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工資漲了十幾倍,開不開心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左牽羊字數:2835更新時間:24/06/30 23:20:40
送走了客人,駱一航笑着搖搖頭。
閒聊倆鐘頭,談判十分鐘,這十分鐘裏面還有八分鍾是倆家爭配額。
過程雖然曲折,結果好就行嘛。
倆大客戶,一次就把田裏的菜給分光了,後面省心咯。
正美着呢。
電話響了。
“喂,駱哥啊,好消息,好消息,我跟你說啊。”
電話那邊是劉洋,剛接起來就是一通咋呼,跟他日常性格不符啊,顯得老興奮了。
駱一航應了一聲,真的就一聲。
那邊噼裏啪啦一通顯擺。
“你給我的那些菜,我給鄰居們都分了,我一家一家挨個敲得門,都覺得特別好,這兩天有好多人問呢。我給你統計了下,一共要二十多斤呢,就是吧,都覺得有點貴,要是長期要的話,能不能便宜點……”
“啊……這個……”
擴大生產!
一定要擴大生產!
三中和市醫院的需求還遠沒到滿足的時候。
更何況,駱一航剛剛親口掐斷了一直心心念着的小區團購。
擴大,必須擴大。
反正錢也有了,搞起!
不過那是後面的事了。
現在嘛。
駱一航站在田埂上,大喊一聲:“爸,人都走咯,回來吧。”
喊完之後又給張桂琴發個信息。
聽到喊聲,駱誠應了一聲“來嘞”從田裏鑽出來,手裏還提着那個箱子。
這一上午可把他忙壞了,演了場戲倒是沒啥,在田裏量尺寸挖洞洞麻煩的要死,水都沒顧上喝一口。
所以駱誠回到家,先就着茶缸子一通猛灌。
剛撂下茶缸,張桂琴也進了門。
她上午躲清閒,去村裏李嬸子家串門了,接了兒子信才回來。
老兩口回家,直勾勾看着兒子,“咋?”、“談的咋樣?”
真沒有默契,異口同聲都做不到。
駱一航啪嗒一下往桌上撂下兩份協議,洋洋得意。
駱誠和張桂琴,這回動作統一的很,嗖的一下一人抓起一份。
前面略過,直接翻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有價錢。
“咋?全賣了?”
“咋?這多還賣十五,你娃咋這狠嘞。”
“咋?還要人家自己上來拉?”
“咋?這回咋沒蓋章子?別是假的吧。”
老兩口一驚一乍連珠炮一樣蹦出好多問題,駱一航蹺着腳笑眯眯聽着,他知道二老不是真的在問,就是表達一下激動心情。
不過最後的問題得解釋一下,“上回是藥材廠肯定要了,拿來的就是正式合同。這回人家還要走手續,就先簽個協議,下回來再換蓋章章的。再說是隋娃和張老師介紹的,哪能有假的麼。”
“哦哦,以後隋娃和悅娃拿菜不收錢嘞。”張桂琴隨口應和一聲,明顯是沒咋往心裏去,她問一堆就是瞎問。
大部分心思都用在掐指頭算賬上,“一斤十五,十斤一百五,一百斤一千五,三百斤四千五。一天四千五,十天四萬五,一個月,一個月多少?”
手指頭不夠用了。
“十三萬五。”駱一航接話道。
“咋!這多嘞?”張桂琴不信,甩甩手進裏屋找計算器去了。
雖然她兜裏的手機上就有,根本就沒想起來。
駱誠那邊也差不多,搓手,揉臉,撓頭髮,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樂,怎麼着都感覺不合適。
前兩天豬苓賣了二十多萬他倆都沒這麼激動。
那可不。
在老兩口的概念裏,豬苓算外塊,白來的錢。
菜地裏的可不一樣,那是每年固定收入,相當於上班的工資。
駱誠和張桂琴家裏的主要收入就是六畝多菜地,半畝花椒,半畝泥塘,還有兩畝多玉米,一片銀杏。
其中菜地是收入大頭。
露天的一畝地一年能出個七八千斤菜,就是那些黃瓜茄子西紅柿之類,去掉長苗苗的時間,還有冬天,收獲期有半年左右,地頭收購價也就五毛到八毛。
大頭是那兩畝暖棚,全年都在種,一年能種好幾茬葉葉菜,一茬好幾千斤。
不過春夏秋三季的葉葉菜不值錢,收購價一斤也就三五毛,冬天就貴了,一斤能賣兩塊。
全算下來,去掉成本和自己吃的送親戚的,六畝多菜地一年能賺個三萬多塊錢。
其他那些田。
玉米一年賺個 3000。
半畝花椒能收個 100來斤,收購價一斤 32,頂多賺 4000。
半畝荸薺出個千把斤,收購價 5到 7塊,去掉成本一年賺 3000.
銀杏葉葉和果果不太穩定,好的話賺上兩萬多,差的話也就六七千塊。
這就是駱誠兩口子種地的收入,全算上一年五到六萬。
原先駱一航上大學的時候,學費生活費的花錢多,他倆還要農閒的時候出去打幾個月短工貼補貼補,比當年廠子還在的時候差遠了。
不過好在也就困難了那兩三年。
後來駱一航畢業工作了,學費和生活費能省下,每年春節和老兩口過生日的時候,再收個兒子給的 9999和 6666大紅包。
駱誠他倆也就不再出去打工,就守着家裏過日子。
不說大富大貴,就圖個悠閒自在,還能守着老人。
但是現如今光是田裏的菜一個月就能賣十三萬,按工資算的話相當於漲薪十幾倍,他們也不能不激動了。
但是,憑什麼賺這麼多錢?
“你娃是不是真弄到啥技術了?”
話是駱誠問的。
他就是再相信兒子,再遲鈍,也發現不對勁了。
駱一航聳聳肩,攤攤手,吊兒郎當回一句,“我遇見神仙了。”
“滾球!”駱誠擡腿給了兒子一腳。
駱一航順勢跑開,鑽進廚房找老媽蹭口吃的。
同時心裏嘀咕,說真話沒人信,這可不賴我。
駱誠嘆了口氣,把好奇放在心裏,也沒再問,既然說好了這半年隨兒子折騰,那就說話算話,以後再打聽。
中午吃飯的時候,駱一航提了一嘴,“爸,我打算再開些田,下午咱上臺子瞅瞅唄。”
駱誠想了一下,點頭答應,“行。”
……
吃過午飯。
駱一航和駱誠騎上小摩托上到臺子。
上來之後沒有左轉上山,也沒右轉去河灘,而是順着當年鋪的田間水泥路一直往裏走。
感受着屁股下面的顛簸,駱誠感嘆道:“好幾年沒上來,路都爛了。”
“這破路修的時候就沒好好弄,水泥只有薄薄的一層,又不是現在爛的,修完沒兩年就爛了。”駱一航可沒慣着,明確指出了老爸的錯誤。
“那也沒幾年嘛。”駱誠找補一句。
又被駱一航抓住錯誤。“快二十年嘞。”
好不容易指出老爹錯誤,不光要指出,還要調侃,“爸誒,你咋的啦,記性變差啦,要不要弄點核桃補補。”
“滾球!”駱誠罵了一句,在車上,沒動手。
調侃老爸,快樂無邊。
當然,調侃而已,駱誠記性好得很。
就是年紀大的人嘛,總把過去很久的事情記成沒過多久。
比如 2000年發生的事情,總以爲是 2010年。
正好,臺子上的路就是 2000年修的。
那時候下面廠子效益好,平安溝村裏也就有錢,人也多,田也多。
就搞了好多基礎建設,把臺子上的路修修,蓄水池挖挖。
不過找的建築隊偷工減料,修路的時候路基沒咋搞,頂上的水泥也只鋪了薄薄一層,沒兩年就爛掉了。
硬撐着又用了幾年,差不多 2006年的時候,廠子開始撐不住,而且垮的特別快,兩三年功夫就少了一大半人。
村裏人也散了,臺子上的田沒人種也就都荒掉了。
十幾年過去,滄海桑田。
駱一航家在臺子上的田,也差不多是那時候荒掉的。
以至於到現在,父子倆都快記不得自家的田在哪裏了。
兩父子沿着破水泥路往裏又騎了七八百米,遇見交叉點的岔岔路右拐,再騎個四五百米。
結果,跑到河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