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個巨大的巨大的巨大的親親

    “好，我做完這個題過去。”

    “那……等你。”

    姜瑤話說完，臉已經通紅，趕忙轉頭往臥室走去，陳源轉過頭來只看見了門框處末尾處幾縷髮絲轉瞬消失，隨後漸遠的腳步聲響起。

    兩人臉頰上浮現同樣的羞澀，彼此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這場意外的雨，關係的發展自然不可能如此迅速，晚上肩並肩數星星，這大概只會出現在想象中。

    可現實總是不着調兒的，遠比想象更荒誕。

    猝不及防的相處，也許能更作爲瞭解對方的契機。

    至少，姜瑤是這麼想的。

    她躺在牀上，一個人蓋好被子，身下鬆軟，心臟一直在“砰砰砰”毫不停歇的跳，快到難以想象。她不時探出頭來，又用被子捂住臉，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她的手都在抖。

    一個女生，第一次在男朋友家裏睡覺。

    這種緊張，沒經歷過的人是完全理解不到的，種種情緒交織在心裏……羞澀、期待、害怕、惶恐，皆有之。

    姜瑤二十六歲了，陳源這兩週帶給她的新奇體驗，說實話，比以往二十六年都多，每天跟踩在雲上一樣。

    不禁讓她感嘆，以前過的都是些什麼牛馬日子？？？原來談戀愛這麼幸福！

    姜瑤沒聽到陳源過來的聲音，她不由得在被窩裏一陣“拳打腳踢”，或是像蛆一樣扭來扭去，沒多久臉上就浮現出醉人的紅，梳好的頭髮也紛亂了，不過這樣更有一種凌亂的美。

    啪——

    客廳的燈，被關閉了。

    她聽到了這個聲音，慌忙提了提被子，內心明白，陳源要過來了。這瞬間，她腳趾扣住被子，感覺身體都熱了起來，呼吸也霎那間靜止。

    繼而，臥室的門，也被關上了。

    雖然說整個房子裏沒有其他人，可關門是一種必須的習慣，有的人不關就沒有安全感，陳源是這樣，他上初中的時候就有這個意識了，因爲掌控欲極強的老媽經常找藉口一趟一趟，沒完沒了的進他的房間。

    雨，未停。

    窗外漆黑夜色。

    燈光柔和，照拂在房間裏淺色的被子上，兩隻白皙的小手就這麼攥着一角，指端由於過度用力而發青。在看不見的地方，姜瑤並緊雙腿，剛纔的折騰讓她襯衫的釦子都開了，可美景隱藏無法欣賞。

    陳源整理好心情，儘量自然，同手同腳的走到牀邊。

    “我……換衣服。”

    “你換吧，我不看。”

    捂在被子裏的悶聲傳來，陳源只能看見她的額頭和頭髮，覺得有些好笑，他拉開了衣櫃開始找睡衣，有一種很奇異的感受出現在心裏。

    大大方方的脫掉上衣，他拿過來睡衣準備套上的時候，姜瑤不知道什麼時候探出頭來了，眼睛微眯瘋狂閃爍，在燈光的照耀下，雙瞳如水面微漾。

    他轉過頭，姜瑤又趕緊提上被子。

    可陳源看不到的是，她的嘴角比AK都難壓，臉都快笑爛了。

    姜瑤自己都不知道幹嘛要這麼開心，抑制不住的那種。

    她默默的等待着，準備感受身旁陌生的溫度，感受從未體驗過的氣息撲面而來，感受柔軟的牀被重量壓的下沉。

    但，這一切都沒發生，姜瑤只聽到了“窸窸窣窣”一陣，繼而是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她扒開被子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立即變錯愕了。

    “你幹什麼呢？”

    “打地鋪啊！”陳源一臉的理所當然，懷裏還抱着厚實的毯子，已經鋪設好一半了。

    “啊？？”姜瑤懵了。

    “總不能真在一張牀上睡吧，雖然說我們網戀已經半年了，但就像你說的，女孩子非常重視這些事，”陳源不愧是根正苗紅的好學生，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覺悟異常的高，他認真道：“這樣也算陪着你睡了。”

    “你真是……善解人意啊！”姜瑤笑的非常勉強，繼而扭轉過身，神情凝固。

    陳源……二次元番劇裏最亞撒西的男主，都沒伱他媽的亞撒西。

    姜瑤恨不得爆粗口了。

    爆粗這種倒也無所謂，如果把姜凝定義爲高學歷、高素質、知性大姐姐，人人都喜歡，那姜瑤從來沒有做到人人都喜歡的覺悟。

    她就是她，死宅、二次元、xhs下頭女，用任何詞彙形容都可以。

    起碼下頭女敢勇敢追求自己喜歡的人，那姜凝哪兒去了？她怎麼不敢呢。

    不過，想歸想，姜瑤什麼都沒說，只憋在心裏，在心愛的男孩子面前總歸是要矜持些的。

    “晚上不會特別冷吧，你別感冒了。”

    “嗯，我多鋪兩個毯子，應該沒事。”

    “睡吧。”

    滿腹的期待一下子落空，姜瑤的心情也低落了下來，她默默的蜷起身子，找了個更有安全感的姿勢躺着，眨巴着眼睛。

    “我去關燈。”

    陳源打好了地鋪，“啪”一下關掉了燈，房間頓時從明亮陷入一片黑暗中，他適應了一下，有點看不清剛剛弄好的地鋪了，只能打開閃光燈照了一下。

    這才躺上去。

    幾分鐘後，徹底安靜下來，只有雨聲和窗戶顫動的聲音，兩人結束了一天的忙碌，享受着這難得的寂靜，偶爾聽得到對方翻一下身，繼而呼吸再度恬靜。

    陳源緩緩閉上眼睛，開始找睏乏的狀態。

    ……

    “你睡着了嗎？”

    “沒呢……怎麼了？”

    “沒什麼，喊一下你，等我睡着你再睡，不然我害怕。”

    “好，不用太害怕，記得我們之前打語音電話的時候，那天也下雨，然後你慢慢的就睡着了。”

    “是嘛……呵呵呵。”

    姜瑤乾巴巴的笑了兩聲，似乎並沒有被激起多麼溫暖的回憶。

    廢話！

    那次晚上的雷陣雨，她跟幾個朋友打遊戲玩了一整個通宵，無比的亢奮，電話是由姜凝打的。

    誰知道你倆聊了什麼？

    沒羞沒臊的。

    想起來就生氣！

    ……

    十分鐘後。

    姜瑤又翻了個身，之前還感覺挺困的，這會兒是一點都不困了。

    躺牀上，結果精神了，這上哪兒說理去。

    她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藉此吸引陳源的注意力，這招果然有用，她嘆息完後，陳源問了一句：“還是睡不着啊？”

    夜晚中，伸手能模糊的看見手指，認真的盯一會兒才能看的清楚，這安安靜靜的臥室裏，泛着一股讓人覺得好聞的暖味，似乎是由於太寂靜了，陳源說話也很小心翼翼。

    柔和的、略帶些磁性的聲音，僅聽一下，就容易讓人忍不住幻想出擁有這樣聲音的男生有怎麼樣的臉龐，女生本就聯想能力豐富。

    姜瑤忽而感覺內心的平靜起了漣漪，她抿緊了嘴脣，抱枕頭的力氣用的更深了一些。

    好聽……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內心誇了一遍又一遍。

    離得這麼近聽的話，比電話裏更加清晰、乾淨。

    因爲男女的思維及構造有所差異，對情感的判斷也天差地別，如果說男生會因爲日積月累的相處，一起積攢的回憶而去判斷愛不愛一個人，那女生，大部分是依據一個瞬間。也許只需要一個瞬間，她們就可以做出抉擇。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

    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對陳源的好感猛增，其實是在餐廳門口赴約，撞到的那一刻。

    她揚起臉頰，他恰好也低頭看。

    就那個瞬間。

    紛飛的思緒結束，現實中過了幾秒鐘。

    姜瑤小聲詢問：“那天我是怎麼睡着的來着？發生了什麼？”

    這句話飽含醋意，但陳源根本沒聽出來，他反而是很自然的迴應道：“你不是說要聽故事嗎？然後我隨便講了個故事，說着說着你就睡着了。”

    姜瑤一聽，心裏頓時酸溜溜的。

    呦！還講故事呢……幼不幼稚啊？姐姐那麼大的人了，怎麼跟小孩一樣。

    無語！

    “你要睡不着的話，我現在也可以講個別的。”陳源大概是朝她這邊側了側，可以聽到翻動被子的聲音。

    “不想聽，睡吧。”

    姜瑤突然情緒上來了，翻了個白眼，背對着他不說話了。

    ……

    臥室裏沒有掛在牆上的鐘錶，自然也沒有指針“嗒嗒”劃過錶盤的聲音，姜瑤安分的躺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陳源好像是睡着了，可以聽到他有節奏的呼吸聲……

    她微微轉了下身體，儘量不弄出動靜，悄咪咪往他那裏看了一眼。

    什麼嘛。

    陳源閉着眼，好像是已經睡熟了，一臉的恬靜安詳。

    姜瑤壓下內心的一點怨氣，撅起嘴來，趴在牀邊，不作聲的盯着他睡着的樣子。從這個角度看上去，陳源倒也挺好看的，被子掖在兩側，頭有些歪，下巴往肩膀的另一側壓着，下頜線柔和。僅僅從臉看，十八歲少年的青澀氛圍感多的要溢出來。

    這麼看着，她氣都消了。

    這就是長得帥的好處。

    姜瑤想探出手，去撫摸一下他的臉龐，這種衝動非常強烈，貌似在此等靜謐的夜晚，不做點什麼會對不起這時的氛圍，可她剛探出手就趕緊收了回來。

    她怕給陳源吵醒了。

    姜瑤閉上眼，抑制着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心胸起伏，兩隻長腿都快在被窩裏擰成麻花了，她絕望的一仰頭，呆呆看着天花板。

    睡吧……

    她告訴自己。

    幾分鐘後，似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了，她明明在發呆，可雪白的腳從淡灰色帶些碎花邊的牀沿探了出來，被子與軟牀的貼合處現出一道縫隙，然後又嚴絲合縫，大片的白皙一閃而逝。

    腳無意識的往外伸着，不一會兒，半個小腿已經脫離了牀，向下落。

    而姜瑤睡着的姿勢，慢慢變得歪斜。

    她一步步探着，似乎在找落點，直到白皙到驚人的長腿徹底伸了出來。

    粉粉嫩嫩的腳底，修剪的極乾淨的指甲，由於用力伸而緊繃的足弓，以及一條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腿，圓潤筆直。

    她終於碰到了陳源的牀鋪，繼而，第二條腿也伸了出去。

    逃出溫暖的被窩。

    如果要形容的話，姜瑤的身體已經成了一灘軟軟的麪條，在慣性的作用下自然滑落，這當然不是她故！意！爲！之！的。

    漸漸的，姜瑤半個身體已經探了出來，她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閉上眼睛。

    身體的一側稍微用力。

    “哎呀——”

    她一下子摔倒在陳源的牀鋪旁邊，十分做作的痛呼着，眉頭皺緊，彷佛真的是睡懵圈了才從牀上栽下來了。

    “好冷啊，地板好冰……”姜瑤說着，抱緊自己的手臂，咬着嘴脣，裝成發抖的樣子。

    她四下裏胡亂摸索着，直到觸碰到陳源的被窩，然後小手鑽進去探了探，跟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樣，迫不及待的掀開了被子！用力滾了進去，還不忘了把鑽進來的那一側掖好。

    完成這一系列的流程，姜瑤發抖的身體才緩解了些，她的感覺就像是冬天在火爐旁邊一樣。

    哇……這被窩好暖啊。

    姜瑤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偷笑，身邊的陳源也沒什麼動靜，睡的夠熟。

    這一系列舉動，哪怕明天陳源問起來，她也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睡着睡着滾下來了，自己不知道呀。

    鑽進陳源被窩沒幾秒鐘，她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另一個人的味道。

    感受到他的呼吸聲如此清晰，就響在耳邊。

    呼出的熱氣幾乎可以說是打在她的脖頸裏，癢癢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身體禁不住的發燙。

    難以形容的感覺，讓人心臟砰砰的沒完沒了的感覺。

    姜瑤暗暗攥着小拳頭，陰謀得逞的她特別激動，不敢擡頭去看，因爲兩個人身體貼着身體，稍微一動，便能觸碰到彼此，曖昧到讓人發瘋的感覺，她感受到了，於是目眩神迷。

    跟男朋友一個被窩裏貼貼，原來這麼溫暖，好心動。

    姜瑤等了好一會兒，終於敢微微擡頭，雜亂的髮絲中現出的一雙美眸亮晶晶的，慌張的去看陳源的臉。

    讓她渾身僵硬的是。

    陳源，居然在低頭看她！

    姜瑤瞳孔猛縮，跟他對視着，大腦完全空白了。

    “你……你沒睡着啊？”

    “沒有。”

    “那我剛纔？”

    “看到了，你伸腿試了試地板在哪裏，然後不小心摔下來了。”陳源平淡的話，一刀扎進姜瑤的心裏，她好半晌一句話沒說出來。

    她眼神閃動，不消半秒鐘，臉已經紅的能滴出血，連脖頸和耳垂都同樣。

    姜瑤趕緊把頭低下，抵在他的胸口處，攥着他的衣服尷尬的要死，主動投懷送抱這種事，最丟人了！

    陳源懷裏多了一具柔軟的軀體，姜瑤身上的香味讓他心跳不止。

    他放在身旁的手蜷了下，稍有猶豫，還是伸過來摟住了她。

    “這樣總不害怕了吧。”陳源悄聲在她耳邊說。

    姜瑤沒迴應，只是半羞半惱，往他懷裏靠的更緊了一點，感覺要把她自己融進對方的身體一樣，不僅如此，她伸出手拽了下陳源的手，往肩膀處擡了擡，讓他摟的更緊實，過了幾秒後又調整了一下，再調整了一下。

    跟小孩子被發現了惡作劇故意撒嬌鬧脾氣一樣。

    “就這樣！”她低聲說，語氣可愛的要把人萌死。

    “我就要這樣，”姜瑤重複了一遍，“摟着睡……跟你一起睡，哼哼~嗯！哼！”

    “我就要這樣你摟着我睡！”她自言自語，語氣怪的像個沒長大的小惡魔。

    然後她忽而擡起頭，緊緊的盯住陳源的眼睛，近到可以看到對方的睫毛輕顫。

    近到，柔軟的嘴脣近在咫尺。

    一瞬間的脣沿相貼，而這個吻，毫無疑問……

    比以往任何一個都要熱烈。

    ……

    到喘不過氣了，兩人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一整天的羞澀與緊張，終於得到了釋放，關係似乎又前進了一大步。

    姜瑤滿意的縮在陳源的懷裏，臉頰上盡是幸福的微笑。

    “陳源，我好喜歡你。”她在懷裏蹭了幾下，柔聲說着。

    “我也很喜歡你，”陳源揉了揉她的頭，“姜凝。”

    “？”

    姜瑤瞬間擡起頭來，“不準喊我姜凝！”

    “哦，好吧。”

    “叫瑤瑤就行，親暱一點，私下裏都這麼叫我，再叫我姜凝就咬死你！”

    ……

    摟着睡了好久，這次陳源是真的睡着了，姜瑤也同樣。

    已經是凌晨了。

    兩個人就縮在牀邊的小角落裏，竟然說不出的溫馨幸福且有安全感。

    只是，都凌晨了，姜瑤睡的香甜之際，卻突然驚坐而起！

    “就知道姜凝，姜凝，姜凝！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