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八月即飛雪,入夜的邊關寒風簌簌,駐守在外的士兵只在崗哨處站的筆直,然而大營帳之內卻是溫暖如春,一派紙醉金迷的光景。
這次的宴會是巫毒部落的大皇子負責招待的,雖然赫廉與赫容都沒有興趣在戰時參加這種驕奢Yin逸的宴會。
不過作爲合作方,他們自然還是得給這位巫毒部落大皇子的面子。
故而當下這場宴會還算其樂融融,場下葡萄美酒夜光杯,琵琶美人舞霓裳。
而聲色犬馬之中,那巫毒部落的大皇子更是一派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光景,他在將赫廉與赫容兩兄弟請到高座客套一番之後,便已經是左擁右抱了。
反觀赫廉與赫容兩兄弟,那赫容傳言本就不近女色,故而對於巫毒大皇子安排的美人,他是敬謝不敏,不過對於前來敬酒的官員他卻是來者不拒。
而赫廉身邊倒是早有一名邕地女子相陪了。看來外界說這位皇子喜歡邕地女子也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在赫容那邊安排邕地女子失敗後,這位巫毒大皇子自然只又將目光轉向子赫廉。
他堆笑端着酒湊到赫廉身邊道下,近日來我們巫毒住的可還習慣。”
赫廉應道“自然極好,還要多謝貴國大王與殿下的悉心款待。”
說罷二人便對飲了一杯水酒。
而那位大皇子隨後只又朝自己帶過來的兩名容貌姣好且年輕的邕地女子使了個眼色。
那兩名女子雖然神色怯怯,可眼下她們顯然都是熟悉了自己的境況的,故而雖然她們心中惶恐,但看一看周邊同期的姐妹,再看一看面前那秀麗的羌漠青年,她們還是顫抖着身子上前。
然而赫廉的身邊已經座着一個張麗錦了,故而那兩位姑娘正要湊上去時,赫廉卻是突然用邕地語對那幾個姑娘道了一句“你們不必湊到我面前,我這邊不需要你的陪伴。”
聽到這話,那兩位邕地舞娘只立時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而那巫毒大皇子只還不時朝對方使着眼色。
最後還是赫廉重新用羌漠語言開口道“我這邊不需要人額外伺候,你讓她們繼續回去跳舞吧。”
這大皇子是特地挑了兩位美人過來的,然而沒想到這樣的邕地美人在對方這裏竟也只有碰壁的份。
當下他自然只將目光落在了赫廉身邊唯一的女伴身上。
那女伴也是邕地人,雖然生的也算有股英姿妍麗之態,然而其風韻一看便知是個婦人,倒沒想到赫廉皇子喜歡的邕地女子居然是這種類型的。..
不過自己雖然沒有安排上自己人。
但據他所知,這女子似乎也是自己購買的那批邕地女奴的其中之一。
赫廉見那巫毒大皇子的目光也在打量着張麗錦,便主動同他道了一句“這女子你可以讓她留在我身邊嗎?”
那巫毒大皇子此刻只求之不得,他正想討好科索皇室。
如今赫廉自己主動提出來,他自然笑着道“殿下若是喜歡,當然可以,其實我那邊還有比這女子更漂亮的婦人,殿下若是喜歡,我也可以將之一並送過來。”
赫廉聽得這位巫毒大皇子只將諾娘與他豢養的那羣女奴相提並論,他那雙漂亮的綠寶石眸子裏便只閃過一絲陰翳,不過他隨後還是笑着道了一句“那倒是不必了,如今戰事在即,我怕是無福享受。”
隨後說完這句,他只又三言兩語推了巫毒大皇子的禮物。
於此同時其他人只也往赫廉身前湊了過來,最後那位巫毒大皇子只能悻悻而歸。
張麗錦則只如一尊花瓶一般靜靜坐在赫廉身邊,她與周圍的一切幾乎沒有任何交流,最多也就是在赫廉用邕地語同她說話時她才會對此有所反應。
而赫容便在上首處默默觀察着張麗錦的一舉一動。
只可惜這女子實在太過中規
中矩,當下赫容實在從她的神色之上看不出什麼異常。
而在酒酣正熱之時,便連身邊的赫廉似乎也有些不勝酒力之後,張麗錦方纔同赫廉道了一句自己要去小廁,不想赫廉卻是拉着她的手不放,他低聲道“諾娘,你不要離開我。”
聽到赫廉這話,張麗錦自然是盡力同對方解釋,好在喝醉的赫廉雖然粘人,倒也還算乖巧,而張麗錦在將赫廉推開後,便起了身。
赫容的酒量顯然比赫廉要好得多,加之他不苟言笑,當下在場的人裏,倒是沒什麼人敢敬他的酒。
故而赫容倒是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狀態。
當下他一見那張麗錦離開了室內,他自然只也主動追了過去。
張麗錦自然也感覺到了身後的跟蹤,看來這些人還沒放棄對自己的懷疑。
好在張麗錦倒也不怕被人跟蹤,她當下只腳步緩慢的往如廁的恭房而去。到達恭房之內時,那地方倒是早有同來的小姐妹在此等候了。
那小姐妹一見張麗錦出現,便立刻低聲道了一句“指揮使大人。”
此處狹隘,張麗錦自然只示意那姐妹不必多禮,而且爲了避免引起門外之人的懷疑,她只低聲道了一句“眼下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吧,你那邊跟進的情況怎麼樣了?”
那姐妹聞言卻是立刻換上了一副愁眉苦臉的神色“這幾日他們在抓緊訓練我們,因爲是全封閉式高強度訓練,故而我們那幾天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到,甚至是你在被那些士兵抓走後,我們想去找你又怕引起懷疑,所以當下我們只連這件事都沒有做,不過還好你沒事。但我們也是今日過來才算是見到那位赫容皇子。故而眼下我們什麼消息都沒打探到。”
聽到此話,張麗錦只能點了點頭“消息沒有打探到倒是不要緊,你們主要還是應該以安全爲主。”
聽了張麗錦的囑咐,那女子連忙點了點頭。
二人在交談過後,張麗錦只以自己被人盯上了先走爲由,只讓那女子需得等上一陣再離開。
只是沒想到在張麗錦剛出來沒多久,一雙冰冷且蒼白的大手卻是一把將她按壓在了長廊之上,於此同時一雙手只立刻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面對這樣的突然襲擊,張麗錦只依舊沒有出手。
不過在看清楚對方是誰後,她只立刻不停的拍打着赫容的手臂,只可惜她手裏的動作無異於蚍蜉撼樹。
而赫容只是冷酷的看着張麗錦,於此同時他手中的動作也在一點點收緊。
就在張麗錦感覺到窒息之餘,他方纔慢慢鬆開了掐在張麗錦脖子上的手。
而被鬆開脖子之後,張麗錦只立刻便劇烈咳嗽起來,於此同時對於赫容的靠近,她只立刻便瑟瑟發抖起來。
赫容只先是用羌漠語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然而聽到這問話,張麗錦的臉上除了害怕便是茫然。
赫容只能改爲用邕地語出言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眼見着對方又要上手,張麗錦只立刻便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她只能低聲哀求道“大人,求求您放了我吧!”
赫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張麗錦只開口問道“我問你是什麼人,你聽不懂我問的話嗎?”
眼見着赫容又要再次動手,張麗錦只能低聲回答道“我本是江州人氏,原來的名姓已是不知了,不過後來的主家賜了我一個春喜的名字,幼時我因爲家貧只從小便被人牙子販賣到各地,如今上一任主家被發落,主家仁慈,只在發落之前開了恩典,只將我們這些丫鬟家丁放還了出來,如今我只隨着自己丈夫在關淵鎮落戶,我丈夫姓金,名喚金不木,他是個木匠,大人若是不信,盡可以去關淵鎮內打聽,我們家的日子雖然不算富裕,卻也還能過的下去,我們如今除了夫妻二人,只還有一雙小兒女,我只求這位大人能發發慈悲,放
了我讓我跟我的一雙小兒女團聚吧。”
聽到張麗錦說的如此事無巨細,雖然如今還不知她所言真假,不過在這三番四次的試探之下,赫容顯然已經有些相信張麗錦的話了,他只一把挑起張麗錦的下頜冷笑一聲“放了你?你覺得能答應放了你嗎?”
聽到赫容這話,張麗錦只立刻搖了搖頭,不過隨後她又低聲道了一句下不願意放了我,可是您不是一樣可以做主嗎?”
“大人,算我求求您了,只要您能放我離開,眼下您便是讓春喜給您當牛做馬春喜也是心甘情願的。”張麗錦說完這話,只又連忙磕頭。
倒沒料到這女子居然如此上道,不過聽到她的話,赫容顯然也是有些動心的,畢竟他心裏很明白諾娘在赫廉的心裏份量有多重。
只可惜從前的那個諾娘太過聰慧,且一心只向着赫廉,倒是不好操控,而如今一個與諾娘十分相像的替代品,無疑對他是有着巨大吸引力的。
想到此處,赫容此時才終於對諾娘道了一句“當牛做馬倒不必,不過這段日子,歡什麼,你便配合什麼。到時你若是哄得他開心了,來日尋着了機會,我或許真能送你回邕地也不一定。”
聽到這話,張麗錦臉上立刻露出希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