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不，我當你姐姐？

    蕭楚瑜從小就是一個愛美愛打扮的女孩子，不過轉入一中後，她在日常的穿着打扮上幾乎就沒怎麼花費過心思了。

    一方面，是因爲一中對那些家裏沒有背景沒有權勢的學生管的蠻嚴的，另一方面，自從前些年媽媽做生意沒騙以後，家裏財政狀況拮据，蕭楚瑜也再也沒有條件買名牌衣服和高檔化妝品和護膚品了。

    此刻，蕭楚瑜有些糾結，她的牀上放着兩套衣服，一套是從媽媽的衣櫃裏偷偷翻出來的，米白色的吊帶雪紡裙，外面搭配一件針織衫，順帶還從媽媽的櫃子裏順了一雙超薄的肉色連褲絲襪。

    另一套，則是自己衣櫃裏的老舊存貨，那是前幾年家裏條件還算可以的時候，媽媽給自己買的，符合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穿的衣服，簡單的白色襯衣，搭配一條中長款的百褶裙，還都是牌子貨。

    蕭楚瑜糾結了很久，在穿衣鏡面前反覆試了又試，擺着各種POSE。

    “姜允承他……會更喜歡哪套呢？”

    蕭楚瑜自己心裏是更喜歡媽媽的衣服的，她覺得媽媽的裙子更漂亮，穿起來更有女人味。

    自己的衣服雖然也不差，不過，因爲是前幾年買的，經過這兩年的發育，重新穿在身上的話，已經有些不合身了。

    蕭楚瑜試了試自己尺碼有些不合的衣服和裙子，覺得有些勒，特別是胸部，剛想換下的時候，忽然又覺得，好像.......尺碼偏小的話，穿起來也不錯？

    女孩盯着鏡子裏穿着明顯不合身的衣裙的自己，因爲襯衣偏小，所以她原本不算很慷慨的胸脯，忽然被勒得很顯眼，纖細的腰肢更是像穿了束腰一樣。

    裙子也一樣，本來，這條百褶裙按長度算是中長款的，可以蓋到膝蓋位置的，但，當初買這條裙子的時候，她個子還沒這麼高，現在再穿上，裙襬基本上就只能蓋到大腿三分之一的位置，一下子就變成了超短裙，雪白纖細的大長腿就這樣露在外面。

    “噫~好色！”

    盯着鏡子裏的女孩，蕭楚瑜不由自主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要不，乾脆就穿這一身出去？

    這麼短的小裙子，再搭配上絲襪.........嘶——

    但，這個念頭冒出來也僅僅只是一瞬，蕭楚瑜就連忙搖了搖頭。

    不！不行！

    那樣搞不好會被姜允承誤會的！

    自己才不是那種不檢點的女孩子呢！

    再說了，姜允承那家夥，又沒有給我表白，二人現在的關係也是不清不楚的。

    “哼！沒錯！你都不跟我開口表白，我也不是你女朋友，憑什麼隨隨便便給你看好身材嘛？！想得美！”

    想到這裏，蕭楚瑜最終還是選擇穿上媽媽的吊帶雪紡長裙，薄薄的裙襬修飾着女孩纖細的身姿，雪白的鎖骨和香肩露在外面，搭配上一頭黑色的長髮，蕭楚瑜對着鏡子轉了轉身子，看着絲滑的裙襬隨着自己的動作輕舞飛揚的樣子，最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穿好了長裙，蕭楚瑜拿起了放在牀頭的超薄肉色連褲絲襪，纖細靈活的手指，一點一點的將絲襪捲到腳尖的位置，然後擡起雪白的玲瓏小腳，繃起腳背，小心翼翼的將腳伸進了絲襪裏。

    “哇塞！好絲滑！”

    雖然蕭楚瑜從小練舞，就沒少穿過連褲襪，但，她穿的那類舞蹈褲襪，材質都是加棉的，要比這種普通絲襪厚很多，基本上都是不透肉的，嚴格意義上來講不能算作絲襪，只能叫連褲襪。

    這種大人穿的包芯絲連褲襪，她也是第一次穿。

    或許是因爲擔心這薄如蟬翼的包芯絲被自己的指甲劃破，蕭楚瑜在穿絲襪的時候，格外的小心，動作也放的很慢，在雙腿一點一點地被絲襪包裹吞沒後，蕭楚瑜站起身，提起裙襬，仔細觀察着鏡子裏的自己。

    “難怪那家夥會喜歡........”

    蕭楚瑜自言自語地嘟囔着。

    不得不承認，穿上絲襪的腿部肌膚的質感，確實有了質的飛躍。

    以前，蕭楚瑜對自己白嫩的皮膚一直都是有十足的信心的，她曾經覺得，如果不是跳舞需要，經常穿絲襪的女人，無非兩種，要麼就是那種很不檢點，喜歡勾引男人的騷貨，要麼，就是腿上的皮膚不好，膚色黑，或者皮膚粗糙，有疤痕或者有汗毛的那種才需要穿絲襪做掩蓋。

    不過，藉着給姜允承過生日的契機，穿上了媽媽的絲襪後，蕭楚瑜忽然感覺，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穿絲襪的感覺，這麼舒服！

    有些不受控制地，蕭楚瑜坐在自己的牀沿上，伸手撫摸着自己被超薄連褲絲襪包裹着的大腿，有些欲罷不能的感覺，雙腿同時也夾的緊緊的，互相磨蹭着，感受着肌膚與絲襪之間的摩擦帶來的觸感，這觸感轉化成了一道道電流涌入大腦，令人上癮。

    她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姜允承的手。

    那次，姜允承從背後抓住她的手腕的時候，那手心熾熱的溫度，她至今依舊記憶猶新。

    如果，此刻撫摸在自己腿上的，是他的手.........

    “嗡——”

    牀上的手機忽然傳來一陣振動，將正在沉醉的女孩嚇了一大跳。

    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停下動作，拿過手機，發現是姜允承發來的消息：

    “我已經找好位子啦~進門往右走，最裏面這一間包廂。”

    蕭楚瑜此刻就像是做壞事被發現了似的，慌慌張張地回覆說自己馬上到，然後連忙從牀上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裙子，拿出捲髮棒，給自己的一頭烏黑秀髮微微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拿出自己一直捨不得用的化妝品，對着鏡子，認認真真地化了個妝。

    雖然蕭楚瑜平日裏去學校的時候，偶爾也會畫個淡妝，但，她日常用的基本都是雜牌，眼前她從抽屜裏拿出來的，可都是她之前攢好久錢才買的品牌貨，一直都不怎麼捨得用的。

    對着鏡子畫了個美美的妝，穿上媽媽的針織衫，挎上初三畢業那年，媽媽給她買的，後來一直都不怎麼捨得揹出去的寇馳包包，站在鏡子面前，對着自己做着最後的檢查。

    本來覺得一切妥當呢，女孩忽然有感覺哪裏不對勁，好像少了些什麼？

    反應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似乎胸前，總感覺.......空蕩蕩的？

    沒錯！少了女人最重要的曲線啊！

    剛纔試穿已經小了兩碼的襯衣的時候，蕭楚瑜一度有一種，自己很有料的錯覺，可是，此刻，換上媽媽的裙子後，怎麼忽然就變得有些空曠了呢？

    一陣挫敗感頓時油然而生。

    不對啊！這種東西.......不是應該會遺傳的嗎？！

    但，此刻時間緊迫，蕭楚瑜也沒空去思考遺傳學方面的問題了，連忙打開自己的衣櫃，挑出罩杯海綿墊最厚的一款內衣換上，可是換上之後，依然沒辦法把媽媽的裙子前胸的位置給好好撐起來。

    女孩頓時有些納悶，原來.........自家媽咪的身材這麼好的嗎？？？

    “才十八歲，應該.........還會繼續發育的.......吧？”

    蕭楚瑜有些擔憂地自言自語。

    本來打算，要不乾脆就這樣直接去了，但，從小美到大的蕭楚瑜，在對自己的身材外貌方面，一直是自我要求很苛刻的，甚至是有些完美主義。

    難得這麼認真的打扮一次，她實在是有些不甘心這樣帶着這麼明顯的缺陷出門。

    情急之下，她只能又往內衣裏面墊了幾雙襪子，這才勉強滿意，穿好了衣服，噴了點香水去客廳裏拿上給姜允承訂做的生日蛋糕，在門口的鞋櫃那裏找了一雙媽媽的杏色細高跟套在腳上，臨走前想了想，又脫了高跟鞋，往自己的絲襪腳上也噴了點香水，這才算是出了門。

    這同樣也是蕭楚瑜第一次穿大人的高跟鞋，她本來就有173的身高，這雙高跟鞋的跟高差不多有六公分左右，穿上後，身高直逼一米八了，這讓她有些重心不穩，才剛剛走出小區呢，就搖搖晃晃地感覺有些吃力。

    真不知道媽媽平時是怎麼做到可以穿着高跟鞋健步如飛的........

    因爲今天穿了裙子，所以蕭楚瑜不敢騎自行車，怕迎風的時候裙下走光，也爲了不然姜允承多等，雖然自己家距離新城區的步行街，走路估計也就十五分鍾的距離，但，不習慣穿高跟鞋的蕭楚瑜，還是咬咬牙，選擇了打車。

    另一邊，姜允承早已坐在了二人約定的茶餐廳裏，這家店不錯，姜允承特意問了，這家店是允許外帶酒水和食物的，只要在這裏隨便點個酒水或者茶水什麼的，高低消費一點就行。

    茶餐廳內部的裝潢還算不錯，是那種年輕人會喜歡的歐式小清新風格，消費水平也適中，趕上今天這種週末，人還是很多，裏面的客人基本上也都是學生，打牌的，玩三國殺的，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男男女女，很是熱鬧。

    姜允承選的包廂是個靠窗的位置，他點了一壺普洱，默默的看着窗外樓下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些出神。

    過生日什麼的，對姜允承來說，一直都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一方面，姜允承確實是一個好靜，不善社交，不喜歡喧囂的男生。

    但，另一方面，這也是他性格孤僻，無法對他人敞開心扉的佐證。

    這似乎是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因爲性格孤僻，所以沒有朋友，沒有戀人，因爲沒有朋友沒有戀人，沒有人關心他在乎他，所以孤僻。

    既然這樣，乾脆就裝出一副自己本來就不喜歡被人在意不喜歡被人關心，喜歡孤單喜歡獨處的樣子，那不就好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逃避雖然可恥，但卻有用”的意思吧。

    前世，這一直都是姜允承的處世方針，一直是走上社會以後，在遭受了無數毒打以後，他才開始逼迫自己，去嘗試變得圓滑，變得所謂的“高情商”。

    “唉.......”

    看着窗外燈火闌珊的街景，姜允承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如果可以，誰不想由着自己的性子活着呢？

    “等很久了？”

    忽然一陣好聞的香風傳來，清甜的少女嗓音，把姜允承從思緒之中給拉了回來。

    他轉頭超前方看去，頓時就是一愣。

    恍惚之間，好像是某個青春偶像劇的女主從畫面裏走了出來，站在自己面前一樣。

    真的超美啊！

    別說姜允承了，包廂外面的一大羣人，都紛紛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朝蕭楚瑜這邊看來。

    “怎麼樣？好看嘛~”

    蕭楚瑜把手裏的生日蛋糕放在了桌子上，笑眯眯的在姜允承面前轉了一圈，飛揚的雪紡裙襬，將少女身上的清香也一併送到了男孩的臉上，裙襬之下，女孩纖細修長的美腿上，泛着淡淡的光澤，明顯是穿了絲襪。

    “我還以爲你只是去蛋糕店拿蛋糕呢........”

    “嘖，真不會說話！”

    蕭楚瑜拉出一把椅子，坐到了姜允承的對面，撅着小嘴，不滿的說：

    “人家花了好長時間挑選衣服外加化妝的，結果你就這麼一句？哼，活該你長着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卻只能單身！”

    姜允承笑到：

    “我是想說點好聽的呀，可是，今晚的小瑜有些漂亮過頭了，除了漂亮，我一時間真想不出什麼別的形容詞，怕你嫌我沒文化。”

    “哼~這還差不多！”

    蕭楚瑜很得意的揚起了下巴，翹起了二郎腿。

    “不過你別誤會哈，我也是因爲今晚週末，才想趁着這個機會稍微打扮打扮的，才不是爲了你過生日而給你的特殊待遇呢！”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對~”

    姜允承笑着讓服務員拿過來菜單，問蕭楚瑜還想要點什麼。

    “他們家的披薩和薯條都很不錯，要不要嚐嚐？放心，今晚肯定是我買單。”

    “嘖，別浪費錢，先把這個蛋糕吃完再說。”

    蕭楚瑜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生日蛋糕的精美外包裝，因爲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姜允承還真有點餓了，剛想拿刀切蛋糕呢，蕭楚瑜連忙拍開了姜允承的手。

    “幹嘛啦？還沒點蠟燭呢！”

    看着蕭楚瑜想要用蠟燭在蛋糕上拼湊出一個數字的樣子，姜允承忍不住笑道：

    “哎喲，這麼正式啊？”

    “當然了！過生日總要有點儀式感吧？”

    點好了蠟燭，蕭楚瑜關掉了包廂裏的燈，對姜允承說：

    “好啦，先許願吧~”

    “許願啊........”

    姜允承笑了笑，對於自己，這輩子，他沒什麼好許願的，他接下來的人生規劃其實很清楚了，非要有什麼需要許願的，大概也就是希望今後股票的走勢能以及世界盃的結果和前世完全一樣吧。

    “許願要虔誠一點啦~”

    蕭楚瑜指導着姜允承說：

    “閉上眼睛，雙手合在一起，要不然不靈的。”

    蕭楚瑜似乎很在意這些小細節，姜允承拗不過她，只好照做。

    “希望不知道在哪裏的姐姐可以幸福吧，也希望，眼前這個善良的女孩子，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上，命運可以對她多一點溫柔和眷顧。”

    “小瑜.......”

    睜開眼睛，姜允承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孩，忽然開口道：

    “謝謝你，我真的，都快早已忘記過生日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了。”

    一邊說着，姜允承一邊切了一塊蛋糕，遞給了蕭楚瑜。

    蕭楚瑜接過蛋糕，用塑料叉子往嘴裏送了一小塊奶油蛋糕，一邊咀嚼，一邊歪着腦袋看着姜允承，問：

    “姜允承，話說，你爲什麼會不喜歡過生日呀？”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喜歡過生日的人呢。”

    “是因爲你很介意年齡增長這件事嗎？”

    姜允承遲疑了幾秒鐘，笑了笑，說：

    “也到不是，就只是，我覺得.......其實........可能只是忽然被人在意，有些不習慣吧........”

    聽聞這話，蕭楚瑜睜着一雙水亮的眸子，有些不解地問：

    “額.......爲什麼啊？”

    “難道說，你過生日這種事，你家裏人都不在意的嗎？更何況，這還是18歲生日誒.......”

    “而且我看你在班上現在人緣也很好呀，只要你發出邀請，我相信很多同學都會來給你過生日的。”

    姜允承聞言，淡淡一笑，說：

    “不必啦，有你在，就已經很開心了。”

    蕭楚瑜單手拄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姜允承，半晌，又說：

    “姜允承，我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怪誒。”

    “以前我不瞭解，但，至少最近，平時在學校裏的時候，我看你在班上的性格也蠻開朗的，跟大家也走得越來越近了，可是有些時候，我又感覺，你這人，其實內心很孤獨。”

    說到這裏，蕭楚瑜的語氣變得小心了起來，她試探性的問：

    “姜允承，你小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不，不開心的經歷啊？”

    沉默了幾秒鐘，姜允承笑了笑，說：

    “也不算什麼不好的經歷，我曾經有個姐姐，她對我特別好，跟她待在一起很開心，她也會給我過生日，後來.......差不多是在六七歲的時候，我爸媽離婚了，我跟我媽，我姐姐跟了我爸，從那以後，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再也不想過生日了。”

    聽聞這話，蕭楚瑜就是一驚。

    “啊？你，你家裏也離婚了呀？”

    “你之前從來沒跟我說過呢！”

    “嗨，這有什麼好說的，中國離婚的家庭多了去了，這又不是什麼特殊個例。”

    蕭楚瑜嘆了口氣，說：

    “難怪你會這樣，我理解了........”

    “那，你會想你姐姐麼？”

    聽到這個問題，姜允承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都多少年了，我其實........早已不記得她的容貌了。”

    “她應該很漂亮吧。”

    蕭楚瑜喃喃地說着，忽然又擡起頭，笑眯眯的眨着眼睛對姜允承說：

    “哎！姜允承，要不，以後我當你姐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