。

    “鬥劍大會。”

    重明再次陷入了回憶中，“乃是玄天大域盛事之一，玄天大域周邊，有不少古老和隱祕的道統紛紛前來觀禮……那也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誰？”

    “她叫……師飛雨。”

    對於這段記憶。

    重明記得尤爲深刻。

    師飛雨。

    殊均古界，璇璣古聖道的新任聖女，資質萬載難尋，容貌傾城絕世，無人能及。

    縱是第一次見。

    可二人之間卻像是相識許久，談笑風生間，全無半點生疏之感。

    自此。

    情根深種，再難解開。

    “一見鍾情？”

    胖子摸了摸雙下巴，“胖爺我就不信這個，再說了，老爺那模樣……雞爺你的話沒什麼說服力啊。”

    “你懂個屁！”

    重明大怒。

    “小云年輕的時候，比……”

    看了一眼顧寒。

    “比你英俊十倍！”

    顧寒；……

    “至於你……”

    又看了一眼胖子，眼中滿是嫌棄，“算了不說了。”

    胖子：？？？

    有這麼侮辱人的麼！

    “那小丫頭對誰都不假辭色，眼中只有小云，自然就更引起了那些同輩之人的嫉恨，在大會之初，便紛紛發難，以切磋討教爲名，想要他當衆出醜。”

    玄天劍首。

    若是衆目睽睽之下被同輩之人擊敗……不用擊敗，就算是平手，也會顏面盡失！

    “雞爺！”

    胖子嚷嚷不停。

    “不是我挑事兒啊，這事擱我身上，我忍不了！”

    顧寒深以爲然。

    他也忍不了。

    “真以爲小云沒脾氣？”

    重明翻了個白眼。

    “難得遇見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被人打擾了興致，他也發火了。”

    “他出手了？”

    “恩。”

    重明想了想。

    “他把那些天驕妖孽的師父和父輩，狠狠教訓了一頓，說他們管教不嚴，回去好好思過。”

    顧寒：？？？

    胖子：？？？

    “對了。”

    重明又補充了一句。

    “他沒用劍。”

    顧寒和胖子對視一眼，他們突然覺得，在老瞎子面前，他們似乎真的不配有名字。

    “沒用劍，不是他自大。”

    重明補充道：“而是他找不到一把合適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