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忠心耿耿之人,爲何卻在剛纔的關鍵時候推了敏皇后一把。
姜念嬌對此正是大惑不解。
身旁坐在陳嫤年肩膀上的鎮南王的小千金卻突然開口道“姐姐!我看到了!我大哥就在那邊!姐姐,你快救救他吧!”
鎮南王的小千金說這話時,只還目標明確的用手指明了方向。
只可惜院子裏都是人挨着人,陳嫤年根本不知道這小千金手指的誰。
她不停的踮起腳尖道“你哥在哪呢?”.
小千金則繼續指着前方道“那呢!”
看着這兩人雞同鴨講的模式,姜念嬌只莫名覺得好笑,不過她也不在此浪費時間,她只低聲同那小千金道“你形容一下你哥。”
小姑娘這時才改口道“就那個穿白衣服,身子靠着院裏大樹的那個就是我哥!”
她這樣一說,目標也就明確很多了,姜念嬌正能看到小姑娘手指的方向處,一名白衣男子被洶涌人潮擠得只能扶靠着旁邊的一顆大樟樹。而南側同他一般一身素白的人並不多見。
故而姜念嬌很快確定了目標,而此時陳嫤年自然也知道小千金說的哥哥在哪裏了。
她只連忙將那小千金放在了地上,隨後她對姜念嬌道“阿嬌,你先替我看着這小鬼。我去找了他哥過來。”
說這話時,陳嫤年也是一身輕鬆,很顯然她正爲即將擺脫這小哭包感到歡欣鼓舞。
此時到處都是人擠人,陳嫤年自然不可能再投入擁堵大軍之中,故而她只一個飛身起躍,以腳點在人頭之上快速往香樟樹的方向飛了過去。
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是被誰點了頭,陳嫤年已經很快便到了樟樹之下,便是一旁的小姑娘看了陳嫤年這一身俊俏的功夫也不免對於自己哥哥能得救充滿了希望。
只是那白衣青年一看便是個身嬌體弱的,在陳嫤年即將靠過來時,一直捂着胸口的鎮南王世子突然俯下身子萬分困難的大口呼吸了起來。
眼見着這位世子即將被人推倒在地,陳嫤年連忙快速靠近,她只一把拉住那位世子的手臂。
那世子只急促的大口呼吸着,臉色更是蒼白一片,這模樣一看就是個病秧子。陳嫤年便直接架着那世子道“你怎麼了?”
“我……我呼吸不上來了……咱們……趕緊去空地……”那世子只急促道。
見他這般上氣不接下氣的,陳嫤年自然知道對方不是作假,只是院子外比廟宇裏還要擁擠,她根本施展不開手腳。而且她可不是翠翹,純以巧勁獲勝,此時身上架着個大男人,雖然對方明顯是個病秧子,可她也不能保證架着對方自己還能飛得起來啊。
只是眼下這男人顯然也呼吸的十分費力,故而一番思量之後,陳嫤年只能費力的推擠人羣,順便惱聲高喊道“別擠了,他都快不行了!你們沒眼睛嗎!”
只可惜誰又能聽得下陳嫤年的話呢,故而陳嫤年的處境仍是十分爲難,一直陪着那小姑娘看着的姜念嬌自然也覺察到了陳嫤年的困境,只可惜進來祭拜之人的身邊都不允許帶僕從,故而翠翹不在此處,她也只是愛莫能助。
而正在姜念嬌左右爲難之際,卻見那屋瓦之下,一名黑衣侍衛突然一把拉住陳嫤年的胳膊,隨後那人只迅速便將陳嫤年連帶着那位鎮南王世子一併帶上了屋頂。
屋頂之上雖然不如地面平整,然而此處卻比地面要空曠許多,那鎮南王世子果然也只是在人羣中呼吸不暢快,此刻換了個空曠之地,他的呼吸便也順暢了許多。
陳嫤年只下意識便同剛纔的黑衣侍衛道謝“剛纔謝謝你啊。”
那黑衣侍衛只道了一句沒什麼,陳嫤年只覺得侍衛的聲音有些耳熟,不想她下意識一回頭,那黑衣侍衛已經不見了蹤影。
於此同時,那鎮南王世子也宛如行將溺水之人死死握住了陳嫤
年的手,他深深喘息着同陳嫤年求助道“藥……藥在衣裏……”
看着他這一副馬上便要一口氣接不上來的模樣,陳嫤年哪還有什麼心思追究那黑衣侍衛是誰。
她只連忙拍着那鎮南王世子的背脊“我知道了,你先別說話了。”
說完這話,陳嫤年便直接伸手往那鎮南王世子衣服內側的口袋裏掏摸解藥。
她倒是半點也不顧及男女大防。
只是不想眼下這藥還沒找着,她只感覺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一片柔軟。
於此同時那鎮南王世子似乎也突然臉紅成了一片,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激動。
二人相對而視,陳嫤年雖然也在意識到這位世子居然是個女人時有過短暫的驚訝。
但陳嫤年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在片刻驚訝之後,她倒是比那位世子先鎮靜下來。
她只壓低聲音道“我不會把你的祕密說出去的,你不用大驚小怪。”
安撫過後的女世子果然鬆了一口氣,隨後陳嫤年也很快找到了這位女世子的藥。
在對方確定了這就是治哮喘的藥後,陳嫤年便拉開藥瓶,隨後將藥粉倒入這位女世子的喉中,女世子在服藥過後片刻方纔重新鎮靜下來。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剛纔被人識破身份而尷尬,女世子此時原本蒼白的臉上只透出一抹淡淡的暈紅。
眼見着對方已經沒有問題了,陳嫤年自然也只將對方抱着一起下了廟宇。
而此時下方也終於平息了混亂。
所以陳嫤年與那女世子很輕鬆的便入得廟宇。
而被姜念嬌牽着的小哭包一看到那女世子便立刻帶着哭音衝了過去“哥哥。”
聽着小丫頭那一聲哥,陳嫤年只不自在的臉部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哪是哥啊,這分明是個姐啊。
不過她也記得自己的承諾,
故而雖然心中吐糟欲滿滿,可陳嫤年對此還是一聲不吭。
那女世子與小哭包的感情顯然不錯,在小哭包哭着衝過來時,她只也一把抱住了小哭包。
而在女世子哄人的當口,陳嫤年的大嫂只突然開口招呼着陳嫤年過去。
陳嫤年見狀自然便準備離開,只是在她離開之前,那女世子卻突然再一次叫住陳嫤年“剛纔真是謝謝你。”
陳嫤年揮了揮手道“你都道過謝了,用不着再道謝了。”
那白衣女世子卻是眉梢眼角都顯出幾分羞澀之意“姑娘如此仗義,不管謝幾次都不足以表達柯某對姑娘的感激之情。只是還不知姑娘的名字是什麼?”
陳嫤年也沒多想,只道了一句“陳嫤年,你叫我阿嫤就行。”
那白衣世子只點了點頭,隨後她又對着陳嫤年鄭重道“我叫柯世詔,乃是鎮南王世子,只不知姑娘又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陳嫤年的大嫂原本是想叫陳嫤年過去,但見陳嫤年似乎救下了一位公子哥,只還同人家聊上了,故而那大嫂也不再催促。
要知道前段時日自己夫君回來,便是操心她這小姑子的婚事,那段日子爲了逮着小姑子去相親,二人可沒少費力,只可惜小姑子是個軟硬不吃的。
她與自己夫君真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最後她夫君隨晉王殿下回雲洲之時,都還沒能搞定自己小姑子的婚事。
雖然他夫君也沒指望她能讓這小姑子找上個夫君,但如果自己能幫小姑子搞定婚事,顯然自己夫君定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故而陳嫤年的大嫂此時也沒有再出言催促。
只可惜陳嫤年的大嫂對此抱有十分期待,然而陳嫤年卻是十分漠然,她能看不出來柯世詔此刻分明是想拿着自己繼續攀談?
這要不是因爲對方是個姑娘,她當下估計更是會轉頭就走。
不過她顯然也不想再與對
方多說“我姓陳,還能是哪個陳府。”
然而柯世詔顯然還是雲山霧繞,畢竟她也是最近才來的京城,對於京城的局勢,她只比自己父親還要抓瞎。
她的父親雖然是鎮南王,卻是個異姓王,而這封號乃是邕朝開國皇帝御賜的異姓親王,而且御賜了王爵封號之後,他們便鎮守在了南疆邊境,除了每年上貢,他們幾乎很少上京。
“那不知陳府又在何處?”柯世詔隨後輕聲問道。
陳嫤年看着對方不耐煩道“你是十萬個爲什麼嗎?”
姜念嬌並不知那柯世詔是個女子。
但見她一直扯着陳嫤年攀談,面上還分明有些羞澀。
她便以爲對方這是看上了陳嫤年。
她只暗暗笑着陳嫤年可真厲害,才這麼一個救人的功夫便又俘獲了一位翩翩公子的真心。
雖然這柯世詔瞧着似乎比她們還瘦弱,但架不住人家個子高,臉蛋俊啊,而且對方這一襲白衣,只透出一股子尋常男子所沒有的仙氣。
故而姜念嬌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主動替陳嫤年道“她是陳家二房的千金,就是那個鎮守雲州的陳家二房,陳府就在王留坊上。”
柯世詔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雖然她不知道京城的陳家二房,但對駐守雲州的陳大將軍她卻是如雷貫耳。
只是從前她只聽說過陳家三兄弟,都是個頂個的英雄,倒沒想到這陳府居然還有如此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