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狗改不了吃屎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心跳字數:2247更新時間:24/07/01 00:00:16
    第二天,大郎起得很早,他要負責給家裏人做飯,因爲才10歲,所以還要踩着凳子才能往鍋裏摻水。

    他將最後一點米和面都放進鍋裏煮了,反正他們家做飯從來不要求味道,能糊弄肚子就行。

    從竈房出來,他看了看三嬸的房門,昨晚上三嬸的吩咐他一直記在心裏。

    可他不敢去敲門,萬一三嬸起來,又變成原本的三嬸,肯定會打他的。

    想着反正奶奶都沒醒呢,那等奶奶醒了再叫三嬸吧。

    他轉到後院從地裏拔了兩窩青菜,將青菜隨便過過水,用刀切成小碎段,等到粥飯快熟的時候,丟進鍋裏就可以了。

    張氏睡到大天亮才渾身痠痛的起來,要是家裏有個得力的男人,她真想一覺睡到下午去。

    人老了,這胳膊腿就經不起折騰了。

    她穿了一件出門才穿的衣裳,也不是什麼新衣裳,就是少點補丁的乾淨衣裳。

    出門看到大郎在打掃院子,問道:“大郎,你三嬸起了嗎?”

    大郎急忙將掃帚往肩上一扛,跑到三嬸門前敲門:“三嬸,三嬸!”

    也不敢大聲喊,聽得張氏着急,呵斥道:“用點力氣,昨晚上沒吃飯啊?喊個人都跟個姑娘家似的!”

    大郎刷地一下紅了臉,他都10歲了,被奶奶說像個姑娘家,對男孩子來說,這是莫大的羞辱。

    可是——

    他對三嬸的懼怕,又是實實在在的……

    不能這樣,自己是男人,男人什麼都不該怕!

    他心裏爲自己打着氣,壯着膽子,敲門的手用力了些,聲音也大了些,就是有點發顫。

    “ 三嬸,三嬸——,我奶她起了——”

    蘇如意正睡得雲裏霧裏,強力勞作之後,果然睡的就是香。

    一直聽到有人在叫三嬸,她還想着:三嬸?三嬸是誰?三嬸快去讓這娃不要叫了,好吵!影響她睡覺!

    很久之後她反應過來,這——該不會是在叫自己吧?

    蘇如意艱難的睜開眼睛,聽到近在咫尺的敲門聲,還有一聲一聲的“三嬸”,頓時又覺得奇妙。

    哦,沒錯,現在自己居然是三嬸了。

    不僅結婚了,還有孩子了。

    “大郎,別敲了,我聽到了。”

    門外的大郎,終於放心下來,敲個門居然把他滿腦門子的汗水給敲出來了。

    三嬸她好像沒有生氣,太好了。

    蘇如意坐在牀上轉動了一下脖子,渾身痠軟的,好像這副身體不屬於自己一般。

    穿上衣服到竈房走了一圈,飯都快熟了。

    心裏嘀咕,自己睡得也太死了,大郎不知道叫了多久才把自己叫醒,難爲他了。

    又跑去找張氏。

    “娘,我要擦個身洗個頭,吃完了飯你再等等我。”

    張氏道:“回來再搞那些,一去一回一身汗,現在擦了身回來還是髒!”

    蘇如意:“……”

    擡起手摸摸自己油乎乎的頭髮,這哪能出門見人?

    “那我也得洗個頭,娘,你的頭髮要不要洗一洗?”

    張氏這頭也夠髒的,絕對不比蘇如意好到哪裏去,站在三步遠都能聞到味兒。

    張氏坐在凳子上,一條胳膊搭在桌上,一動都不想動。

    “不洗,回來了再說……”

    她管別人怎麼看她呢,換件乾淨衣裳就行了。

    兩人先吃飯,大郎端了飯給爹,又去叫弟弟妹妹起牀,忙得跟個大人似的。

    蘇如意看着大郎的身影,不禁感慨:“這幾天把大郎辛苦壞了。”

    張氏斜眼看她,差點就習慣性的開始懟人,話到嘴邊被她用一口糊糊塞了回去。

    懟她做什麼,那不是沒事找事,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便迎合一聲:“那是,我們澆水這幾天,家裏家外的事情都大郎操心着。”

    蘇如意喝着清湯寡水:“我們該給他帶點啥東西,獎勵一下。”

    張氏不吭聲了,呼嚕呼嚕的將兩口糊糊喝完。

    催道:“你要做什麼趕緊去做。”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給孩子帶東西,能養活命就行了!

    蘇如意燒了水就提到自己屋裏去了。

    不僅洗了頭,還擦了身子。

    這好幾天挑水挑下來,每天都出一身汗,身上早就餿了,只是那幾天實在累到不想動彈,所以就一直餿到現在。

    身子用溼了水的帕子擦一擦搓一搓,還是比較好對付的。

    但頭髮就不行了,頭皮分泌了油脂,用水洗根本洗不掉。

    迫不得已,蘇如意按照原主的記憶跑去竈房抓了幾把草木灰,放在盆子裏面攪拌均勻。

    然後整頭頭髮放進盆裏,用這黑乎乎的水清洗,作用還是有一些的,貼近頭皮的頭髮好像沒有那麼油膩了。

    又用了一整桶水,才將頭髮透乾淨。

    古人的頭髮都是又長又茂密,就算因爲營養不良而發黃細軟,這髮量也不是現代人能比得上的。

    從來沒有擁有過這麼多這麼長頭髮的蘇如意,對現在的頭髮非常滿意。

    只是沒有吹風機,要快速將頭髮弄幹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用來洗臉洗澡洗腳的那塊帕子,也就比臉大那麼點,擦頭髮有些費力。

    蘇如意翻開屋裏的那口老箱子,從最底下翻出一塊發黃的棉布。

    這還是蘇如意嫁過來的時候帶來的,棉布很貴,不過原主倒不是因爲貴所以不捨得用,她純粹是懶。

    這細軟布料一般都是用作貼身衣物,此時蘇如意也顧不了那麼多,撕下一大塊包在頭髮上面擠壓揉搓。

    棉布的吸水性很好,經過蘇如意不斷的擠壓吸水,終於在一炷香之後,頭髮潮潮的不滴水了。

    等乾透,那就不知道到何時去。

    蘇如意心裏還有大計劃,就這般披散着要出門。

    張氏看她這樣便不樂意,哪裏有姑娘家披頭散髮就出門,這跟沒穿衣服也差不了多少!

    非要她盤起來。

    蘇如意肯定是不願意的,頭髮沒幹,盤起來溼氣進到頭皮裏面,以後非得頭痛病不可。

    抓了一頂草帽扣在頭上。

    “娘,怕啥,還沒走到鎮上頭髮就幹了,到時候我再盤起來就是。”

    說完就走。

    張氏氣呼呼的挑起兩個大筐子,回來裝米麪要用到。

    心裏恨恨罵道:狗改不了吃屎,蘇如意還是那個蘇如意!

    也不知道幫她挑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