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會罵人的烏鴉

    方淑芬一下子炸毛了：“我危害公共安全？我做什麼了？”

    中年女人不假思索的扣上幾頂大帽子：“你們這是誹謗！這是濫用職權！我要投訴你們！”

    她的丈夫跟着喊道：“我老婆一個弱女子，拿什麼危害公共安全？你們這是欺負小老百姓！”

    巡警長一臉嚴肅：“方淑芬女士，我們有錄像作爲證據，你在小區門口的行爲，有着嚴重的煽動暴力的嫌疑。”

    方淑芬聲色俱厲：“我只是喊了幾聲，這也算犯罪嗎？你們巡警署還敢更不要臉一點嗎？”

    她的丈夫也叫了起來：“如果喊幾聲也有罪，那麼大夏國的十八億國民都要去坐牢。”

    市政廳官員鄒景輝，冷笑了一聲：“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如今大夏國已經進入了緊急狀態。”

    他又道：“根據《大夏緊急法案》第一百三十六條規定，大夏民衆必須無條件服從官方的合理指令。

    “引導、指使、或者收買他人破壞公共秩序，視爲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爲，應當予以嚴厲懲處。”

    方淑芬終於產生了一點畏懼。

    她忽然意識到，以往自己屢屢佔便宜的做法，現在不僅玩不轉了，反而還會惹來大麻煩。

    不過骨子裏的秉性，讓方淑芬想要繼續狡辯：“伱……”

    鄒景輝毫不猶豫的打斷道：“你什麼你！”

    他憤怒的說道：“臨江市好不容易籌措一批物資免費發放，當時你在人羣中大喊‘每人十個物資包’，當我沒看見嗎？”

    方淑芬不甘示弱：“我……”

    巡警長粗暴打斷道：“將嫌犯方淑芬帶走！”

    “是！”

    兩名巡警立即應了一聲。

    方淑芬直接撒潑了：“老孃跟你們拼了！”

    中年女人像一個瘋子一樣，伸出尖利的指甲，抓向了巡警長的臉。

    她的丈夫則高聲喊了起來：“巡警打人了！巡警打人了！大夏國還有沒有天理了！”

    巡警長迅速後退幾步，命令道：“制服嫌犯！”

    “砰！”

    “砰！”

    伴隨着兩聲輕響。

    兩枚電極擊中了兩口子，倒鉤勾住他們的衣服，高壓電流順着導線衝入了他們的身體。

    伴着“滋滋”的電流聲，夫妻倆立刻渾身痙攣，一聲不吭的倒在地上。

    這正是電擊槍。

    巡警長盯着中年男人，語氣冷漠：“盧永飛先生，你涉嫌對抗巡警執法，根據《大夏緊急法案》，你被逮捕了。”

    鄒景輝極度厭惡這兩口子，“呸”了一聲：“大夏的監獄現在不養閒人，你們倆老老實實去工地幹活吧！”

    巡警長揮了一下右手，喝道：“給我帶走！”

    四名巡警一擁而上，將兩口子像拖死狗一樣拖走了。

    鄒景輝看着屋內嚇得不輕的兩個孩子，說道：“稍有會有人過來，你們可以選擇留在家裏，也可以去安置所。”

    *

    “咯嘣！”

    楊凡又咬了一口怪味豆，側耳傾聽着樓道裏的動靜。

    雖然隔着兩層樓和一扇門，他卻將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砰！砰！”

    楊凡聽到兩聲倒地聲，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好槍法！”

    電擊槍發射的一瞬間，雷霆之枝動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發生了何事。

    “帶走！”

    楊凡聽到這句話，不由笑道：“官方早該這樣了。”

    本小區有方淑芬這種喜歡攪風攪雨的攪屎棍，他真心覺得渾身不舒服。

    如今這個老女人被帶走，他覺得呼吸都順暢了一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

    楊凡通過靈鴉的視角，看到一位位居民被帶走。

    這幫人都是帶頭鬧事的傢伙。

    每一個動手砸過貨車的人，不管年齡大小，無一例外被逮住了。

    原本他們抱着“法不責衆”的心理，認爲沒什麼事，沒想到今天卻踢上了一塊大鐵板。

    官方直接根據現場的視頻資料，精準鎖定鬧事者的身份，一個不落的通通抓了起來。

    楊凡擊節而贊：“幹得漂亮！”

    他想起一件事，瞄了一眼手錶：“與利刃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楊凡馬上命令道：“黑三十三，出發吧！”

    “呱！”

    變異生物所在的位置，屬於臨江市的遠郊區域。

    目前只有黑三十三的精神發生蛻變，可以從那邊共享視覺。

    *

    北郊。

    這裏看不到一棟棟高樓大廈，唯有連綿不絕的農田，以及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溝渠。

    半月之前，農田裏種着水稻、玉米等農作物，地面被大片綠色所覆蓋。

    半月之後，大地已然變成了皚皚雪原，農作物通通被積雪覆蓋，田壟溝渠也被雪花掩埋。

    可以預想得到。

    經歷過一次“盛夏變凜冬”的速凍，農作物必然已全部死絕，今年的收成不用指望了。

    利刃駐臨江市分局，第一分隊的隊長，宮士成上尉，稍稍有點焦慮的打量着天空。

    一個小時前。

    宮上尉從分局收到消息，神祕的靈鴉先生，將派遣靈鴉過來，協助搜尋變異鼠的下落。

    可一個小時過去了。

    靈鴉卻遲遲沒有出現。

    宮上尉一臉不爽的咕噥一句：“異能者了不起？本尊不來就算了，連馴化的烏鴉也要擺架子？”

    旁邊的副隊長，低聲說道：“我很懷疑，區區幾隻烏鴉而已，真有第二分隊吹噓得那麼神嗎？”

    此人伸手指向農田，又道：“這裏隨處都是地洞，積雪下方還有溝渠。

    “變異鼠隨便找一個地方就能藏起來，烏鴉飛在天空，真的能夠找到變異鼠嗎？”

    宮上尉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

    他頓了一下，又道：“但只要有一線機會，總要嘗試一下，否則連一隻老鼠都抓不到，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話音剛落。

    “呱！”

    鴉啼驀然響起。

    一幫軍人頓時被嚇了一跳，聞聲望了過去。

    只見一隻黑乎乎的烏鴉，正站在農戶家院子的一個角落，朝着這邊探頭探腦。

    正是黑三十三。

    宮上尉一臉驚異：“這扁毛畜生什麼時候來的？”

    沒人回答。

    十幾名軍人聚集在此地，竟然沒有一人注意到烏鴉何時到來。

    “呱！”

    黑三十三又叫了一聲。

    它撲騰着翅膀飛起來，落到一株矮樹上方，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上尉。

    宮上尉隱約察覺到，烏鴉的眼神中似乎帶着一股鄙夷的意味。

    他心中有點羞惱，可想起對方代表着異能者，又不好說什麼。

    黑三十三又從樹頂飛下來，兩隻鳥爪在雪地靈巧的踩來踩去。

    幾秒後。

    雪地出現了一行字：“兩腳畜生罵誰呢？”

    這顯然是在回敬那一句“扁毛畜生”。

    宮上尉被狠狠的噎了一句：“你……”

    只說了一個字，便戛然而止。

    因爲上尉意識到，捕殺變異鼠的任務要緊，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場面尷尬極了。

    一幫軍人各個面色微妙。

    宮上尉深吸一口氣，斷然說道：“非常道歉，我剛纔失言了。”

    他心中卻發了狠，如果等會找不到變異鼠，一定追着扁毛畜生罵。

    當然。

    只是罵一罵。

    他不敢動手。

    因爲分局已經下達了一道命令，任何人不得傷害、攻擊靈鴉先生的烏鴉。

    副隊長站出來打了圓場：“靈鴉先生，非常感謝您的援手，如果方便的話，請您協助尋找變異鼠的行蹤。”

    “呱！”

    黑三十三叫了一聲。

    它扇動翅膀騰空而起，繞着農戶家上空飛行起來。

    軍人們齊刷刷的昂起頭，追蹤着烏鴉的運動軌跡。

    *

    悅灣小區。

    靈語異能的共享視野，讓楊凡隔着差不多十公里，清晰看到了農戶家的景象。

    他只看了一眼，便無端端產生了兩個奇妙的直覺。

    第一——兇手確實是一隻變異鼠。

    第二——方圓五百米範圍內，並沒有變異鼠的巢穴。

    這是先前追蹤野狗之時沒有的感覺。

    當時需要看到野狗留下的蹤跡，才能得出相應的結論。

    現在什麼都沒看到，他便莫名其妙有了結論。

    這實在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

    楊凡自然而然有了一種明悟：“這多半也是感應原初星象，導致靈語異能變異，帶來的特殊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