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審訊

    正在邢隊等人要去搜查其他房間的時候，一股什麼東西燒焦了的味道傳了過來。

    黑色的煙霧慢慢飄散，月落望着煙霧傳來的方向，凝眸沉思。

    這個方向……

    她驚叫出聲：“不好，着火了！”

    被劈暈的女人不知何時清醒過來，她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支離破碎的女兒，初醒時的朦朧希冀轉瞬變爲一片死寂。

    女兒哭喊着向自己求救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盪，悔恨快要將她淹沒。

    要是那天沒有帶女兒出去玩就好了。

    要是不圖便宜，在平臺上乘坐正規的出租車就好了。

    要是……要是所有人都爲我的囡囡陪葬就好了。

    女人想到這裏，忽地大笑起來，她只是笑，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餘光瞥到地上染血的匕首，女人眼中猩紅一片。

    那是用來剖開女兒身體的匕首，現在，她也要讓罪魁禍首嚐嚐那是什麼滋味，哪怕他已經死了。

    女人緩緩拾起匕首，而後毫不猶豫地走向男人的屍體，一刀又一刀，和女兒身上如出一轍的傷痕漸漸浮現。

    女人終於感覺到一絲快意，但這還不夠。

    她看着房間裏綠意盎然的植物，心想：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男人經常用煙頭燙她和女兒，他的打火機向來隨身攜帶。

    思至此，女人精準從男人的衣服口袋裏找到打火機，她點燃周圍的植物，然後躺到女兒身旁，緊緊抱住她。

    【囡囡，媽媽來陪你了。】女兒小心去吻女兒的額頭，然後在熊熊烈火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大火不斷蔓延，順着穿透大門的植物燒到走廊。

    月落等人趕到時，火勢已經很大了。

    這棟樓裏面有很多機械設備，倘若放任火勢蔓延，恐怕會引起爆炸。

    邢隊等人已經開始到處找水源來滅火了，月落也趕緊讓還沒被燒到的植物趕緊離開。

    火勢很快就被控制住。

    煙霧散去，月落看到了房間正中央的三具焦屍。

    這次是她大意了，當時時間緊迫，她沒空翻找現場。

    估摸着她下手的力道，女人至少得昏迷三個小時，卻不料長期的折磨增強了女人的忍耐度，不願失去女兒的情緒讓她把現實中發生的事情當做是一場夢，迫切盼望着醒來能跟女兒團聚。

    作爲母親的強大意志讓她提早許久醒來，大火就此燃起。

    月落嘆口氣，默默爲母女倆哀悼。

    警方早就見多了悲劇，此時按部就班收集證據。

    法醫跟着重新返回的警車過來，爲亡者收斂骸骨，採集物證。

    月落隨着警車回到警局。

    涉案人員過多，四所警局共同審問犯人。

    月落作爲本案的重要人員，第一批就進入了審問室。

    她把自己從遇到肖驍開始到操控植物反綁架一衆罪犯的經過詳細說明，末了還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咱們國家是有這方面的特殊部門的吧？我主動報警，還積極協助警方破案，應該……不會蹲局子吧？”

    審訊月落的警察聽完月落的敘述，沉默着不知道還該問什麼好。

    她只是一個普通警員，從未涉及過這種特殊事件，更是不知道局裏會怎麼處理月落。

    審問的警察面露爲難，勉強突出幾個字：“你之後就知道了。”

    月落：……

    你這麼一說，我更慌了怎麼辦。

    月落把知道的都說了，她還暗示肖驍上頭有位權勢很大的上司，希望警方能在那位高層撈人之前把這些禍害東西處理掉。

    參與審問月落的警察聽出她的暗示，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月落暫時還不能回西石村，她被安排在警局的女生宿舍裏暫住。

    巧的是，跟她同住的女警正好是認出她的那位粉絲。

    女警有內部消息，知道月落多半要被特殊部門吸納了。

    她也把月落當自家人，給月落透露不少消息。

    肖驍在被審訊的時候果然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說，他只一五一十回答了一個問題——王六是不是他三年前從西石村拐走的王狗子。

    他早在來警局前就發現王六的不正常了，知道即便自己不說，王六也會把這段事說出來，索性沒有瞞着。

    “那孩子，別看腦子傻乎乎的，身體卻是一等一的好材料，與機械器官的匹配度高達99.9%，不枉我跑那麼遠把他拐回來。你們不知道，他本名叫狗子，二十歲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單純到讓人想要把這張白紙染黑。這孩子可好騙得很，一提拋棄他的那個媽來找他了，就乖乖跟着我走了……可真是應了他的名字，哈哈，乖乖給我當了三年的狗……”

    肖驍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挺得意的，他當了王六三年“男媽媽”，卻對王六一點感情都沒有，只把他當做一條很好使喚的狗。

    只可惜，狗長大了也得背主。肖驍現在也猜到了，王六多半是追上月落了，只是最後把人給放跑了，還回來騙他沒找到人。

    爲了同村人背叛他，肖驍覺得還挺可笑的。

    當初他帶走王狗子的時候，西石村可沒一個質疑他，月落離開的時候也是。

    沒有一個村人懷疑他到西石村是心懷目的的，可結果呢，組織的大本營就因爲這兩個西石村的人，讓警方給一窩端了。

    但肖驍並不害怕，他相信老大會來撈自己的，在那之前，他只需緘口不言。

    月落得知肖驍這麼看待王狗子，眼底泛起冷意：“肖驍也太沒自知之明了吧，他說到底，又何嘗不是幕後之人的一條狗呢？這麼侮辱王狗子，他就不怕自己被主人放棄嗎。”

    肖驍是條忠犬，一個字都不往外吐，但其他組織成員就沒他那麼忠誠了。

    爲了緩刑，不少人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了，只是他們知道的不多，最瞭解的就是替換機械器官手術。

    這個手術已經研究五六年了，最初還只能替換部分器官，現在基本上就只留一個人皮，其餘全部替換成機械器官。

    審訊警察感到十分不解：“既然如此，爲什麼不直接生產機器人，非得拿人體給機械當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