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日快樂

    整堂課剩下的時間，蕭楚瑜都趴在桌子上哭，姜允承則一直在那哄。

    “哎呀，幹嘛啦？你放心，彭慧不敢趕你走的，你放心吧！”

    自從朱浩宇事件後，姜允承搬出自己的家裏人這個噱頭，還是能唬到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的。

    因爲朱家出了問題，彭慧一直以來苦心經營的人際關係一下子打了水漂，心裏對姜允承有恨意是理所當然的，但，她肯定不敢對這個能把朱浩宇捅了還能大搖大擺坐在學校裏上課的傢伙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班長劉文浩憂心忡忡的跑了過來，對姜允承說：

    “這.......老薑啊，你這，會不會有點把事情鬧大了啊？”

    “我倒不是向着彭慧，但，要是以後她真的不來上數學課了，我擔心，這會影響到大家今後的備考狀況。”

    姜允承聞言，笑了笑，說：

    “哈！她要是真的有這個魄力不來上課，我到反而佩服她。”

    “不過你放心吧，除非她不想要飯碗了直接罷課，要不然，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再次看到她那張老臉了。”

    “至於備戰高考的事情，不是還有班長和學委呢嘛。”

    對於很多高中生來說，總是把老師的教導看的太重，不過，對於早已接受完了四年的大學教育的姜允承來說，從來沒有什麼學習是需要依賴老師的。

    在大學裏，你要是還用高中那一套，老師逼你一下你學一點，老師不管你你就摸魚，那麼大概率，最後連學位證都不一定拿的到。

    姜允承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說：

    “各位，我說句公道話吧，就彭慧這種教書育人的態度，上她的課，不打瞌睡就不錯了，你們自己說吧，上數學課是不是很煎熬？”

    “這樣下去，有數學老師還不如沒有。”

    “反正現在課本上的內容早就上完了，咱們一個班的同學，理應互幫互助，真有心思好好學習備戰高考的，就算沒有老師，我相信也不是什麼問題，多刷題，多請教成績好的同學，我相信，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

    說完，姜允承又看向了不遠處的學委王璇，姜允承之前和王璇沒什麼交集，也就運動會的時候當過短暫的戰友。

    “學委，發揮你的力量的時候到了哦~”

    姜允承笑道：

    “以後，可請多指教啦！”

    面對姜允承的主動搭話，王璇先是呆呆的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小聲哦了一聲。

    她身邊的女生們看着姜允承在那裏安慰趴在課桌上哭泣的蕭楚瑜的樣子，一個個無不羨慕感嘆。

    “天吶！阿璇，他們兩個好甜好甜啊！”

    “啊！真的羨慕死了，這種小說裏才有的甜甜的校園戀情，居然在現實裏也能看到！好棒！她們以後啊，一定很幸福！”

    “話說我可真是看走眼了，姜允承這也太牛了吧？”

    “居然可以爲了保護蕭楚瑜，直接跟老妖婆撕破臉，真是勇氣可嘉！”

    “別說，他連朱浩宇都不怕，又怎麼會怕彭慧呢？”

    “嗚嗚嗚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這麼一個滿眼都是我的男孩子啊啊啊啊........”

    王璇沒有參與女生們的討論，向後轉頭，看了一眼最後一排的男孩女孩，微微嘆了口氣，她從課桌抽屜裏拿出一根皮筋，雙手伸到腦後，攏起了一頭烏黑長髮，綁了個馬尾，然後站起了身，說：

    “如果大家有數學方面的問題需要幫忙的話，我會盡力的，要是遇到我解不出來的，我跟26班的尖子生還蠻熟的，我可以幫忙去請教請教。”

    “嘿，這才叫學委嘛~”

    也不知道怎麼的，彭慧摔門走後，班級裏的大家，學習的動力反而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

    一方面，是沒有了彭慧的壓迫，大家一下子輕鬆了不少，當然，另一方面，姜允承上次統測的進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連姜允承這種常年名次靠後的網蟲都開始發力衝刺高考了，其他人，什麼趙淦啊高飛揚盧凱之類的，也沒辦法再心安理得的翹課去網吧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的，圈子裏只要有一個人開始努力，其他人再頹廢的時候，就會有些心虛了。

    如此，趙淦等人，也是一邊罵罵咧咧地罵姜允承是叛徒，一邊拿起了習題冊。

    下課後，蕭楚瑜終於止住了眼淚，姜允承在旁邊問：

    “哭夠啦？哭夠了就繼續做題哦！”

    姜允承說着把物理習題冊塞到了蕭楚瑜的面前。

    “剛剛我可是在彭慧的面前吹下了牛逼的，你可要爭點氣哈，可別打我的臉哈！”

    蕭楚瑜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通紅的眼角，嗚咽着說：

    “姜允承........你爲什麼，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有麼？”

    姜允承笑道：

    “不是你說的，說我們是好姐妹麼？”

    “好姐妹被老妖婆欺負了，我怎麼能就這麼看着。”

    “再說了你要是每天哭哭啼啼地坐在我身邊，我也是會受影響的。”

    蕭楚瑜一邊揉着眼睛，一邊用胳膊肘捅了姜允承一下，嘟囔道：

    “真是的，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誰要跟你做好姐妹啊？臭姜允承，你不會真的內心裏其實一直想當個女孩子吧？”

    “別轉移話題，先把這道題解出來再說！”

    姜允承手指敲擊着習題冊，擺出一副嚴師的架勢。

    十一月的下午，太陽西斜的時間要比初秋那會兒提前了許多，下午的課程剛剛結束，放學鈴聲剛剛響起的時候，天邊就已經是一片赤紅。

    在姜允承的不屑教導下，蕭楚瑜終於解出了一道稍微有一點點難度的物理題目，看着自己在草稿紙上密密麻麻書寫的一大串計算式子，最後得出的答案和習題冊背後的參考答案完全對上，蕭楚瑜第一次體會到了學習帶來的成就感。

    “去吃飯吧？”

    姜允承伸了個懶腰，提議到。

    “再解一題！”

    蕭楚瑜似乎還真來興致了，不過，下一題的難度顯然有所增加，她在那算了好半天，最後得出的答案卻跟後面的參考答案怎麼都對不上。

    關鍵是，參考答案只給了個結果，具體是怎麼得出的，並沒有詳細寫出來。

    她拿去問姜允承，姜允承初步算了一遍，結果也不對，正想着好好研究呢，忽然看到教室裏還沒走的學委王璇，姜允承就問：

    “學委，還不去吃飯吶？”

    王璇擡起頭，笑了笑，說：

    “馬上，我把這篇題刷完就去。”

    於是姜允承就拿着習題冊湊了過去，笑嘻嘻的說：

    “有沒有空，幫忙講解一下唄~”

    蕭楚瑜連忙跟了過來，說：

    “哎呀姜允承你真是的，先看看時間嘛，人家馬上就要去吃飯了好不好？”

    不過，王璇卻是嫣然一笑，接過了姜允承的習題冊，看了一眼，說：

    “沒事，這個不難的，很快就可以解出來了。”

    王璇雖然容貌不如蕭楚瑜那麼驚豔，但性格很好，說話很溫柔，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子，而且是真文靜，而不是王藝瑾那種裝出來的文靜。

    “看看，真不愧是學委哈！”

    姜允承笑道：

    “那麻煩你先跟蕭楚瑜講講，想吃什麼，我出去給你們帶飯，就當是作爲講題的酬勞。”

    王璇想了想，笑道：

    “真的嗎？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哦~”

    “哎呀學委，你別跟他客氣！”

    蕭楚瑜在旁邊說道：

    “你只管狠心宰他一頓！”

    王璇說自己沒什麼特別偏好的，問姜允承和蕭楚瑜愛吃什麼，自己跟他們吃一樣的就好了。

    姜允承臨走前，還特意叮囑蕭楚瑜要好好聽講，回來後自己還要找蕭楚瑜請教呢。

    “你們兩個，關係真好呢~”

    看着姜允承離開教室的背影，王璇淡淡的笑着說。

    “有嗎？還好吧，也就那樣唄~”

    雖然嘴上說着無所謂的話，不過，蕭楚瑜的嘴角卻是抑制不住地上揚。

    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蕭楚瑜忽然站起身，追了出去，叫住了姜允承。

    “幹嘛，還有事嗎？”

    蕭楚瑜道：

    “姜允承，你是不是忘了，明天就是十一月五號了哦！”

    姜允承一時間有些奇怪，問：

    “十一月五號又怎麼了？”

    這次輪到蕭楚瑜一愣，連忙嚷嚷道：

    “你自己說的呀，十一月五號，是你的生日啊！”

    “你打算怎麼過？”

    經過蕭楚瑜那麼一提醒，姜允承才反應過來。

    “哈？你還記得啊？你要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想了想，姜允承對蕭楚瑜說：

    “你能記得我的生日我真的很開心，不過，我沒有過生日的習慣的。”

    聽到這話，蕭楚瑜很是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眼睛，不解地問：

    “哈？爲什麼啊？”

    “你家裏人也不給你過生日麼？”

    “也倒.........不是。”

    姜允承笑道：

    “只是我覺得，生日沒什麼值得紀念的，我又不是什麼偉人，無所謂過不過的。”

    “再說了，明天是星期五，還要上課呢，而且，說實話，你別看我平時跟班上的人嘻嘻哈哈的，實際上，我........”

    姜允承頓了頓，說：

    “我其實私底下，並不喜歡一大羣人聚在一起的喧囂的感覺，我也不擅長社交，我其實.......更多的時候，還是喜歡一個人獨處，這樣安靜些。”

    姜允承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蕭楚瑜說這麼多。

    記憶裏，自從父母離婚後，他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到不是姜雪冷落他，而是沒有了姐姐以後，姜允承真的不想再以任何方式來紀念這一天。

    印象裏，小時候，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因爲無論過不過生日，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很開心，沒必要特意挑選某一天來紀念。

    “不行！”

    蕭楚瑜清甜的嗓音將姜允承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能不過呢？”

    “我幫你買一隻生日蛋糕吧，明天是週五，晚上又不上晚自習，你要是不喜歡喧囂，明天下午放學後，就我們兩個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怎麼也得有點儀式感吧。”

    看着眼前女孩溫柔的明眸，姜允承心底的心絃，似乎忽然被一隻無形的手撥弄了一下。

    “不必啦，沒必要花這些無意義的錢。”

    姜允承還想說些什麼，但，蕭楚瑜的態度倒是很堅定。

    “不行，就這麼說定了！”

    “我還沒有窮到連一隻生日蛋糕都買不起的地步。”

    下午和彭慧發生衝突後，彭慧自然是要報復的。

    晚上本來是有數學晚自習的，不過，彭慧依然沒來，老女人坐在辦公室裏，氣急敗壞的給姜允承的媽媽打了個電話，痛斥姜允承今天下午的目無尊長的行爲，還說姜允承在學校裏和班上的一個舞蹈藝術生談戀愛。

    “我也是佩服你兒子，眼光真的可以！”

    “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一個舞蹈特長生，呵呵，一個大小夥子，就這麼點出息？！”

    “這種學舞蹈的，能要麼？年紀輕輕就被個小姑娘給迷得神魂顛倒的，以後怕是難成大氣！”

    其實，彭慧以前對姜雪說的話，比這難聽百倍，那會兒姜允承成績不好，她經常很不客氣的對姜雪說什麼，你兒子怕是不適合讀書，不如出去找個地方打工，學學擺攤炒飯炒麪之類的技能，以後好歹不會被餓死之類的話。

    姜雪其實也很不爽這個說話刻薄，還特別勢利眼的老師，但，無奈人家是兒子的班主任，所以，很多時候，只能忍着。

    不過，朱浩宇事件過後，彭慧對姜雪說話就不敢再這麼難聽了，只能裝出一副自己是擔心姜允承被藝術生影響了前途的態度。

    不消說，晚自習結束後，回到家裏，姜允承就被姜雪一頓拷問。

    當然，這也沒有出乎姜允承的預料，他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他直接掏出上次統測的成績單，往姜雪面前一甩。

    “媽，我要真是在學校裏談戀愛，你覺得，我的成績可能進步麼？”

    姜雪看着眼前的成績單，看着兒子名字前的名次，35名，驚訝的擡起了頭。

    對於常年吊車尾的姜允承來說，這個名次，姜雪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姜允承繼續解釋道：

    “媽，你有所不知，彭慧之前一直想方設法地往朱家那邊靠攏，希望朱耀祖能動用人脈，幫她調動一下工作，她和我們一中的校長有點矛盾。”

    “我和朱浩宇的事情過後，她的計劃肯定是泡湯了，因此就對我記恨上了。”

    “我只不過是看不慣她三番五次刁難一個小姑娘，頂了幾句嘴，她就來找你誣告我，唉，我很擔心啊，有她這種班主任，以後會不會影響我的高考。”

    對於談戀愛這種事，姜雪其實並不是那種頑固派家長，她的立場很明確，那就是絕對不能影響高考。

    這次姜允承的進步，那可是實打實的，因此，她也沒打算繼續追究姜允承和那個女生的事情，對姜允承說：

    “你先別多想，保持這個勢頭，抓緊最後的機會，好好衝刺，她要是真的刻意針對刁難你，我會想辦法找她談談的。”

    “那個，媽，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了？”

    姜允承笑嘻嘻的提醒到：

    “你可是答應過我的，我考到三十多名的話，就給我買一雙籃球鞋的，一千三那款~”

    “嘖，瞧你這點出息，就只記得這個！”

    姜雪沒好氣的說：

    “我明天工作忙，等週六吧，週六我帶你去買。”

    “哎呀不勞你大駕！”

    姜允承連忙說：

    “你直接把錢給我，我明晚放學後自己去買。”

    姜雪想了想，還是從錢包裏掏出十五張紅票子遞給了姜允承，叮囑道：

    “我先警告你哈！買鞋就買鞋，可不準把錢亂花再其他地方！”

    “哎呀知道知道，你放心吧，買回來我肯定給你看的！”

    晚上，十二點，蕭楚瑜準時給姜允承發來了消息。

    “姜允承，生日快樂哦~”

    姜允承本來想回覆一個謝謝，但又覺得，這樣會不會太過於單調了，思索之間，他又收到了另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允承哥哥，生日快樂呀！”

    “我是張可欣，這個是我的手機號喔~”

    躺在牀上，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寥寥數字，姜允承恍惚之間，又回憶起了兒時，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那些瑣碎卻又美好的時光。

    他差點都快忘了，原來，有人真正在乎你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啊........

    第二天週五，放學之後的第一件事嘛，當然是........先辦銀行卡並開通網銀，順帶再去開個股票賬戶啦！

    雖然手上目前只有可憐的一千五百多塊錢，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嘛。

    不過，這些幾個週末不上班，單靠中午放學這段時間，應該是不夠的。

    數學課上，彭慧依然賭氣沒來，班長讓大家自習，姜允承在座位上和蕭楚瑜商量到：

    “小瑜，你看我這麼長時間一直幫你打掩護，下午你也幫我打個掩護唄~”

    蕭楚瑜好奇的看着姜允承，問：

    “幹嘛啦？你要逃課？”

    “也到不是，我這不是已經成年了嘛，我打算去辦個網銀，然後去證券交易所開個戶，可能要遲點才能回來。”

    “證券？網銀？”

    蕭楚瑜睜着一雙水亮大眼睛，好奇的問：

    “你一個高中生，還沒畢業呢，你要幹嘛啦？”

    “哎呀你先別管，反正下午我要是遲到了沒來上課，記得幫我打個掩護。”

    “哦。”

    中午放學後，姜允承一路小跑地往學校外面走，蕭楚瑜一個人去吃飯。

    姜允承揹着書包，剛跑到校門口的時候，忽然被一個溫柔的聲音叫住。

    “姜允承~”

    姜允承回頭一看，原來是學委王璇。

    “咦？這麼巧啊？”

    姜允承笑着和王璇打了個招呼。

    “你中午是回家吃飯麼？”

    王璇點了點頭，取下書包，從書包裏拿出兩本筆記本遞給了姜允承。

    筆記本十分精緻，還帶着些微的香氣，粉粉的很是少女。

    “這本是我做的物理筆記，這本是化學，這本是英語。”

    “我看你最近真的是打算好好準備高考，所以，我想.......比起普通的禮物，這些或許對你會更有用。”

    “對了，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