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搶人現場

    不過兩天，程昱還是接受了呂布的建議，將糧草賣給了呂布，自己收拾收拾，帶着軍隊輕裝上陣回兗州去跟曹操交差了。

    文丑這邊卻還是沒有動靜。

    一來文丑實在有些不甘心就這麼回去了，二來五六萬人的大營經營了一年多，也不是說走拍拍屁股就能走的。

    這日正坐在帳中發悶，卻是耿苞走了進來。

    “將軍，可定好了什麼時候撤軍了嗎？”耿苞直接問道。

    文丑嘆了口氣道：“就這麼撤走了，我總是有些不甘心啊！”

    耿苞笑道：“將軍何必如此呢？呂布來之前，主公不是已經傳信給將軍，若是呂布能攻下東平陵城，城池歸他所有嗎。

    能除掉田楷這個禍害，主公也好能全力對付公孫瓚。

    且濟南諸郡打了兩年的仗，周邊已經快成了不毛之地了，讓呂布先佔着也不是什麼太大的損失。

    想必主公便是看清了這一點，才肯讓呂布佔了濟南國的。

    畢竟主公還想和呂布聯手對付公孫瓚的嗎！”

    聽耿苞這麼一說文丑的心中總算好過了一些。

    不過文丑自己肯定不會承認是因爲被呂布給比下去了才心情不好，怕回去了被奚落，說自己不如呂布。

    只是說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這麼多人馬糧草輜重都在這裏，要撤回去也要準備準備才好。”

    耿苞心裏想笑：你能有多少糧食自己還不知道？前兩天還讓手下去四處村莊搶劫呢，結果毛都沒搶到一根！

    因說道：“我勸將軍還是儘快起程的好，若是拖得太久了，恐對軍心不利啊！”

    文丑蹙眉道：“先生何出此言？”

    耿苞輕咳了一聲說道：“這兩天，軍營中有個別民夫出現了逃遁之事……”

    “啊？怎麼會如此？”文丑眉頭一皺。

    要是說大戰在即、或者說打了敗仗，民夫們趁着夜色逃走還有情可原。

    現在分明是已經打了勝仗了，雖然主力是呂布打的，也要班師回程了，怎麼還有人逃跑？

    耿苞答道：“我打聽了一下，好像是說城中呂布出了告示，要召集逃走的濟南國百姓回鄉安居。

    另外無主之地還要建什麼‘軍墾人民公社’,只要會講漢話的人不分男女老幼皆可入社。

    到時候由社中統一分配土地耕種、聽說第一年還免費提供種子、農具。

    還有可以免費使用社中的牲畜、按人頭供應口糧等一系列的措施。

    這條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這些個民夫想必是聽了這條消息，都趁夜色逃走去入社了。”

    “這……呂布好惡毒的手段！竟然還要搶我的人！”文丑氣得雙拳緊握。

    剛說完濟南的百姓都逃走避難去了，呂布倒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誰不知道人口就是勞動力，可以徵稅的韭菜？

    “傳我將令，有抓住潛逃者，一律按投敵處置！”文丑咬着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道。

    耿苞說道：“將軍息怒，這殺一儆百嚴正軍紀雖然也是應該的，到底卻不是去除根本的法子。

    若是殺得人多了，只怕還會引起軍中將士們的不滿啊。

    方纔呂布已經讓人將田凱的項上人頭送了過來，將軍何不乾脆明日拔營回師？”

    “嗯……”雖然有些不甘心，文丑還是不得不向現實妥協了：“也罷，今天休整一天，明日拔營起程！”

    這條軍令一傳出來，整個軍營都沸騰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歡笑，就好像要過年了一般。

    出來兩年了，終於可以回家了，而且還是四肢健全，誰不高興？

    這些當兵的高興，卻也有不高興的人。

    這個時代大軍出征，除了正兵、輔兵和徵招的民夫之外，還有許多人是自願跟着大軍一起走的。

    他們的動機也很簡單：就是爲了謀生活。

    數萬人長途跋涉，一走就是幾個月乃至一兩年，軍中一般只能滿足他們最基本的吃喝拉撒。

    而這些人便是跟着軍隊做一些小生意的。

    他們有的是一路跟着大軍走過來的，有的是軍營附近村鎮的百姓，都是自發的聚集到軍營四周。

    有的賣些吃食酒水的，有替人縫補洗衣的，當然也有順便做些皮肉生意的失足婦女。

    雖然這不符合規矩，但是這些自發的隨軍商人的出現卻是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士兵們的各種需求，也爲穩定軍心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因而將軍們都是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有那貌美的營妓還會被將軍看中。

    而大軍要撤軍了，這些人也就沒了生計了。

    “唉……卻不知下一次大軍出征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一個靠着給人縫補衣裳的中年婦人嘆了口氣道。

    另一個賣草鞋的漢子說道：“我說王家老嫂子，你手上有這樣好的針線功夫，到哪兒還愁吃不上飯？”

    婦人嘆了口氣道：“照你這麼說，你編草鞋在哪兒不是賣？爲何還要背井離鄉的追着大軍跑？還不是跟着這些大頭兵好賺錢！”

    草鞋漢子也是嘆了口氣：“本來還想着能攢下一些錢，回去了能買上幾畝薄田呢。

    誰想到文將軍手下這些個大頭兵實在小氣！鞋子穿爛了寧可打赤腳也不捨得換雙新鞋！

    這也不是什麼好謀生，散了也好！大不了回去再跟地主家裏佃上幾畝地種了。”

    一旁其他一些做小買賣的也是嘆息，紛紛感嘆沒賺到錢，白來一趟。

    正這時，有個陌生人也湊了過來說道：“既然回去也是度日艱難，爲何不乾脆留在青州？

    你們沒聽說嗎？城中溫侯要辦人民公社，招募各地流民來青州安家呢！”

    草鞋漢子說道：“聽是聽說了，只是我家中還有妻兒……”

    陌生人說道：“這有什麼？讓人捎個口信給家裏，讓你家妻兒也都過來找你不就得了！”

    “這……也可以？”草鞋漢子將信將疑的問道。

    “那有什麼不行？你沒聽說麼，只要是勞力都行，一個成年勞力可以帶一個小的或者一個老的，不論老小都給分口糧田，將來還統一分配房屋……”

    陌生人開始口若懸河的宣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